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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烟翻滚着，从街道两侧的房屋顶上升起，如同连接虚空的线团，昏黄的天空下，略显灼热的空气中满是血腥味。
刘燕子躲在一颗高大的杨树下，向远处眺望了一会儿，收回视线。
“泪小姐……我们现在该往哪里走？”她看向身旁一名穿着黑色军装的年轻女孩，她一头蓝色长发束起来，裤腿笔挺，腰上斜插着一把黑鞘军刀，显得格外干练。
“先看看情况再说。”江泪放回手机，“现在手机没有信号，巡夜人分部那边说不定也遭遇了袭击，情况可能很糟。”
刘燕子轻轻点头，她看向江泪，这位闻名已久的德城天才，此刻依然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守夜人士兵，看她肩膀上的军衔，应该还是一位队长。她一眼就认出了江泪。
“没想到，那件事情蔓延地如此之快。”江泪叹了口气，“看建筑物的受损情况，那些怪物说不定早就已经潜伏进了城区，就等待发动的那一瞬间。”
“您是说……这是蓄谋已久的吗？”刘燕子心头一动，“会不会和那些蜘蛛有关系？”
“你也知道人面蜘蛛？”江泪惊讶地看了眼这个看起来像是普通人的女孩，发现她身上有淡淡的灵气萦绕，“你也是一个感应者？天赋怎么样？”
“不是很好，不过我哥哥蛮厉害的，他在银月学院，是二年级。”刘燕子低声说。
“小心。”江泪眼睛一眯，突然道。
刘燕子闻言，立刻躲在树后，露出一个脑袋，顺着江泪的视线往前看。只见对面街角，一个晃晃悠悠的老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他像是喝醉了，站立不稳，脸上满是泪花，顺着层层皱纹流下来。
“救救我……”
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刘燕子看到了他的口型。她转头看向江泪：“泪小姐，你看……”
她还没看清江泪的脸，眼前便是一黑，原来江泪竟然伸过手来，直接挡在她脸前，如同一座黑布般，她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她一时骇然。
但江泪立刻松开手，她边看到，老人半边身子斜着滑下去，鲜血骤然迸射的景象。
一个巨大的阴影，从拐角处显露出身形，越来越高，直到接近了电线杆的高度，狰狞而布满血管的肢体如同锋利的砍刀，满身的通红眼睛，一闪一闪，浓烈的恶臭随之而来。
啪嚓……老人残破的身躯掉在地上。
“啊……”刘燕子忍不住尖叫了一声，那个黑影随即将视线投了过来，十几只血红色的眼睛如同闪烁的萤火，一闪闪地眨动。
江泪面容严肃，一把扯住刘燕子的胳膊，抓着她就往反方向跑。
刘燕子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带动着自己的身体，眼前女孩的蓝发飘扬，如同扬起的旗帜，风吹过脸颊，地面和两边的建筑物飞速后退，然而老人身体被一分为二的场面还久久在她的视网膜里，她的鼻孔里还能闻到那股刺鼻的恶臭和血腥味。
直到江泪松开她的手，她的情绪才舒缓下来，她向着四周扫视一圈，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地下商场内，四周都是一排排的摆满卫生纸的货架，头顶的白炽灯投下惨白的光线，不少货架都倒塌了，地上满是凌乱的包装袋，还有一股塑料和铁锈的味道。
“出来！”她听到江泪冷冷道。
两个身影从一个倒塌的货架旁缓缓钻出来，战战兢兢地，这是一男一女，男子看起来大约三十左右，女子二十五岁左右，男子穿着灰色西服外套，女子穿着黑色西裤和白衬衫，看起来像是银行的工作人员。
“我……我们没有恶意，就是害怕……”男子举起双手，低声说。
“我是守夜人第一军团，队长江泪，正巧在附近执行公务，结果就碰上了怪物的突然袭击，外面很不安全，即使是我，想要全身而退也很难，更别说是你们了。”
“您……您什么意思？”女子结结巴巴地说，“能力者守则不是说……”
“每个能力者都有义务保护普通人。”江泪冷冷道，“这我知道，不过附近我不太熟悉，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吗？”
“我叫刘燕子，我的家已经被毁了，本来想去江家在东湖区的分部，但现在外面实在太危险了……”刘燕子见到没有危险，胆子也大了些。
“我是熊林，这是我的女朋友，林月。”男人指了指身旁穿着银行工作人员制服的女子，介绍道，“我在附近的一家娱乐公司上班，她是东湖区银行的服务人员。”看到江泪后，他的神色也平静了些，随即道：“我对附近比较熟悉，如果要说最安全的地方，那应该就是银行的金库了。”
“可我没有钥匙。”林月小声道。
“而且也没有补给品。”江泪皱眉。
“要不……去我家？”熊林想了想，“我家就在超市旁边的小区，走二楼天台进去，大概五六分钟就能到，应该比较安全。”
刘燕子没有说话，看向江泪。
“也好，保护每个普通人，是能力者守则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江泪点点头，“现在外面的情况都不明确，局势尚且不明朗，敌人也很恐怖，尽量先周旋，大家一定要镇定，不管看到什么，都别暴露自己的位置。”
“明白，我一定不会了。”刘燕子知道这是在提醒自己，连忙点头答应。
“不好！”江泪脸色突然一变，向着刘燕子撞过去。
砰！
刘燕子被她撞倒，同时旁边的混凝土墙壁直接破裂开开来，如同被潮水冲撞一般，黑色闪着寒光的利刃划过，金属货架如同木板一样被瞬间切成两半，烟雾中看不清数量的红色光点亮起来，巨大的阴影从头顶裸露出来的街道上方浮现。
“快走！”江泪大喊一声，军刀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出鞘，化作一道银光，与后面的黑色巨刃撞击在一起。
滋啦滋啦……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接连响起。
刘燕子心脏砰砰直跳，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出口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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