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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方可如说(3)

作品: 我爱你,蓄谋已久 |作者:十年一信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11-2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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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沙发上,长长舒一口气,找个笔记本开始算账。我的收入多少,陈飞扬的津贴多少,我们过日子花多少,什么时候能把这笔钱还完。

第二天回学校上班,还得装没事儿人,下午仍然在舞蹈教室上课,王昭阳曾来看过我一眼,站在舞蹈教室的大玻璃窗外面。

我也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下头,他仿佛把自己心中的那些疑问都压了下去,深深看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给邵思伟打电话:“邵邵,有什么办法能多挣点钱呢?”

“你现在一个月挣多少?”邵思伟问我。

“一万多点儿吧。”

“累吗?”

我对自己点了下头:“带二十多个学生,嗓子都快废了,说话都恨不得打舌头,每天把学生放走以后,脑袋都绕成一团儿了。”

我叹口气,邵思伟问我:“那你还想怎么累,再多带二十个?你受得了吗?”

我当然受不了。

邵思伟说:“别琢磨了,赚多少钱就干多少事儿,你既没那个运气,又没那个体力,还没那个头脑,你还想怎么着?”

四万块吧,说起来其实也不算很多,真就是我干几个月的事儿,生活节俭点就好。

无论我们的关系会走到何方,我打算陪陈飞扬一起还钱。这世界上有很多账是理不清的,只有钱是一码归一码能算明白的。

算起来,我还欠了人家陈飞扬他妈十万块呢。

我对陈飞扬已经没啥指望了,所以我也不会跟他吵架,刚回来这两天,他就是坐在家里发呆,我琢磨应该是在反省自己。

吴玉清看出点端倪,又嚷嚷着要出去找活干,嘴巴上不会说是为了帮我减轻压力,就说自己闲着觉得没意思。

老黑把自己的媳妇骂了一顿,专门打电话过来道歉,话我听着还舒服了点,也承诺会尽快把钱还上,老黑说不着急、不着急。

有了完整的计划,收债的也不来催账,我这心情好歹是平复了点儿。

这时方可如主动找到了我。

下班后,我正要赶回家,校门口那辆Q7上下来个女人,这女人就是方可如,她在对我招手。

我一时有些警惕,上次和她见面的场景还记忆犹新,一时间我不能理解方可如主动跟我打招呼的目的,还是她认为我现在依然是摆在她和王昭阳之间的障碍?

是我小人之心了。

走近一点点,我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五官生得立体,一头黄毛,反应了下,哦,是个会开中国车的老外。

站在车子几步外,方可如说:“抱歉,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也不好通知你,昭阳说你在这边教书。”

我礼貌地笑笑,已经不再像当年那般怯懦与窘迫:“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方可如回应我得体的微笑:“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些我和昭阳的事情,和上次一样,这次见你也没有告诉他。”

我眨了眨眼睛:“哦,你们的事情我知道一点点的,你放心……王老师是个很踏实的人,他可能没太多野心,只想把日子过得稳当一点儿,但是他做每件事情都是很认真负责的。所以当时,当时我俩……是我一直在纠缠他。”看着方可如,我生怕她不相信我说的话,我说,“他一直都在拒绝我,确实是我很过分,真的。”

方可如皱眉:“你何必这么说自己呢?我觉得你也没做错什么呀?”

我摇摇头:“我说的都是真的,王老师对我有恩,我不懂事,我就是误会了,以为他喜欢我,所以……你们都是我的恩人,其实我一直挺想找你道个歉的。王老师人太好了,他也不是没有志气,只是他喜欢的,可能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他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你们以后在一起一定会很好的。”苦笑一下,“就是你得多陪陪他。”

我忍着,我不哭,我不能表现出一点点来。

方可如还是皱眉:“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就是觉得抱歉,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们,现在你们手续也办好了……”看她一眼,我急忙承诺,“我会辞职的,等我……等我把手上的事情都办完。”

嗯,我会辞职,再次远离王昭阳的视线,不打扰他们。

方可如饶有兴致地笑了:“你以为我们复婚了?”

