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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沐勾起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带着三分稚气，道：“灵晞在煜晗面前总是很紧张，喜欢的有点明显呢。”
百里灵晞脸一红，道：“可…可是，我在煜晗眼里就像小孩一样，他他…也…也不喜欢我…他还把池鱼介绍给我呢…”奇怪，把煜晗代入恋爱关系谈论，心跳都变快了…唔，好紧张的感觉。百里灵晞连喝了好几杯茶。
池鱼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池鱼啊…那孩子是不错，煜晗舍得吗…他难道真把灵晞当女儿了？啊…我还指望他能铁树开花呢，好不容易有个女孩子喜欢他了。”
百里灵晞戳了戳手，问道：“对了，我想问的是，黑曜的灵式。”
“嗯？”夕沐讶异地挑眉，道：“这是一道很古老的灵式，要复原它得先从一堆古书籍中翻找出最原始的那道灵式，然后不断的尝试。因为黑曜每被做出来一次灵式就会发生变动，所以无法记载到它的固定灵式。”夕沐仔细看了看灵晞，道：“灵晞，你找这个做什么？黑曜是提取灾气的，一般被灾气侵蚀的人才会需要黑曜，你不会受伤了吧？”
百里灵晞怔了一下，游染说黑曜记载了以前的画面，煜晗要拿着这个去找凌玄算账，他在骗自己？不过现在想想这个理由…可不就是骗自己的…那如果黑曜的真实作用是提取灾气…是凌玄？他经历了九百年前的那场大战，据说当时很多光影都死在了灾气中，从荒野回来的凌玄也不可能全身而退。那他从不露面，以及外界对他的传闻，还有治疗系的北牧雪一直守在天址，也许都与这件事有关。那，煜晗是要救他？可为什么要隐瞒呢？
“灵晞！”夕沐凝眉，撑着脸，嘟囔道：“你在想什么？我跟你说话呢。”
“嗯！我没事没事，”百里灵晞回过神，道：“那就算了吧，我随便问问，对了夕沐，你认识煜晗很久了吗？”
夕沐点头，撑着脸露出老母亲般的笑容，道：“少说也有上千年了，别看他总对人爱搭不理的，他其实很温柔，但是他一意孤行的性子也让人气得牙痒痒。”夕沐眼里闪过一抹恼意，道：“总是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样，要不是身上带着生命之力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夕沐眼眸一动，收了话头，不行不行，再说下去要把小朋友吓跑了，连忙道：“不过他现在已经改了很多了！”
总感觉夕沐说起煜晗的时候有一种把自家孩子托付出去的样子…百里灵晞张望了一下四周，小声问道：“煜晗呢？他在吗？”
夕沐道：“他去天址了，”顿了一下，“现在有很多人盯着他，在事情结束以前，你要离他远一点，我们都不想你受到伤害。”
百里灵晞捧着脸，眨了眨眼，看来这背后有些事情夕沐并没有告诉自己。
看她这个表情，不仅不害怕甚至还想去掺一脚，不行，得说严重一点让她知难而退。夕沐难得的露出几分严肃，道：“明白吗？如果你并没有那样的实力，被卷入其中不仅帮助不了别人还会成为别人的负担。”
百里灵晞放下捧着脸的手，身体坐直了，怔怔地点头。
天址。
大殿内一片空荡寂静，走过几道长廊，寝殿旁的一处空地上摆着一个矮矮的大鱼缸，里面游着几尾白色的鱼。少年穿着素净的白衣，赤着脚，黑发续到了肩膀处，束成一把。他坐在地上，背靠着鱼缸，素白的脸，精致的五官透出一丝阴柔。手臂搭在膝盖上，一条白色的小蛇伏在他的手背，两颗红玛瑙般的眼珠子望向煜晗。煜晗从他身旁走过，两人都仿佛当对方不存在一般。
进了寝殿，里面漆黑一片，立在床前的北牧雪轻声道：“煜晗来了。”
黑曜漂浮在床的上方，细弱如烟的灾气一点点漂浮上去进了黑曜中。走进了，能隐约看见整个床的范围都被治疗术笼罩着。煜晗抬手，一股浑厚的灵力发着澄澈的白光汇了过去，光芒一瞬间照亮了床榻，煜晗眉眼一动，别过了视线。
床上的气息比刚才平稳了一点，身体里炸裂般的痛感被什么东西极快地抵消着。
煜晗道：“灾气不清完，无论什么治疗术都只能拖延住你的命，无法治愈，上次跟你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
那边没动静，北牧雪摇了摇头。
煜晗皱眉，道：“黑曜清出你体内的灾气只是时间问题，离开翼都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活下去，你有什么意见？”
“不要救我了，东地和我应该一起沉眠。”一个沙哑的声音传出来，北牧雪低着头，退了两步，转身离开了。
煜晗讽刺地勾起唇角，“你也跟长老们一样觉得东地的人就是魔，不配有命。”
凌玄的呼吸陡地急促起来，原本就沙哑的声音像是被人又撕开了几道裂口一般，“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不配有命。”
煜晗的眼底泛着汹涌的情绪，一言不发。
凌玄喘息着，道：“原本想等我死了再把你放出极山，我不配活着见你，可我有私心，这九百年我内心的煎熬甚过灾气的侵蚀和血灵术的反噬，到现在，我也没有勇气解开血灵术，我们愚蠢的行径已经使东西两地的怨恨发展到无法善终的地步，我带着血灵术一起死是最好的选择。”
“你跟四长老还真像…”
门外冲进来一道身影，是那个鱼缸旁的少年，他眼内一抹惊色，北牧雪追了进来，喊道：“公孙敛！”
煜晗震了一下，缓缓问：“你预见了什么？”
公孙敛压抑着情绪，脑海里是刚才的一瞬间预见到的画面。
“你跟四长老还真像，冥顽不灵，固守己见，明知道是错的还要一错再错，你要死就死吧，当年的那个凌玄早已经被腐朽得尸骨无存了，如今你畏首畏尾，不敢爱也不敢恨，连生死都无法决定！”
漂浮在空中的黑曜震动着，伴随着凌玄的一口黑血爆开了，血灵术在他瘦若枯骨的身体上现出刺眼的红色纹路，随着他生命的消逝永久的黯淡下去。
凌玄死了。
北牧雪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跪倒在床边，眼底一片惊慌，忍着颤抖的声音道：“会好的，煜晗的治疗术是顶级的，你已经能稳住血灵术了，东地冲不开封印，你有时间慢慢恢复，会好的，会好的…”她脸上滑下两线晶莹，打在手上一片冰凉。
“对，你不用死，活着才是最好的赎罪。”煜晗转身，走出了大殿。他脸上现过一抹情绪，身体在轻轻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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