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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谯没有别的话,斩钉截铁的告诉珈若,他回去就将那两名女子,都一起送走。
珈若随意应了一声。
温谯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你不信我?”
珈若道:“你当然不想纳妾,可你也是个孝子,恐怕,这次不会如你的意。”
温谯心里嗤笑一声,温吞吞道:“母亲只是对子嗣之事过于紧张,又不是不讲道理。”
严珈若觉得母亲不好,自然是因为母亲有时针对她。温谯对这些一清二楚,可在他看来,母亲针对珈若,也全是因为珈若不够讨母亲喜欢的缘故。
自然,也是珈若自己的错处。
珈若可不这么想。
不错,温母麦氏对她虽然蛮横,但对儿子一向温和,但她也有自己的坚持。
一旦涉及到“香火”这件事,温母就会格外的坚持。以前珈若不松口,她也没有办法。现在妾室已经安排好了,想让她点头,再把白白胖胖的大孙子给送走?
那门都没有!
果然,回到家中,温谯刚起了个头,麦氏就气的捶床,朝着珈若大发雷霆,口沫横飞:
“严氏!这是不是你的主意?是不是你又想方设法的蛊惑了我儿?那日说给红果纳妾,是你自己同意的,人也是你安排在院子里的,一转身你就回侯府去住了。严氏,你说说,你想干什么啊?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被逼的啊?”
珈若慢吞吞道:“给夫君纳妾,本就是老夫人您逼我的。我若不从,您都跳水了。我再不答应,您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夫君交代?又如何在京城立足?”
麦氏气的倒仰:“你,你,你……红果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
温谯也很意外。
他母亲早年受够了磋磨,脾气不好,他知道。以往对严珈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他也知道。
可是珈若从不和母亲一般见识,麦氏说了难听话,她也从不反驳,一笑置之。因此,温谯就没有管过。
今日她到底是怎么了?这样咄咄逼人。
珈若还在继续。
麦氏说:“给夫君纳妾,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
珈若答曰:“本朝多的是一夫一妻,就连多少勋贵,如鲁国公、燕国公,都只有一位妻子,如何就天经地义了?您当年,不也没有给公爹纳过妾吗?”
麦氏要不是躺在床上装病,就要蹦下床跳脚了:“你怎么能和我比?你不能生!都成亲两年了,还生不出一个蛋来。”
“谁说我不能生?”珈若:“您当年不也是成亲五年,才生下大姐?又过了两年,才生下温谯,这才有了儿子。我和温谯成亲,方才两年,您就迫不及待了?”
温谯见二人吵得不可开交,连忙把珈若哄了出去,又转过身去劝慰麦氏。
麦氏气的直喘粗气:“你看见了,你看见了!你啊,不在家的时候,你媳妇儿就是这样对我的。”
温谯头疼不已,又哄了许久,等麦氏渐渐平复,道:“母亲,那两个妾侍,我会都遣送出去,不会留在府里。”
温母立刻又炸了开来,跳着大骂严珈若:“是那小狐狸精逼你的是不是?你说啊!还有男人不想纳妾的?都洗干净送到你嘴边了,你说你不吃肉?”
温谯:…… ……
以往,他只觉得母亲脾气不好,还真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不可理喻和难以沟通。
温谯回到内院,迎面看见竞秀出来。
这丫头以往是最敬重他,温谯便笑着过去,哪知道,这丫头跟没瞧见他一样,哼了一声,冷着脸就走了。
连她身边一个丫头,都敢如此!
果然,贵女就是贵女,哪有什么好的!以往,不过是掩饰的好罢了。
温谯刚进了里屋,珈若笑眯眯的在吃葡萄,秦鸾剥好了,一个一个的喂她,才吃了五个,就收了起来。
珈若依依不舍的看着葡萄碗:“鸾儿,求你了,最后一个。”
秦鸾冷酷无情,端着葡萄走了。
珈若一看温谯那副样子:“老夫人不愿意吧?是不是还逼你快点圆房?”
温谯缓缓道:“母亲有些激动,我会慢慢和她去说。”
珈若叹了口气。
温谯脸色也不大好看,不仅仅因为温母让他心力交瘁,再者,这个刘应娘,也是个麻烦。
他离京前,为了给珈若添堵,可是精挑细选,才挑中了这个刘应娘。
万万没想到,现如今,会砸在了自己头上。
严珈若怎么就会松口了呢?
女人啊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晚膳时,温母已经起身了,强打精神坐在上席,难得的给了珈若一份好脸色,还命人给珈若夹了一块鱼肉。
“严氏,你到我膝下,也有两年了。母亲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常常言语严厉,可一直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你在我心里,和灵儿没有什么两样……”
珈若听的好笑:“您是想让我劝夫君,留下那两个女子?”
温母眼睛一亮:“没错没错。”
珈若看向温谯:“我当日既然让步,今日也不会反悔。您若不信我,今日我就安排她们,与温谯圆房。”
温谯满心烦躁的追进内院,眸光沉沉的拦住珈若:“你在桌上,说那些话,是真心的?”
“严珈若,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我还有别的女子?”
温谯不由有些异样的烦躁,很快被自己压了下去:“胧胧,我不管你如何想,我只想我们一家,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们两个人。”
珈若只觉得讽刺。
只有两个?那严素榴呢?她又算什么?
哦,算个屁?
珈若反问:“温谯,你也看见了,老夫人以死相逼,今日精神也不佳,你还让我去和老夫人争执?可你也看到了,我若执意把侍妾送走,只怕她立刻就要病倒。你让我如何办?”
