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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做的决定在第一时间,由冉邢圩传到了古秋慕耳中,此时,尤岁正在说无双的事,听到如玉来汇报的事情,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被她说中了。
“我说过,皇帝不是那么蠢的人,不然他怎么会轻易地丢弃曾经宠上天的吴淑仪,啊!现在是吴答应。”尤岁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所以,秋慕你不要小看在宫中的任何人,嗯?我可以叫你秋慕吗?还是说,这是秦洛对你的爱称?”
“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古秋慕对称呼这东西很无所谓,她更关心以后无双的事。皇帝说是让她永久禁足,不得任何人探视,可她的背后人,还是没有头绪。
禁足这种事,能按得住无双一时,可按不住无双一世,毕竟地位在那里。
“你既然料到了皇帝会封赏无双,那你有想过怎么应对吗?”古秋慕彻底失去了胃口,“任由她继续活着吗?还是你能够解决她?”
“不急,吴答应还没死呢,她还有那个叫澄儿的宫女。”
“哪个宫女?”秦洛有些好奇,这宫中厉害的宫女他多多少少都有所耳闻,但这个叫澄儿的却完全没听过,现在吴答应遭罪,突然冒了出来,奇怪得很。
古秋慕下意识地皱了下眉,疑惑地瞟了秦洛一眼,秦洛立刻知道她在吃醋了,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算是安慰。
“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见过澄儿这个宫女。”古秋慕想起之前在御花园与吴答应独处时的事,在前一天她去拜访过吴答应后,吴答应第二天就换了个随从宫女,当时并不知道这个宫女的名字,因为吴答应说她是备胎,便没太注意,仔细想想,那个宫女长得并不丑。
“但她也没有美到可以帮助吴答应重整旗鼓的地步。”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她会现在站出来?”
现在站出来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澄儿这个宫女,能够在无双的下面顺利成为吴答应的心腹,必定有一定的心机,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就要好好想想了。
到底是敌是友。
古秋慕开始反省了,所有关于敌人的事都要关注,即使是小喽喽,况且这次是吴答应的备选。
为什么当时没有好好观察呢?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古秋慕仔细地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要说不对劲的事,过于平静了,那个宫女。
如果真的有威胁,古秋慕有点想使用能力去调查这个宫女的过去了。
“我已经调查过了,”尤岁露出得意的笑容,“并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只是个普通女人,也许正因为普通所以才会能轻易地躲过无双的警惕。”
“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古秋慕叹了口气。
“区别大了,你要知道,皇帝的一生都不平静,从出生,到皇宫,再离开皇宫,然后他的母亲古闲秋在他面前消失,最后成为帝王。这哪里是普通人的生活,如此异常的人,他渴望的会是什么呢?”
“除了美貌以外,皇帝想要的只是平静生活。”秦洛接了尤岁的话,“说起来皇帝也可怜,被迫登上帝位,与我没有什么区别。”
“他可不这么认为。”古秋慕冷笑一声。
“所以你的意思是,皇帝会宠幸这个叫做澄儿的宫女?”
“宠幸倒不至于,只是,大概会成为红颜知己。那样的话,对秋慕你就不好了,所以要赶紧解决的是澄儿,而不是无双。”
尤岁说的话又中了。
奴婢不足挂齿。
皇帝从未见过如此高傲地轻贱自己的人,区区一个宫女,却在威胁他,说的也是,一条命不算什么。
“你叫澄儿?”
“是。”澄儿不卑不亢地挺直身体回道。
“澄儿是吴答应给你的名字?”
“是。”
“你姓氏是什么?”
“回陛下,婢女不需要姓氏,”澄儿垂下头,“奴婢已经放弃为人,虽然人只活一次,但奴婢愿意这一次为奴为婢。”
“朕不明白。”
“陛下,人与人的想法是不会碰撞的,正如奴婢不明白,为什么吴答应明知道无法得到陛下的宠爱,却仍然冒着危险给陛下下药。”
“你真有趣。”皇帝终于笑了,“反正你的一生已经决定要为奴为婢,那么做谁的奴婢都没所谓吧?”
