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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隔两日就去沈珩那儿问一回瑾瑜夫君的情况,许是沈珩被我问得不耐烦了,又或是瑾瑜夫君盼我心切。一个半月后,我总算是再次见到了瑾瑜夫君。
瑾瑜夫君是亲自上了太子府里来拜见沈珩的。
不过瑾瑜夫君心高气傲,也未同沈珩行礼,见着了我便直接对我招招手,“阿宛,过来。”
一个半月未见,我对瑾瑜夫君当真是想念得很,当即就迈快了步伐,兴冲冲地走过去。不过刚走了几步,我忽地想起一事,瑾瑜夫君还不晓得我怀了他的孩子。
我面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手也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小腹,步伐也迈得小小的,生怕会惊扰了肚里的娃娃。
我面含喜色地挽住了瑾瑜夫君的臂弯,在他耳畔边悄悄地说了句。
“瑾瑜夫君,等会我有件喜事要同你说。”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瑾瑜夫君的目光总在沈珩的身上,而且似乎还带有几分的得意之色。
瑾瑜夫君搂上我的腰肢,大手在我的腰间轻轻地摩挲着,他漫不经心地道:“哦?什么喜事?”
我笑眯眯地道:“是天大的喜事。”言讫,我方是想起现在我和瑾瑜夫君还在沈珩的太子府里,而不是在自己的闺房中。都怪自己,一见到瑾瑜夫君,就什么都忘记了。
我嗔了瑾瑜一眼,“夫君定是不晓得呢,太子妃同我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名字里也有个宛字。不过现在太子妃忘了怎么回来,所以太子殿下才会一时心切误认我是太子妃。不过这一个半月,太子殿下都待我极好。”
瑾瑜夫君勾唇一笑,“是么?”
我道:“嗯,是真的。”
瑾瑜夫君对沈珩道:“那真的要多谢太子了,将我的妻子照顾得这么好。”我的妻子四字,瑾瑜夫君咬字特别重,我听出了里边的吃味来,我紧张地凑到他耳边,解释道:“夫君,太子殿下和我都是清清白白的。”
瑾瑜夫君低笑一声,“紧张什么,我看起来像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么?”
我道:“当然不是了,瑾瑜夫君是最深明大义的人了。”
瑾瑜夫君捏了下我的腰肢,微微地有些痒,我又嗔了瑾瑜夫君一眼,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看着呢。”
瑾瑜夫君却是挑眉笑道:“害羞什么?这样的闺房之乐想必太子也有过。是吧,太、子、殿、下?”
沈珩的脸色一直都是紧绷着。
他只道了句:“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无论你用了什么法子,天意不可改。”沈珩淡淡地望了我一眼,“阿宛,你好生珍重。”说罢,他便径直离开了。
瑾瑜夫君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极了,搂着我的腰肢手也是不自觉地用上了力度,我赶紧道:“夫君,我疼。”
瑾瑜夫君像是刚刚回过神来一样,看了我好几眼,才道:“还疼么?”
我摇摇头,“不疼了,我们回山庄吧。”
回山庄的途中,路途倒也平坦,一点也不颠簸。幸好之前沈珩告诉我腹中的孩子已有三个月了,算是稳定下来,只要接下来不会有太过剧烈的动作,它都会稳稳当当地在我肚里成长。
瑾瑜夫君一路上问了不少话,大多都是问我平时同沈珩如何相处的。我皆是一一地回答,末了,我有些不高兴了,嘟囔着道:“瑾瑜夫君这么久没见我,也不问问我。若不是晓得夫君的为人,此刻我定会以为夫君想要同太子殿下断袖呢。”
瑾瑜夫君脸色一变,“胡说什么,这些日子以来我不分日夜地去寻你,连膳食也未好好地用过。可如今你却如此说我,真是让为夫伤心。”
我道:“那……那……”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辩解,见瑾瑜夫君当真一副被我气到的模样,我唯好道:“这不可怪我,只怪夫君你不会挑人。我当时被太子殿下掳走时,山庄里的那些随从都不知跑哪儿去了,还有那个车夫,听我喊救命却不来救我,反而是吓得屁滚尿流的,就连桃枝也不见人影了。”
“好,不怪阿宛,要怪就怪山庄里的那些下人。回去后,让阿宛好好地惩罚他们,可好?”
我道:“惩罚就不必了,换过一批人便好。”
瑾瑜夫君揽上我的肩,“之前说有天大的喜事要同我讲,是什么喜事?”
