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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皮的模样，糯糯的小奶音，足以将乔晋庭那深沉无波澜的心融化。
果果和慕林夕对他来说，都是缺一不可的。
当初顾东煜向他要钱赎人，他猜到了顾东煜不可能只是要钱这么简单。
但是，还是没有想到他已经打定了注意结束自己的生命。
顾东煜就是不想让他这辈子好过。
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在他的手上，而他却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真的比要他死还难受。
顾东煜要他二选一，选果果还是选慕林夕，这个选择题他真的无法做。
最终选了果果确实是考虑了很多问题。
果果当时才三个月，难受了就会哭，开心就会笑，不懂看别人的脸色，林夕至少会知道看别人的喜怒，再加上林夕在那边吼，要他选择果果。
把果果赎回来后，他打算和顾东煜谈条件。
顾东煜恨的人是他，他愿意和林夕交换，任顾东煜处置。
可是，顾东煜远比他想象的更会掐人的命脉。
还有什么比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更痛苦呢？
大概是没有了！
把果果抱到房间后，给他洗了一个澡。
果果的事情，全部都是乔晋庭亲力亲为。
原本果果有自己的儿童房，出事了之后，乔晋庭就从来没有让果果独自一个人睡过。
午夜梦回，时常惊醒，能抱抱睡在自己身边的儿子，也是一种安慰。
才两岁大的果果，其实就能看得出来他的心思比同龄人重。
很少哭闹是一方面，有时候他自己抱着乔晋庭整理出来的慕林夕的照片，能自己痴痴的翻看好久。
在他的认知中，可能还不知道妈妈是一种怎么样的角色。
但是，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
到时候，他肯定会问他的妈妈去哪里了，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妈陪着，而他没有。
思考了两年之久，乔晋庭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问题。
慕林夕是因为他的原因才出事的，如果懂事后的果果知道了这个原因，会恨他这个爸爸吗？
反正，他一直在恨自己。
乔晋庭给果果洗完澡后把果果放在床上，正好张嫂送了一杯果果要喝的奶上来。
果果自己接过奶瓶，嘴甜的喊奶奶。
等张嫂出去后，乔晋庭确定房门关好了，交代了果果一声，叫他乖乖的呆在这里，自己才走进浴室洗澡。
果果躺在床上，翘着脚丫子抱着奶瓶喝奶。
他出生后就一直是母乳喂养，不爱吸奶嘴。
乔晋庭就花高价请有母乳的妈妈，对于来应聘的人，健康问题方面的报告，乔晋庭要求的很严格。
他不允许果果在出任何一点问题！
直到果果八个月，开始给他添加辅食，他才对奶嘴没那么抗拒。
乔晋庭洗澡的时间没超过五分钟。
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条睡裤，头发还是湿的。
看到果果还躺在床上喝奶，他的嘴角才露出笑容来。
果果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扑闪扑闪的，眼睫毛很长很浓密。
他的眼睛像慕林夕，以至于每次乔晋庭看到果果的眼睛时，总有点恍惚。
“果果喝完奶要刷牙哦。”
男人满带磁性的嗓音溢满了柔情。
果果那边只有吞咽的声音，并没有回答他。
他又再次走进了浴室，很快，里面就传来吹风机的声音。
也许是这声音吸引了果果，他快速的喝完了奶瓶里面的奶，自己爬下床光着脚往浴室那边走。
“爸爸，果果也要吹！”
小奶音铿锵有力。
可是，他才走到浴室门口，就被乔晋庭制止了。
里面到处是水，她怕果果摔跤。
但是，果果也有他的坚持，乔晋庭不让他进去，他就开始耍赖。
扶着门框，大有乔晋庭不让他进去他就一屁股往地上坐的架势。
乔晋庭看着自己的儿子，无奈的笑。
最终，也只能一把捞起他，把他放在盥洗台上。
果果一拿到吹风就就按着开关玩，乔晋庭想起前两日看到的关于吹风机引发的着火问题，借此机会跟果果说了一下，吹风机不能玩，会有危险。
果果半懂不懂的点头，很乖的把吹风机还给了乔晋庭。
再次回到房间。
果果爬上床后在床头柜上搬起一本厚厚的相册，看着乔晋庭，嘴里说着：“爸爸，果果要看妈妈。”
“行，爸爸陪果果看妈妈。”
男人唇角挑起温情的弧度，将果果抱起放在自己腿上。
相册很厚，每一页都是乔晋庭按照时间一张一张整理出来的。
果果一页一页的翻着，每一张都看得很仔细。
肉肉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抚摸，好像摸到的是真实存在的人。
看到一张慕林夕嘟起嘴做亲吻状的照片时，果果也嘟起嘴对着照片亲下去。
男人在果果身后看着这一幕，顿时眼眶酸胀。
每次翻开这些相册，他不知道他要鼓起多大的勇气。
但是为了果果能记住慕林夕的模样，他必须这样做。
“爸爸，妈妈在亲果果。”
糯糯的小奶音响起，乔晋庭只觉得心脏的位置像针扎一样疼。
果果想回头看乔晋庭，可是，被乔晋庭一只手掌控住了小脑袋。
男人修长的手指指着那张照片，那张还是慕林夕留着齐刘海时的照片。
想起当年，他最不待见的就是遮住她额头的刘海。
