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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依然要在一起,即使全世界与我们为敌。
最后两个人都醉烂如泥地趴在包厢里的桌子上,曼君的手机就放在餐桌上,手机不停地震动,是佟卓尧打来的,他此刻就在曼君公寓的楼下,公寓里的灯是关着的,他本想打电话给她,给她一个惊喜,他是熬夜工作了两天才换来了一天的休息,还想着第二天计划带她出游,她的手机却一直无人接听,家里的座机也是留言状态。
他不停地打她的手机,他可以确定,她一定不在家里,她独自在家,是不可能不开灯的,她怕黑,这么晚了,可恶的女人又野到了哪里去了,不会是又喝酒去了,这个酒鬼。
酒店的服务员见两个女客人醉成这样,身边的手机一直响也不接听,于是接听了,佟卓尧挂了电话,驱车直奔酒店,他真的是生气了,上次还告诉她,晚上不要一个人在外面喝酒,不安全,她怎么就屡教不改不听话呢。
卓尧的心里,有些难过,他并不是计较付出和回报,他原本持续长时间工作完成手头上的事就是想争取到时间和曼君在一起,兴冲冲地来找她,准备了惊喜,车的后备箱里有一大束百合,还有他早先画漫画的手稿,她不是曾说让他给她找一个会画漫画的王子漫画师吗,他不是王子,但他差点就成了漫画师。
他是打算要告诉曼君,其实她看的那些漫画,不是出自别人之手,而是他画的,她一定会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精心准备的一切,却遭到了迎头冷水,电话竟然是酒店的服务员接的,电话中,服务员告诉他,客人喝酒喝多了,醉在包厢里,似乎是睡着了,让他马上来接人。
佟卓尧想要是看到了她,非要拎着她的耳朵把她拎醒,怎么一点都不听话呢,也不知道是和谁一起喝酒喝醉了,是自愿喝的,还是工作需要,会不会受欺负,他脑子里都是担心和不安,车速很快,连闯了几个红灯,他都顾不得了。
到了酒店,服务员领着他走进了包厢,包厢的门一推开,酒气冲天扑面而来,两个服务员打着哈欠还竭力保持着端正的站姿,也许是见到了帅哥,马上就提起来了精神。
他见是和女人在一起喝酒,他多少有了些放心,看醉酒的状态,是喝了不少的酒,他眉头皱起,他问一位服务员:“她们喝了多少酒?来了有多久了。”
“先生,她们从晚上七点一直喝到了现在,喝了一瓶茅台。”服务员答道。
“买单。这是小费,帮我把这位小姐扶上车。”他给了服务员消费,服务员搀扶着多多,他拦腰抱起了曼君,听到她的胃里传来了咕噜声,他心想这个小酒鬼可千万别吐了。
将两个女醉鬼放到了车上,她们俩依偎在座位上,还是醉醺醺睡着,他开车,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的睡相,她嘴里断断续续在呢喃着,似乎是在喊他的名字,一声声的,她一定是做梦了。
好不容易把她们俩都送到了曼君的公寓里,车后备箱里的百合花,只有孤单的插在客厅里,准备的惊喜只有下次再说。卓尧向来是不喜欢多多这样的女人,在他眼里虚荣轻浮而拜金,是会教坏了曼君的。
卓尧将多多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将曼君抱回了卧室,用热毛巾给她擦脸,她双颊在酒精作用下绯红一片,她嘴里嘟哝着,呼唤着他的名字,好像说:“卓尧,别走,别离开我……”
他的心一下就柔软了下来,立即就忘了她不听话喝醉酒的事,他擦净她的脸和手,在她脸上深深一个吻,给她盖上一条空调被,坐在床边,摸着她的头,温柔地凝视着她一会,才关上灯,离开。
他知道她怕黑,但她这副样子,醒来的时候,一定是天明了,她总是开灯睡觉,这样对眼睛一点也不好。如果他可以每晚都伴随在她身边,她不会再独自面对黑暗,也就不会有恐惧了。
他回到家,想着她醉意的样子,他倒觉得十分可爱,好像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他都可以原谅,哪怕当时真的会生气,可只要她无辜的一个眼神,他就放弃了所有的责备,统统都化作柔情蜜意。
