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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渊也是其中高手，若不是如此先前也不会在一片寂静中与帝嬅相处一两个时辰。
说来今日的顾墨渊对着绿浅、绿瑶格外客气，这并非说先前他便是不客气，而是今日更甚。
帝嬅不紧不慢地用完了早膳，这才移到顾墨渊对面。
绿瑶把热气腾腾的西湖龙井放置她面前的梨花木茶几上，而后退一步至其身后。
初，二人皆是在抿茶，皆不看对方。一盏茶的时间过后，顾墨渊才徐徐开口：“帝姬，现下局势动荡，孤左思右想还是觉着把你送回吉康会更为稳妥些。”
听这话，帝嬅倒是想起了当初吉康时局动荡时，顾墨白也是这般跟她说，说是否要去相楚。
真是讽刺，当初相楚是顾墨白眼中她的“避风港”，现下昔日的局面一换，地方颠倒。倒是应了那句话——物是人非事事休。
“不知帝姬意下如何？”
昔日，她拒绝了顾墨白的好意，现下也是如昔日一般——她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位烁川国君的好意。
顾墨渊听到答复，心却是五味杂陈。于公，现下相楚并非是安稳之地，帝嬅能走自然是给她的保障能多上好许：于私，他也不愿帝嬅与他一同冒险，且推开天意，便是这城内的士兵也不够守住帝嬅的平安，但他也同样是像多看帝嬅几眼。不过他向来明辨公私，自然不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拖帝嬅下水。但帝嬅的拒绝无疑是给了他一份侥幸，让他看见了自己内心的私欲的膨胀。
一番天人交战，顾墨渊还是决定跟帝嬅坦白：“寡人便不瞒帝姬了，这城池内顶上天也就千人士兵了，若是有蛮夷进犯，怕是不足以守住城。”
这句话无疑是惊天霹雳，至少素日冷淡的绿瑶也是面露惊愕，但当事人之二却是面色淡然。
若是说顾墨渊是这般倒是不足为奇，但帝嬅的“临危不惧”却是在在场人意料之外的。
帝嬅并未有任何动作，似乎是在沉思，眸子里闪闪烁烁的光芒很是让人沉溺入其中。而后，她只是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示意方才顾墨渊所说的话她听得真切了。
顾墨渊见帝嬅这般不痛不痒的态度，心绪却开始起伏不定，他开口问道:“帝姬现下可愿回吉康？”
帝嬅浅笑，依旧是摇头。
她自是有自个儿的考量——现下城内守城士兵已是锐减，若是再遣人护送她回吉康，其一这城内便是空城无疑了，若此间有心者想来“探风”，无需如何使力便可破城入内；其二便是现下让她去吉康，更是让人起疑，必定会有胆大心细者，可往细处推敲，若是推敲中了，她无疑是要害这一城池再次历经血腥与战火的洗礼。
于情，她担待不得顾墨渊对她的处处照拂；于理，她是九洲帝姬，不得仅为自个儿做打算，九洲的子民皆需她的照拂。
无论如何，她不得走，也走不得。
顾墨渊是个明白人，自然也就没有再刨根问底下去，他抬手，拿起一块糕点品尝了起来。室内也就因此静默了。
许是方才的消息过于震撼人心，此时的静默里多了分风雨欲来的忐忑，至少在场的人没了方才的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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