我茫然地看着她。

方可如笑了:“看样子是我打扰到你们了。”

我依然茫然。

“你还爱他,对吗?”方可如问。

我愣了下,摇头:“没有。”

“别否认了。”苦笑一下,方可如说,“你们两个有些地方还真是像,光想着让对方好。我和昭阳没有复婚,也不可能复婚。”

“那你们……不是办手续……”

“嗨,那办的是房子,离婚的时候昭阳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了,自己一样也没留。你看他现在三十多岁的人了,他自己过倒是也没什么,可是要是连个房子都没有,怎么给女人安全感,你说呢?”

她又笑了笑,笑得很轻松:“本来我说还给他,他一直都不肯要,前段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忽然肯收了。”

我干干地抽了抽唇角,方可如说:“离婚以后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最初我和昭阳结婚,只是因为双方家里,包括我,都觉得时候到了应该结婚。但结婚并没有改变我的生活,似乎是为了结婚而结婚。结婚以后,我一直在忙工作,天南海北地飞,不回家也没怎么考虑过家。我对昭阳的感情是怎么样的呢,打个比方,就像你的一个表哥,你永远都知道他是你的亲人,但很少会放下自己手中的事情专门去看他,只是知道他在那里,就可以了,昭阳这个人又让人这么放心。”

我耐心地听,她耐心地说:“这像什么呢,像一个背景,生活的背景。当初昭阳也说过要去国外陪我的话,我拒绝了,现在我想明白了,我对他并不是爱,真的爱一个人,怎么会不努力想跟他多待一待呢,我甚至都不想他,打电话关心都像是婚姻里的例行公事,我把他当作我的背景,用婚姻做完美生活的背景,这对他不公平。”

说着,她又看了眼车窗里的男人,她说:“那是我男朋友,过完年打算结婚了。”

我猝不及防地说了句恭喜。

方可如说:“终于我也遇到了让我真正心动的人,体会到了你们当时的那种感情,对我这个年纪来说,是不是来得有点太迟了?”

我干笑着,想说三十多岁还不老,又怕显得太虚伪。

她说:“我来,是因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我觉得我耽误了你们,虽然我听他说,你们之间现在也有些麻烦。但我觉得,就算没有结果,你需要一个完整的交代,以后想起他,也会释然一些,对吗?”

我苦涩地点了点头。

方可如笑了:“虽然过去的已经不能弥补,但我说了这些,自己还蛮舒服的。那,不打扰你了。”

我再次礼貌地点了下头,还没琢磨明白该怎么说这句再见,方可如已经迈着轻松的步伐,绕过车头坐进了副驾驶座。

车子开走以后,她从车窗里探出头冲我挥手做了个“拜拜”的口型。

虽然接触不多,但我感觉方可如变了,是因为身边的那个男人吗?

我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曾经我是很需要交代的,而现在方可如亲口给了我交代,我内心却愈加平静。

我想起王昭阳,微微笑了笑,只是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对面宿舍亮灯,应该是搬回家住了吧。

陈飞扬不知道从哪里扛来一个新的大马桶,自己动手把旧的那个拆下来,又是抹水泥又是通管子的,从吃完饭就在捣鼓,直到我一泡尿实在憋不住了,站在门口夹着腿儿:“什么时候好啊?”

他低着头:“快了。”然后拧螺丝的时候稍不留神,扳手把手给伤着了。厕所里一股破味儿,我让尿憋得有些不耐烦,说:“出去出去,我先解决了,别弄了,越弄越坏。”

陈飞扬沉着脸,在水龙头下冲了冲自己流血的手指,工具扔下,走出去了,也不给我个好脸色。

我让他弄得心情怪怪的,在下水口匆匆解决,看着地上乱七八糟一团,心情更糟糕。陈飞扬喜欢修理东西,但是每次修理完,他都不打扫,扔给我来做,而且经常他修不好,比方水龙头坏了,我说找个工人来弄弄,他非觉得自己可以,缠一堆破胶带,结果还是天天滴水,得拿个桶在下面接着。

