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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世百态啼笑非

作品: 公主有鬼 |作者:一梦生晓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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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我能借身还魂,再获新生是件耸人听闻的怪力乱谈的话,那么接下来在我身上所发生的一切,绝不会被任何人所相信,只会被常人认作是痴人的疯癫呓语。

然而,在七瓦灼灼恳求的目光下,我的心一下子就翻江倒海般的纠结起来,说与不说似乎也就在一念之间。

原本这件事我是打算一辈子就这么让它烂在肚子里,反正至多也就是自己一个人憋闷,也总比被别人当成疯子看要好。

但人就是这么种有贱性的东西,但凡有一丝可能可以依赖旁人,就会想要拖着对方一起分担心中之苦。

哪怕只是嘴上宣泄宣泄,也觉得一身郁气有了地方排泄,心里也会轻松那么一两分。

我心里左右摇摆了好一会儿,再看看七瓦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严肃神情,咬咬牙,狠狠心,还是决定豁出去了,就把自己身上这点无法言说的秘密都告诉他得了!

反正把这些破事都交代干净了,至于他信或不信,就都和我无关了。

做好破罐子破摔打算的我抿了抿唇,深深叹了口气。心中虽有顾虑万千,但既然有了决定,也不会拖泥带水。

我示意七瓦找个地方好好坐着,千万别因为太过吃惊而晕倒了,只因为接下来的故事,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坦然接受的。

我要对七瓦说的是,我有鬼眼。或者是世人所惯称的,阴阳眼。

刚从木蓿身上苏醒的那会儿,我就恍惚能从别人身上看到些模糊的影子。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这俱身子孱弱,眼力也不太好,看人不清楚有些重影而已。

可是日子久了,才发现好像并不人人身后都有那种看不清又朦朦胧的影子,我还暗自纳闷过,这眼花还带挑人的吗?

随着木蓿身子渐好,这些原本模糊的影子变的越发清晰起来,我这才猛然惊觉,这些根本不是什么重影,而是依附在活人身上的一个个魂魄!

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时,我也是颇为崩溃的。死都死了,好不容易活过来,又看得见这些脏东西,任谁都要暗骂几句老天不长眼。

而那些魂魄形态各异,有的就如常人一般模样,这样的也就罢了;还有些魂魄竟是死时那般狰狞吓人,形态可怖,好几次突然出现,都吓得我差点尖声大叫。

最为恐怖的是每到中元节时,那一日子时一到,鬼门大开,百鬼夜行,满眼望去都是铺天盖地的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横行霸道在人间四处。

而我只能窝在被子里心惊胆战,闭目掩耳地惶恐过夜,每每都一夜无眠,疲惫不堪。

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着实算不上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但好在对于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向来都不会太过钻牛角尖。

过了那么一阵子,也就慢慢接受了这个现状。再往深里想想,其实我自己不也曾是这个模样?

虽然不知为何我死后两年的时光里,我的魂魄毫无记忆,但我总觉着,这两年里我的游魂大抵也是这样到处游荡在这天地间,无依无靠孤如浮萍。

有了这样的心理建设后,我也坦然了很多。不得不承认我是幸运的,一丝残魂找到了木蓿,从此有了归宿。

可绝大多数的魂魄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只能无止境地在这世间不断流浪,或者有些许机缘可以重新投胎做人,或者只能做个孤魂野鬼,永世不得安生。

作为曾经的同类,我看向那些魂魄的眼神也不免带上了一丝悲悯,即便有些面目可憎的,我也只是闭上眼睛为他们多念几句阿弥陀佛,心中却不再像以往那般自怨自艾。

再后来,我开始慢慢观察起这些魂魄来。

别人总是看到我趴在棺材铺的高柜上发呆,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是在默默看着路上往来不停的行人,以及他们身上各自背负的小小秘密。

