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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谨喝了酒,哭过一场,又洗了个热水澡被迫进行了一场剧烈运动,然后再生理性地哭了一场,就彻底累了。
盛星禾知道晚上把人逼的有点狠,其实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气,也不完全觉得舒谨做的事是错的,或者很“圣母”,但他知道这一步迟早要走。
两人刚重逢不久,五年的分离让他们之间容不得一点过去埋下的隐患,它们就像定时-炸-弹,一定要提前拆除才行。
看到舒谨嘴唇苍白,无措地辩解“我没有”,他不得不狠下心走开,自顾自开始做自己的事,洗澡、睡觉,把舒谨晾一个晚上,让他自己想明白。
可是他很快听见了舒谨在客厅找他的声音,语气慌张,几乎立即就心软了,想走出去告诉舒谨,他没有怪他。
然后舒谨就冲进了浴室,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在舒谨贴上来的那一刹那,盛星禾知道自己惩罚不下去了。
要说当年得知真相以后盛星禾的心里没有震动,那是假的。真正分手前两人冷静的那一个月,是盛星禾反复对舒谨要求的时间,他不是圣人,做不到无动于衷,中途也曾想过数次要放弃,但他就是无法和舒谨分手。
那时候的盛星禾认为他们可以克服。
直到这一晚,舒谨在他的臂弯里沉沉睡去,他才知道他们的分手是必然。
盛星禾想过舒谨可能曾面临过很差的局面,只是没有想过会这么差:得知自己是罪魁祸首、和恋人分手、父亲被举报入狱、财产清算……
好在五年足够抹平苦难了。
时间是最好的疗养方式,因为这五年的分离,他们才有机会毫无芥蒂地走下去。
只不过,五年前才十九岁的舒谨独自经历的那一切,让盛星禾在此时也感到心疼,他看着舒谨毫无防备的睡颜,控制不住地想,如果他那时一直陪在舒谨身边,舒谨会不会过得轻松一点。
可惜这件事没有如果,而且舒谨的坚强勇敢早已超过他想象。他本来以为经过舒昭远住院这件事,舒谨至少还要在壳里缩上一段时间他们才能有进展,但舒谨却做到了破壳而出。
上午在办公室的休息隔间,舒谨对他说的那句“哥,我爱你”,让盛星禾知道,这次舒谨再也不会逃了。
晚上,再经过舒谨的坦白和他的“逼问”,最后一点隐患也清理得干干净净,
这一次,他们是真正的年岁漫长,余生可期。
接下来两天,舒谨留在盛星禾这里,破天荒地消极怠工,推迟了两天回去上班。
盛星禾的公司节后复工,进入了新的一波忙碌,他没有推掉那些工作完全和舒谨黏在一起,也没有搞得他们复合了就要开始狂欢一样,采用了非常平常的处理方式。
连井超都吐槽他:“喂,人家都乖乖地赖在你身边了,你还跑来当工作狂,是不是有病啊?快回去陪他!公司有我呢,你少工作两天也不会倒闭!”
盛星禾抬腕看表:“废话少说,我到点就走人,别指望我加班。”
井超举手投降:“行行行!我服了!”
盛星禾看他离开办公室后,才打开手机看信息,然后微微一笑。
舒谨在家里赖床,人趴在枕头上,发来一张自拍照片。
配上文字:[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可以做!]
盛星禾打字发过去:[下班我回来接你一起去商场,买点吃的,再给你买点衣服。]
舒谨回:[我穿你的。]
盛星禾想了想:[也行。]
这样的相处让他们两个人都觉得很舒服,没有轰轰烈烈,没有疯狂地消耗热情,就像他们从来没分开过一样,按照他们憧憬过的生活那样去恋爱。
不过,终究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舒谨没等到盛星禾下班再回去接他,而是早早就等在了大厦的大堂里,等盛星禾一出电梯,他的眼睛就亮起来,在几位同事的调侃中乖乖地等着盛星禾走过去。
他果然穿了盛星禾的衣服,从里到外,都属于盛星禾所有。
除了裤子没换。
等人走进了,他才悄悄告诉盛星禾:“你的裤子太长了,所以你还是要给我买裤子的。”
盛星禾难得想逗他,低声道:“要是不出门的话,你也可以不穿。”
人来人往的,舒谨耳朵立马就红了,没好气地跳开:“该走啦!”
他果然走得飞快。
等盛星禾开到车,他也坐上副驾驶,才揪着盛星禾的衣领来了个热吻。
几天后,舒谨回到自己的城市,开始工作。
再过一周,他提前订好了票,再次去往盛星禾的城市。三月下旬,换盛星禾来到他这里,异地恋对他们来说一点也不艰难。
唯一让舒谨觉得可惜的是,因为他的手机丢了,现在的手机应用商店里已经没有当初那个社交APP,它已经彻底下架,他和盛星禾少年时代所有的聊天记录都没了。
但好在从今以后,他们还可以创造更多的回忆。
四月,失联已久的舒昭远突然上门,在门口问他知不知道这样做让他这个父亲很丢脸。
邻居下班回家撞见这一幕,朝他们好奇地看来。
舒谨表现得很平静,沉着地对舒昭远说:“你有没有想过,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让我觉得丢脸?”