怎么会遇上她之后,自己就变得这么多情而温柔了,在公司里,有时都会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这让下属都大感意外,尤其是伴随着他多年的季东。
是曼君改变了他,他不再那么冷漠,让他变得一往情深,变得包容而温暖。
曼君醒来的时候,窗外阳光明媚,她发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昨晚发生了什么她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和多多在酒店里喝酒喝得烂醉如泥,之后,之后的事都想不起来了。
她忙起身四下寻找多多,她按着太阳穴,喝酒的滋味还真不好受,听他的话,都很少喝醉了,曼君看到多多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桌上有一张便签条,她拿起一看。
小漫画,昨晚喝醉酒了,我带你回家的,看你睡得很香,没有叫醒你,下午约二姐见面,在我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她捂着微烫的脸,想着自己醉酒不知道说错什么话没有,醉相是不是很糟糕,他会不会生气呢,好不容易的周末,居然变成了他满街寻找醉鬼女友。
可是曼君喜欢他这样的宠溺,即使他觉得她错了,他总是能有理由原谅她。
多多又睡了一会才醒来,喝醉了一场,似乎清醒了很多,没有那么伤感了,给曼君一个亲密的微笑,揉着凌乱的头发说:“我们怎么回来的啊,你不是也醉了吗?”
“是卓尧送我们回来的,昨晚他找到我们的。”曼君给多多递来一杯蜂蜜水。
多多接过喝下,喝完就要走,多多说她还有事要处理,原先的地方可能住不下去了,公寓是袁正铭租的,现在袁正铭不和她来往了,在一心筹备婚礼,她也无心再找一个靠山,经历这些事,多多明晰了起来,她并不能一辈子做交际花,一辈子做男人的附属品。
曼君心里对多多有太多的不放心,虽然多多生性开朗大方,还是会怕多多想不开,曼君送着多多到公寓楼下,看着多多消瘦的脸颊,说:“你多保重,有事随时给我电话,我这里随时都欢迎你,你别忘了,我们是共患难的好姐妹。”
多多报以微笑,说:“回去吧,你快去打扮收拾一下,我看到便签上的留言了,你下午要见佟少的家人了,你真幸福,要好好争取好好把握,别像我这样。”
曼君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会的,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你。”
“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多多说着,接着又说:“曼君,你一定要幸福,你要知道,我多么羡慕你,至少你的佟少,还有陪伴你一起走下去的决心,你要珍惜。”
这番话,让曼君心里懂得不是怕会被拆散,怕的是我们自己不坚定,内心的坚定信念要远远比外界分割强硬得多。
不论他们怎么反对,我们依然要在一起。
曼君看着多多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荒凉,她帮不了多多,也许她最后也会落得多多这样的境地,可无论怎样,都是要拼一次,付出一次,飞蛾扑火,总是要扑一次,才方悟值得还是不值得。
她穿的是平时穿的衣服,化了简单的妆,这是尊重,她有些紧张,第一次见他的亲人,虽然他给她打了预防针,说他的二姐很开明,人很好,她还是局促不安起来。
她还是不够有底气,不敢在心底里坚信佟卓尧就是她的,她不能坚定地认为只要彼此喜欢,就没有人可以阻挡他们。
曼君开车到卓尧的公司楼下,她给自己加油,她不是一年前的曼君了,她至少有份不错的工作,这让她有了一点信心。她走向约见的地点,她提前十五分钟到的,她安静地坐下,然后给卓尧短信,告诉他,他已经到他公司楼下了。
五分钟后,一位体态匀称气质脱俗的少妇走了进来,眉眼里都是忧郁,这让曼君联想到了他二姐那段并不幸福的家族联姻,对方也认出了曼君,笑盈盈地朝曼君走来。
