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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县离临山镇不到两日的路程,快一些的话两日可来回。
陆容城瞧着陶瓷缸中的几尾锦鲤出神,这让他想起当初九微的宫中也有一池的金鱼,她似乎很喜欢对着金鱼发呆,那池底被她丢了一粒粒珍珠,现在想来她原是在用珍珠计算被软禁的日子。
不知她如今好不好。
秋深霜寒,天又多雨,只怕她在这样的季节里受伤,不好好照料到了隆冬会痛苦万分。
“在想什么?”赵明岚端药过来,“药凉了。”
陆容城一抬眼,无意间望着窗外愣了一下,又收回,接过喝尽,又望了一下。
窗外的秋风瑟瑟中有人裹着斗篷在楼下略微停顿了一下。
回来了?这么快?
赵明岚到他跟前笑道:“今日也不想和我讲话?”见陆容城不理也不瞧她,又道:“不想听我讲讲你的阿九现在过的如何?”
陆容城收回目光,合上了窗。
赵明岚道:“你该对我好点,毕竟九微现在过的如何全部取决于我的心情。”揉身挤进他的怀里,“抱抱我。”
陆容城没有动,“我累了。”
赵明岚在他怀里闭目,片刻松开他道:“我扶你去睡一会儿。”扶着陆容城在榻上躺下。
她就坐在榻边看着他慢慢睡过去,伸手轻轻的描着他的眉,他的眼,多好看,再没有哪个人比他还生的好看了,就连绝情的时候也那般的好看,若非见过他的深情,他的温柔,大概她也不会执迷不悟了。
她来到这个世界孤立无助,所有的人对她来说都是危险的,不能信任的,她救下长情,是想有个帮手。
她那时真的不想占着九微的一切,她只想和长情逃的远远的,离开会害死九微的沈宴,变态的国舅,危机四伏的皇位,可是是他将她抓了回去。
在她受伤的夜里守着她,细心的照料,不苟言笑,但每个眼神都是温情的。
她还记得她在昏迷中醒过来,他就半寐在她的身边,她伤口疼的轻轻呻吟他就醒了过来,尚未清醒,意欲不明的,“恩?”了一声,问她,“哪里疼?”
那个时候她觉得或许留下来也挺好的。
从那之后她变的越来越贪心,他越温柔她越离不开,直到她想,成为九微就可以永远留下。
一步步走到今日,再也无法回头。
“陆容城,你的温情可有一分是真正给我的?”她轻声问。
他睡着了,微微皱着眉头。
赵明岚躺在他身边,也慢慢的睡了过去。
窗外细风推窗,陆容城等她呼吸匀称之后缓缓的挣开了眼,确定她睡着了,默默伸手摸上背后渐好的伤口,用手指使力的抠进去,感觉到温热的血流了一手心才收回手,额头是密密的冷汗。
他感觉背后的衣衫被血渗透,才闷哼出了声。
赵明岚被吵醒,看他一头冷汗,脸色惨白忙问:“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陆容城不吭声。
赵明岚起身才发现褥子上满是鲜血,从他的后背透出来,吓得头皮发麻,跳下榻不敢动他,“伤口又出血了?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陆容城闭着眼闷哼。
赵明岚急的手忙脚乱,快步出门喊道:“带沈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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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会儿,沈青带着一个小药童晃了进来,一壁碎碎念,“干完这一单生意我立马换地方!”
“沈药师你快看看他这是……”赵明岚忙拉着他到榻边。
沈青拨开她的手,抬了抬下颚道:“除了我的人,你们都出去。”
赵明岚踯躅,但看陆容城那副样子,便不敢得罪沈青,快步出了厢房,合上了门等在外面回廊上。
沈青净手过去,还没动手,陆容城翻身坐起,“玄衣?”
沈青身后的小药童抹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上前就跪在了榻前,“国舅……”
陆容城心里一沉,“怎么就你一人?”
“不是啊,还有一个人。”沈青插嘴道:“和他一块回来的那个,就是不能来。”
“费宁?”陆容城问玄衣。
玄衣脸色苍白的小声哭了起来,“费宁将军他……”
“他怎么了?”陆容城心里发紧。
“死了。”玄衣低声哭道。
“死了?!”
玄衣点头,抹了一把眼泪道:“我赶到时费宁将军已经身受重伤被人追杀,我们一路逃了回来,到临山镇他已经……已经不行了。”
陆容城一抬头盯着沈青。
沈青点了点头,“到我这儿已经断气儿了,我又不是神仙当然救不了。”
陆容城紧锁眉头,沉默不语。
怎么会?止戈死了,紧跟着费宁被追杀。
止戈是被赵明岚所杀,但费宁的所在她不可能得知啊,怎么会……他看向玄衣,他只告知了玄衣费宁的所在……
玄衣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陆容城,“这是费宁将军让我交给国舅的,他说臣下已反,他遭逢暗算,请国舅亲掌。”
是一枚青玉令牌,调兵统将的军令牌。
“国舅,我们还是回去找舅父来搭救阿姐吧……”玄衣泪眼婆娑。
陆容城接过青玉令牌沉默,应该不是玄衣,若是他就不会拿着令牌回来了,他也没那个杀人的本事。
那是谁?
他抬头问玄衣,“你是一人去找的费宁?”
