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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没站多久，他也怕学生们全走后操场剩他一个。
之前他是惯性使然，本能地留在原地等杜小婉。
为了逞能，他假装等别人。
原本他有机会和14班的柳大鹏同行，问题是那家伙肯定往13班蹭，因为他的女朋友在13班。由此，林枫大概率会再次碰见杜小婉，那就很尴尬！
“小田？你找我？”15班的队伍里走出一个女生，缓缓来到林枫面前。
“黄小宣？对啊，我等你，一起走！”林枫面带微笑，和黄小宣并行。
文科重点班的黄小宣是林枫的初中同学，也是唯一一个会送他生日礼物的女同学。所以当初的林枫对这位老同学好感度拉满。
两人说说笑笑，没多久便回到教学楼......
直到坐在班级座位上，林枫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都没想过，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居然还会紧张。
黑板上写着几行字：下周四、五开校运会，参加项目的同学自行找体育委员报名。
看了一眼他的注意力就被手机短信转移。
找他的人是8班的岑雄，这是一个比较低调的富二代。其实认真说起来他们家也不算太有钱，只是岑雄每个月都有几千块的零花钱，比其他同学多。一些和他玩得来的都会说他是个有钱的富二代。
岑雄发短信找林枫的原因也简单，就是想今晚出去玩，找林枫带路。
别说今天周一明天还要上学的话。当初岑雄试过连续旷课两星期，他自然不在意。
至于为什么会找林枫“带路”？因为后者在高一时和他吹嘘去酒吧不用花多少钱，找个组织者开个包厢，然后男的每人交300，女的免费，这样就能在酒吧包厢玩。
林枫其实也是在某些群里看到这个说法，所以就吹牛让人觉得他参加过。
他的吹牛技术伪装性极强，反正唬住岑雄了。
两人高一同班时岑雄还没啥想法，但自从高二文理分班后，他没能在8班找到像林枫那么会吹牛的人。
今天是岑雄17岁生日，他一时没忍住就和同班的女同学表白，然后被拒绝了！心情不好的他不仅想买醉放纵，还想了解林枫口中的酒吧一夜伴。
看到短信林枫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当时林枫怂得离谱，随便找个借口没和岑雄去泡吧。
今时今日同样的事情发生了，但结果却有那么一丁点不同。
林枫重生前穷归穷，但大专那会儿不读书，玩得是真的花。
想了想，林枫回短信：
拼团什么的只有周末才有。周一到周四去没有大佬组织，只能自己去。
你如果只想体验一下嗨吧环境可以去吧台点杯酒，人多没地方坐就站着。
low是真的low，但便宜啊，百来块就能混一晚。
当然，就这么站着是搭讪不到女伴的。
卡座有低消，3800的套餐有几瓶酒和果盘。会有不少女人过来骗酒喝。
至于包厢......
林枫用了四五条短信的长度才简单介绍点评一番。随后还补充了一句，去清吧其实也不错，几十块喝杯鸡尾酒能坐着听人唱歌。
说起来他更喜欢去清吧，即使一些抠脚大叔把清吧当KTV来玩。
清吧偶尔会有驻唱歌手演出，但更多时候就放音乐，让客人点歌唱歌。
至于高消费的嗨吧声音太大，每次去都耳鸣。起码一两天听不清别人说的啥。
之所以和岑雄说这么多，那是出于愧疚补偿心理。谁让当初他吹牛皮骗了对方呢？
岑雄收到短信再次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心想林枫这小子藏得真深，明明酒吧不让未成年进入，这小子却好像啥都懂。
......