他们或者以为自己藏的很好,但在我的眼里,却如面对照妖镜般通彻的一览无遗。

有些人家的小儿颇为受宠,故去的老祖父欢喜的是看也看不够,总是追着曾孙儿身后不停叫着:“慢点跑,慢点跑,小心摔跤!”满目的慈爱疼惜之心溢于言表。

那家公子的娇妻得了急病不幸香消玉殒。刚过世几日,妻子的魂魄紧紧缠着自家相公,一张俏脸哭的是梨花带雨,任人看了都得感动的肝肠寸断。

可不消一个月,那风流公子身旁又多了个美貌如花的红颜知己,两人很快就好的如胶似漆,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勾肩搭背,好不亲热。

那妻子的魂魄瞬而又变化成蓬头垢面,龇牙咧嘴的恐怖形状,每日挂在那公子肩头对他咬牙切齿,满腔的情谊却是化作了冤魂缠绕。

还有些藏匿在人群间带着人命案子的歹人,自以为已经逍遥法外,从此可以高枕无忧。

殊不知那些命陨与他手下的冤魂们,全都围绕在他身边,啖其肉,食其血,只道是报应不爽,只是时候未到。

每日看到的离合悲欢,或让人扼腕唏嘘,或让人感同身受,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也许人世间百态丛生,已经充满了各式苦辣酸甜。而这些鬼魂的世界,也不见得不如其生前来的精彩。

个中滋味,怕也只有那些局内人才能自行体会了。

我只是个冷眼看客,端一张无欲脸,也动不得凡尘心。心不动,无患;心一动,则乱。

我细细地叙说着我这不可告人的秘密,七瓦只是沉默地听着,也没心思去揣度他内心的想法。

待我说完,他也没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只是低着头好似思考着些什么,我也不去打扰他。

就一般人的经验来说,我刚刚所说的,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即使他完全不信,我也可以理解。

只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期待,总希望老天给自己一点意外的惊喜。只不过认命了太久,不敢再多做奢望。

就在我俩这么相对无言,静静沉默了半晌后,七瓦突然抬起头来,柔声问道:“第一次发现那些东西是鬼魂时,你应该很害怕吧!”

害怕?应该是有的吧。

我记得有次看到一个肠穿肚破,满头脑浆的恶鬼,一个人恐惧紧张到都快晕厥,事后好久我都不敢直视豆腐花,猪大肠之类的食物,恶心了好一阵子。

毕竟恐惧这种东西,不会因为你看的越多就会多减少几分的,

嗯?不对,正在为自己不堪一击的胆量而沮丧的我猛地反应过来,七瓦在问我害不害怕?

一般人的反应不该是满眼疑惑的责问句“真的假的啊”,或者是大惊失色地高呼一声“你是人是鬼!”嘛?

但事实证明七瓦不是一般人,他此刻的淡定从容让我怀疑,他是不是以为我只是讲了个事不关己的鬼怪故事而已。

即便是我这样经历生死的人,也是消化了好一段时间才能接受这般匪夷所思的情形。

而七瓦只是温柔地看着我,眼里都是不能和我一起感同身受,一起分担的遗憾。

我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心里一下子就溢出了一阵暖意,让我恍惚觉得,好像可以见鬼这样的事儿,似乎也不用太过沮丧。

我轻轻咳了下,稍微缓和了下气氛,又换上轻快点儿的语气,像话家常似的和七瓦唠叨起来。

“刚开始是有点怕,但后来就不怕了,反而觉得十分有意思。我这项特殊技能,有时可以看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有趣事儿。你知道吗,我还和其中一个魂魄交了朋友呢!”

朋友?七瓦突然有点想笑。

和鬼魂交朋友也不知是个什么景象,一起趴着晒太阳唠嗑吗?

但转念他又暗叹了一下,她果然不是以往的木蓿了,这般开阔又以苦为乐的性子,连自己都隐隐觉得自叹不如。

看着七瓦颇有兴趣的样子,我也就放心大胆地继续唠下去了。

平日里我只是坐在铺子里像看戏般地观察那些游魂,从来也不会主动去接近那些魂魄。

一来,我不想惹是生非,无端给棺材铺带来麻烦;二来,在我内心深处也隐藏着些许担忧,如果被那些魂魄看出了我并非原主,他们会不会过来抢了我的身子?