玄衣不明所以的点头,又道:“只带了一名亲随。”
“何来的亲随?”陆容城问。
玄衣如实作答:“是沈府的,跟了我几年了。”皱了皱眉,“国舅怀疑他……”
“杀了他。”陆容城打断他的话直接道:“我给你的信笺可还在?”
“在。”玄衣取出递给他。
陆容城不接,而是将那青玉令牌也递给玄衣,道:“带着它们去丰都城找陆青云,这次你一人前去。”
“您的外亲陆青云?”玄衣惊诧。
陆容城点头,又取来笔墨写下另外一道指令,盖上私印,“若是这次青云也遭遇不测,你就将这封信交给他的副将。”
玄衣接过信笺,有些犹豫,“国舅……我一人怕是没有能力,不如国舅另选其他能人?”
陆容城望着他,他长的像他的母亲,阴柔妩媚,娇气又柔弱,在他面前害怕的掉眼泪,和小时候那个娇怯怯的小娃娃没有两样,他在皇陵如此之久,半分都没有遗传到他的舅父。
“你不用怕,到了那里青云自会护着你。”陆容城道:“若是此次顺利回京,我会提议立你为储君。”
玄衣的眼睛亮了亮,惊喜难当的望着陆容城,“国舅……国舅说的可是当真?您,您不赶我离开京都了?”
陆容城望着他紧紧抓着自己衣袍的手指,点头道:“你终归是阿九唯一的弟弟。”
玄衣激动万分的叩头谢恩。
沈青在一旁看着他们聊完,才上前,凑了一眼他的伤口道:“你下手可够狠的啊,这血流的,你不晕?”
陆容城勉强晃了晃脑袋,“有安神散,流不流血都一样。”
沈青手脚麻利的给他止了血,包扎好,带着玄衣又晃了出去。
赵明岚急匆匆的进来,看陆容城趴在榻上安然的闭目休息才松出一口气,过去轻轻摸了摸他的背,“疼吗?”
陆容城不知听没听见,只闭目不答。
她忽然坐在榻边哭了起来。
陆容城回头看她,那副样子哭的伤心极了,“哭什么?”
他的声音响起来,吓了赵明岚一跳,止了哭声惊愣愣的看他,满面的泪水滑在下颚上,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伏在他的脊背上哭的愈发大声,“再和我说说话吧,我真怕哪一天失去你连回忆里你都是冷冰冰的样子……”
陆容城听着她痛哭,伸手握了握她的手,看她惊喜的抬头,开口道:“你若是没有用阿九来威胁我,或许我们之间还有话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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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连夜打马离开临山镇,在半路中打开那张新写的信笺,信笺之上只有一个字——杀。
杀谁?还能杀谁。
玄衣握着信笺眨了眨眼,将信笺仔细叠好,继续打马赶往丰都城。
丰都城已是大巽的临界城,陆青云是陆家的外亲,成年之后就被陆容城安排在了这临界城,手中的兵力是陆容城麾下最大的一支,不到逼不得已之时陆容城不想动用。
此去丰都城该是不到三日。
玄衣一走五日。
落雨那日,陆容城伤势恶化发了烧,赵明岚日夜不离的守着他,他发昏的时候想明日玄衣再不归,那就是自己料对了,费宁是他杀的,他假意相帮,暗中出手,为了什么陆容城暂时不明,但玄衣一定偷看了信笺,知道了自己的怀疑,心虚作祟,没有前去丰都城。
若真是这样糟糕的状况,他该如何?
他昏昏沉沉的想着能用到的所有人,最后再次确信,无一人可用。
赵明岚守着他,给他灌药,他热一阵冷一阵,再夜里做了个梦,发了一身的汗忽然惊醒了过来。
窗外夜雨细细,榻边赵明岚握着他的手睡着了。
他难得的清明,刚坐起身便听到雨中吵杂的马蹄声,侍卫推门而入,惊醒了赵明岚,急道:“有兵马冲进了临山镇!怕是用不了多久便杀过来了!”
赵明岚猛地起身,“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兵马?”
侍卫道不知。
赵明岚怒道:“你们去拦住!死多少人也要拦住!没用的废物!”转身抓起披风提陆容城裹上。
陆容城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以为逃得掉?”
赵明岚的脸色一瞬惨白如灰,“是……你的人?”
马蹄如雷声滚滚而来,震的小楼嗡嗡发颤,楼下刀剑声起,有侍卫急喘吁吁的奔上楼来报,“再不走来不及了!”
赵明岚疾步奔到窗下,探头瞧过去的刹那抽了一口冷气,雨夜中的大道密密麻麻的兵马潮水般涌来。
侍卫来拉她。
她回头看陆容城,陆容城就坐在榻上,冷冰冰的看着她。
雨声,马蹄声,刀剑铮铮声,和侍卫一句一句,来不及了,快逃,不要顾忌他了……这所有的声音搅在一起,使她一阵阵耳鸣。
那兵马快要涌到楼下时,她终是一咬牙跟着侍卫跃窗离去,雨夜里回头只看得见陆容城摇摇晃晃的走到窗下,张口下令,“抓住她,不论死活只要身体!”
夜雨打乱她的视线,她在身后追过来的兵马中看到一个人,玄衣……他怎么会在那兵马中?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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