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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散文随笔(1)

作品: 高玉宝文集 |作者:高玉宝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05-02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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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决用实际行动来纪念国庆[17]

今天是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三周年了,我用十二万分的兴奋来庆祝这个节日。

回想起三年前的今天,我们正在湖南和广西交界的大路上,冒着大雨,像飞一般的追击着逃敌白崇禧。

那天,我正坐在一家老乡门口,等着师部送来的文件和报纸。那时我写书才开始,许多字不会写,急得我正咬着牙恨这社会,穷人为什么不能读书,忽然听见后面部队兴奋地喊着口号。正在这时,师部军邮员同志来了,他在马上抱着一捆子报纸,他也那样兴奋,张着大嘴笑,跳下马来,抱着我就跳起来说:“小高!可好啦!咱们中华人民共和国可成立了。你快看看报纸上的好消息吧。”听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把我兴奋得好长时间没说出话来。心想:“这回可好了,新中国成立啦,我们这回可有了自己的国家政府了!”军邮员同志抽出一张报纸给我看,我忙接过来一看,红红的报头,大大的字,可是,字再大,也是白纸上书黑道,它不认得我,我也看不懂了。为了建立自己的新中国,同志们流了多少血和汗呀,我一定要好好地保卫它!又想起自己写书和学文化的五年决心计划来。我想:我一定要把书写好,同时把文化学好,有了文化才能更好地保卫我们新中国。于是,学文化的决心更大了。

在党和毛主席的英明领导下,在首长们的培养教育下,现在,把我这个睁眼瞎子治好了。我不但能看浅显的书报,还能用自己的手,把自己所受的苦写出来告诉大家。我知道,要是没有党和毛主席的英明领导,我哪能有今天!在纪念新中国成立三周年的时候,我首先感谢党和毛主席的英明领导,感谢首长们对我的培养和教育。

现在,我的书还没完全改出来。今后,我要用更大的努力,在首长们的指导和帮助下,把它改好;再学好文化,练好本领,当一个光荣的国防军战士,握紧枪杆子,坚决保卫我们可爱的新中国,保卫亚洲和全世界的持久和平。

安娜妈妈[18]

我到罗马尼亚去参加第三届世界青年代表大会和第四届世界青年与学生和平友谊联欢节时,路过苏联。我真不知道怎样才能把苏联同志对我们的热情招待,告诉给祖国人民。

七月九号下午,中国青年代表团刚到满洲里,苏联同志接我们的车就来了。这样漂亮的火车,我还是第一次坐呢。每节车有十五个车厢,每个车厢里有四个卧铺,一个小桌,一个收音机,六个烟灰盒,一个台灯,两个吊铺上还有两个看书的灯,天花板上还有一个大灯,要是晚上睡觉时一关,就变成蓝色的小灯了。车厢是用天蓝色化学板壁做成的,上面有很漂亮的花纹。那样暖和的车厢,舒适床铺,苏联同志还怕我们冻着了,给我们每人一个毯子,两个被单。

我们刚上车,东西还没有放好,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都啦斯基(你好)!”我们回头一看,见一位满脸皱纹笑眯眯的年老的女大夫。看样子,她有五六十岁了,身体又高又健康。里边穿着带裙子的花衣服,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大夫服,头上戴着白帽子,脚上穿着一双白高跟的皮凉鞋,全身打扮得又干净又利落。她见我们个个都是青年军人,过来就抱着我们,挨个亲我们的头,就像妈妈见着久别的儿子一样。她一面亲着,一面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因为话不懂,李学文同志就跑去找来一个从莫斯科来接我们的苏联翻译尤拉同志。他是苏联东方大学中文系的学生,中国话说得很好,今年才二十一岁,个子有七尺多高,胳膊真比我大腿还粗。他一走进来见我奇怪地看着他,就笑着用流利的中国话说:“你看我的个子大吗?不,我这个个子还不算大呢,我们这一代人,从童年到成年,国家都特别注意我们的发育和健康,像我这样的健壮的人很多。”他看看老大夫,又看看我们,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我说:“大夫同志来看我们,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啊!”翻译同志说,“没有什么,她是这车上的大夫,是来给你们检查身体的。你们叫她检查好啦。”我们说:“身体都很好,不要检查了。”他说:“不行,为了你们沿途的身体健康,每个人都要检查。”这时火车开啦,我们就让老大夫和翻译同志坐下。老大夫拿出体温表给我们试体温,又问我们多大岁数了。我们都告诉了她。我还把黄家富、王德福、李学文三个同志的英雄事迹通过翻译同志,介绍给她。她听了高兴地用手拍着我们,笑着说:“你们真是毛泽东的好孩子!”接着她又自我介绍地说:“我家住在新西伯利亚城,叫安娜·伊万诺夫娜·嘉谢洛瓦。我的孩子都有你们大了。大儿子当红军,现在驻扎在大连;二儿子和女孩子正在上大学,你们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找我,就叫我安娜好了。”她一面说一面把体温表拿出来看,一见王德福同志体温高一点,马上站起来摸着他的头,不高兴地责备着:“你们都像我的孩子一样,为什么不对我说真话呢?快躺下休息。”说着就把王德福按在床上,又把毯子给他盖上。因为她直叫我们孩子,王德福就笑着说:“安娜妈妈,我没有病呀,就是有点小感冒,不要紧,很快就会好的。”说着就要起来。安娜妈妈见王德福叫她妈妈,高兴得像哄孩子一样,亲了王德福一下,又把他按下躺着,说:“好孩子,不要起来。你体温高,快躺下吧。我给你拿药去。”说完就拿药去了。那翻译同志见安娜走了,笑着说:“她已经招待过好几批中国代表团了。这次因为她岁数大,不叫她来,她不高兴地说:‘能行,我这样大的岁数啦,还能招待几次中国朋友呢!还是让我去吧。’大家没法,才叫她来。”