我想跟陈飞扬说说这事儿,走出来,他用胶带把自己的手指紧紧捆住,没搭理我,回厕所接着弄。

这两天他因为被骗的事心情不好,总在找这些乱七八糟的活儿干。后来陈飞扬修好了,把旧马桶搬出来扔在门口,然后在厕所里奋力打扫现场,那些抹得乱七八糟的水泥,他用砂纸不停地在擦,整个房间都是那个刺耳的声音。

我走到厕所门口,无奈地看着他。

陈飞扬平静地说:“换个马桶,以后厕所就不会反味儿了。”

为了固定新马桶,下面蹭的那些水泥,真的挺丑的,这房子本来装得就不好。他依然在努力打扫现场,看着他绑起来的手指那么翘着,额头在往下滴汗,我说:“别收拾了,放着我明天弄。”

他没抬头:“没事儿。”

人活着,总有不如意的事情,可是我不喜欢他这种不振作的姿态,我觉得你要真是个男人,就别害怕打击,重新站起来,踏踏实实地另寻发展,成天跟家里这些摆设较什么劲儿。

我就恼了,过去拉他的胳膊:“跟你说别弄了!”

他不搭理我,我又拉不动他,我无力地站在旁边,陈飞扬磨了几下地板上的水泥,大概是心情不好,再次扔下东西走人。

我也知道个好赖,天天喊厕所反味道的是我,不是他陈飞扬,他弄这个也是为了不让我烦心。我只是见不得他这么阴沉。

我蹲下来试着打扫这个现场,才发现弄水泥留下的痕迹,是一件这么糟心的活,想着陈飞扬在这里糟了半天心,我打算对他温柔点。

走出去,陈飞扬坐在沙发上抽烟,那只手指还那么翘着,都紫了。他没有包扎,只是直接用胶带一圈一圈缠在指节上,这样血液不流通,伤口就不会流血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把陈飞扬的手拉过来,被绷住的指腹因为血流不畅,已经冰凉了。一边拆那缠紧的胶带,我一边念叨:“你会不会照顾自己,时间长了,你这手指头就废了知不知道!”

“不知道。”他轻轻地说。

我觉得他在虐待自己,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虐待自己。但我到底还是心疼的,这到底是给我修马桶的男人。

给他擦着伤口,我好声好气地劝:“我知道你需要时间,谁没被骗过啊,你看我阿姨被骗了一辈子,不也好好活着吗,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你再这样虐待自己,我就要把你交给你师父了。”

陈飞扬心里一动,伸手把我抱起来,脑袋埋在我的肩窝,很脆弱的模样:“老婆我爱你,小嫦我爱你,你不要离开我。”

当一个人以一种非你不可的姿态赖着你的时候,除非这人十恶不赦或者让自己讨厌到极点,否则你很难打心眼儿里决定摆脱他。

心里微微一动,但我知道,我无法承诺他什么,只是现在绝不是离开他的最佳时机。

陈飞扬上床睡觉,我关着灯坐在沙发上,想今天方可如对我说过的话。

方可如说,王昭阳虽然看着脾气好,人家说什么他都答应,但也有些自己的原则。比方说房子这事儿,刚开始他真是说什么都不答应,他不怕过贫寒的生活,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爱的女人,过自己感觉不幸福的日子。

这人爱得深沉而隐忍,但他始终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每件事情都很有计划地在进行。

他说如果我好,他希望我更好,如果我不好,他会让我好。

看着手机上他的名字,王昭阳,你累不累?

但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他打个电话,自从他那次骂过我以后,我就尽量回避不理他,唯一一次搭理他,还是我在电话这边哭,他默默地听。

我折磨着两个男人,但我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更苦一些。

可我知道我爱的是谁,我知道我有离开陈飞扬和王昭阳在一起的欲望,这种欲望难以平息。

逃离一个不爱的人,奔向所爱的人身边,难道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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