舒昭远破口大骂,或许对他来说,他真是爱之深才责之切,一个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最后甚至骂出了哭腔。舒昭远老了,有白发了,瘦了很多,连中气都没有以前足了。
舒谨说完那一句就默默承受着,再没有回一句嘴,目送父亲离开了自己的住处。
舒昭远再没有来过。
*
岁月安好。
又一年公司年会,舒谨给盛星禾打电话,表示自己很紧张:“哥,你说这一次我还能不能做欧皇抽中大奖?”
盛星禾那边也是年会,背景音很嘈杂:“那你要是能抽中,这一次想中什么奖?”
舒谨想了想:“我看到头奖是一台车,不过是两年的使用权。要是中了也不错。”
他打的什么主意,盛星禾当然知道。
只听盛星禾在电话里笑了声,促狭地说:“别异想天开了,我不会同意你一个人开车往返的,就算中了也不行。”
舒谨:“……”
盛星禾又哄他:“公司要开分部了,我会努力忽悠井超,把地点往你那里靠的。”
没说两句,盛星禾就被旁边的人叫走,电话就此中断。
舒谨公司的年会很热闹,每个部门都有表演节目。
他们部门出了团体节目,以林往为代表,挑选了五名男同事合力跳了一支女团舞,舒谨因为恋爱没时间排练逃过一劫,果然,他们一上台,那扭捏性感的舞蹈就把所有人都逗得捧腹大笑。
林往下来的时候指着舒谨:“我不管,明年舒谨不准逃,热恋?我就不信你每一年都还在热恋!”
舒谨没心没肺:“那明年就跳男团舞!”
所有的环节过去,倒计时之前终于开始了抽奖。
人事部的同事做司仪,舒谨从凳子下面拿到号码牌,看着台上。
三等奖、二等奖……
一个个的奖项过去了,揭晓一等奖时,司仪当众调侃去年的一等奖获得者舒谨,说:“让我们看看,好运会不会总是眷顾同一个幸运儿呢?”
舒谨站在台下,斑斓的灯光里,身旁有人说:“好运会不会总是眷顾同一个幸运儿我不知道,反正今年没人赞助豪华旅游大奖啦。”
舒谨一转头,吓了一跳。
他们公司的大老板抱着女儿,笑呵呵地站在他旁边,告诉他一件事。
“去年有人拜托我暗箱操作,今年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大老板眨眨眼,“看来我还是半个月老呢!”
舒谨愣住。
没等他开口,大老板就在女儿的要求下挤进翘首以盼等待开奖的人群,看不到了。
台上的司仪开奖了,舒谨根本没听见开奖号码,人群猛然爆发出的喝彩声与音乐声他也无暇顾及了。
新年倒计时,礼花爆裂,窗外也燃放起了巨大的绚烂烟花。
“什么‘反正都分手了,以后不会在一起了’,那只是你想,我从来没那么想。”
“我不想保留什么你认为的好一点的东西,我想保留的只有一样,那就是你。”
盛星禾的话猝不及防出现在他的耳旁。
他这时才明白,哪里是他运气爆棚,哪里是世界那么小。
所谓的久别重逢,不过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执着而忠诚的等待而已。
舒谨走出人群来到宽敞的阳台上,雪花铺满了栏杆,心里却一片滚烫,好像必须马上见到什么人、拥抱到什么人,才能阻止它的沸腾。
可惜他们相距这么远,他茫茫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先下楼就对了。
他这么想着,往电梯走去。
手机响了,是新提示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他打开一看,一时没找到是哪个APP发出来的,本想不管了,但看到手机的应用群组里多了个APP图标。
——是那个他熟悉的,装满所有回忆的APP。
一定是上个周末,盛星禾想办法找到并装进去的。
应用里是新的账号,但头像、昵称都和原来的那个一模一样。
对话框里的新信息是盛星禾发来的:[一起看电影吗?贺岁片,很烂,评分不超过3.1的那种。]
舒谨忍不住笑了,眼泪让视线一片模糊。
他回:[好啊。你是不是背着我先看了,不然你怎么知道很烂?]
盛星禾:[我承认,所以罚我再陪你看一遍。]
然后,有人在舒谨身后叫了他的名字。
他回头,那人用清明的左眼看着他,又叫了他一次,念他名字时把尾音放得很轻。
“舒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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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在这里吧。
应该没有番外啦。
这本就是我一个想要写的梗发散的而已,全程都是在讲一个复合的小故事,没有什么波澜,舒谨和盛星禾只是芸芸众生中相爱着的那一对呀。正因为这样,我没有其它的东西去支撑它写长,对我来说当是码字复健了,大家就当打发时间看个乐呵完事!
下本我写专栏的《恶龙的低语》,明年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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