下午九点五分,火车通过了中苏两国的交界线,不长时间就到了奥得堡。车到站停了好长时间,挂上了好几节餐车。车刚开出站不远,尤拉同志就来喊:“同志们,可以吃饭啦。”

今天晚上,是我们到苏联吃第一顿饭。餐车上服务的女同志,都一色戴着小白帽,还用很白的小围裙系在她们身上的花衣服上。等我们一坐下,她们就用最快的速度拿酒、端菜。苏联同志很知道中国人喜欢吃的东西,做的饭菜,真合乎我们的口味。我见她们直往上端,心想:“不要端了,这样多的东西哪里吃得了?”我饭量小,那些招待员同志看见我不吃了,都过来笑着问我,又把经理找来;经理同志用手比划着叫我吃。我忙用手比划着脖子,意思说:我已经吃到脖子了,再不能吃啦。一个招待员同志跑去把尤拉同志找来问我:“为什么不吃了?有病吗?还是我们的菜做得不好?要是有病,我给你找大夫去,要是不好吃,我们再做。”我说:“没有病,菜也好吃。”“啊,那不行,没有病就得吃。你吃得太少了,看你多瘦啊。”尤拉说着上来就把我像抱小孩一样抱了起来又放下,说:“你太轻了,我比你重得多呢。我有九十三公斤!来,现在你再吃点吧,多吃点,希望你在我们苏联住的时候,能长两三公斤肉!”大家都笑啦。我只得谢谢他们说:“我是真吃饱了。”“不行,不吃饭,那你就吃点心和水果吧。”这时大家都吃饱了,服务员同志就给我们端上来点心、糖和水果。吃完饭,我们刚回到车厢,安娜妈妈给王德福送药来了。王德福吃了药,她看了看表,就用手比划着说,已经十二点了,要我们赶快睡觉。

安娜妈妈是这车上岁数最大的一位老人。她对我们好像对她自己的子女一样的亲热。她太辛苦啦,早上大家一起来,她就挨个车厢问:“同志们,你们身体好?”到了晚上,她又挨个车厢叫大家睡觉。有一天晚上,因为天热,我把盖的毯子蹬掉了。我正睡得香,突然觉得有人给我盖东西,忙睁眼一看,是安娜妈妈,踏在凳子上,给我盖毯子。我想爬起来谢谢她,她笑着拍拍我就走了。

越往北走,气候越不同,感冒的同志越多了。这样给安娜妈妈找了很多麻烦。她白天晚上要去看病人,给病人倒茶端饭。大家劝她去休息,她也不去,把病人感动得直流泪。

七月十七号上午,我们就要到莫斯科了。我把下车的东西准备好,躺在床上想:“苏联同志对中国的友谊,不单表现在对我们建设上无私的援助,就连在火车上这一点点小的地方,都表现得这样具体突出啊!”

“快看,快看!到莫斯科啦!那不是列宁山上的莫斯科大学吗!”我正在想呢,听外面大家叫了起来。到了全世界和平堡垒——我们每个中国人民心中向往的莫斯科啦,我的心跳得非常厉害。我站起来想看看莫斯科城,安娜妈妈拉着我们一个中国翻译同志来了。她见到我们,抱着就亲。她不像我们上火车时那样高兴了。我猜她一定是不高兴和我们分别,因为在这短短的九天九夜的旅途中,我们和安娜妈妈建立了母子般的感情了。她一面亲着我们头,一面流着热泪。我的心也不知怎的了,就像小时跟我父亲一道到大连去和我母亲分别时那样难过。我忙把箱子打开,拿出一把我私人带的檀香木扇子和一幅毛主席绣像说:“安娜妈妈,毛主席是我们敬爱的领袖,也是苏联人民最好的朋友,这绣像是我们中国杭州的特产品,把这张像送给您,檀香木扇子,是女孩子们最喜欢的东西,请您把它转送给您女儿。这种木头的扇子,永远是香的。中苏两国人民的友谊,也是永存的!”安娜妈妈接过毛主席像就亲,亲了像又亲我,亲了我又亲像。

莫斯科到啦!再见吧,安娜妈妈!

