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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是变卦？那就是我理解错了？你只是为昨晚的夜不归宿来跟我道歉？”
凌野调侃道，见她还是低着头不说话，他故意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说话就是承认了哦？没关系，我原谅你了，我对未婚妻很大方的。”
“不是这样的……”
狄米用力地摇头，摇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不是这样的，对不起，凌野，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式乞求他的原谅。
凌野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站着，面无表情，可是那双眼睛里，却藏着深深的痛。
“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了，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狄米哽咽着，她始终低垂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
“你说我善变也好，说我是个玩弄感情的坏女人也好，怎么都行，我都不会为自己辩解，是我辜负了你，我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想利用你逃避云烨，因为不想跟他纠缠在一起，所以我利用了你。我以为没有云烨，我们一定会好好的生活在一起，我们会幸福的，可是我没想到……没想到……到头来，我还是错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骂我吧，只要你能消气，只要你能高兴，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看着她的眼泪，凌野的心碎了，碎得再也无法复员。
“是他逼你的？”
他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出了这个问题。
狄米还是摇头：
“不，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因为，因为……”
因为他的一声招唤，就将她深埋的感情全部叫醒，因为他的一句“我爱你”，就让她再也没有勇气离开他。
她对凌野犯下的所有错误，全都因为她爱云烨。
可是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尤其在凌野面前，她太不知羞耻了。
“因为你还爱他？”
这一次，凌野却足够直接，帮她说了出来。
她震惊地看向了凌野，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还爱他，是吗？”
他重复着，强调着，执着地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想起了一句话，长痛不如短痛，只有快刀才能斩断乱麻，也许那会让他恨她，会让他疼得撕心裂肺，却好过他再在她这个不对的人身上纠缠，浪费时间。
于是，她望着他，用力点头：
“是，因为我还爱他，一直爱着他，从来没有变过。”
凌野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倏而握紧，他眼中那仅存的一丝希望终于破灭了。
猛然转过身，双手重重地拍在白色大理石窗台上，他的泪落了下来。
心痛，在此时蔓延，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痛得他心神俱裂。
泪水不断地滑落，压抑的痛苦终于爆发了，他拼命咬牙忍着，不哭出声。
狄米站在他的身后，望着他隐隐颤抖的肩膀，想起他刚才赤红的眼圈，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抬起手，想要去触摸他，安慰他。
可是最后却握成拳收了回来。
连安慰他的资格，她都没有。
是她亲手酿造了他的痛，她是个罪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用力吸了口气，再次开了口：
“你爱过我吗？”
微顿，他好像很怕听到她的回答，忙急着补充道，
“别急着回答我，好好想一想，这六年来，哪怕有那么一丝丝、一点点的心动，也好。”
狄米哭得不能自已，怎么可能没有？
这六年来，他对她的关心、照顾，他给她的爱，她虽然刻意回避，却依然那么清晰地烙印在了她的心上。
她不只有一丝丝、一点点的心动，甚至有那么几次，她真想忘掉遥不可及的云烨，就那样嫁给他。
可她是那么的固执，竟然舍不得给凌野一丝缝隙，残忍地将他关在了心门之外。
现在，她怎么可能跟他说实话？
她要让凌野把这段感情彻底埋葬，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怨她、恨她、忘记她。
所以，她摇头，她极力否认：
“没有，我没有爱过你，哪怕一丝丝、一点点，从来没有。”
她看到，他的肩膀再次颤抖了起来，那颤动变得那样明显，让人不忍直视。
忽地，他猛然转过身，一把抱住了她：
“求你，小米，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样残忍，你以为用一句话就可以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全部抹杀吗？我不相信，你叫我怎么相信？”
狄米没有动，任他抱着，即使紧得让她窒息。
可是她说出的话，却是绝情到底。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就是这样一个坏女人，利用了你，现在又来把你甩掉。恨我吧！以我为鉴，从今以后擦亮眼睛，再不要被女人骗了！”
她尽量说得平静，可是那无声的眼泪还是出卖了她，其实她早已脆弱得快要崩塌。
“我爱你……我爱那个傻傻的你，更爱这个坏坏的你，你这样，让我如何能忘？”
他知道，她故意变得这样绝情，他的小米，绝不是这种人。
可她知不知道，她越是这样逼自己，他越是爱得无法放手。
“我舍不得你，就这样继续骗我不行吗？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继续骗我？嗯？”
他亲吻着她的发顶，怜惜得抚着她的发，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刻来了精神，
“这样好不好？你继续爱云烨，你也继续骗我，我不需要你时刻在我身边，你只要在有时间的时候，偷偷地、偷偷地来看看我，我只要你生命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位置，我只要你最少的爱，这样就好……或者，我们可以跟云烨协商一下，单号你跟他在一起，双号跟我在一起，不管你嫁给谁都好，我只要一半的你，这样行吗……”
“啪”的一声，凌野的话音未落，狄米的巴掌已经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凌野，你清醒一点！你还是我认识的凌野吗？你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浑身散发着阳光味道的凌野吗？”
“不是！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了！”
他用歇斯底里回答了她的质问，
“我不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自从遇见你，我的眼里只放得下你！有你才有阳光，没有你，我就是一具散发着恶臭的腐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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