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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脉二字,宛若雨后惊雷在我心里头炸响了。我惊得一拍桌案,怒道:“荒谬!实在荒谬!”
坊间虽是将我传得十分不堪,但天知地知,我苏浣一身清清白白,身子绝对不曾被人染指过。我十二岁进宫,先帝怜我年纪小也不曾碰过我,直到如今我贵为太后,这天下间敢采我这朵闺中黄花的人想必也是寥寥无几。
皇帝的脸色也极其难看,他探寻的目光往我身上一扫,而后又落到了魏太医的身上,“爱卿,郭太医的话可是属实?”
魏太医磕头不止,“微臣字字属实,绝不敢欺君。”
郭太医跪下连道:“微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他们的语气如此斩钉截铁,我一听,不由得当场晕了过去。待我睁眼时,我已是在我的寝宫里头,如舞见我醒来,激动得声音也在发抖。
“娘娘您终于醒来了,刚刚可吓死如舞了。”
我抬手,如舞扶了我坐起来,并往我背后塞了个软枕,如歌拿着扇子为我扇风,我瞥见她们的目光时不时往腹上飘,我揉揉眉角,问:“太医怎么说?”
如歌答道:“回娘娘,郭太医说娘娘您方才是动了胎气。”
这话委实荒唐,我又揉揉眉角,“你们可曾见过何人在哀家的床上躺过?”
如歌和如舞道:“不曾。”
我又道:“那这胎何来?”
如歌掀起眼皮子瞧了我一眼,“娘娘,如歌曾听过一个故事……”
如歌是我四个贴身宫娥中最为博览群书的一个,我点头示意她继续讲。如歌娓娓道来:“在一个叫做安陵县的地方里有一户人家姓张,有三口人。后来南北战事起,张家唯一的男丁被抓去服役,张家就只剩下张母与张氏娘子。不久后,战场传来噩耗,张郎君战死沙场。张氏娘子悲恸之至,一夜白了头,夜间梦中时,张氏娘子遇见张郎君,并与其行鱼水之欢。几日后,张氏娘子得了喜脉。”
我抹了把冷汗,如歌道:“娘娘,兴许这胎是先帝与你梦中相约时……”
我实在汗颜。今日一个比一个荒唐,我开口道:“不必讲下去了。”
如歌颇为失望地应了声“哦”。我瞧她那副模样,心中便知她心里头定是藏了无数个与喜脉有关的奇事。她要是讲下去,兴许还能讲到我这肚里的孩子出世。
我心中这想法不由得让我惊了下,潜移默化中,我如今竟也是认为我腹中当真有胎儿存在了。
皇帝来的时候,我恰好在用晚膳。桌案上摆了四五样菜,其中不乏消暑圣品。皇帝的眉头微皱:“太后有孕在身,怎可用这些膳食?”
我这一听,心中顿时有些微妙感。在宫人面前,我向来都不会拂了皇帝的意,于是我便让如歌将这些膳食撤下,并让所有宫人都退了出去。
我这皇帝儿子在这种时候来找我,铁定是有见不得人的话要说。
我这次喜脉,不管是真是假,对于皇帝而言,委实有损皇家的面子。我与皇帝之间感情也算深厚,我十二岁入宫,先帝便让我照顾太子。弹指间,如今也有八年了。我眼睁睁看着一个尿床后哭得鼻涕满面的孩子成为一朝皇帝,这里面的情谊想来他也会顾及一些,想必待会他定会婉言劝说我喝一碗落子汤。
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作为皇帝的人的思想,他颇为无奈地看着我,轻声道:“绾绾,无论你腹中胎儿的父亲是谁,我也会替你保住。”
绾绾是我的小字,我阿父和阿娘在世时便常这样唤我。我也不知皇帝是如何得知我小字的,在周围无人时,他便爱这样唤我。虽然是有些大不韪,但毕竟他是皇帝,爱怎么叫也就随他了。和他相处了这些年来,我也摸出了些规律来,他唤我绾绾时,我便知道他心情不错。若是他唤我扶姬,铁定就是遇着了心烦的事。若是唤我太后,那他铁定就是生气了。
只不过这么多年,他也不曾唤我一声母后。想来对于我这个母亲,他也是不大能接受的。
我叹了声,道:“陛下……”
皇帝不悦地道:“绾绾不是应承过我,在私下无人时,唤我的字么?”
“承文。”皇帝展眉笑了下,我又接着道:“我这喜脉来得实在诡异,我也不妨同你老实说,我不可能会有喜脉。”
皇帝一愣,他道:“我以为是……沈卿的。”
这回轮到我愣住了,皇帝轻叹一声,“绾绾,在殿堂之上,你望沈卿的目光……”皇帝点到即止。我心中不由得大惊,没想到皇帝还练就了这种隔帘探目的本领,我以为我将心思埋得深沉,却未曾料到皇帝能一语中的。
我一本正经地道:“即便我对沈相怀有仰慕之心,但我一日为大荣的太后,我便会为先帝守节。腹中的……不会是沈相的。”
皇帝苦苦思索了一阵,又道:“莫非是宁卿的?”
