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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染放下手中的刀，仰头看着唐陈氏，“奶，猪已经昂昂叫唤了，饿着就长不肥了，就卖不上钱了，我真的没有钱，那药是在铺子里赊账的。”
当初买药回来的路上，唐玉染就已经想过药被发现怎么办，现在她心里一点都不着急，家里没有一分钱，她奶就是把家里翻个底朝天，也拿不到钱。
最多她奶心里不畅快，她受些罪。
“我才不信呢，你赶紧把猪喂了，真是一群不听话的畜生，天天拿老娘的话当耳旁风，就该一起卖了，好歹能换点银子。”
唐玉染假装听不懂她奶指桑骂槐的话，将猪草剁好，少拌些康面子，提着去喂猪。
至于她奶，说完就往她爹那茅草屋里去了。
茅草屋里传来争执的声音，唐玉染抬抬头，先把猪喂了，她爹这会还以为自己是亲生的呢，她不能太早去，得让爹知道奶究竟是什么嘴脸。
玉染爹红肿的眼眶边角来带着泪珠，眼珠却是瞪的很大，带着从未有过的狠厉和疯狂。
但她出来的时候，竟然听到她奶拿扫帚打人的声音，刷的一下扔了猪食桶，跑到了茅草屋里。
茅草屋里，唐陈氏骂骂咧咧的举起扫帚往下打，“你个赔钱的货，断腿了怎么不去死啊，天天躺在床上吃，躺在床上喝，还要人伺候，金贵啊？你看我家那猪跟你像不？现在还不给我拿钱出来，咋了，养了你三十年有钱了都不孝敬你老娘？”
眼看着扫帚就要打在爹的腿上，唐玉染赶紧冲过去护着爹的腿。
她去的时候胖丫家正在吃饭，唐玉染隔着篱笆对胖丫招了招手。
“嘭。”
沉闷的一声，唐玉染觉得自己背上的骨头都要被她奶打散了，这要是打在爹的腿上.......
唐玉染气红了眼，“奶，你是不是要废了爹的腿啊！”
唐老二也觉得自己太窝囊，连累女儿受欺负，只能死死的往下垂着头，不忍去看女儿的眼泪。
唐老二眼眶红红，死死的咬着牙，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拉过唐玉染抱着，“玉染，打疼没有？”
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揉了揉唐玉染没几两肉的后背，沧桑的脸上满是心疼。
“娘，你怎么打我都没关系，玉染还是个孩子，你这样打以后留下伤怎么办。”
她去的时候胖丫家正在吃饭，唐玉染隔着篱笆对胖丫招了招手。
唐玉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爹，奶他是要废了你的腿啊。”
她爹什么也没问，朝着厨房的方位抬了抬下巴。
唐老二心酸的看了一眼唐陈氏，在看了一眼唐玉染，没吭声。
“嚎啥呢？那腿打一下就能废了？纸糊的啊？”唐陈氏不耐烦的扫了两人一眼，将屋里唯一的柜子打开，在柜子里一阵翻找，找了半天都没有，干脆直接将柜子里的衣服等东西全部扔了出来。
唐玉染看着地上一件件衣服和零碎小件，紧紧的攥着她爹的手，这哪是她奶啊，分明就是强盗！
唐陈氏翻完柜子，又来翻床，真的是将不大的茅草屋翻了个底朝天。
唐玉染坐在她爹怀里，眼睁睁的看着，心里却盘算着，这个家不能待下去了，这哪是家啊，根本就是强盗窝。
委屈楚楚的抬起头，看着一脸无奈的爹，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她爹什么也没问，朝着厨房的方位抬了抬下巴。
唐老二也觉得自己太窝囊，连累女儿受欺负，只能死死的往下垂着头，不忍去看女儿的眼泪。
胖丫一听，整个人一下子就激动了，手里的窝窝也不啃了。
终于将家里翻完了，唐陈氏累得气喘吁吁，却更加生气了，一块铜板她都没找到！
她去的时候胖丫家正在吃饭，唐玉染隔着篱笆对胖丫招了招手。
“钱呢？”唐陈氏看了看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已经乱做一团，颇为嫌弃，撑着扫帚歇气。
唐玉染不可置信的抬头，她爹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竟然哭了，眼泪像烙铁一样打在她粗糙的手背上，疼。
唐玉染坐在爹的旁边，眼眶红红，“奶，你都翻遍了，哪来的钱，那药真的是我赊账的，我跟药铺的掌柜的说好一年内还上药钱的，用我自己做抵押的。”
唐玉染不可置信的抬头，她爹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竟然哭了，眼泪像烙铁一样打在她粗糙的手背上，疼。
“什么？你自己？你画押给他们了？”唐陈氏弯着歇气的腰板一下子打直，气愤的指着唐玉染，气的直哆嗦。
她还打算要是小四下半年的考学费用不够，把唐玉染卖了去顶一顶呢，结果这小兔崽子竟然自己把自己卖了？
“谁给你的权利画押的，你吃我的喝我的，要卖也只能是我卖，我都还没吭声呢，你居然敢把自己卖了？出息啊你？”
玉染爹听着浑身一僵，抱着唐玉染的双手颤抖，“玉染，你真的......真的把自己卖了？”
唐玉染垂着眼睛，不敢和爹对视，狠着心肠说道，“爹，我实在是找不到药钱了，你的腿拖不得......”