下午放学，岑雄来到10班找林枫。
后者疑惑，“干嘛？”
岑雄愣了愣，“不是说好去喝酒么？”
“这才几点，人家没开始营业好吧？正常情况八九点再去吧？”
闻言岑雄眨了眨眼，“难不成我还要先回家一趟？”
“穿校服也不让进啊！”林枫吐槽道，“况且我也没钱去。想去卖茶叶蛋！”
卖茶叶蛋这事在学校还暂时是个秘密，老师和同学只知道他卖香蕉，不知道茶叶蛋的事。
“都说今天我生日，那肯定是我请你啊！”岑雄补充道。
“那行吧，差不多时间你来找我？反正酒吧街距离陆心路两条街。”林枫说道。
岑雄微微皱眉，“你还要去卖茶叶蛋？”
“闲着也是闲着。摆三四个小时收入几十块也还过得去。要不你给我指点一条发财大道？”
林枫当然知道卖茶叶蛋发不了财，但他需要原始积累，没本金啥都做不成啊！茶叶蛋门槛低，其他生意他没把握去做。
“行吧，一起去车站，晚点我再去找你。”岑雄点点头。
两人一起走到车站，路上岑雄询问林枫为什么会懂这么多。因为他曾经也想进嗨吧，却被门口的保安拦着。
林枫说，他表哥经常扮成小混混的模样混进嗨吧玩，所以他才懂。
说到这里他还提醒岑雄，来的时候最好穿一些成熟点的衣服，用啫喱水做个发型。没办法打耳洞就买那种名叫磁铁耳钉的小装饰。
本来潜意识里岑雄把林枫当跟班，但因为后者说了太多干货，岑雄顿时觉得自己太无知，不知不觉就成了学生听老师传授知识的模样。
......
下午6点半，林枫推车出摊。
原本林枫多少有些担心茶叶蛋会变味。好在如今是入秋，气温不高，食品存放不容易霉变。
他知道自己需要一个冰箱，问题是卖茶叶蛋才赚多少钱啊，搞冰箱不得亏死？
所以当他再出摊的时候见到烧鸭佬便说：“阿成哥，我卖不完的茶叶蛋能不能放你家冰箱？”
黄志成露出鄙夷的眼神，“你家没冰箱？就喜欢蹭我电？”
林枫叹了口气，“这边真没有。”
他大概说了下自己这边就剩个小屋的事。
黄志成虽然有所怀疑，但没在房子上的事纠缠。
“你想放也行，每天10块电费钱。干不干？”
“烧鸭佬你真是黑心！”林枫破口大骂。
黄志成不屑道，“这就不叫阿成哥了？”
“10块......本来每天就要交10块的摊位费，还要给你10块电费钱，那我要卖多少茶叶蛋才能赚到？”
烧鸭佬懒得和林枫讨价还价，“你可以不借！”
林枫很纠结，这该死的烧鸭佬。
他掏出手机点开计算器，他要算账。
虽然怎么想都知道这可能是一笔亏本生意，但谁让他过高估自己，一下子做了这么多的茶叶蛋呢？
如果这些食物霉变就要全部扔掉。到时才是真的血本无归。
正当他纠结时，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路过他所在的摊位。
“哟，小弟弟，你才几岁？就出来摆摊了？”其中一位女子忽然开口道。
林枫愣了下，看她们的打扮，像极了风尘女子。
微微叹气，“没办法，生活所迫。”
也不知是不是生活所迫几个字让面前的女子感同身受。这位把头发染成棕色，带点波浪卷的旗袍女子说，“你这还有多少，我都买了。”
“啊？”林枫是真的吃惊。
发生啥事？风尘女子来支援我的生意？
这一刻，他想到古代著名花魁养落魄书生的故事。
上辈子他就羡慕那些嘴上喊着：富婆，饿饿，饭饭！的男人。
他想说：其实我牙口也不好，能加我一个不？
阿姨，我也不想努力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姐妹团中有位小姐妹不满道，“娴姐，这小孩傻乎乎的，咱们走吧，别理他了。”
名叫娴姐的女人笑着摆摆手，“姐妹们你们先回去。我和这位小弟弟再聊聊。”
“娴姐，别怪我说你。咱们赚的都是辛苦钱，你就算想包养小白脸也选个好点的吧？”某小姐妹阴阳怪气道。
听到这话林枫顿时不乐意了！
“这位阿姨，你这话就说得不对。娴姐选我那是她眼光好，像你这种把眼睛瞪大都容易被石头扳倒的阿姨凭什么质疑娴姐？”
林枫自尊心作怪，再怎么说都是自号“彦祖”和“于晏”的男人。什么叫选个好点的？明明我就是最好的！
娴姐听到林枫的夸赞后笑得花枝招展。
而那个被林枫称为阿姨的小姐妹则气得叉腰指着林枫怒骂，“你个混小孩，你妈没教你什么是礼貌吗？”
“阿姨，虽然我知道你和我妈是同一辈人，但你不能越俎代庖帮我妈教训我吧？”林枫回应道。
“啊！”阿姨被气得大叫。她顶多比林枫大几岁，怎么就和妈妈同辈了？
“行了行了，别生气。等下还要上班，回去喝口茶消消气。”其他小姐妹一边安抚一边拉着“阿姨”离开。
目送她们离去，留在原地的曾小娴转头认真打量林枫。
她喃喃自语道，“真的很像。”
“啊？什么？”林枫不解。该不是自己长得像这位娴姐的初恋男友，所以她才对自己有想法？
“像我弟弟，我弟弟走的时候，也和你这么大。”娴姐眼神里充满怀念。
“走？”林枫迷糊地眨了眨眼。
“我弟上一年刚参加高考。非常争气的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我们村里的人都很高兴，总算走出一个大学生。谁曾想他还没去大学报到，就出了意外。明明......”