我笑眯眯地道:“回了山庄再同你说。”
“现在说,我现在就想知道。”
我坚持道:“回去再说。”
瑾瑜夫君搔了搔我的脖子,“再不说我就亲你,你还记得么?你小时候最怕别人搔你的脖子了。”
我估摸着磕个脑袋后,连一些习惯都变了。我并不怕别人搔我的脖子,反倒是怕别人搔我的耳后。之前在太子府的时候,有一回沈珩替我诊脉,说是要替我扎银针调养身子,当时他恰好在我耳后说话,明明声音也跟平常一样,可偏偏却痒得我直发笑。
我道:“现在我不怕了。”
“真的?”他又使劲地搔了我搔的脖子。
我感觉如旧,瑾瑜夫君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皱了下,只听他呢喃了句,“也是,都过了这么久……好几百年了。”
我疑惑地问:“什么几百年?”
“没什么,你听错了。”他反问我:“是什么喜事?”
我拗不过他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瑾瑜夫君,你要当爹了!”
我原以为瑾瑜夫君会高兴得忘乎所以,未料他却是铁青着张脸,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仿佛我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似的。
我怔住了,“夫君,你不想当爹吗?”
他冷着张脸问我:“多少个月了?”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瑾瑜夫君,我得了喜脉,瑾瑜夫君不应该要万分欣喜才对么?怎么这个表情好似……好似我红杏出墙了一样……
我咬了咬唇,“三个月了。”
他闭上眼睛,脸色依旧难看得很。我心里有些难受,道:“你不喜欢阿宛的娃娃吗?”我蓦然想起当初沈珩诊断出我是喜脉时的神情,跟瑾瑜夫君此刻的表情有些相似,我又道:“为何夫君你的神情跟当初太子殿下的有几分相似?当时太子殿下诊断出我是喜脉时,也是此般。莫非我像是话本里边的人那样有什么难言之隐?譬如生下孩子便会离开人世……”
瑾瑜夫君睁开眼,有几分惊诧之色一闪而过。
他问:“方才你说的三个月?”
我道:“对的,就算也有差,也就几天的差别。”
瑾瑜夫君笑了起来,他抚上我的小腹,笑道:“我刚刚只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已,阿宛的娃娃我怎么会不喜欢?待我们回山庄好,一定得好好地让你补一补。或许,我们还能请个有声望的大夫回来。”
我望了望瑾瑜夫君,他神色上的的确确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之意。
看来刚才只是瑾瑜夫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我轻呼了口气,总算是放心下来。
回到山庄后,我又再次见着了桃枝。
她一见着我,就跪了下来,“夫人,都是桃枝不好。当时桃枝不该贪恋外边的景色,一时忘记跟上夫人的脚步,才会让夫人被人掳走了。”
如今我肚里有个娃娃,我心情愉快,也不欲同她计较。
遂摆摆手,“起来吧,以后注意些便好。”我微笑着道:“其实我在太子府里的日子也过得挺好的,太子殿下是个善人,待我很好,吃穿用度也不曾亏待过我,且……如今还有件喜事。”
桃枝起了身,含了笑意问:“不知是什么喜事?”
我道:“我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瑾瑜夫君要当阿爹了,我也快要当阿娘了。”
桃枝听罢,脸色竟是一白,她结结巴巴地道:“怀……怀孕了?是……是公子的吗?”
我有些恼怒了。
“你说话好生奇怪,我是瑾瑜夫君的娘子,怀孕了自然就是瑾瑜夫君的。你这是什么话?”
瑾瑜夫君此时迈步进来,揽过我的肩,轻笑道:“阿宛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谁惹着你了?”他瞧了眼跪在的桃枝,语气不由得变得有些不耐,“是桃枝惹你生气了?”
我道:“她好生奇怪,竟然问我肚里的娃娃是不是夫君你的。这话不是在嘲讽我么?”
瑾瑜夫君轻描淡写地道:“竟然说了这样的话,桃枝,你……”
桃枝猛地磕头,连忙道:“请公子恕罪,桃枝以后再也不敢了。桃枝以后会尽心尽力地侍候夫人,请公子不要赶桃枝走。”
她抬起头时,额头红肿了一大片。
我的心咯噔一跳。桃枝望瑾瑜夫君的眼神……
分明是有情的。
瑾瑜夫君问我:“阿宛,你想让桃枝留下来么?”
桃枝又开始使劲地向我磕头。
这山庄里能和我说得上话的人也就只有桃枝一人,可是若是她有二心的话,留下来必成大患。但看着她已是血淋淋的一大片,我又于心不忍了。
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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