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我这看戏的做的本分,演戏的也没发现我的破绽,倒也一时相安无事。

但世事并不能处处遂人所愿。人不惹事,自有事来惹人。

某日我依旧边看着铺子,边瞟着路上熙熙攘攘,往来不绝的男男女女。忽而看见一个姿态风流,容貌倜傥的公子,在一街的路人中显得格外显眼。

那公子边揽着一位腰肢纤纤,步如流莲的年轻小姐,好似连体婴似的紧紧缠在一起。

我眯了眯眼睛仔细看了又看,确信那抹纤秀动人的丽影却不是个活人。

但这女子的背影实在太过美好,惹得我也不禁起了一丝好奇,这要是何等吹云却雨般的容貌,才能配得上这单是个背影,就让人魂兮魄兮,忘之盼之?

似是和我有心灵感应似的,那女子的脚步顿了一顿。

我心颤了一下,心道只是巧合吧?

但好像就是要嘲弄我这自以为是的巧合似的,那女子格外应景地猛转过头来!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

一片渗人的血污中完全分辨不出五官,只有一对黑洞洞的眼眶幽幽地,好似魔灵上身般恶狠狠地盯着我,配在女子妖柔纤细的身子上越发显得诡异无比。

我被这般景象深深地骇住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冻住,发不出一丝声响,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着。

明明是个大冬天,还是青天白日的,我的背上却是生生渗出了层层薄汗。

那女子一把松开了旁边的公子,就在那街当中定定地立着。

来往的行人从她的身体中穿梭而过,一个一个如流影过隙,她也完全无动于衷,只是一言不发地静静看着我。

外面的世界热闹吵杂,人气旺盛的很,可那女鬼站着的地方光阴好似凝结,阴森到如同鬼府炼狱,一动一静,却是生死两重天,那场面说不出的诡异吓人。

我悄悄咽了口口水,慢慢把目光转到别的地方,假装没有看到她,还对路上的行人热情的吆喝了起来。

但那女子空洞的眼光似乎就定在我的身上,一刻也不曾移去。

她一步一步穿过人流,直直向我的方向走来,如一团灰蒙蒙的雾气遮盖了眼前所有的生气,所到之处,怨气逼人。

这时我基本已经可以确定,她可以看得到我的不同,但还是佯装镇定,强颜欢笑地掩盖着已经近乎奔溃的心情,连发出的声音都是带着颤颤的尾音,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随着那女鬼的慢慢靠近,一股森森的寒意随着屋外的冷风一股脑袭向我来,我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怨气在我身边沉沉压着,连呼吸都变得压抑起来。

她靠近柜台,一个人慢慢地贴近我,近到我都可以看清她脸上的血肉模糊,乌黑的污血似乎还在不停的往外流淌,好像还有些不知名的恶心虫子在皮肉间的空洞里欢快地爬行着,张牙舞爪地似乎都要蹦跶到我的身上!

我强忍着心中强烈的恶心之感,强作淡定地翻开手中的账本,天知道我笼袖中的那只手紧紧握拳,指甲已经把手心都掐出血来了,面上还要一副若无其事的淡然模样。

或是我这般强打精神让她很是不满,这女子伸出手,隔着空气在我面上慢慢地抚摸着,好似爱抚着最亲密的爱人般温柔缱眷。

说是一只手,其实就是森森的白骨枯爪,货真价实的红颜枯骨!

人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但真是要把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拆去皮肉只留白骨,你怎么也都不会有一丝的惊艳之感,剩下的恐怕只有惊吓了。

呆若木鸡的我感觉时间在这一刻一下子就停滞了下来,那根根白骨像是催命的钩耙,硬生生地要把我的魂魄都连根拔出。

这般压抑之下,我连呼吸都难以继续,就这么屏了一口气吊着在嗓子眼里,一个人就这么呆呆僵着。

这女鬼似乎还嫌不够刺激,竟然直接飘到我面前,一半身子都没入了我的身体!