我抹了一把汗,“承文何出此言?”
皇帝摸摸下巴,“坊间传言……”
我斩钉截铁道:“不可信!”
皇帝深深看了我一眼,“不管是谁的,绾绾,我一定会替你保住。”停了下,他又说道:“从明日起,绾绾你便在宫中养胎罢了。如今朕也能独当一面,朝堂之事,你勿用担心。”
我旋即笑了笑,“有劳陛下了。”
我面上虽是言笑晏晏,内心却不由得抹了冷汗。这几年来,皇帝成长得尤其迅速,如今更是三言两语便让我不得不答应不再干涉朝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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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睡到日上三竿,我懒懒地唤了一声,我的四个贴身宫娥便开始伺候我穿衣洗漱。我问了声,“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如诗答我:“回娘娘,早朝刚刚结束。”
我不由得感慨了一番,虽说皇帝让我不再干涉朝堂之事,我心中是有些不满的,但在另一个方面而言,我却不用早起了。也不知皇帝准备用什么样的说法来圆我这个场子,也不知沈相见到我的缺席心中会想些什么。
想起沈相,我心头那处柔软不得不柔了几分,沈相于我,乃是烦恼时的良药。我当下便让如画去将我妆匣里头的如意囊取来。
如意囊,实则是玉镂雕的石榴形香囊。
我贵为太后时第一个的寿宴,沈相私下里送了此物给我。当时于荷花池边,荷香阵阵,月色柔柔,他从衣襟出拿出如意囊,笑意吟吟地对我说:“愿你事事如意,从此笑颜常开。”
从那时起,我便知道沈相是我人生中不可避免的情劫。
我轻轻地晃了晃手里的如意囊,系在囊下的铃铛清脆作响,连带着我的心情也愉悦了起来。我笑着让如画传膳,也不知是不是当真因为喜脉的缘故,我吃得特别开胃,桌上的膳食被我一扫而空。
如画如歌如诗如舞看得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了。
待我饱得打了个嗝时,我的内侍曹武进来向我禀告沈相在外求见。虽说后宫女眷不得与外臣相见,但我垂帘听政数年,对于这个规矩,我从未遵守过。
听到沈相二字,我心中不由一喜,连问:“沈相来了多久?”
曹武答道:“回太后,沈相早朝一下便来了,听闻太后正用早膳,便让小的待太后用完膳后方来通报。”
我听罢,责怪道:“以后若是沈相求见,你立刻前来通报。”
如画如歌她们毕竟也跟了我多年,也是些精明的人。我对沈相的心思,想必她们多多少少也能猜得几分。是以每逢沈相求见,她们便知趣地退下。
实则,她们退不退也无多大关系,毕竟我对沈相也只是发乎情止乎礼,我当真连沈相的手指头也不曾碰过。
沈轻言一身朝服,紫袍金带,依旧俊得让我心如鹿撞。我佯作冷静地道:“沈相前来所为何事?”
他对我作了一揖,声音平稳地道:“微臣有罪。”
我一愣。
他又道:“六月初十,太后缅怀先人,酒醉苏府,微臣一时禁不住,与太后作了那犯上的事儿。”
我再愣,沈轻言跪地道:“请太后降罪。”
我这会总算明白过来,此时此刻我的震惊程度比昨日听了我得喜脉还要重上几分,我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的意思是……我……我……和你……你……”
沈轻言重重地点头。
我的脸色唰地白了。这下我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恐慌,我实在没有想到我竟会如此糊涂。六月初十,乃是苏家灭门的日子。我每逢此日,都会出宫在苏府烧香缅怀我的家人。我记得那天我伤心了些,便喝了些酒。后来我不胜酒力,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没想到我竟会借酒与沈相有了这桩风流事。
我依稀记得翌日醒来时,我是在我的寝宫里,那会我的确是浑身酸痛,颇有鱼水之欢过后的现状。
我震惊地道:“你……”
沈轻言满脸愧色地道:“请太后降罪。”
我的太阳穴腾腾地疼,“沈相先起来,这事哀家需要琢磨琢磨。”沈轻言是我心尖尖上的人,如若这事抖了出去,他的仕途定会由此结束。我望了望他,又望了望外头火辣辣的日光,忽然觉得这事有些虚幻了。
不知不觉中与沈轻言一夜春风,而且最后还得出了个种……
我叹了声,沈轻言站起来道:“这事错在于我,我愿意一力承当所有后果。”
蓦地,我忽然道:“你方才说你是一时禁不住?”
沈轻言道:“如果不曾发生苏家灭门此事,如今我的妻子便该是苏家的长女苏浣。”
“你是说你对我……”
他大大方方地道:“微臣对太后的确存有仰慕之心。”
兴许是这话太过于劲爆太过令我震惊,我倒抽了一口气,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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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咧咧,这是个容易晕倒的女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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