“妈妈这样是不是很丑？”
男人的唇角带笑，眼眸却氤氲着水汽。
不让果果回过头，是不想让他看到此刻的自己。
一个男人的心，有时候，比什么都脆弱。
可是，果果听到乔晋庭这话，表现的非常不乐意，小嘴一瘪，肉肉的小手在乔晋庭的手上拍打，“妈妈美，爸爸才丑！”
对于果果如此护着慕林夕，乔晋庭不是第一次知道。
很庆幸，就算慕林夕不在，但是，在果果的认知中，妈妈这个角色，还是一直在陪着他的。
“对，妈妈美，爸爸丑，果果长的像妈妈，以后一定很帅！”
乔晋庭一把将果果抱在怀里，靠在他小小的肩膀上，说着。
眼眸中的水汽，早已聚集在一起，随着男人闭上眼睛，滚烫的从脸上划过。
A市，夜幕早已降临，天边的星星不断地闪烁着。
小洋楼无比的寂静，车子引擎的声音，好像被无限的放大。
身材颀长的男人侧身从奔驰车内出来，信步往屋内走。
林嫂还在屋里收拾，见人进来，忙喊了句：“先生。”
陆煜晨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没有多做停留，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后，就往楼梯的方向走。
站在餐桌边的林嫂，明显是还有话想说。
可是，见陆煜晨这样的态度，她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今天，这个屋子里面的气氛，连她这个当下人的都感受到了很大的不对劲。
陆煜晨手上还提着公文包，上楼后，就直接去了书房。
走廊上面的灯光不是很亮，以至于能清楚的看到书房门缝下面透着的亮光。
一向对自己严谨，忘记关灯这事，他几乎没做过。
所以，只能是有人在书房里面。
加快了脚步，原本冰冷的脸上有了点笑容，手搭在门把手上，开门，“小--”
还未说完，他便收住了嗓音。
只因，此刻在他书房里面的人，不是陆夕，而是……
他的妹妹，陆湘湘。
她坐在他的办公桌前，好像在他打开门的前一秒，还处在失神中，以至于他打开门后，她机械的转头，看着他。
“湘湘？”
“哥。”
见来人，陆湘湘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眼睫微眨，很想哭。
“你怎么了？”
见她有点不对劲，陆煜晨问道。
陆湘湘一般不进他的书房，今天在这里等他，肯定是有什么事。
反手把门关好，陆煜晨抬脚向办公桌那边走去。
凌晨喝了太多酒，加上一整天的工作，他此刻的模样，看起来有点疲惫。
然而，当他离办工桌大概还有两米远的距离时，看到办公桌面上的东西，他还未抬起的脚顿在了原地。
神色变得冷然，抬眸，看着办公桌后面的陆湘湘。
隐藏了两年的秘密被人发现，但是，冷静如他，还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脸上没有了刚看到陆湘湘时的那份担心。
“爸妈没教过你不能随便翻别人的东西的么？”
男人身材颀长，信步走到办公桌旁，拿起了桌面上的那份文件，放在文件上面的那枚钻戒，顺着弧度，掉进了办公桌旁的垃圾桶里面。
陆湘湘看着她哥陆煜晨的这一系列动作，只觉得嗓子眼哽的难受。
她一直觉得她哥是个温暖的男人，可是，刚刚的那一幕幕，他表现的那么冰冷没有温度！
“哥，你怎么能这样做？”
看着陆煜晨转身的背影，陆湘湘压抑着声音质问道。
男人满不在乎，走到碎纸机旁，把那份文件扔了进去。
很快，那一张张A4纸，就变成了细碎的纸片。
书房上方的白炽灯照射下来，男人的影子就在脚边。
“我做什么了？我救了她！”
转头看着陆湘湘，他低吼出声。
也许，他内心深处深知他做的这件事是很掉价的，以至于被人发现被人质问后，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你早就知道小夕是谁！你知道她失忆前有家庭有孩子！你也一直都知道她因为失忆备受煎熬！你怎么就忍心瞒着她所有的事情？你知道一个家庭没有了女主人，一个孩子没有了妈妈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吗？”
陆湘湘低吼着，眼泪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或许在今天之前，她的情感不会这么强烈，但是……
她心疼陆夕，不，确切的来说，应该叫她慕林夕。
“如果我没有救她，那个家庭照样没有了女主人，那个孩子照样没有了妈妈！”
陆煜晨一甩手，表情变得有点狰狞，至少对陆湘湘来说，她哥此刻是狰狞的！
“哥——你不能这样做！”陆湘湘摇着头，不想相信他哥是这样的人，“如果你没有救她，不代表她一定会死！”
陆湘湘这26年的人生，这是第一次和陆煜晨争吵。
这26年，除了感情，她一直过的顺风顺水，父母宠着她，哥哥庇护她。
今天看到那份关于慕林夕信息的文件和那枚钻戒后，她才可悲的发现，原来，这世上，没有所谓的好人，也没有所谓的坏人。
她的父母，虽然宠她，但是，她仍旧不敢把她家境很一般的男朋友带回家去让他们见一见。
他们的文化程度够高，但是，他们会对她家境一般的男朋友，表现的没有任何善心，就如他们对身份家世都不祥的陆夕那样。
她的哥哥，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坏人！
陆煜晨被她的话反驳的无话可说。
站在书房的窗前，颀长的身影，落寞中，夹杂着一些冷然。
“我要去把这些告诉小夕！”