曾小娴说到一半就带着哭腔，以至于话都没能说全。
林枫就这么干站着，也不知该不该安慰对方。
曾小娴缓了一会，重重呼出一口气，面带微笑地看着林枫，“让你见笑了。你这茶叶蛋有多少，我全要了。不过要麻烦你帮我送去欢庆那边。”
“行啊！”林枫也不多想，不就送货上门吗？咋滴，还能把我抓去嘎腰子？
隔两条街不仅有酒吧街，还有几家夜总会。曾小娴口中的欢庆就是其中之一。
之前林枫看这些小姐妹的打扮就认为他们是风尘女子。如今来到她们工作的地方，才知道她们是陪酒的。
到目的地林枫开始一个袋子装一个茶叶蛋进行打包。
虽然明知娴姐包下他的所有茶叶蛋分给“公司”的人也肯定吃不完，但这是一锤子买卖，林枫才不想多说什么。
今天的娴姐可能心血来潮帮他一把，但过些日子就可能不再相见。
既然连交情都说不上，那肯定是能赚多少就赚多少啊！也没必要假惺惺地说你们人少吃不完。
走了几趟，林枫才将三百多个打包好的茶叶蛋送到楼上去。
他还顺手给几个保安分了分，做完这些他就看向曾小娴。
娴姐开口问，“多少钱？”
“一块一个，刚数了一下大概367个。我算你350。”林枫非常豪爽地打折。
娴姐从包包里数了四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多的当娴姐给你买吃的。”
“谢谢娴姐。”
林枫才懒得推脱。
收了钱他就准备推三轮走人，心里还想明天可能要早起去早市买鸡蛋。时间有点紧，上学可能会迟到。不过比起赚钱，迟到什么的完全不重要。
谁知这时曾小娴拉了拉他的衣角。
“娴姐还有事？”林枫疑惑地歪了歪头。
“可以跟我拍张照吗？”曾小娴问道。
“没问题！”
林枫保证自己的售后绝对会令客户满意。
直到照片也拍完，娴姐才不舍的挥了挥手说再见。
但也正因为娴姐的这番操作让林枫对娴姐弟弟产生了好奇。难不成自己真的长得和她弟弟很像？
林枫摇摇头，没再让自己多想，就这么推着三轮车回家。
到了晚上八点多，他接到岑雄的来电。
再次见到这位同学，林枫嘴巴微张，不知说点什么好。
这家伙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不仅换了衣服，还做了发型。
这绝对是去发廊花高价做的造型。
“你染发不怕明天被老师骂？”林枫忍不住吐槽。
岑雄疑惑，“不是你说尽量装扮成小混混的模样才让进吗？”
“行吧，那走起。”
林枫懒得多说，反正也只是带岑雄去“见识见识”，又没想真带个妹子走，所以不用太在意。
路上，岑雄郁闷地问，“话说你只换了衣服，也没见你用磁铁耳钉。不怕不给进？”
“不怕！”林枫说完，就领着他走进其中一家酒吧的门口。
岑雄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林枫和酒吧保安打招呼。
“古生，松哥在吧？”
保安微笑点头，“在的。”
名叫古生的保安当然不认识林枫，毕竟这辈子林枫也是第一次来。
由于林枫喊出保安的名字，还知道经理的昵称，这明显是熟客才会有的举动。
保安古生没有阻拦，让出通道让林枫两人进场。
自己每天看几百上千人进进出出，有些客人面生认不出来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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