那一刻的微笑,让曼君心里沉重的大石头放下了一半,看起来,不是那么的难相处,曼君想如果真心相交,那么定能换来真心。
她们倒真的是有共同语言,从卓尧儿时的趣事一直聊,说起卓尧小时候,佟佩卉的眼神里都是骄傲,她说她这个弟弟,上学的时候,门门功课都考第一,这倒是不什么奇事,奇怪的是他从来不学习,总是研究画画,上课的时候,别的同学都在认真听课,他就画老师。
老师叫来家长,那时卓尧的父亲还没有去世,还很疼爱这个小儿子,他看着卓尧上课画的画,对比着正批评卓尧上课画画的老师说了一句:“别说,这小子还真有绘画天赋,把老师画得还真像。”
曼君没想到,像卓尧这样家境出生的孩子,上课画画也会被老师喊家长。
佟佩卉读懂了曼君的疑惑,说:“卓尧就读的贵族学校,里面的学生都是非富即贵,所以老师对每个学生都是一视同仁,并没有特殊对待。卓尧在那里学习总是第一,是学校里收女生情书最多的小帅哥,我做她的姐姐,都特别的自豪,他从不正眼看那些女生一眼,总说他喜欢的女生一定是最特别的那个。”
“所以,见到你,我终于明白我这个弟弟,果然眼光犀利,那么多女人中,他偏挑中你,还把你介绍给家人,想必他是认真的,他做事,向来都是深思熟虑后才做决定,我知道他没有开玩笑,而我见了你,和他一样喜欢你,总觉得你真的是特别的那一个。”佟佩卉说得很真诚,眼里都是对曼君的喜欢。
“谢谢你,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普通的家庭出生,普通的背景,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因为父母去世的早,我比较独立。”曼君说,她的心里是真的在开花,卓尧,我要争取,争取赢得你家人的认可。
佟佩卉伸出手拉着曼君的手,亲切地说:“之前卓尧已经把你的事告诉我了,也包括,你在曾为爱付出的两年等待,虽然你付出的有些傻,但我还是很敬佩你,你可以为爱义无反顾。知道吗?我就缺这一点,如果当年的我,可以像你那样奋不顾身去爱一个人,也许我现在的生活是另一番模样。”
当年的佟佩卉,是佟家的千金小姐,同样也没有能力决定自己的爱情,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嫁给了一个自己并不爱的男人,那个男人是佟家家族企业的商业伙伴,她曾和心爱的男人私奔过,但最后,她竟独自一个人回来了。回来之后的佟佩卉大哭了一场,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发了高烧,晕迷两天两夜后,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答应听从母亲的安排结婚。
“曼君,你知道当年我明明跑出去了,为什么还会回来吗?”佟佩卉把这个故事告诉曼君之后,问曼君原因。
“难道是你,后悔了吗?”曼君问。
佟佩卉笑着摇摇头,看着窗外,失了神,像是沉浸在那年的记忆里。
“不是我后悔了,是他后悔了,他收了支票,选择离开我,像是一个逃兵一样落荒而逃,你说,是不是很可笑。私奔,我以为私奔之后我们就会幸福自由,其实我高估了他,他在支票和我中间,选择了前者。所以,我索性听从家族安排嫁人了。”佟佩卉苦涩地回忆道。
“有些事,就是这样阴差阳错,明明想要的,偏偏得不到,得到了,又未必快乐,对吧。”曼君说。
佟佩卉赞同地点头,想想,对曼君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嗯,当然可以。”
“我了解我的母亲,我想,她也许会用当年的那些手段来让拆散你和卓尧,你会怎么选择,也许这个问题我问的很低级,我相信你一定会选择卓尧的,对吗?”
落地窗外卓尧高大挺拔地身姿从外走来,曼君一看到他,眼角都是明媚的笑靥,她目光伴随着卓尧进来,她坚定地说:“不论是什么和卓尧排在一起让我选,我都会选他。”
佟佩卉满意地点点头,看着面前的女子,佟佩卉心里很是赞许,又些替弟弟喜悦,又有些难过,他们会是自己当年不幸感情的再版吗?
