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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散场，林枫和岑雄二人分别回家。
刚走没多远，林枫冷汗直冒。
这才发现，自己和岑雄是穿着校服来的。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他连忙拨打电话。
“喂？”
“你走远点，我有事单独和你说！”林枫将“单独”二字加重。因为他知道小慧在岑雄身边。
片刻后，岑雄才说道：“怎么了？”
“我们来的时候忘记换衣服。现在有点麻烦，万一真的和我想的那样，她肯定会找到学校去。唉，你自己再想想吧！”
林枫没多说，就提醒一句。
小慧的事本就很麻烦，现在还连学校都暴露了，万一那娘们发疯杀到学校。自己怕是会被殃及池鱼......
当天摆摊，林枫越想越不对味。
“烧鸭佬，你那附近有房子租么？”
“你要干嘛？不是有旧屋？”黄志成的注意力无法集中。网店开了，但第一天没生意。他不多想也不行啊！
七八千的真金白银就这么砸下去，如今连个响儿都没听到。这怕是会血本无归吧？
即使林枫和他科普过，开始的一个月可能生意不多，如果想要有客流量就需要刷好评甚至给钱买钻石坑位。现在他正考虑要不要买钻石坑位。
林枫叹了一口气，“有些麻烦事。我也不知该怎么说。”
他嘀咕道：“我就纳闷了，明明我啥都没做，怎么就像做了坏事一样要避风头呢？烧鸭佬你快说，你那附近有没有房子租？”
“应该有，但一个十几平的小房间都要三五百一个月，水电费还要另外交。你愿意？”黄志成如今住的地方是在十年前买的，如今还在还房贷。
他不是很懂林枫的想法，总感觉这小子有些小题大做。
“先不说这个，你说我网店到底要怎么搞？白天等了一天也没客人问，更别说下单了！”
“开店要打广告，网店自然也一样。”
两人聊着一会儿，便有客人来了。
林枫本以为，自己和娴姐的生意就是一锤子买卖。没想到居然还是回头客。
娴姐这两星期会时不时光顾，当然和第一次不同，没直接包圆。只是买几块的茶叶蛋。
这也算是对林枫的一种照顾。
“弟弟最近生意如何？”
“也就那样！”林枫哭笑不得。反正一个星期就赚六七百块，和打工差不多。就算丰富了种类，加卖泡脚鸭翅鸭爪，但销售额的变化并不大。
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重生就分分钟能赚几十万呢？
曾小娴忽然叹气，“姐姐过段时间就回去了。”
“去哪啊？”林枫不解。
曾小娴微微一笑，“自然是回老家啊。来这边打工本身想给弟弟赚学费。可现在念想都断了，我也有些心灰意冷，就想回去。”
说完，娴姐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一口，再缓缓地吐出烟圈。
林枫和娴姐不算太熟，毕竟就是商贩和顾客的关系，认识才两个星期，你说要推心置腹那就是骗人的。
可看着娴姐惆怅的模样，他还是不忍心说了句。
“娴姐啊，回去也没啥意思吧？”
林枫听曾小娴说过自己的老家，那地方重男轻女的思想无比严重。即使到了2021，那地方的女人依旧是不外嫁的。
整个城镇的女子都是扶弟魔，为了家里的男丁差不多奉献自己的一生。
或许没有生活在那个地方，林枫体会不到那些人的想法。
现在和娴姐接触一番就更加不解。
明明你都来到大城市见过世面，知道这个世界不该是你们家乡那边的传统模样。
如今大城市的女人已经压了男人一头。体会到性别平等的娴姐为什么还愿意回去承受不平生活？
“唉......”
曾小娴只是叹气，并未反驳。
“我家那边给我说了个夫家。他们想我回去结婚......”