幽森恐怖的空洞直对着我的双眼,那已经不能称作是嘴巴的巨大空洞,留着恶心的黑绿色液体,好似挂着丝得意洋洋的狞笑,慢慢抬起双手,缓缓地向我的脖颈掐来!

七瓦被这话语间描绘的恐怖情景震撼住了,仿佛自己就站在木蓿身后,看着这骇人的鬼怪紧紧掐住木蓿纤细白皙的脖颈,整张恶心血腥的脸就紧紧贴在木蓿的面上,好似下一刻就可以把她的脖子拧成两段!

虽然知道这鬼魂并不能真的伤到木蓿,但这样心理上的折磨却是更加恐怖!

如今只是说说都这般吓人,更何况是人在其中,身临其境呢?

七瓦不由地紧皱起眉头,不自觉地握住我的手,一贯温润的嗓音也带了一丝不安。

“木蓿乖,害怕的话就不要说了。”

我正说到精彩处,哪肯戛然而止,眉飞色舞地继续说道:“你怕了是不是?没事没事,当时确实是有点怕,现在想起来却是十分有趣的!”

有点怕?七瓦心中失笑,恐怕是怕的要哭了吧。但也不忍心打断我兴冲冲的劲头,只是握住我的手任我继续“魔音贯耳,鬼话连篇”。

我很满意七瓦这会儿害怕恐惧的神情,接着刚才的话头继续说下去。

那女鬼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都仿佛都能闻到她口中呼出的恶心腐朽的臭气,衣裳都被周身的汗水浸湿了。

我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恐惧,猛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一眼这么渗人的画面。

一瞬间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但眼前的黑暗却并不能缓解我内心无法抑制的惧怕,过于沉静的环境也让我心神更为不安。

就在我受着身心双重折磨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在一片寂然中格外凌厉恐怖。

未知的恐惧让人更是肝胆俱裂!我按耐了半天,整个人几近奔溃。

死就死吧,我实在无法忍受这样慢刀子割肉般的煎熬折磨了!

就是要死也要死个明白!我给自己加油鼓气了一番,随后猛地就张开了双眼!

没有想象中腥臭可怖的枯颜残尸,也没有让人瑟瑟发抖的阴风阵阵。

一睁眼,面前却是一个顾盼生辉,娉娉婷婷的美艳女子直冲着我眨眼。

我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被吓傻了,难不成刚刚的一切都是我魔障了?

那女子好似看出我心中所想,狡黠一笑,忽一下就变回了刚刚那副人神共惧的尊容。

这一闪变化间我的心忽上忽下,着实承受不了,几欲晕倒在地。

这女人终于看出玩笑开的过火,忙变回窈窕淑女的娇弱模样,还露出一副“你好弱啊!这样吓吓都受不了”的嫌弃表情。

被一个差点吓破自己胆儿的女鬼鄙视,我简直气极,又不敢大声叫嚷,只好转过身子蹲在柜台下面小声怒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作何要这样吓我!”

那女子也学着我的样子,施施然优雅轻盈地转身蹲在我旁边,一脸无辜,表情讪讪说道:“谁叫你那么色迷迷地盯着人家看,我还以为是什么登徒子呢,就想吓吓你咯!谁知你真能看见我啊!”

这姑娘又立马露出一脸兴高采烈的模样,完全没有考虑到我这个受害者的感受。

我也是莫名其妙:“废话,我要是不能看到你,还怎么能用色迷迷的眼光看着你呢?呸呸,我哪有色迷迷的。”

哎,被这丫头绕进去了,我恼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那丫头笑嘻嘻地靠着我大声说道:“色迷迷就色迷迷吧!总比没人看的强!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能看的到我呢!今天终于能和正常人说一句话,我真是太高兴了!”

我叹了口气,本来想好的一箩筐想要回敬她的恶言恶语,又被自个儿都咽回了肚里。

做个孤魂也是挺寂寞的吧!尤其是她这样的美人儿,空有一副绝世容颜却无人欣赏,应该和怀才不遇,怀孕不显一般,都很让人郁闷吧?

做人要大度,我又何苦为难个已经死过一回的魂魄呢!

只是我也奇怪的很,忍不住侧过脑袋对她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能看得到你的呢?”