她去的时候胖丫家正在吃饭，唐玉染隔着篱笆对胖丫招了招手。
“吧嗒吧嗒.....”
唐玉染不可置信的抬头，她爹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竟然哭了，眼泪像烙铁一样打在她粗糙的手背上，疼。
她是不是不该这么说？
“爹，我......”
“是爹没用，是爹没用，爹咋这么没用呢，咋不去死了算了，我的玉染.....”
玉染爹用满是茧子的右手去擦玉染手背上的泪珠，却越落越多。
茅草屋里，唐陈氏骂骂咧咧的举起扫帚往下打，“你个赔钱的货，断腿了怎么不去死啊，天天躺在床上吃，躺在床上喝，还要人伺候，金贵啊？你看我家那猪跟你像不？现在还不给我拿钱出来，咋了，养了你三十年有钱了都不孝敬你老娘？”
“爹，我没......”唐玉染几乎要将真相说出口，她爹只有在前世一家人死的死，残的残的时候，才哭过，唐玉染永远也忘不了，她爹那双略微浑浊的眼睛里，全是绝望，淹没一切的绝望。
“爹，你听我说，我卖......”
唐玉染左手抓着茧子的大手，右手颤颤巍巍的去擦拭她爹眼睛里的泪水。
她不要，她不要她爹哭。
“行了，别在我面前演父女情深的戏，唐玉染你赶紧跟我去药铺把把字据拿回来，钱你们二房想办法自己还。”
唐陈氏说完就来拉唐玉染，却被玉染爹甩开了手腕。
玉染爹红肿的眼眶边角来带着泪珠，眼珠却是瞪的很大，带着从未有过的狠厉和疯狂。
玉染爹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看甩开唐陈氏的力道却是不小，险些将唐陈氏甩的一个踉跄。
“唉，你个挨千刀的，你敢甩我，谁叫你的让你甩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平时老老实实受欺负的人，今天竟然敢给她脸子看了，可以啊。
“我才不信呢，你赶紧把猪喂了，真是一群不听话的畜生，天天拿老娘的话当耳旁风，就该一起卖了，好歹能换点银子。”
唐陈氏抄起扫帚就是一下，但是扫帚还没落下去，玉染爹就抬起了头。
“娘。”
玉染爹红肿的眼眶边角来带着泪珠，眼珠却是瞪的很大，带着从未有过的狠厉和疯狂。
“出去吧。”声音透着一丝冷漠。
“没事，娘不饿。”
许是这个儿子和平时的样子太不一样，吓到了唐陈氏，她竟然真的收了扫把，一挪一挪的走了出去，等出了门才骂骂咧咧道，“敢凶老娘，今晚你们二房谁都别想吃饭。”
声音渐渐消失，唐玉染有些坐立难安，几次想要开口解释，却不知该怎么解释，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解释那张不存在的字据？
“面胡都要煮干了，去舀起来吧。”
唐陈氏说完就来拉唐玉染，却被玉染爹甩开了手腕。
她爹什么也没问，朝着厨房的方位抬了抬下巴。
唐玉染从炕上滑下去，“爹，字据的事.....”
