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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被诅咒的病娇(十六)

作品: 快穿之懒鬼 |作者:云莫殊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2-28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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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山鸟哭嚎,像是声声惊荡着恐惧的囚牢。

赵越躺在床上,不能动也睡不着。

他的眼底是一片青黑的阴霾,全身时不时会泛起一阵乱颤,每当这个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又被凌迟了一遍,可是他不能动,再多的痛苦也只余身体的本能反应。

甚至这几天的哀嚎,让他连声音都哑了,现在就是想叫,他也叫不出来,虽然,他已经能慢慢忍受这样的痛楚,只是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早晚变成一个废人。

登过高山,又怎会愿意成为山脚下仰望高山的人,因此,哪怕一运转元力就痛到死去活来,他也不愿意就此放弃。

要么,他就死在这样的修炼中,要么,他就重生成魔。

圭懒自暗处走出来,目光平静如昔,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他就微皱了眉放下,这茶,是冷的。

他意外又不意外。

秦川不像百阙,他是父亲唯一的子嗣,也是唯一的儿子,而赵越,有兄弟十一人,姐妹九人,大的跟他差不多年纪,小的才学两三岁。

秦川城主虽然器重于他,最宠爱的却是一对龙凤胎,那龙凤胎里的龙也只比赵越小三岁而已。

如今他这样子,看起来就像是要废了,难怪跟着他的人也不怎么上心,不说是冷茶,就连这茶叶,都只能算上一般,而且他在外面看了许久,守夜的人竟然只是远远一眼,就又回去了。

说起来,赵越好像比他还要可怜,一朝跌落,竟然连个心腹都没有。

不过,他也不是来同情人的。

赵越自然没有睡,他甚至于一早就发现了圭懒,不过,他没吭声,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圭懒,那眼神,有期待有怨恨有痴迷又有几分害怕不甘。

圭懒觉得自己挺厉害,竟然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那么多东西,大概自己的元灵恢复的不错。

他自宝架上取下一枝玉笛,拿在手里晃了晃,拿手拨开着笛上系的流苏,慢慢的走到床边,在赵越看过来时,拿笛子戳了戳他,“真动不了了?”

赵越垂下目光不再看他。

无论是谁被戳到痛楚,又在反抗无能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对欺负自己的人有好感。

圭懒轻咳了声,“谁下的手?你怎么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他又不是个木桩子,矗在那等人打,要把他伤成这般模样还不死的吊着口气,怎么也不会很轻松。

赵越抬头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他的眼睛里一片阴暗,谁又能知道,明明是他最信任的手下,竟然会给他下毒。

他自问待他已经够好了,哪怕对方是个阉人,他也把他当成了亲人一般对待,未想,一片真心,却喂了狼心狗肺。

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父亲给他的,他是做梦也没有想过,他会突然背叛他。

可是背叛就是背叛,无论他想找什么理由,都显得苍白又可笑。

“你......来......看......我......笑......话!”

他的嗓子干涩火燎,每吐一个字都痛的厉害,却偏偏无法在圭懒面前忍下。

圭懒又戳了他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忽然说了句风马不不相干的话,“你三弟派人送了份礼物给我。”

赵越的眼睛蓦然瞪大了。

他实在不愿意相信,相信那么美好的长生会害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就是下意识的觉得,觉得圭懒不会害他。

可是事实摆在面前,他喉咙咕了两下,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圭懒把笛子放在他身上,把他抱着靠了起来,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小白玉瓶,拨开塞子就往他嘴里灌。

赵越再不相信也只能相信,他疯狂的想挣扎,可是他觉得自己动了,身体却连肉眼可见的弧度也没有,这让他越来越绝望,那双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圭司,似乎在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能接受所有人的坏,却怎么也接受不了他害他。

可是他挣扎不了,质问不了,只能被迫张开嘴,被灌进了一种散发着怪味的东西。

等全部灌完之后,圭懒收了小玉瓶,又拿起笛子戳他,“怎么办,你就要死了,想不想报仇?”