说这话时，她的语气充满无奈和无助。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算明知道回去会过苦日子。可她能怎么办？难道不认自己的父母？正因为做不到，她才无法和外人解释。
旁观者只是站在旁观的角度看待问题，如果双方替换，她不信这些人能比她做得更好。
林枫看到娴姐眼中的挣扎。
他也不劝，而是问道，“如果你每月给家里寄一万回去。你的家人还会逼你回家吗？”
闻言曾小娴愣了愣，“这个，很难说。”
“如果两万呢？”林枫开始加码，说得好像钱是他的那样。
娴姐瞪大眼睛看着他，就像在问，如果我说可以，难不成你就给我？
林枫当然没钱给，他只是开口说，“说到底还是因为赚的钱不够多。不然你在家里就有话语权了。”
就算是重男轻女的家庭，如果女儿每个月能寄一大笔钱回来，那父母多少还是会考虑一点女儿的感受。
毕竟娴姐的这个家庭，儿子已经没了。
或许林枫把别人的父母看得太过势利，可如果他们不是，那为什么不关心女儿的想法？
娴姐每月工资并不稳定，有时候生意好，她的提成收入能破万。淡季可能就剩几千。
然而住房和吃住都要花钱。这么算下来她每个月能给家里寄五千就已经顶天了。
所以当她听到林枫说每月寄两万回去，她能想到自己的父母可能就不会再逼自己嫁人。
虽然左邻右里依旧会风言风语，可如果他们家盖上几层高的小洋房呢？父母是不是就不会再在乎所谓的闲言闲语？
“你有办法？”
说完这话娴姐自己都笑了。
面前只是一个在读高中的孩子。如果他真的能赚钱，就不至于出来摆摊卖小吃。
林枫开始吹嘘，“那就看娴姐有没有魄力！你看这一条街，多是单打独斗的小摊贩。如果资源整合起来，是不是有搞头？”
“哈哈......”一直偷听的烧鸭佬忍不住笑了。
实在是林枫此时的模样太像那种夸夸其谈吹牛皮的半大孩子。
如果做生意真有说的这么简单，那他烧鸭佬在枫城拼搏十年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还完房贷。
本以为这孩子摆摊半个月多少有些了解小贩的想法，谁曾想这孩子还是异想天开。
林枫转头看着黄志成，“烧鸭佬，这话也是说给你听的。街头那几家大排档生意为什么这么火爆？你就没眼红过？”
黄志成摇摇头，“眼红又怎样？你知不知道铺租有多贵？尤其是这条街的店铺，我问过，就糖水铺就敢收每月两万的租金。那地方才多大？就摆得下三张圆桌而已。再看街头的几家大排档，租金甚至要七八万的。你说每天要卖多少烧鸭才能赚到？”
烧鸭佬代表着大部分小贩的想法。
大排档那边吃肉，他们这些小摊贩喝点汤水就挺好。
主要是，摆小摊不用太大的投入，每个月几千收入就挺香。厉害点的小贩还能赚上万块。这不比开店担心亏本的强？
烧鸭佬这些年当然有过其他想法。
就好比为什么他要推个小车出来，而不是在市场租个铺位卖烧腊？
究其原因就是租店容易亏本。说来说去还是搞地产的赚钱，丁点地方就敢收几万租金。
哪像他们这些拼死拼活才赚点辛苦钱的小贩。
林枫咬手指，“如果没有城管的话，直接摆个烧烤摊再弄点桌子能赚很多。”
像他新屋附近，其中一家卖烧烤的，本来只是推个车再在路边摆几个小桌。短短几年，对方就已经买车甚至开起像停车场那么大的宵夜摊。
正因为看到这样的例子，所以他才会说资源整合这一番话。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在别人眼中只是纸上谈兵。
说起来容易，但真要这么做，这些小摊贩做不成合作伙伴就会变成竞争对手。
他有一些特殊想法。
简单算一笔账，每个小摊贩每天要给十块钱城管作为摊位费。这条街平均下来每天会有50个小摊。
城管收一个月的摊位费大概在一万五左右。
如果我给城管两万一个月，让他将其他小贩赶走，城管愿意吗？
将属于给小贩摆摊的位置全部摆上桌椅，再搭上大棚，这将是多大的大排档啊！
可这是一条毒计！
等于将摆摊多年的小贩赶尽杀绝。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这些小贩就算不在这条街摆也还能到别的地方摆。像烧鸭佬的老婆，其实她也出摊，只不过没在这条街。
这个想法其实有搞头，可林枫找不到合作伙伴。一来没钱，二来年纪摆在那，万一遇上点麻烦事，他有能力摆平吗？