“自然有所谓,奴婢想要的是平静的一生。”
“那你为什么会在吴答应身边。”
“回陛下,因为吴答应身边有淑仪在,所以奴婢定然不会被波及。”
“这次波及到你,你便选择去死?”
“奴婢不足挂齿。”
皇帝打量着澄儿,在她面前缓缓踱步,长相实在普通到极致,却让他很感兴趣。
这样珍惜着生命却又不屑生命的人。
稍微有一点点像古秋慕。
“你以后便在朕身边伺候着吧!没有朕的命令,谁人都不能动你,而你也不能轻易寻死,你觉得如何?”
澄儿没有立刻回答,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面,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发呆,皇帝也很有耐心,等着她的回答,默不作声地微笑着。
在旁边的冉邢圩吃了一惊,在过去从没有皇帝会从嫔妃身边抢宫女。
说是抢也不对。冉邢圩陷入了混乱,紧张地等着澄儿的回复,随时准备把消息传出去。如果她答应了,古秋慕便又要再去应付下一个吴淑仪,他的小徒弟小安子固执己见,要侍奉在古秋慕身边,却没有取得古秋慕的信任。
若是出了事,古秋慕说不准就会把小安子牺牲掉。
“回陛下,此事陛下何必来问奴婢的意见,只要您一声令下,奴婢如何反抗。”
“那便是答应了?”
“回陛下,虽然胆大,但奴婢有两个请求,请陛下保证,奴婢与皇帝除了主仆关系外,绝不会再出现其他关系。第二,奴婢想见一见承贵姬和巧容华,因为奴婢想要平静的生活。”
这个女人看起来耿直无知,心中却明了。
吴答应被李嫔当场揭穿,全部是承贵姬的主意。因为李嫔在,皇帝也不能挑明了说,笑着回道:“第二个朕可以答应,第一个,朕不能保证。”
“也好。”
“你不会是又想到了死吧?”
“不然呢?”澄儿抬起头,瞪着皇帝,“奴婢死了后便是一具肉体罢了,哪里还会在乎这具肉体会怎么样。”
“你果然很有趣。”
吴答应下毒之事,仅仅一晚传遍了后宫与前朝,第二天早上上朝,便有几位朝臣提出要处决吴答应的事,毕竟不是第一次了。但都被皇帝拒绝了,以这是他的家事为由,顺便还教训了一顿那些多管闲事的朝臣。
下了朝秦太师正要回自己的府里处理昨天没有做完的事,那些被皇帝教训的朝臣却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皇帝后宫的事。
秦太师的耐心是出了名的好,明明可以坐轿子回家的路,愣是和那些朝臣一起走了回去,到了太师府门口,那些人才纷纷离开。离开的时候,嘴边还不停地念叨着皇帝后宫的事。
秦言走进太师府停下了脚步,仰望着天空,片刻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回皇宫。”
在书房批奏折的皇帝听到冉邢圩说,秦太师在门外候着,感到很意外。
秦言是当年秦严皇帝和他母亲的孩子,是除了秦洛意外,正统应该接受皇位的人。如今却落到他这个外人手中,想来滋味不好受。
可之后,古闲秋消失后,两人离开了。
他们离开的这几年在外面经历了什么,皇帝根本不知道,也不想去调查,因为冯元兴说,这两个人不会伤害他。
秦言无事不登三宝殿,若不是前朝出了大事,他根本不会来找皇帝。
所以每次听到他来,就知道不会有好事。
皇帝的脸色立刻变了,放下笔,一本正经地请秦言进来。
不管看皇帝多少次,只要见到他,就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小时候也是。总是这么严肃,会不会很累呢?想是这么想,但他从没有问出口过。
“陛下,”秦言恭恭敬敬地行礼后,不等皇帝允许,便站了起来,单刀直入地说起了正题,“臣是陛下的家人,对于陛下的家事,应该有话语权吧?”