曼君和卓尧看起来,又是那么般配的一对,郎才女貌,站在一起,金童玉女一对璧人。
“二姐,曼君,你们聊多久了,我刚处理好公司的事。”其实卓尧特意拖延时间才来的,就是让她们有足够的时间聊聊,他看姐姐的脸色,笑逐颜开,想必二姐对这个未来弟妹很满意。
“是呀,聊了有一会儿了,我们在聊你小时候爱画画不爱学习还能考第一的事。”佟佩卉疼爱的目光看着弟弟。
“原来你小时候,这么淘气,不过你爱画画,我能猜到,你那么喜欢漫画。”她说到他那么喜欢漫画时,想到了他唤她小漫画,她不好意思了,笑着看着他们姐弟。
“对了,曼君,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在哪里上班,这点卓尧没告诉我呢。”佟佩卉问。
曼君如实的告诉了自己的公司,包括自己担任的职位,佟佩卉听了,脸色渐渐变得晦涩了下来,有些不悦,曼君看卓尧在一旁朝她眨眼睛,曼君就不明白了,连坐牢的事佟佩卉都知道了,她现在的工作,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开明的佟佩卉听了会不悦,而佟少也在一旁护着她朝她使眼色呢。
曼君惊异不解,她问道:“怎么了,在那里工作,有什么不对的吗?”她实在是难以理解了,为什么自己的工作会让佟佩卉脸色大变,她并非做见不得人的工作,她自己觉得,那是一份来之不易奋斗了很久才获得的工作。
佟佩卉看了一眼卓尧,说:“卓尧,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告诉她这其中的瓜葛。”
“二姐,这些是男人之间的事,用男人之间的手段来处理,我不想把我们之间的恩怨牵连给她,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没说。”卓尧坦白承认,话语里,都是对曼君的偏袒。
“你怎么瞒着她,要是妈妈知道了,会气晕的,你喜欢的女人在我们佟家的敌对企业做了高管,也许有天她会成为你的对手,成为钟家对付我们的一根刺。我们公司里,随随便便就可以给她安排一份好工作,你宠她也不能这样宠的,你这样让姐姐太伤心了,太感情用事了你!”佟佩卉说着没有了火气,却都是对卓尧的担心和伤心。
卓尧双手揽着姐姐,宽慰着姐姐说:“其实工作的事都是小事,我想就算有一天钟利涛对付我,曼君也一定会回到我身边,她不会帮着别人对付我的。”
“我只是担心你瞒着她,她不知道,在其位谋其职,倘若她不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她做错了什么,你又能怎么样,不管怎么说,曼君必须离开那家公司。”佟佩卉下达着指令。
卓尧温柔的目光看着曼君,他坚毅的面庞,也都是无奈,他早就安排季东调查得知曼君所在的公司是钟利涛集团旗下的子公司,这家公司,是专门负责东南亚对外贸易的订单,自从曼君升职后,成功完成了好几大笔重要订单,曼君并没有想到,她风光扬旗胜利的背后,是卓尧打电话给公司部门让公司放弃订单,否则,曼君又怎么能是佟氏企业高管的对手。
佟卓尧明白,商人不能心软,要狠,要利益第一。商人最忌讳感情用事,因为这样很容易被竞争对手掌握把柄。
他有想过让曼君离开那里来他的公司,或者他可以给她安排更好的工作,但他了解曼君的性格,她一贯独立而坚强,所拥有的都要是自己奋斗得来才觉得幸福,每次看到曼君成功签下一笔笔订单合约,她笑容那样的开心,让他觉得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
她一路走来那么难,几乎每晚加班到深夜,就是为了这些成绩,但是卓尧也清楚,他这样做,是对公司太不负责了。