嘴里说着,手上的玉笛却顺着经脉穴位拍打,每刺激一个地方,赵越不能动弹的身体都会疼的痉挛着弹一下。

入口的东西腥臭难忍,仿佛沿着他的身体,从里面腐蚀他一般,而被圭懒笛子点过的地方,更是如同被一根长针穿过,痛痒的只想让他嘶喊,双重痛苦之下,让他整个人痛到眼神发散,连出气都似轻了。

这法子委实凶险,也只有圭懒这种魂力强大的人可以做到。

他的魂力完全能看透对方的身体,感受着药液的流动与修复,能配合着药液进行辅助,换一个,很难做到像他这样准确的地步。

痛到只想去死一死的赵越,觉得自己已经在十八层地狱里打了个来回,甚至于此时此刻,他什么怨恨都没有,他只有一个想法,让他死吧,给他一个痛快就行。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神智勉强清醒了些,发现身体的疼痛竟然在减轻,元力似乎在逐渐流畅,经脉也在不知不觉间恢复,甚至于火灼一般的喉咙,也似乎得到了滋润一般。

然后,他自然而然的说出了完整的句子,“长生你......你.....你别对其他人好。”

圭懒手中玉笛一停,差点想照他的头来一下,这家伙不会是内伤给伤到头了吧,还真被他这张脸迷的三迷五道,他瞪了他一眼,又继续轻咳了声,给他梳理元力,理顺经脉,“闭嘴,老子不想背个害你的名声,老实点。”

赵越的身体越来越轻松,他现在明白了,圭懒这是在救他,他的眼睛似是长在了圭懒身上,嘴里依然说着自己的心里话,“长生,我把我所有的都给你,你不要对别人好,好不好?”

“你脑子也有病”,圭懒手中玉笛飞快的拍打完最后一点经脉,他的身形微微晃了晃,一手扶住了床架,缓了缓消耗过度的元力与魂力,“能动了吧,能动了试试元力。”

赵越本来想去扶他,又被他一笛打在手背上,只能委屈的开始运转元力,运行一周天之后,他惊喜又灼热的盯着圭懒,“长生,我好了。”

那样子,要不是圭懒防备的拿笛子指着他,他似乎就会扑上来一般,让圭懒觉得他一点儿也没好,“行了,不要修炼太久,刚恢复的经脉比较脆弱,慢慢来,我回去了。”

赵越没有拦他,只是那目光真的太过热烈,热烈的让圭懒都走远了,还觉得如芒在背,他打了个冷颤,这家伙不会真伤到脑子了?

只是这一夜,注定无安宁。

他的身影刚到门口,就停了下来。

“长生,这么晚不休息,你去哪了”,燕云飞似乎半点没感觉到周围的气氛,还是熟稔的打招呼,“你身体不好,还是宜早睡为好。”

圭懒捂着胸口,有些疲惫的看着院子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燕云飞三人围坐在院中石桌边,他们周围,层层叠叠的人,把他的府卫逼在一个角落,摆明了来者不善。

刘昭看到他就站了起来,似乎想向他走去,不过走了一步他就站住了,他可没有忘记,圭懒身边跟着的仙天高手,他刚才就发现了,那两个仙天高手不在这些府卫里。

圭懒额角渗出了虚汗,这场面不算意外,只是来的不是时候,他太估了对赵越治伤的代价,过度消耗的魂力,让他只想马上倒在床上昏睡,可是同样的,他有丝不好的预感。

一点一点密集起来的痛苦,一点一点紧促起来的呼吸,让他现在没有跟他们动手的能力,他压下阵阵上涌的血气,脸色透着青白,即便如此,也只让看着他的人隐隐抽气,这世界上,真有这样夺人心神的绝色,无论他多狼狈,都能成为一种让人迷醉的诱惑。

“这是准备干什么”,圭懒缓步走了进来,他的眉头皱的很紧,让看到的人,恨不能替他拂去让他皱眉的东西,只是他缩在袖中的手却已经攥成了拳头,“来陪我赏月。”

他低咳了声,不着痕迹的拭去嘴角的血迹,大意了,早该知道的,魂力一消耗过多就会引发情咒,这具躯壳可经不起折腾。

他有些嫌弃,很是想念那个娃娃脸金刚身的躯壳,除了那张脸让他烦以外,其余特别合他的意,随他折腾也没有出现过大问题,如今这个破玩意儿,完全就是华而不实,他用起来一点儿也不爽。

按他原来的打算,他是打算好好教教这些家伙做人,然后全部捆了,让他们家里人拿东西来赎的,如今可好,他刚去做了回好人,眨眼间就被坏人给抓住了,最让他郁闷的是,他让他的两个罗叔去办事了。

朱尔尊取了空杯置于身边,又亲手倒上茶,“长生,夜深露重,过来喝杯热茶再说。”

从始至终,他们就没有想过伤害他。

只不过,想困住他而已。

圭懒只走到廊檐之下的立柱旁,就走不动了。

他以前只觉得附魂之痛最难熬,也是到了这个世界,才发现,躯壳带来的痛苦,也不逊多让。

他痛到幻觉频生,却听燕云飞冷笑一声,“长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乖乖束手就擒,我们也能放你一马,否则......”

否则怎样,他已经听不到了。

意识被痛苦拉入深渊,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这是报应——刚让赵越经历了遭洗经炼髓的痛苦,报应就到了。

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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