“嚎啥呢？那腿打一下就能废了？纸糊的啊？”唐陈氏不耐烦的扫了两人一眼，将屋里唯一的柜子打开，在柜子里一阵翻找，找了半天都没有，干脆直接将柜子里的衣服等东西全部扔了出来。
“以后再说，去吧。”
唐玉染看着她爹说完就躺下去了，双眼看着陈旧的草屋顶发呆，最后还是走了出去。
晚上，唐陈氏说道做到，整个二房都没有吃的，包括在地里干了一天活的玉染娘，唐玉染歉疚的站在茅草屋里，紧紧的拽着衣服。
“没事，娘不饿。”
玉染娘趴在炕上歇气，饿的没了力气，但看着玉染内疚的样，终究是不忍心。
“嚎啥呢？那腿打一下就能废了？纸糊的啊？”唐陈氏不耐烦的扫了两人一眼，将屋里唯一的柜子打开，在柜子里一阵翻找，找了半天都没有，干脆直接将柜子里的衣服等东西全部扔了出来。
“阿姐，我们都不饿，今天捡干柴的时候，发现好几个果子，我和玉梨吃的饱饱的。”玉人跟玉梨站在炕前，笑嘻嘻的说着。
哪里有什么果子，家家户户都缺吃的，要是有果子早被别人发现了，唐玉染心里更内疚了。
以后还是不要这么直接和她奶对抗了，她倒是不打紧，爹娘、弟妹跟着一起受罪。
唐玉染心里盘算着，是不是从家里其他人身上下手，比如唐凤丫，她五姑，这样就不会连累家人了。
“玉染，我们真的不饿，就是累得很，歇会就好了。”玉染娘换了个姿势，准备再趴一会就去洗衣服。
唐玉染心里盘算着，是不是从家里其他人身上下手，比如唐凤丫，她五姑，这样就不会连累家人了。
唐玉染眼睛酸涩的很，迈出门走了出去。
出了门的唐玉染跑去了胖丫家。
胖丫家的院子和唐家一样的破旧，院里的篱笆颜色已经发灰，看起来有好些年了，感觉用手一掰，就能把篱笆掰断。
“爹，我没......”唐玉染几乎要将真相说出口，她爹只有在前世一家人死的死，残的残的时候，才哭过，唐玉染永远也忘不了，她爹那双略微浑浊的眼睛里，全是绝望，淹没一切的绝望。
她去的时候胖丫家正在吃饭，唐玉染隔着篱笆对胖丫招了招手。
胖丫穿了一身青灰色的麻衫，手肘的位置补着一个补丁，捏着一个窝窝往嘴里塞。
“玉染，干哈，你带鸡来了？”胖丫嘴角口水几乎就要留下来了，瞪着一双眯缝眼围着唐玉染转了两圈。
“那鸡拿回来就冷了，就没那么香了，我是来跟你说，过几天你跟我去镇子上，我买了你好吃热的。”
“真的？”胖丫激动的一把抓着唐玉染纤细的手腕，“哪天你跟说，我一准跟你去，那鸡我都要了好几回了，你天天说下次，这次是真的了吧。”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想一只鸡你肯定不够吃。”唐玉染将自己的手腕从胖丫肥硕的手中挣脱出来。
胖丫听着鸡，倒是配合的松开了手，咬了一口窝窝沉思，“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每次去镇上老远都闻着那烤鸡味了，可香了，我觉得我能吃下二十只，一只也不知道够不够我塞牙缝的。”
唐玉染听着翻了个白眼，二十只，咋不撑死你得了。
但嘴上却跟着说道，“是啊，老香了，胖丫，我们两商量一笔交易，我让你吃两只鸡咋样？”
“两只？你说的是真的？”
胖丫一听，整个人一下子就激动了，手里的窝窝也不啃了。
“没事，娘不饿。”
“是啊，我今天又得罪我奶了，我们二房全都没饭吃，你给我五个窝窝，我给你两只鸡。”
“你要我窝窝？”胖丫一听，赶紧将手里还剩小口的窝窝一下子喂到嘴里。
唐玉染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秒的僵硬。
“胖丫啊，你看一只烤鸡多少钱，得五十多个铜板呢！一个窝窝才多少钱，一个铜板就能买一个，你算算，一只鸡可顶的上五十个窝窝了，再说了，那烤鸡多香啊，五十个窝窝也抵不上一个鸡腿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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