那魂魄转了转眼珠子,想了想后对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刚说了我感觉到有人在看我,转头就看到你站在那儿,身上好像泛着淡淡的银光,在太阳光下面照射的特别好看。然后我就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过来了。

刚开始没往那方面想,以为只是我的错觉。然后就看到你紧张兮兮的,我猜想你莫不是真能看到我吧,于是就想吓吓你。你瞧,这不就被我诈出来了嘛!”

说完,她还嘿嘿一笑,露出白净整齐的一排贝齿,看起来像只偷了腥的狐狸,无耻坦然到这个地步,让我也气结到无语。

经过这次,我就和这魂魄成了朋友。

她说自己的名字叫作月娘,游荡在这羊角巷里有些年头了。

不知是不是魂魄曾经受过伤,以前的事情她记得不太清楚,有时候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拉在这人世间了,所以一直徘徊着不去投胎。

她说自己以前是这羊角巷里最出名的夜春楼里的头牌花魁,当年多少公子哥儿不惜一掷千金只求她倾城一笑。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红颜薄命,早早的就去了。

不过好在这月娘性子乐观,为人也大大咧咧,作为一个魂魄活的也颇为自在。

只是有些好看美色,遇到俊俏的公子双腿就挪不动道儿了,说自个儿上辈子定是和个俏郎君有着一段不可不说的恩怨情仇,只是她不记得了而已。

我初次见到她那天,她就是看上了那俊美公子的风流倜傥,恬不知耻地就自个儿挽着人家,美名曰要唤醒沉睡的记忆。

撇去这些不靠谱儿的癖好,月娘倒不失为个好朋友。

通过她,我还知道了不少游魂的事儿,也算的上是段奇缘吧。

七瓦听完这跌宕的故事,心中陷入了沉思。

这羊角巷里倒真是有个夜春楼,但也只是个小小的不入流的暗娼馆,且都是些下等人偶尔有了闲钱才会去消遣光顾的地儿,怎会有贵公子一掷千金?也更别提什么绝美花魁了。

那种地方都是些年老色衰的半老徐娘操持些皮肉生意,勉强度日罢了。

至于那个月娘的身份是真是假,估计也无从考证了。

这女鬼缠上木蓿,到底真的是无意为之还是别有内幕呢?

我看着七瓦发愣的样子,估计他还得消化一会儿。

说实话,若不是亲身临历,换做是以前的我,也绝对不会相信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现如今,连我自己的存在都是有悖常理的,我又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别人相信我呢?

过了好一会儿,七瓦才回过神来,转头向我微微一笑,张口好似开玩笑一样的问我:“那你能在我身上看到些什么吗?”

我摇摇头,什么都没有。不是每个人身后都有魂魄相随的。

大多数时候,只有身有牵绊的人,才会有魂兮追之,也说不清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但我隐约觉得,像七瓦这样的孤儿,应该不会太讨厌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吧?

至少这样的话,在这个世上,也不是那么孤苦伶仃,无处可依了。

七瓦了然地点点头,接着又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问道:“虽然我看不见,但你以后无聊看着这些魂魄的时候,能不能也和我说说?我也想知道他们的故事。总觉得只有你一个人看着,未免太孤单了些,有人分享应该会更好些吧。”

他说完,拉着我的手对我微笑起来,我被他温润如暖阳般的笑容给迷的愣了一下。

有人分享?我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这样也好啊!分享,从来都是个温暖的词,又有谁能拒绝呢?

是不是从今以后,无论是最黑暗难言的秘密,还是最喜悦快乐的心情,都可以有人一起分担,而不是在午夜梦回时独自一人满腹惆怅。

不知为何,单是这么想着,没有喝酒的我此时都有了点微醺之感,随而扬起个更灿烂的笑容,对着七瓦用力地点点头。

又微斜了些目光,看到身边的月娘也咧开了嘴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一魂共一室,笑意融融的一瞬,小小的棺材铺好像也没有那么阴森寒冷了。

虽然人间纵有百样态,但此刻却是这里风景别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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