友谊[19]

——第四届世界青年与学生和平友谊联欢节片断

在第四届世界青年与学生和平友谊联欢节里,我最兴奋的是能和各国爱好和平的青年朋友见面。我们在一起玩得很好。我们天天除了看各个国家的精彩节目外,就是和各国青年朋友们联欢。各国青年听说中国青年要请他们联欢,都很高兴。我们把参加联欢节的很多国家的青年都请来了。联欢的时候,我们还送给他们很多从中国带去的礼品。

联欢会每天都在进行着。八月七日下午我又去参加联欢会。会场外的大门上,飘扬着无数面兄弟国家的国旗。在能坐一千多人的二层楼的大礼堂里,用白布蒙的桌子上,摆满了从中国带去的点心、糖、花生米、柿子饼、各种罐头、葡萄酒和六十五度的白酒,还有印着“第四届世界青年联欢节”的“中华牌”和“和平鸽”的香烟,这种香烟是外国朋友们最喜欢的了。桌子上,除了新鲜水果、啤酒、面包和用具是罗马尼亚的外,连火柴都是从中国带去的。罗马尼亚同志早就把大礼堂布置得非常漂亮。楼上楼下,到处是鲜花,墙上还挂着用好几国文字写的“和平与友谊”的大标语。礼堂正面的舞台上,各国青年艺术家正在演出精彩的节目。朝鲜、波兰、捷克、越南和匈牙利等十个民主国家的青年和我们像亲兄弟一样坐在一起,吃着茶点,看着舞台上各国青年代表的精彩演出,互相交谈着各个国家的建设情况。

我负责招待的是越南青年代表团。越南同志的面孔和中国人一样。他们的男同志穿的是西服,女同志的衣服,有点像中国的旗袍,不过衣服很瘦,没有扣子。有几个胸前挂满了功勋章的越南人民军英雄,他们的服装也是黄色的,不过和我们的军装样式不同。他们戴着像钢盔那样的布帽子,天虽热,身上还穿着棉背心。越南青年男女同志们真热情呀!他们每个人都会说几句中国话。我们每回见面,他们就抢着跑过来问:“你好!”还问:“毛主席好!刘少奇同志好!”我见了他们,也抢着问“胡志明主席好!长征同志好!”每次问好时,都要拥抱几次。

他们对中国的情况很熟悉。有一个翻译同志,中国话说得很好。我通过他,知道了很多事情。那个人民军的战斗英雄说:“我们越南正在卫国战争中。胡志明主席号召我们向中国学习!你们每一个运动,对我们越南帮助都很大。比如,你们土地改革完成了,我们现在正在土地改革。你们打仗用三三制战术,我们也是一样。我们在几次爆破中消灭三百多敌人,就是学习了你们的爆破经验……”我们的谈话,常常被热烈的掌声、“和平友谊”的口号声和歌声打断。

我很想多听一些越南抗战的故事,他们也想听中国的故事。七八个人围着我问这问那。有的问我多大啦,有的问我什么时候参军的……我都一一回答他们。有个英雄同志站起来问我:“你们全国都胜利啦,你不回家吗?”提起“回家”两个字,我就想起了三年前我从书上看的大禹治水的故事。这个故事对我教育很大。我回答他说:“我们中国,在几千年以前,遍地洪水,老百姓淹死、饿死的很多。那时有一个叫大禹的人,他带着民工们,忍饥挨饿,挖河修坝,苦干了十三年,终于把大水放到海里去,老百姓再不受水灾,安居乐业地过着太平日子。那十几年中间,大禹为了治水,三次路过家门口都没有进去。第一次路过家门口时,听见孩子哭,他本想进去看看老婆和孩子,但他想起了老百姓正受大难,治水要紧,哪有时间回家呢?就带着民工走了。第二次也是这样。第三次路过家门时,正好看见他老婆抱着孩子在门口,他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也没有进屋。同志们,你看,我们中国在几千年以前,就有像大禹这样为公忘私的人,不正是我学习的好榜样吗?现在帝国主义就像大水一样,想淹没中国,还想淹没全世界。同志们,洪水再大,也没有人民的力量大!为了保卫祖国,保卫远东和世界的持久和平,只要有帝国主义在,我就不脱下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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