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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惊又喜，大雪纷飞中，她的眼睛格外明亮。
“你怎么来了？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不用陪家人过年吗？”
那时，他就是用这种目光看着她，那目光沉甸甸的，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地抓着她，她怎么也挣脱不了。
他看了她好久，才沉沉地丢出一句：
“来给你送礼。”
“送礼？你家不是在Ｃ市吗？这么远，你怎么来的？还有，送什么礼这么着急……”
后面的话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他吞了下去。
他往前一大步，捧起她的脸，狠狠地捉住了她的唇，生吞活剥一样地吻着她，恨不能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她惊呆了，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如果不是唇瓣上传来隐隐的痛觉，她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外太空。
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吻了她，突如其来，在那样莫名的、沉甸甸的目光之后。
这是她的初吻，也是他的。
他的技巧并不熟练，却足够让彼此惊心动魄。
吻过之后，他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急促的喘息声响彻她的耳畔。
他说：
“这个礼物，还满意吗？”
她已经说不出话，只是伴着彼此强烈的心跳声，窝在他怀里重重地点头。
他又说：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想念会让一个人发疯！”
这就是他在大年初一的晚上空降在她面前的原因。
那时他只说他是趁着家人去走亲戚，于是偷偷去买了一张火车票，从早上八点坐到晚上八点，下了火车就直奔她而来。
如今看来，那个大年初一，他应该是抛下了云家富丽堂皇的宴会，抛下了所有人，来见她的吧？
“狄小姐的脸这么红，该不会是想起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吧？”
他的一句话将她从回忆中唤醒。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捂起脸颊，果然很烫。
见他正单手托着头，半靠在椅子里，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看着她，她慌乱地垂下眼帘，侧过了身去。
若说不可告人，如今凡是与他有关的回忆，的确都成了不可告人之事。
正尴尬得不知如何应对，手中的电话响了起来。
见是俞子心打来的，狄米带着激动的心情接了起来。
“喂，子心，怎么样？”
“米米，你真是我的福星，刚才给你打了电话后不久，程特助就拿来了合约，我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听着俞子心的欢呼声，狄米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成功就好，成功就好。”
她的声音很柔软，如释重负一般。
“米米，你在哪，我去找你，晚上接上咪呀，咱们一定要好好庆祝庆祝，我太高兴了，从我有记忆以来，就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
“你高兴就好。”
狄米的声音讷讷的，不知为什么，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反倒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从这一刻起，她跟云烨之间的契约便真的生效了吧？
没有天天都能见到他的兴奋与期待，她很怕，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好不容易压抑的情感，怕自己有朝一日终会崩溃。
六年来的隐忍、独立，她以为自己已经很成熟、很理智了。
可是当他再一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之前建立起来的一切都轻易地被他击碎，溃不成军。
原来，自始至终，她都是在假装坚强。
“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俞子心在电话里问道。
“没、没怎么，子心，你……”
她的话还未讲完，云烨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一把夺过了手机：
“俞小姐，我是云烨，为了庆祝云鼎签下像你这么优秀的艺人，待会共进午餐。”
狄米的右手还擎在耳边，她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云烨：
“你在干什么？”
云烨已经收了线，大方地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这也听不懂？”
“云烨，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需要天天见到他，只是现在，狄米已经快要崩溃了！
她握紧拳头，原本乖巧清纯的小女人瞬间变得歇斯底里：
“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从见到你开始，你接二连三地整我、耍我、威胁我，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要跟俞子心吃饭？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很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是吗？”
“关系？”
云烨眯起了眼睛，漂亮的黑眸中散发着丝丝危险的气息，
“我们有关系吗？”
他的话冰冷刺骨，扎得狄米生疼。
她的眼圈红了，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可声音还是颤抖的：
“对，对，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可我已经答应了你的全部要求，甚至连卖身契都签了，从今往后，你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给我难堪，今天先放过我好吗？在我的朋友面前给我留一丝尊严行吗？”
她的连续逼问终于成功激怒了云烨，他一把钳住她的手腕，猛然将她拉近，居高临下地逼视着她：
“尊严？在你抛下我嫁给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尊严？”
他的力气很大，手腕上传来阵阵胀痛，却都不及她的心来得更痛。
“你一直记着这件事，六年了，你已经过上了新的生活，为什么还要记着它？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忘了它吗？你这样，折磨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
“没错，我一直记着，不止六年，而是一辈子！”
他钳起了她的另一只手腕，将她拉得更近，近得她能感受得到他的呼吸，他每个毛孔往外迸发的怒气，
“不过有一件事你错了，既然折磨，那就大家一起受，只有我一个人，怎么公平？我们就这样互相折磨吧，折磨一辈子！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还！”
狄米想要挣脱他的禁锢，却怎么也挣不开，只能往后瑟缩着身体，躲避着他如闪电一般的目光。
她哽咽着，不服气地喊：
“我到底欠你什么了？俞子心的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可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签了契约，这人情算我还给你了。我还欠你什么，到底欠你什么？”
“你欠我的，不是人情，是人！”
他如野兽般低吼着，猛然将她拉入怀中，猝不及防地捉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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