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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田悠然送走了定陵城几个商铺来取货的伙计之后，便翻出了昨日在向赫书房发现的一些书信。
这些书信与少禾的娘没有关系，十年前的那些证据估计早就被销毁了。眼下这书信是和朝廷里一些官员勾结有关系的，每一封信无疑都是送向赫去黄泉路的铁证。
“皇帝在大理寺亲审，你怎么没去？”沈空澄和谷芷柔在院子里闲逛，没想到能在院子里看见田悠然，还以为她跟着少禾一起去了大理寺呢。
田悠然把书信合好让千自送到大理寺手里，轻声说道：“本来是想看看这些信里面有没有关于当年的事，这审与不审其实都是一样的。这些信送到皇上面前，向赫一家活路也断了。”
沈空澄眯了眯眼睛，对于昨晚威胁皇帝的事情闭口不提：“出征一事你怎么看？”
“我还是不想让你和少禾去，来回数月我担心……”田悠然看着远处发呆，沈空澄端着茶杯慢条斯理接了一句：“其实我们之间去一个就可以了。”
谷芷柔担忧的看着沈空澄，这些时日沈空澄对她好她都能感受出来，她也知道沈空澄这是在跟田悠然商量上战场一事，所以跟着担心。
“我断不会让你独自去，这件事再看吧，容我再思量思量。”田悠然眉头紧锁，战场上瞬息万变她是真怕二人此去出事。
身后恃雷正好出现，像是要出去的样子，田悠然也没起疑心，还让他帮忙带了点东西来。
没多久少禾便回来了，向赫一家定了勾结党羽意图谋反的罪名，择日处斩。
“为什么是择日？”田悠然问了一句，这样的罪名不应该是斩立决吗？
少禾揉了揉田悠然的脑袋说道：“我打算引一引向家的其他人，向赫一家出事剩下的人若是出面保他，我便一锅端了，若是不保如此便算了。”
田悠然有些意外，看着少禾眼里没有过分的执念问了一句：“你……放下了？”
“嗯，雄崖山寨无一活口，向赫一家也即将赴黄泉。也够了。”少禾淡淡的应了一声，眼里的阴暗散了一些。田悠然轻笑了一声：“是够了，你一下子杀了那么多人，若是那些人都找伯母去赎罪，还不吓到她老人家？”
少禾轻笑着伸手点了点田悠然：“李景凡说你又开了米粮店？”
“嗯，又开了两个铺子。一个专卖米粮一个专卖果蔬。”田悠然如今该置办的铺子都置办好了，就差少禾和沈空澄的武馆了。
“出去逛逛吧，顺便看看那些铺子。”少禾拉着田悠然要出去，田悠然转身不忘喊上谷芷柔和沈空澄。
沈空澄这两天忙着找田悠然也没怎么陪谷芷柔，于是便也好兴致的带着谷芷柔去逛逛。
“皇帝怎么处置宋启的？”田悠然忽然想起来宋启可是绑走她的主谋啊，也不知道宋钰会不会降罪于他。毕竟宋启是潘太贵妃的儿子。
少禾点点头，说道：“宋启被罚守皇陵去了，潘怡从太贵妃降为太嫔。”
田悠然挑挑眉，宋钰这是借着这次的事件将宋启调出了长安城，让他没有夺位的希望，趁机打压潘家。
这一次的事，宋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少禾与向家有如此过节，他们能快速的找到田悠然。原以为向家在长安城里低调，谁曾想没借到向家的势，反而把自己赔了进去。
宋启走的不甘不愿。然而潘家的势力早就不如从前，无人能保住他，只能看着他去守陵三年。
他这一走，便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宋仁身上。然而宋仁明哲保身，要了一块偏远不算贫瘠的封地，当逍遥王爷去了。
如此宋钰的江山坐的稳稳当当，这还多亏了田悠然。
田悠然倒不知道这么多，她只想着宋启对她不利，能搬出长安城也是好的。抬眼望向少禾，她摸不准出征一事少禾是怎么想的，若是少禾想去她……也就不拦着了。
转眼来到了米粮店和果蔬店，这两间铺子相邻生意都不错。
空间里如今堆积的食物不少，田悠然想着在空间里放着也是浪费，不如拿出来接着卖。
“田姑娘，我家主子有请。”忽然人群中走来一位带着面具的人，哑着声音对着田悠然躬身说道。
少禾一顿，刚要跟着去那人便拦了一下：“我家主子说了，只邀田姑娘一人上去。不过几盏茶的时间，少公子若是不放心，我家主子就在饭馆，您可以守着。”
田悠然看着面前的人眯了眯眼睛，对着少禾说道：“等我回来，不会有事。”
少禾还有点不放心，想要说什么被沈空澄拦住了。少禾看着田悠然跟着那个人走了，沈空澄淡淡的说道：“我们去上面等着。”说着伸手指了指那个饭馆的屋顶。
田悠然被一路带进一个单间，那人转身要退出去，田悠然忽然开口了：“恃雷，你是后来新认得主子，还是一直都是宋钰的人，又或者……你跟了三位主子？”
那领路人一惊，宋钰走了出来挥挥手让恃雷下去了。看着田悠然颇为好奇的说道：“怎么认出来的？”