而曼君,她听着佟佩卉和卓尧的对话,她是聪慧的,虽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但她清楚,她的存在,会影响两个公司的竞争,她考虑了一下,说:“对不起,我的工作是我的工作,这和我的感情没有关系,我不能因为我和卓尧的关系,就放弃工作。”
佟佩卉听完,立即起身,冷冷地说:“你不是说无论什么和卓尧排在一起让你选,你都会选择卓尧吗?你太让我失望了,只是一份工作,阮曼君,你让我看清楚了。”说完拉着卓尧的手,说:“卓尧,我们走,这种女人不值得你付出。”
“姐,你听我解释——”卓尧还是努力试图解释。
“走!”佟佩卉下达指令。
曼君坐着没有动,她没有看卓尧,她心里多希望他不要离开她,可他最后还是跟着佟佩卉走了,曼君并不懂得,当时的卓尧心里有多难过,一边是疼爱自己的二姐,一边是心爱的小漫画,他注视着她,她竟然目光决然,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她的决然,只是让自己坚强,那是每次受伤之后,眼神里都会出现的漠然和决然,她对自己说,要坚强,要独立,不依附任何人,感情和工作要分开。
感情和工作要分开,如果是三年前的阮曼君,她也许会毫不犹豫地辞掉工作跟着他。
但现在的她,再爱一个男人,她也不要把感情和工作掺和在一起,她犯过傻,她最后的结局是丢了工作,也丢了感情,难道要再傻第二次吗?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位置,是依靠自己打拼得来,不是轻易就可以放弃的。
她问自己,爱他吗?
她的心里,一个声音一直在跳跃着回答,爱爱爱!她爱他,她如果不爱他,怎么会这么想念他这么想和他在一起,但是她却没有选择为他放弃工作,他一定对她失望极了,他是不是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开车,独自去了外滩,她的浅黄色纱裙在风中飞了起来,她双手抱在怀里,长发在风中飞扬,她迎着风,泪流满面。
她好累,她真的累了,她究竟该怎么做,她不想再失去了,真的不想了。
可是卓尧,为什么你总是让我这么伤心,我一直在努力,努力缩小和你之间的距离,我想长成美好的样子,成为你的骄傲,我没有想过和帮着你的竞争对手来对付你,我该怎么选择,你告诉我。
连哭诉都没有个人听,只有风听懂了。
哭过后,她让自己振作,没有了王子,她还有工作,如果王子因为这点就离开了她,那这个王子,也不值得。
之后的三天,卓尧并没有打来电话,也没有来找她,她的手机一响,她就迫不及待,但每次都不是他,三天过去了,她彻底失落了,他是不要她了。
她上班也没有了心思,总是神情恍惚,戴靖杰拿着文件来让她签,她挥笔写下的是卓尧二字,她有些尴尬,不敢看戴靖杰的眼神,她怕暴露自己的心思,她的心里,满满的装着的都是卓尧,她觉得她这样的工作状态她是要疯掉的。
戴靖杰似乎察觉到曼君和佟卓尧之间除了问题,他变得更殷勤,他主动要求送曼君回家,曼君拒绝,戴靖杰说他不放心曼君这样的状态还开车,于是戴靖杰开车送曼君回去,曼君好像是发烧了,应该是被冷风吹的。
下车的时候,她就蹲在地上作呕,差点吐了出来,戴靖杰站在她身边,扶着她,手轻轻抚着她的背,她摆摆手,让戴靖杰别碰。
这一幕,被坐在车里的卓尧全部看见了,他当时心都要碎了,他在想要不要下车,她怎么要吐呢,难道,她又去喝酒了,和戴靖杰一起出去喝酒吗,他不是叫她不要和男人单独喝酒吗!
他下车,走到他们身边,他控制自己的情绪,看到戴靖杰的手扶在曼君的手腕上,他阴沉地说:“把你的手给我拿开,滚!”
