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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若动了一动,练色锦帐浮出水波一样的纹路。
她没发出丁点声音,昏暗中已经传来一个女子轻柔的低低说话声。
“县主,要水吗?可是喉咙还疼?”
珈若刚想说话,喉咙还和粗石粒子刮过一样疼。她伸手捏了捏,发出暗哑的声音。
“不用了,秦鸾。”
秦鸾笑了一声:“县主,您放宽心,老夫人落水,本就是意外。何况,您还不顾自身,救了老夫人,姑爷一向爱重您,不会因为意外之事,与您起了龃龉。”
帐中的珈若听完,半晌没有说话,许久才冷笑一声:“他自然不会。他怎么敢?”
秦鸾心中疑虑。
三天前老夫人请县主过去,二人单独在亭子里说话,没多久,老夫人就掉进了河里。她们隔的远,县主就在眼前,老夫人又耽误不得,只好自己下水,将老夫人救了上来。
也因为这意外,老夫人和县主都病了。县主本就体弱,下水之后,又勉强将老夫人拖上来,一上岸就力竭昏迷。
但自从县主落水苏醒之后,好像有了极大变化。
若要说有哪些变化,秦鸾也说不出来,明显的就是,县主对姑爷,好像没有那么上心了?
珈若问:“什么时辰了?”
秦鸾道:“辰时。”
那天已经亮了。
珈若就说起吧。秦鸾抿了抿唇,说老夫人身边的人传话,老夫人病了没胃口,想吃一口红豆卷。
最好是珈若这个媳妇儿亲手做的。
秦鸾给珈若挽了一个髻,因不出门,只用一根素净的紫玉莲花簪挽起,另配了两只小巧的珍珠钗点缀。
秦鸾的手很巧,同时劝道:“县主,老夫人要的红豆卷,我已经让小厨房做好了,您拿过去就是,尽到孝心就够了,也不一定要自己动手。您还病着呢。”
珈若照了照镜子,虽然还有些憔悴,但仍旧是个大美人。
她心情不差,左右自顾,还对镜中的美人眨了眨眼:“谁说我要去见老夫人?”
秦鸾略有些吃惊:“县主自从进门,除了病时,每日都会过去给温老夫人请安的。”
珈若转身,看向秦鸾:“好鸾儿,那是以前的事了。秋池她们几个呢?都叫过来吧!”
“秋池不错眼的看着你的药。竞秀和透水在外间呢。”
秦鸾大她十岁,自从两年前,珈若回京,便从宫中出来,一直守在珈若身边。见她如此,心头隐约猜测到了什么。
但她并未多言,只是将秋池、竞秀和透水都叫了进来。
珈若让秋池把她的私产清点一番。
竞秀忍不住插口:“县主,您嫁进来时,温家府邸小,没有单独的库房,就把嫁妆都落在了大库房里。如今又没有什么缘由,突然要清点,闹闹嚷嚷,不是落了姑爷的面子?”
珈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竞秀一直是她心腹,也没哪里不好。可她却比珈若,要更信任温谯,深以他们这对“神仙眷侣”为荣。
竞秀还没觉出自己哪里不对,见珈若看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县主,我脸脏了吗?”
秦鸾问:“竞秀,你是谁的人?”
竞秀一撇嘴:“我自然是县主的人,我打小就跟着县主……”
说到这里,竞秀骤然明白了:“县主,是我错了。可,可夫妻不应该本就是一体吗?您和姑爷可是两情相悦,才结为连理的啊!姑爷为了您,也多有牺牲……”
竞秀看珈若脸色不对,不敢再说下去了。可她心里还是认为,夫妻本该互相信任,而且,姑爷连孩子都不要了。哪个男人能做到这点?
她们县主还这样提防姑爷,不是伤人家的心吗?
一旁的透水虽然没吱声,可心里也和竞秀是一个想法。
夫妻之间,本就应该互相体谅。温姑爷既然已经做出这么大牺牲,那这些小事上,她们县主也应当退让一二。
既然结为夫妇,哪有光让一方让步的道理?
珈若问早上有什么吃的,又吃了半碗牛乳粥,小半个花卷,才在秦鸾的目光中,依依不舍的放下了。
秦鸾欣慰:“县主真是懂事了,就应该这样,少吃一口,养好了身体,将来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想吃多少能吃多少……”
话没说完,就见珈若又狠狠的吃了一大勺粥,吓的守在一旁的秋池,一个恶狗扑食,把剩下的吃食都抢着撤了下去。
吃完早膳,又重新漱口,等珈若去东院见老夫人,已经是辰时末。
比她往日请安,已经晚了整整一个时辰。
一见她过来,门口守着的连妈妈就絮絮叨叨的抹眼泪:“县主,您怎么这么晚才来呢?您不知道,老夫人就等着您,说她连累了您落进水里,茶饭不香,郁结的很,老奴怎么劝都不肯听。”
珈若进去,老夫人果然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见珈若过来,理也不理。
珈若笑了笑,道:“都说老夫人病了,我看您的脸色,比我要好多了。”
老夫人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我这一把糟老骨头,病不病又有谁来管?你是个金尊玉贵的孩子,往后,就都别来了,免得过了病气。”
这些话,麦氏以前没少说。
珈若的想法,和竞秀、透水一样,为不使温时远为难,从不和这老妇人一般见识,有时,也会敷衍她一二,说几句软化。
今日却不同了。
麦氏愁眉苦眼说了一大串,正巴巴的等着这个贵人媳妇告罪认错,说她来迟了,是媳妇的错云云,却听到珈若轻悠悠的应了一声:
“好。”
麦氏没从床上给弹起来:她说什么,好?
