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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者,九五之尊也;嬅者,倾国之貌也;帝嬅,九洲帝姬也。
血色染红了青石阶梯。屋外是两对整齐的军队,屋内帝嬅正如往常一般磨好墨准备作画。素净的长裙勾勒出完美的身躯,如墨的长发披在肩上直至脚裸。肤如凝脂,貌可倾国。右眼角那一枚朱红的泪痣,更是平添了几分媚色。
提起笔尖,在雪白的宣纸上游动。屋外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可是没有丝毫声音,士兵们不动,却没有丝毫松懈,一扇门的距离却自成两个世界。
帝嬅的画已作完,收了收桌上的笔和纸,眼底是一泓波澜不惊的幽泉,白净的指尖抚摸过宣纸面,似乎是在留恋,又似乎是在呜咽。从今天起她帝嬅又多了一个‘亡国公主’的称号,冰冷的温度从脚底慢慢渗入全身。门被推开,帝嬅看了眼宣纸上的景物,走出了这间‘金屋’。
将军见帝嬅露在空气中的玉足,皱起了眉头:“帝姬,请先穿上鞋袜。”
帝姬看了眼身旁的将军,径直走向大门外。脚下是上好的白玉砌成的地,白玉冷如帝嬅的人一般,无论如何,无喜无悲。走出大门,提起裙角,踩着人的背上了马车。将军也走了过来,纵身一跃上马:“出发。”
青元九年,央国亡,帝姬——帝嬅被俘送往南陵首都——会昌。
宣纸上是一幅城破国亡图,右上角的‘亡’字低吟着属于央国的衰败,可无人听,也无人在意。
军队已经行驶了一个多月,马车内的帝嬅被马车颠得昏昏沉沉,正半瞌着眼睛。
“将军,还有五里便是连城。”
将军看了眼自己身后不远的马车:“天色已晚,让士兵们就地休息。”
士兵看了眼快西落的太阳:“是。”
会昌:
“听说帝姬正在来会昌的路上。”
“不知能否目睹帝姬的芳颜,是否如传闻般。”
“......”
近两个月的路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会昌。
帝嬅脑袋沉得很,听见外面接连不断的欢呼声,才清醒了些。打开窗子,路两旁的南陵人都满心欢喜。外面骄阳正盛,仅一会儿帝嬅就有些受不住了,关了窗,躺了回去。
车轮还在转着,很快就停在了驿馆大门前。车帘被掀开,一个相貌可人的丫鬟进马车内:“帝姬,将军派奴婢前来为你穿起鞋袜。”
帝姬微微抿起唇,看着正跪着看着自己的人儿,点了点头。丫鬟小心翼翼掀起帝嬅的裙边,把那双三寸金莲暴露在空气之中,轻柔地为她穿上鞋袜,深怕一不小心就把这‘瓷人儿’损破。
进驿馆沐浴完后,帝嬅任由丫鬟细细的擦拭着她的长发。驿馆树木葱郁,驱走了骄阳的燥热。帝嬅坐在亭里,石桌之上满是精细的糕点,信手拈起离自己最近的栗子糕细细嚼着。正在擦拭墨发的丫鬟见帝嬅脸上那一丝慵懒愣住了片刻,片刻后,回神低下头继续擦拭着帝嬅的发尾。
“帝姬,您明天要去祭台。”丫鬟细心地帮她更衣,“明天是祭天。”
帝嬅点了点头,另一边床也收拾好了。脱下束缚住她一天的鞋袜,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度过了她来会昌的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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