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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花满楼的花魁留下的心思只闪过一念。
韩绛很认真的思考之后,感觉不合适,这非常明显就是一种试探,自己既然想不出如何应对,那么依前世自己的老师教自己的,商战中无法洞悉对方行动目的之时,以静制动。
再加上最后影问要不要让这姑娘去沐浴,韩绛已经作出了决定。
不能留。
韩绛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韩俟,此时的韩俟满眼的怒气。
影在此时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施了半礼:“俟哥儿。”只是一声称呼,后面什么也没说,但韩俟的眼神却变了,他看着韩绛,眼神之中不再怒气,而是一种哀求。
韩绛脸色如常,轻轻的摆了摆手:“赏。”
弹琴的花魁起身一礼,然后抱起了自己的琴。
那位花魁离开的时候,落下一块丝帕,却见在门廊处偷听的那位一个恶虎扑食,将那丝帕捡起塞进怀中,然后当作没事人一样,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韩绛只当没看到,走回自己的书桌旁。
韩俟又一次站在韩绛的门口。韩绛抬起头:“影,让院中人出去,关门。”
很快,小院的人都到了外面,但影却站在屋内没有动。
韩绛与韩俟都清楚,影不可能离开,她是来监视韩绛的,没有当家家主韩侂胄的命令,谁也指挥不动影。
韩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冲上去就要揪韩绛的衣领子。
影看的清楚,韩绛握拳了。
但。
韩绛没抬手,任由韩俟抓着他的衣领将其推到墙上。
“你不姓韩,你是谁一定会查出来。我警告你,在韩府要守规矩。”
韩绛慢吞吞的问道:“我读过府中规矩,我不解的是,你让我守的是府中的规矩,还是你的规矩。”一句话,韩俟给问住了。这时,韩绛笑了:“以你的家世,一个青楼女子还不招之既来。”
韩俟松开了韩绛:“映月姑娘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这话韩绛听懂了,就象是后世的痴男捧出来的女神,不过韩绛却还真没把这位映月姑娘放在眼里,正如韩绛自己所说,一个青楼女子罢了。
韩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下重金,遍求才子,我只想入楼内听琴。”
“我不明白?”
“你装糊涂吧,也罢,我来告诉你。映月姑娘设下五道关卡,过首关者可以楼外花棚下听琴,过第二关可在楼内听琴,过第三关可上二楼、过第四关映月姑娘会邀请入室听琴,或能过五关,映月姑娘就此封琴,为奴为婢。”
切!
韩绛心说这种钓人胃口的手段,要么就是这个映月自持过高,要么就是背后有人。
“请回吧。”
韩绛不想再和这个三十五岁还在发痴的熊孩子说话了。
韩俟走了两步:“你真不知道映月姑娘的设下的五关?”
韩绛摇了摇头:“区区一个青楼琴女,过得了,过不了,我不在乎。我今天都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着,你说我应该在乎不?”
“活得了,我叔公会保你的。”
这一句说的妙。
韩绛确定了,自己绝对是奇货可居的级别,那么接下来就要知道,自己被当成了谁。
韩俟又问了一句:“不如你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韩绛。”
“你看我傻?我不傻,你不是韩绛。”
“为什么我不是?”
“叔公说你不是,你就不是。”韩俟这理由十分强大,不过韩绛也明白,韩俟知道的很少,能确定韩侂胄不相信自己就是韩绛,已经够了。
韩绛又往屋里走,韩俟迈步上前挡下:“第二关,你真的不知道?”
“我真不关心。”
“你承诺,叔公再叫映月姑娘来弹琴,你要拒绝。”
韩绛反应过来了,开口说道:“我是一个外人,到你家里来。我估计影与彩很特别,也是很重要的人,你看我不顺眼,然后你认为我又抢你心中的女神,你很不高兴。”
韩绛上前半步:“俟哥儿,俟公子,一个青楼女子,你至于吗?”
韩俟白了韩绛一眼:“你懂个屁,她可是……”韩俟说到这里停下了,刚才是白了韩绛一眼,这会瞪上了。
韩绛耸了耸肩膀,抬头看往别处。
既然不能争,这位又不说,自己还能怎么样,躲还不行。
看韩绛不说话了,韩俟问:“你真不知道第二关?”
韩绛这会那有心思陪这个三十五岁的熊孩子闲扯,只好问道:“行,什么第二关?”
韩俟在怀里摸出一块锦,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有一张不知道被折了多少次的纸,上面写着一行字。
寂寞寒窗空守寡。
韩绛一看,自己知道,这是李清照的,有千古绝对之称。
韩俟逼问:“你行吗?”
韩绛微叹了一口气,心说韩俟你都三十多岁了,和我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争这种事,真是有够意思的。韩绛对影说道:“笔墨伺候。”
韩俟大惊:“你能解?”
韩绛回答:“这是易安居士的,不是那青楼琴女的。我记得原文应该是寄寓客家,寂寞寒窗空守寡。”韩绛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写了这一行字,然后在旁写道:漂泊沧海,淡游泻瀑渡波澜。
写完之后,又写了一个短的:梧桐朽枕枉相栖。
“前一个,是解易安居士之对,这一个是解那琴女之对。”
韩俟站在那里摆着两张纸,如同打摆子一样不断的抖着,韩绛吓坏了,这位中年熊孩子哥不会有羊什么疯吧。
没等韩绛去问,韩俟哇哇怪叫着就冲了出去。
再说韩绛书房。
映月跪坐在一旁垫子上,正在给韩侂胄讲述刚才弹琴的过程。
韩侂胄问:“是不是李幸?”
映月回答:“回主君的话,婢以为是,也不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是也不是?”
“主君莫怒,说是,婢看过确实是李幸无误。说不是,婢也不知道如何能够说明,婢在花满楼见过无数才子权贵、豪绅番商。主君看婢眼神与看待府中仆从无异,那位小官人看婢的眼神,甚至不如看自己手中茶碗。或是说,婢还不如他手中一只茶碗。”
韩侂胄追问:“视若无睹?”
“主君,更甚。”
“不屑一顾?”
“是。”映月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毕竟她是名满临安的花魁,可事实确实如此。她是韩府的人,她只能如实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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