好什么好?谁家的媳妇敢不给婆婆请安?谁家的媳妇不在婆婆跟前伺候啊?她来的这么晚,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许婆婆责骂两句?
幸亏她之前早就吃过了,要等珈若来服侍自己用早膳,老早就饿死了。
珈若笑吟吟道:“您说的对,我体弱,若是常来,怕过了病气,往后,就逢五逢十来给您请安吧。”
麦氏气的直捶床,自娶了这女人回来,有什么好?
模样娇滴滴,脸又白,唇又红,偏偏整张脸又干干净净,眼睛清清澈澈,就是男人最爱的清纯小狐狸样儿。这不,勾的她儿子都不听娘的话了。
她还身子弱,又不能生养。
除了带过来那些嫁妆,修了这么大府邸,旁的还有什么用?
麦氏自顾自的气,又颠三倒四的说些,自己命苦,含辛茹苦养大了红果儿(温谯乳名)云云。
往日,珈若是要顺着她,免得她气坏了身子,今日也不搭话,命人将红豆卷取出来,让麦氏用些。
看到做法复杂的红豆卷,麦氏心里才舒坦了点:凭你多尊贵的家世,做了我的媳妇儿,还不是要任我磋磨,亲手给我下厨。
并且,我还不稀得吃!
一会儿,全赏给下人糟蹋了。
麦氏哼哼唧唧道:“这会子胸口闷,没什么胃口,你先放……”
秦鸾即刻收了起来:“那边先收起来,老夫人多时饿了,再给您做新的。”
说着,真就让侍女给拿出去了。
麦氏本来在装病,这下真气的胸闷气短,后脑勺疼的厉害,连耳朵都在嗡嗡直响。
她一指秦鸾几个:“你让她们出去!”
珈若:“嗯?”
她这一偏头,麦氏想起来了。这几个丫头,个个都是说不得打不得,尤其这秦鸾,本是皇后娘娘眼前的五品女官!
麦氏放柔了声音:“严氏,你叫这几个出去,咱们娘俩儿说几句贴心的话。”
秦鸾心里一紧。
上次老夫人落水,她便觉得蹊跷,哪还敢让县主和麦氏单独呆在一块?
万一这老妇起了什么腌臜心思,县主又有几张嘴能说的清楚?
没料到,珈若只是疑惑的偏了偏头,就让她们几个出去了。
麦氏微微坐直,连脚尖都绷直了,她虽然脾气古怪,又没什么见识,却没害过人。
之前落水,那是第一次。今儿个,就要干第二次了。珈若要是不从,她就滚下床,再装病个四五日,等温谯回来,看她怎么交代!
因此,麦氏还有些紧张。可一想到,只要照那丫头说的办,就能逼迫珈若纳妾,自己也能尽快抱上孙子了,她又义无反顾起来。
“严氏,你嫁进温家,有几年了啊?”怎么还没生个孙子?
珈若:“您糊涂了?两年了。”
麦氏气的一噎:“哎,刘家年前娶的新妇,如今已经做满月酒了。也是我没有福气,老了老了,就想抱个孙子,颐养天年,享享天伦之乐。”
珈若:“哦。”
麦氏这口气一下冲进脑门里,气的手指头都哆嗦。
这丫头今儿个是什么毛病?活脱脱的气人!
往日不是柔柔顺顺的吗?
“这几日你我都病着,灵儿去庙里祈福,红果也外出办差,我病的要死不活,只有刘姑娘在我跟前,端茶倒水,里里外外的伺候。”麦氏拿出帕子,抹着眼泪。“要不是有她在,我真是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来。”
珈若:“刘姑娘体贴,回头多打赏几个。”
“什么打赏!”把人当下人使唤吗?
麦氏气的都忘记装模作样了,生龙活虎的道:“刘姑娘那是来府上小住的表姑娘,是客!又不是我们家的下人,你打赏什么?”
珈若淡淡道:“既然是客,她伺候您一场,也是要备些谢仪的。”
麦氏不装了。她听出来了,今儿个要不把话往白里说,这儿媳是要打定主意,装傻充愣到底的。
“严氏,应娘不错,我也喜欢。你就容了她,让她给红果做妾,就当是家里多个人,能陪陪我这把老骨头。”
珈若圆亮的眼睛一顿,落在麦氏皴皱的脸上,反问:“让刘应娘做妾?”
麦氏强硬的点点头:“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你们成亲两年,你连个蛋都生不出来,红果是家中独子,难道,真要让他绝后?”
珈若微微蹙眉:“可是当年我进门之前,您就知道我身子弱。温时远当着那么多人立下誓言,此生宁可无子,也只会有我一个人。您当时也拉着我的手,说我两天造地设,天生一对,就算温家无后,也宁愿儿子能娶得心上人。这些话,都是他亲口说的,也是您亲口说的,如今,都不算数了吗?对了,他还说,若是违背誓言,要天打雷劈的。”
麦氏脱口而出:“我怎么知道?当时只说你体弱,又不是真的不能生!我要知道,你真的是只不能下蛋的鸡,哪会这么容易就松口?再说,温家哪能真的绝后?再有,什么不能纳妾?”
珈若看着她的眼睛。
麦氏莫名一怂,忍不住往后一缩,又嚷嚷起来:“你就当她只是来陪陪我,只要她给我们温家生了儿子,我就把她卖了,以后,你们夫妻两个的事,我再也不插手了!”
珈若笑眯眯的:“好。”
麦氏:“你们两个恩恩爱爱,可我只想要个孙子……哈?你说啥?好?好啥好?”
珈若:“纳妾是吗?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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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姨:你们母子违背誓言,是要天打雷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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