曼君没想到他会来,他挺拔地站在她面前,只是几天没见,她像是很久没有见到他一样,有很多话要说,但看到他冷漠的脸,那些话都吞了回去。
戴靖杰的手,并没有离开曼君。
卓尧挥拳就打向戴靖杰的脸,戴靖杰并没有躲闪,迎面一拳,力度很大,痛得嘶叫了一声,手仍没有松开,戴靖杰捂着脸,说:“你还想打架是吗,我看曼君生病了,我不想和你打!”
“生病了吗?我看是酒瘾犯了,你们一起喝多了吧。”卓尧被醋意冲昏了理智,他没多分辨,先入为主地认为曼君是喝醉了酒吐。
曼君站在了戴靖杰的身前,将戴靖杰拉在身后庇护着,她迎上卓尧愤怒的目光,说:“我和谁喝酒你就打谁吗,你讲不讲道理,我喝酒关你什么事,怎么我的事你们佟家的人都看不过去都要管一管。”
卓尧看着曼君像是老鹰护小鸡一样护着身后的男人,他几乎要气急败坏了,商人的冷静都快要没了,他竭力控制自己暴跳如雷的冲动,她怎么可以这样护着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油头滑面,一看就没安好心,每次出现,都是要和他抢心爱之物,卓尧最后问了一遍她:“你让不让开?”
“为什么要让,这是在你公司吗?我们俩好像不是你的下属不归你管。”曼君也气了,看着他霸道的样子,一点也不讲理。
“好,你留在那里,是不是就为了要和他在一起,我走,可以了吧。”佟卓尧大声地说,但他的脚步并没有走。
面前的曼君,却转身拉着戴靖杰的手,走向了公寓,她转身目光看到卓尧眼神的那一刻,她几乎站不稳,她是病了,她还努力撑着,不能倒在他面前,她拉着身边戴靖杰的手走远,她心里知道,她这一走,也许会永远失去卓尧了。可是,卓尧,你知不知道,我太辛苦了。
卓尧是看着他们牵着手远去的,他回到车旁,一拳砸在了车上,手已经麻木,不疼了。他打开车门,他对自己说,他再也不会来找这个女人了。
这三天,他被二姐和妈妈严加看管,二姐很生气,强令不要他再和曼君来往,一向疼爱他开明的二姐,都变得很坚持,还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他几乎是要疯了,他又没办法和曼君取得联系,他就怕她会胡思乱想。他是好不容易趁人不备才溜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车来找她,他想解释清楚,把他们家和钟家的渊源一一向她解释清楚,他相信她听了,也会明白二姐怎么会生气了。
可曼君今天这样的举动,护着另一个男人,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把他晾在那里,他还需要解释什么。
他佟卓尧身边会缺女人吗?她以为她是谁,离了她,佟卓尧就找不到女人了吗。
佟卓尧开着车,漫无目的快速在路上开车,他看到一家酒吧,停了车,他想去喝酒。一进酒吧,他立刻吸引了坐在吧台上的女孩们的注意,他要了些酒,坐在酒吧角落里,喝酒,抽烟,听着那些歌,他想的都是她的笑容。
旁边有一个张桌子的几个女客人在玩大冒险,声音特别大,他闭上眼,灌自己酒,烟一口接一口吸,他忘不了她,闭上眼,都是她的样子。
这一幕,全部落入了一张无形的网里。
“先生,能帮我点一根烟吗?然后对我说一句:你好漂亮。我们在玩大冒险,谢谢啦。”一个化着绿色眼影年纪约只有20岁的女孩凑了过来,嘴唇上涂着银色的唇膏,黑色吊带衫黑色皮裤。
“滚——”卓尧嘴里低沉地吐出一个字。
女孩知趣地离开,回到桌上,说:“没劲,长那么帅,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还不是你魅力不够大,要是温秦出马,绝对上手。”
“切,那可不一定,来,继续——”七八个女孩围着桌子继续玩。
那些烟,袅袅娜娜的,伴着震耳的歌声,他心里似乎反倒平静了一下,他想到自己曾答应她,他不泡吧不泡妞不抽烟,他起身,拿起车钥匙,转身欲离开。
那桌女孩兴奋了起来,都拍着桌子闹着叫:“温秦,温秦快点上啊,不上就罚酒,快点啊,机不可失,难得遇见钻石王老五,还这么帅。”
“温秦,不找他的话,那就罚酒,罚你把面前的酒全部喝掉,喝酒还是钓凯子,选一个。”