“关于古秋慕?还是吴答应?”
“两者都有,但臣更关心,为什么陛下不杀吴答应,冯元兴应该没有教给你同情心这种东西吧?”
“人会变的。”
秦严笑了下,说:“算了,这是您自己的想法,臣这次来,就是请陛下杀了吴答应,臣不允许任何可能会伤到陛下的人在陛下身边。”
“那古秋慕呢?”
“承贵姬,并没有伤害到陛下不是吗?”
“她可是彻底地夺走了朕的心,”皇帝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苦笑道,“可是她却喜欢着秦洛,真是可笑。”
“陛下,恕臣直言,臣没有见过承贵姬,所有关于承贵姬的事全部都是从冯元兴那边听来的,”秦言难得板起了脸,“能够说服冯元兴的人,这世上有几个?陛下,臣难得与冯元兴意见一致,离承贵姬远一些,不要与她扯上关系。”
“你们到底是对古秋慕哪里不满?”
“她太聪明了。”
“朕的母亲也同样聪明。”
“古闲秋,她是有感情的人,懂得分辨哪些是对哪些是错,而古秋慕,按照臣从冯元兴那里听来的消息。请您相信臣外出游历多年的眼光,她是绝对自私自利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在为自己着想,这样的人,你要跟她在一起吗?不如赏给秦洛算了。”
“不要。”
“你在拒绝臣的建议吗?”秦言挑起眉毛,这还是第一次,外人都认为这个帝国的重建是皇帝的功劳,确实是有皇帝的功劳,不过只有百分之十的功劳而已。
皇帝是执行人罢了。
全部的意见、建议,皇帝都听得进去,这是秦言对皇帝最满意的一点,其他地方,秦言实在瞧不上,和他的妹妹秦柔相比,差的太远。
这话并没有贬低皇帝的意思,是他的妹妹太优秀了,一个女人凭借几句话和自己的身体,换得了外邦的最高贵地位和长久的和平。这样的妹妹,他非常满意,是他理想中的女人,可惜已经嫁作他人妇。
皇帝如此沉迷于这个女人,冯元兴虽然警惕着,却仍然在帮助这个女人,秦言越来越好奇了。
“是古秋慕和秦洛告诉朕,活着的意义,而这个意义就是得到古秋慕,即使古秋慕爱的是秦洛,朕也会去抢,朕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活着的意义?”秦言听到他说这话,不禁仰天大笑,他在外面游历这么久才知道“活”是什么概念,仅凭古秋慕几句话,他便知道了活着的意义。如此说的话,他也好想让古秋慕开导下他,告诉他什么是活着,为什么活着。
他和秦柔的母亲,古闲秋,就那么轻易地抛弃了他们。
“陛下,让臣见见这个女人如何?”
“女人?”
“承贵姬。”
“想见她的人可真多啊!不过她是朕的所有物,即使她爱着秦洛,她是否能跟秦洛在一起,那也是朕决定的,你不要想见她。”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想着的是什么吗?”
“喔?臣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朕的情敌,有秦洛一个就够了,而且后宫的女人,是朕的家事,即使你是朕的兄长,也没有资格来对朕的私事指手画脚。”
“错了,”秦言突然靠近,居高临下地盯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古秋慕是臣的情敌,你明白吗?”
“朕不明白。”
“哼,”秦言翘起嘴角,低声说,“你认为秦柔为什么会主动嫁去外邦?”
“你什么意思?”
“因为她太有趣了,臣喜欢她,她是为了躲开臣,所以才离开。臣已经丢掉了一个玩具,陛下,您这个大玩具,臣不想失去,这也是冯元兴的意思,不然您以为臣为什么会回来辅佐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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