陆湘湘长呼了一口气，抬手抹了一眼脸上的眼泪，打算离开书房。
可是，还未触到门把手，腕间一紧，手紧紧的被陆煜晨攥住。
“湘湘！”男人拧紧了眉心，透着无奈，又透着着急，他日夜承受着良心的谴责，把这件事情瞒了两年，但是，扪心自问，如果可以，他永远都不想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哥知道你善良，但是，哥爱小夕，你能不能为了哥，在小夕那里当一次恶人？”
闻言，陆湘湘刚刚那股鼓起勇气想要把一切都告诉小夕的气焰，瞬间消了一半。
她心疼小夕，但她也心疼她哥。
手心手背都是肉，如果可以，她宁愿今天没有拉开那个抽屉，没有看到那份文件！
“如果哪天小夕恢复记忆了呢？”她像是淡淡的呢喃出声，推开了陆煜晨攥着她的手，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书房门，看着陆煜晨，“哥，你会后悔的！一定会的！”
陆湘湘离开，房门被关上。
男人的手垂在身侧，英俊的脸庞，掺杂着太过复杂的情绪。
会后悔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爱小夕！
侧眸看了一眼办公桌旁边的垃圾桶，男人抬脚走了过去。
垃圾袋是新换的，里面还没有扔东西，那枚戒指，落在低端，好像还在闪着光芒。
他俯身从里面捡起，捏在手中看了一会儿，最终，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抿着薄唇，将那枚戒指用力甩了出去。
夜色很浓，小洋楼外面是大片的草地。
那枚戒指，消失的无声无息。
丝毫提不起情绪，站在暖黄色灯光下的走廊上，陆湘湘垂着脑袋，抬手，在肚子上抚了抚。
一定是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才让她这么疲惫。
“湘湘？”
走廊另外一端传来声音，她抬头，手下意识的放了下去。
“你到哪儿啊？这么晚才回来。”
看到挎着包的陆夕，陆湘湘问道。
然而陆夕并没有回答她，而是问道：“你怎么了？和煜晨哥吵架了？”
陆夕往陆湘湘那边走了过去，她的眼睛有点红，明显是哭过。
“我能和我哥吵架么？”闻言，陆湘湘扯出了一点笑容，“就是今天眼睛好不舒服，觉得很干涩。”
“这样啊，那要滴点眼药水么？我那儿有。”
听她这样说，陆夕才松了一口气。
这两天家里的气氛简直太奇怪了，要是湘湘都和煜晨都闹矛盾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行！”
陆湘湘点头，默默的收拾好情绪，拉着陆夕的手和她一起去她的房间。
陆夕因为有点近视眼，时常晚上坐在窗前画画，眼睛很容易疲惫，眼药水是她的必备品。
“小夕，我今天和你一起睡可以吗？”
陆湘湘站在床头柜前拿着眼药水捣鼓了好半天，对着从浴室出来的陆夕说道。
“可以啊！”陆夕爽快的答应，抽了一张纸巾擦手，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问道：“你今天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陆湘湘把眼药水放在了原地，闻言，回过头看了一眼陆夕，往床上一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道：“就那样呗。”
“就那样是哪样啊？怀了还是没怀啊？”
陆夕追问，也跟着坐在了床边。
“怀了。”陆湘湘抱了一个枕头在怀里，点头，“两周大。”
“那……孩子的爸爸什么态度？”
陆夕愣了一瞬，对于湘湘怀孕，她不知道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一个小生命的到来，如果不被人期待，那么，对于湘湘来说，这将会是一场噩梦。
“小夕，当医生对你说过你曾经生过孩子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啊？”
陆湘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
闻言，陆夕低头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
医生说她曾经生过孩子，是她失忆后，所知道她以前的人生的唯一的事情。
“说不清楚，很复杂。”她摇了摇头，“我对以前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只是知道我生过孩子之后，会时常做梦，梦见我和孩子在一艘船上，他很小，应该只有几个月，旁边一个人都没有，但是总会觉得当时的气氛很恐怖，他一直哭，我怎么哄都不好，他离我很远，不管我怎么努力，都触及不到他，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那你有没有想过孩子的爸爸是一个怎样的人？”
陆湘湘继续问道。
陆夕抿了下唇，抬眸，看着她，笑了一下，说道：“不瞒你说，还真有。”
“小夕，你的家世一定不比我们陆家差，你嫁的男人，说不定还比我哥更优秀呢！”
陆湘湘把下巴抵在枕头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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