一个女孩从座位上下来,瘦瘦弱弱的,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敢,只是低着眉眼,小声地说:“她们让你对我说你喜欢我。”
他站在那里,看着这个瘦弱的女孩,几个女孩中,她显得最弱势,却也是最安静而胆怯的,她这副样子,他想到了小漫画,他没有说话。
“没事,你不愿意,我喝酒。”女孩遭到拒绝,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回到座位上,拿起酒杯。
桌上有十杯酒,卓尧看到几个女孩偷偷把原本是无醇啤酒换成了有酒精度数的啤酒,他手臂伸向杯子,拿过酒杯,说:“我喝。”他一口气,喝下了十杯酒。
他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十杯酒加上之前喝的酒,他醉了,晕晕乎乎,温秦扶着他回到他的桌子,她坐在他身旁,他手撑着桌子,闭上眼,他有很多很多烦恼,好像周围的人都在逼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他讨厌被人逼迫。
“谢谢你替我喝酒,我刚念大一,第一次来酒吧,和她们一起玩,不会喝酒,要不是你,她们要换别的整我了。”温秦凑近他说。
他没有说话,他还是一样,对面陌生的人,他不喜欢说太多的话,习惯简洁回答,或者干脆就不说话。
温秦见他没说话,也没有阻止她说话,她于是试探性问:“你好像不开心,是不是和女朋友闹别扭了。”
他头昏昏沉沉的,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一直在开导他,在说着笑话逗他,酒劲过去一点的时候,他睁开眼,叫温秦的女孩还坐在他身边,原来的一群女孩子都走了。
“你怎么没有和她们一起走。”他揉着太阳穴,问。
“你为了我才喝酒的,你醉在这里,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温秦柔声说。
在酒吧门外,一群女孩在朝一个戴墨镜的黑衣男子面前邀功。
“怎么样,我说他会喜欢温秦这类女孩子吧,尤其是我这样的女孩先上去做个铺垫。”那个画着绿色眼影穿皮裤的女孩骄傲地说。
“是啊,事成了,佣金得付了,我们几个本来在隔壁酒吧玩的,你把我们雇来演戏,还有今晚我们这个小姐妹要陪他一晚,这钱也得你付吧。”
一个低低的男声说:“没问题,做得漂亮,这是一万块钱,如果今晚你的小姐妹能把他哄上床,我再给你们加十万。”
“哇,十万哪,我两个月都挣不到,温秦一晚就挣到了,真他妈的强。”
“我发短信给温秦,让她加把劲,必要时刻,用点药,总之一定得手,您放心。”
黑衣男子满意地点点头。
这并不是所谓的学生,不过是混迹在附近酒吧的买酒女和坐台小姐。
连戴着眼镜斯文样子的温秦,亦是坐台小姐,穿着学生装,也不过是满足某类男人喜欢萝莉的喜好。
酒吧里的温秦,收到了姐妹们传来的短信,十万可是一条大鱼,但她看出来,身边的男人的身价,何止是十万,名牌西装加名表,外面一定还停车名车,这些都价值多少?她自己心里盘算着,如果真的可以攀上,她也许真可以脱离这一行,去念大学。
“很晚了,你回去吧。”卓尧说。
“好——可是,我害怕,我们学校,在郊区,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温秦柔弱地说,她心里想该使猛劲了,不然十万怎么能到手。
“我送你吧。”卓尧想想,说。
温秦说:“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要一杯蜂蜜茶醒醒酒才能开车。”
过了一会儿,温秦端着一杯“蜂蜜茶”过来,乖巧的笑容,让他喝醒酒茶才能开车,这样才安全。
她看着他喝下去,心满意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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