温谯沉默不语。
“连你都劝不了她,我就更没有办法。”珈若又道:“就把她们留下吧。你若不配合……也许,过一段时日,婆母就想通了,到那时候,再徐徐图之,给这两个姑娘一份嫁妆,找一户好人家。你看如何?”
温谯又去温母的住处转了一圈,温母果然精神不佳,这几日纳妾之事,耗费了她极大的心力。
温谯也无可奈何,他一向孝顺,不能真的忤逆温母,只能依照珈若的提议,暂时容下刘应娘。随后却招来管事,让家中仆从三缄其口,不得对外擅传,尤其是刘应娘的来历。
听说温谯不再起意,撵走那两名妾室,温母总算安定了些,饭菜也进的香了。温谯这时才抽出空子,去见严素榴。
他刚进门,门口打盹的小丫一溜烟爬起来,嚷嚷起来:“大爷来了!”
温谯觉得好笑,让她小声些,进了院子,却见严素榴穿着一身艳丽的石榴红,挂着五色浸染的披帛,幕篱已经备好,放在手边。
温谯偏了偏头,有些意外:“素儿,你这是要出门?”
严素榴眼中闪过慌张,急忙否认:“不是!”
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尖锐了,强颜笑着解释:“当然不是,我在这里无亲无故,能去哪里?”
温谯明察秋毫,一眼就看出她在说谎,但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她这样欲盖弥彰的模样,十分可爱。
“你在家中若是闷了,就带上月丫一起,出去走走,散散心。”
严素榴见他没起疑心,松了口气。
“我就是闷,可也不知道,能去何处散心。”她垂首,故意用手指撩开颈边的头发,露出纤细流畅的脖子。
“你也知道,我在此处,只有你一个相识的人。若说尚能依靠,偏偏也是无名无分。”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温谯一阵心疼,拉着她的手,笃信道:“素儿你放心,我迟早会给你一个名分,名正言顺,无人可置喙。只不过,如今有些事,实在难以预料。但你要信我。”
严素榴还不知道他纳妾之事,柔柔的道:“我自然信你,你不必有顾虑,放手去做你自己要做的事。”
在她心里,温谯是不错,可能让严珈若不知不觉的吃下这样大一个暗亏,更值得!
同样是镇北侯府出生的姑娘,凭什么她严珈若能这样风风光光,要风得风?她却偏偏要龟缩在涿鹿这样的小地方,嫁一个没什么出息的穷县官?
温谯前途不可限量,这京城也是遍地人杰,她既要给严珈若添堵,还要给自己拼一个锦绣的前程!
温谯心系严素榴,不愿意有丝毫隐瞒,将自己被迫纳妾之事说了,又好言安抚她,随后才回了大理寺。
他却没留意,他人刚走,满脸惊讶的透水,就急急忙忙回温府去了。
透水本是想来看看,二小姐是否单独进京,她母亲三夫人是否随行,万万没想到,居然看见这么大一个秘密。
她真是恶心透了。回到温府,想到县主身子弱,也不敢声张,先偷偷告诉了秦鸾。
秦鸾气的硬生生捏碎了手中的一把核桃:“你没看错?真是严素榴和姑爷?”
透水:“我瞎了吗?这样大的事,我怎么会看错?姑爷走后,我还去打听了,你猜怎么着?”
秦鸾咬牙切齿:“这对狗男女……呸,他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我不敢多逗留,在左近打听了几句,二小姐是两年前,中秋过后没几日,就搬过去的。”
两年前中秋,正是严珈若与温谯成亲之日。
“难道,温谯前脚刚迎娶县主,后脚就敢金屋藏娇,和严素榴勾搭上了?”秦鸾眼里都要迸出火星子了:“那房子是谁的?你打听清楚了吗?”
透水道:“那房子,是温家堂兄温歧山的,姑爷出门时,二小姐还送出门来,二人执手告别,依依难舍。他们就是有事,多半错不了。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秦鸾思忖片刻:“瞒是不能瞒的,这可是干系县主终生幸福的大事!只不过,县主一向看重姑爷,她身子又不好,我们要徐徐图之,委婉一些。”
她一手托腮:“我们县主冰雪聪明,也许,可以试试暗示?”
用过晚膳,秦鸾取来一根绿枝,上面挂着三个黄澄澄的橙子。
“县主您看,透水出去办事,路过侯府,在园子里摘来的橙子。”
珈若接过来,闻了闻橙子的清新香气:“这一枝上,居然长了三个!”
秦鸾:“是啊是啊,好难得!不过,也不算少见。县主,您知道橙子也分公母吗?”
珈若点点头:“我听说过,不过没有仔细去认。”
秦鸾抓过橙子,指着其中一个橙子上的小揪揪:“您看,这个橙子突出来一块,就是公橙子。像不像这个小橙子的夫君?”
“那这两个橙子都没有小揪揪,所以都是母橙子,好像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珈若愣了好半天,突然靠在秦鸾肩上大笑起来:“鸾儿,你干什么?这不就是几个橙子?什么夫君?什么姐姐,什么妹妹?乱七八糟,亏你想得出来。”
秦鸾一言难尽,黑着脸出去了。
等过了片刻,在院子里消食的时候,珈若后知后觉的明白了秦鸾的意思。
她趴在石桌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纳妾风波过后,府中暂时陷入了宁静的表象。
这一日,珈若刚起身,麦氏就遣人来叫她,说是江南一带的妇科圣手薛淼大夫进京寻药,老夫人恰好得知此事,花费重金,将薛大夫请到了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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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鸾:疯狂暗示……(?Д`)
温渣:今天也依然是渣渣的一天呢!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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