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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垚打出那一掌就跌到了地上，他匍匐着一点一点挪起身子，死死盯着栖玦羽看，嘴里一句一句重复：“栖玦羽…栖玦羽…”
栖玦羽咬住下唇，手上放出去一道灵讯，还未飞出院子，就被孙垚身上那股怪异的灵力震溃散了。
他踉跄地冲过来，手上胡乱攻击着。幻海飞了出去束缚住他，他身上那股黑气蔓延，幻海痛苦地扭动着，被他挣开摔到地上变回了筷子大小。
栖玦羽手上凝出灵力打过去，孙垚躲不开，连着接下她几招，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
“阿婆！快起来跑！”栖玦羽回头喊，地上的孙垚一听见她的声音就近乎癫狂地嚎叫，抽搐着手脚立起身子，双眼发红，踉跄地扑过来！
栖玦羽闪身躲避，一跃而起指尖腾起水流挥手击向孙垚，从头到脚捆住了他。她浑身湿透，每根发梢都淌着雨水，盯着孙垚，手上的灵力凝出尖锐的锋芒，颤抖着缓缓举起。
“小羽！”麻阿婆站在门口大喊，栖玦羽一震，回头看她。麻阿婆跑进雨里，挥着手喊：“不要杀他！小羽！他是孙垚啊！”
她的手触电般放了下来，低头捂住满是雨水的脸。
“他只是失去神智了，他从前并没有真正想致我们于死地啊！”
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出来，栖玦羽哽咽地大喊道：“不是的！他好几次差点杀了我啊！”
孙垚嘴里发出哀嚎一般的声音，尖锐刺耳，捆在他身上的水流四散开，他挥起一爪灵力朝着眼前的人影扑过去！麻阿婆猛地推开栖玦羽，回身抱住孙垚…
栖玦羽脑海嗡的一声，双眼发黑…
血水顺着雨水淌满了整个院子，孙垚扑在麻阿婆身上喘息，每喘一下体内乱窜的灵力就仿佛刀一般扎在他五脏六腑上，他不停地吐着血，眼里的光芒逐渐清明。
面前的人影变得清晰起来，孙垚双手发抖，摸着麻阿婆脸上身上的血，“这是我的血，这是我的血，你快起来，你快起来…”
胸口一痛，孙垚被踢倒在地上，他伏在地上喷血，扭头看向栖玦羽。
栖玦羽弯下身子，探着麻阿婆的鼻息。
…
“她死了…”
她看向孙垚。
“她死了…”
孙垚双脚在地上乱蹬，爬起来哭嚎着往外跑。
身后袭来一道水流把他击倒在地！耳边的雨点发出碰撞的声音，他扭头，却没看见任何人，身体猛地被一股灵力抓了起来，空中腾的出现一个蔚蓝色的水结界！孙垚整个人被淹进水结界中，面色痛苦地挣扎。他瞪着眼想看栖玦羽在哪里，面前只传来她恨透了地的声音：“水绞杀！”
水结界中的水流剧烈的流动起来，每一下都像刀片刮在身上一般，直到几束水流缚住他的脖颈，他抓着脖子前的水流，双目暴睁，血水染红了水结界。
“嘭！”的一声巨响！整个水结界爆开了，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大喘着粗气，一手捞着孙垚。
戚咸比以前更高大强壮了，肤色更黑，每块肌肉都发出钢铁般的色泽。他盯着空白的一块地方，直接破了栖玦羽的隐匿，看见她的模样时他愈加沉默了。
黑发一丝丝的贴着她的脸颊，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姣好的五官悲伤到有几分扭曲，无助，绝望，又孤注一掷。
戚咸脚一动，栖玦羽嘶吼道：“你以为能走吗！！”
他冷漠地瞪着她，声音低沉醇厚：“你打不过我。”话音刚落她就飞身击了过来，戚咸周身的气场把她震开了，她想动，但对方仅用气场就压制住了她！
“我现在是帝字，你刚刚进到甲吧，你跟我相差了三级，过来就是送死。”戚咸扛着孙垚往外走，脚下点着灵力飞进了雨夜里。
栖玦羽失魂落魄地定在原地，许久，朝着麻阿婆的尸体走过去，在大雨中把她埋了起来。她的哭声淹没在暴雨声中，瘦弱的身体在雨里瑟瑟发抖。
雨水打在满是泥的双手上，她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僵硬的站了起来。
“对不起，阿婆，我栖玦羽是个有仇必报的女孩子。”
临出门，她回头看了一眼幻海摔出去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
煜晗抱着手跟在百里灵晞后面，额间的黑发不停淌着雨水，他的表情把对下雨的讨厌表现的淋漓尽致。
透过雨雾，隐约看见挂在院门上的“百里羽”倾斜着半垂在空中。百里灵晞心下一紧，跑了过去。
煜晗眉头皱了皱，这里有灾气的味道。
院墙坍塌了好几处，屋子也破损不堪，“玦玦！阿婆！”百里灵晞在屋内找了一圈，一出门，猛地看见院里隆起的土堆。
“这是什么？发生什么了？”百里灵晞胡乱地抹着脸上的雨水走过去，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不停地扒土堆上的土。煜晗把她拉了起来，她挣扎着要过去，伸手去够那堆土：“让我看看里面是什么…”
“她们其中的一个，别看了，去找活着的那个。”
百里灵晞怔愣地望着他，额前的刘海在雨水里微微颤抖，“不可能，我出门前她们还好好的，那个土堆谁也不是！”她扑过去刨上面的土，泥水溅在脸上，头发上，染在她的白衣上。
后颈忽然一痛，她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隐约传来谈话声。
“你要带着她吗？我们可以照顾她。”
“带着也不是不行。”
“看不出来，你还对带孩子感兴趣。”女人调侃的轻笑了一声。
我才不是小孩子…
百里灵晞眉头动了动，醒了过来。两人的视线移了过来，百里灵晞看过去，煜晗身旁还有个不认识的女人，一身白色的长裙素净淡雅，长发垂在腰间，额发往两边梳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轻笑道：“我是白娟秀。”
“我是百里灵晞。”她坐了起来，茫然地看着四周。
白娟秀端了一杯清甜的果茶给她，“你身上的衣服是我帮你换的，我还给你洗了头发和澡。”
百里灵晞脸一红，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她从没穿过的裙子。一件精致的白蕾丝胸衣，外面是清透的薄纱，瓷色的肌肤在轻纱下若隐若现。一根银丝绣花的腰带束住柔软的腰身，雾蓝色的雪纺长裙在纤细的双腿间犹如云雾般轻盈飘逸。
白娟秀睨着她粉嫩白皙的小脸蛋，黑发温柔的散开，额间的刘海睡得毛茸茸的，清澈的杏眼灵动纯净，粉红的唇瓣轻轻朝下，似乎有些委屈。她忍不住轻声问：“怎么了？”
“我找不到玦玦和麻阿婆了。”百里灵晞抬起小手擦了擦眼眸，声音小小的，有几分颤抖。
白娟秀眉头微微凝起，一脸不忍，轻轻拍拍她，柔声道：“别难过，我们去问问戈糊糊，他可厉害了，整个翼都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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