所以他一直很纠结！
娴姐的出现给了他一些想法。曾小娴在夜场工作多年，应该有不少小姐妹。肯定也认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由她出面牵头搭线，其实要搞起一个宵夜摊并不困难。
“娴姐今晚几点下班？我找你单独聊聊？”
林枫无视烧鸭佬，一脸真诚地看着曾小娴。
后者犹豫了下，最后再次叹气，“唉，行吧。提前走大概深夜一点多的样子。”
“那你下班打给我。”
两人早就留了联系方式，只不过平时都不怎么联系。
当天林枫收摊时间虽然是在十一点多，但他收拾好之后并没有着急睡觉，而是等到深夜一点多再次上街。
这一次他出门轻手轻脚地，生怕让哪个邻居发现又状告到他爸妈那边去。
两人约在附近的一家清吧见面，这个时间段人家都快关门了，不过他们只是聊聊，没想耗太长时间。
林枫将“毒计”详细告知娴姐。也不是说自己完全信任对方，而是这个“计划”缺少娴姐实施不下去。
况且他还没几个钱，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凑到几万块启动计划。
听到这个计划，曾小娴多少有被吓到。
因为这里还考虑到她的人脉关系。算计到这地步，她对林枫多少有些另眼相看。
工作这几年，她确实认识一些能够在这方面给他提供帮助的人。
可如果启动计划，就需要几万资金。至于城管那边，她可以谈，租金问题应该可以押后。只是一旦这么做，她就没有回头路。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林枫微笑地看着娴姐。
其实他也在赌，因为他只是提供计划，对方完全可以甩开他自己操作。而他一个孩子真就一点报复回去的能力都没有。
不过就算对方甩开他，他也只是损失一个好的计划而已。这没啥实质性损害，反而可以借此机会看清娴姐的为人。
毕竟，娴姐可是口口声声喊他弟弟的。
“你这个想法，真的有操作性。但我这边没资金没人手......还有，如果真的做起来，你想要什么？”
娴姐虽然没存款，但可以问老板借，几万块还是能凑到的。
饮食行业最重要的是厨师。
难怪之前林枫说要资源整合，某些小摊贩其实可以当大排档的厨师聘用。而现在，她想看看林枫说完计划后想要什么。
“娴姐只要分百分之一的利润给我就好。我嘛，还要上学，只能放学后过来帮忙。”
百分之一很少。
如果除去成本和人工开销，店铺每月剩余利润只有五万，那林枫只能分到500块。这比他卖茶叶蛋还少。
可账不是这么算的。明面上他或许只有几百块收入，但店铺必然有其他附加价值。
如果大排档开起来，他将会获得娴姐的人脉。了解到运营模式后，他就可以操作起来。
最简单的就是把模式复制，然后换一个地方再开一家一样的大排档。甚至可以不投入一分钱，忽悠娴姐开分店。到时候就肯定不是百分之一的利润打发了事。
“你让我考虑考虑。”
留下这么一句，两人的谈话到此结束。
......
几天后，岑雄再次找到林枫。
后者也一点担忧地看着他。
“怎么样？”
“她不肯去！”说完这话，岑雄脸色苍白。
小慧虽然在找借口，但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女人大概率怀孕了。而他岑雄，就是被选中的“接盘侠”。
其实两人都不太明白，为什么女人就一定要找人接盘？
人流不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吗？为什么一定要坑一个老实人才安心？
“你没刺激她吧？我看她就像个疯婆子。万一真找学校来你就声名扫地了！”林枫抖了两下，也怕自己被牵连。
现在和岑雄保持距离还来得及吗？
岑雄从口袋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在学校呢，你抽烟被抓到不好吧！”林枫忍不住提醒。
岑雄吐出烟圈，“压力大啊！我有点撑不住，想和父母坦白了。”
“这......”林枫也不知该说什么，反正他也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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