田悠然没有说话，恃雷的一举一动她不可能认不出来那声音就算是哑着也认得出来。尤其身上的清香味，那是千秀特制的熏香。难怪之前随风犹犹豫豫让她盯着恃雷，原是早就发现了不对劲。
一瞬间田悠然也想明白了，为何他们刚到长安城第一天，宋钰就能找来。
“皇上找我可有事？”田悠然淡淡的问了一句，宋钰摆了个请，让田悠然坐下说话。
“悠然，你……可有心思为后？成为一国之母，一人之下。”宋钰看着田悠然问的真诚，屋顶趴着的那两个人尤其是少禾铁青着一张脸。
田悠然轻笑了一句：“皇上说笑了，已经是少夫人又怎么可能是皇后？”田悠然拒绝的委婉，宋钰叹了一口气：“你可知先帝为何而死？”
田悠然挑眉看他，宋钰也不在乎她接不接话自顾自的说道：“先帝本想下旨，逼迫你进京赈灾甚至借机除了你们。我偷梁换柱，将圣旨私藏。你写给先帝的那封信我也看到了，当时我就在想这女子可真厉害，破釜沉舟之计用的着实妙。”
田悠然心下微动，难怪自己那封信送进了皇宫之后便没有了下文，原是宋惘想让她进京被宋钰拦住了。
“我将皇宫后院搬进了楚宫，为的就是想见一见你。本想着当时接近你，让你慢慢对我产生好感。没想到你身边早就有了少禾。”
宋钰眼中隐藏不住的失落，田悠然有种感觉他说这些都是为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毕竟……宋钰不会不知道她和少禾的关系，恃雷也不是瞧不见。
“皇上还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宋钰见田悠然对他说的那些不为所动，只能继续说道：“我想让少禾和沈空澄出征。”
田悠然勾了勾唇角，原来这才是目的。
“皇上想让他们出征，可我也有诸多顾虑。悠然自认鲁莽，得罪不少人，可不敢轻易把两个靠山送出去。”田悠然眼中晦暗不明，此时的神情竟有点像少禾。
宋钰摸了摸下巴，笑道：“天子脚下，谁敢动你？待到他们二人凯旋而归，必将封侯拜相。又或者你想要什么？条件随便你开。”
田悠然看着宋钰，他很清楚要少禾和沈空澄出征不过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开的条件的确诱人，可田悠然心中想法不改分毫。
似乎宋钰看出来她没有动摇她的决定，于是又说道：“又或者我可以许你一家免死金牌，白伍一家以新身份入户籍，以及许你三道盖章的空白圣旨。”
田悠然眯了眯眼睛，良久开口说道：“还有一点，这是少禾和沈空澄最后一次出征。”
宋钰心里松了一口气，见田悠然答应了，眼中一喜：“放心，我答应你。”
田悠然从包间里离开，她不知道这个决定对还是不对。
在她离开之后，少禾和沈空澄从后窗翻进了饭馆，找到了宋钰。
“我要你保证，等打败辽凉，你大赦天下停止持服举国欢庆。”
少禾淡淡的看着宋钰，宋钰一顿还是答应了。
“若是悠然出一点事，等我们回来就拆了你的楚宫。”
沈空澄明晃晃的威胁让宋钰扯嘴笑了笑，二人见他应下了便翻身下楼去找田悠然了。
田悠然一看见少禾就扑到他怀里：“对不起。”
少禾揉了揉田悠然的脑袋，轻声说道：“我都听见了，这一战我和沈空澄势必会去。此战回来，日后便真由着你横着走了。”
田悠然眼中带泪，不舍和愧疚涌上心头。
沈空澄跟谷芷柔说了一下情况，谷芷柔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虽然她也不舍担心不过她也赞同沈空澄带兵击退敌寇。
他们很快一起回了家，吩咐千水做一顿好的，同时把少禾和沈空澄要出征的事跟大家说了。
众人依依不舍，更多的是担忧。这一顿酒喝的众人酩酊大醉，少禾把田悠然送回了屋里，又拎着酒壶喊上了沈空澄李景凡和白子卿。
“我和空澄一走，家里面就拜托你们了。”少禾举着酒壶，沈空澄也点头附和。
李景凡笑了一声，说道：“放心吧，更何况不就是一个辽凉？我相信你们二人合力，不过个把月的事就能回来了。”
白子卿笑着附和了一声：“你们放心，以后悠然姐和小谷姐出去，我肯定寸步不离的跟着。保准你们回来的时候她们健健康康的。”
少禾喝了一会儿，也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田悠然的房间里。
田悠然醉的一塌糊涂，少禾轻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脱了鞋便挤进了被窝，将田悠然揽在了怀中依偎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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