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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橘黄色火光映着少年的侧脸, 在温暖的色调下, 饶是再怎么冷漠的面容也柔和了几分。
静谧的空气中蔓延着淡淡灵草味道。
容貌偏阴柔的少年轻启薄唇，凤目微敛, 恬静而美好。然而他一开口，就完全是变了个人——
“喂。”沙哑的嗓音从那双几乎完美的唇瓣中发出, 违和到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同一个人。
苏茕没有应答, 只不带任何情绪地斜睨了他一眼。
“……”少年脸上立刻掠过一抹屈辱的神色，他咬了咬牙，改口说，“前辈。”
“嗯。”苏茕拿鼻音应了一声。
“你能放我走吗？”少年咬牙切齿地说着恳求的话。
“你不是想挖我眼睛吗？”苏茕揶揄地看了他一眼。
带着明显戏谑的话语显然让少年很不自在：“……我开玩笑的。”
“那你走吧。”苏茕爽快地答应道。
闻言，少年瞪大了眼睛，惊喜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真的？”
苏茕勾唇一笑, 学着少年之前的话语, 说：“我也是开玩笑的。”
“……”少年的笑容僵在了那里，晦暗的眼中怨毒之色一闪而过。
苏茕像是没看见似的笑了笑, 心情十分愉悦。
半天前——
“看什么看！要我把你眼睛挖出来吗？！”穿着女修道袍的少年站在一堆尸体中央, 浑身浴血, 神情倨傲。
“……”
对于这样难得的“美景”, 苏茕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会儿, 然后把“美景”本人收拾了一顿。
一言不发, 直接动手。甚至没用任何术法、法器，只是直接将灵力包裹在指尖上, 充当简易的武器。
——这只是筑基期的小把戏。毕竟灵力出体, 是筑基的基本标志。
只不过……苏茕的灵力强度比常人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强到刚刚好能戳穿一位筑基期少年的身体的程度。
毕竟原主苏茕的资质也不算好, 最多就是占个中等，所以为了补足灵力方面的短板，苏茕把原主修炼灵力的功法彻底换了。
换成了曾经她为了伪装成人类道修而自创的一部功法。
虽然妖修和人类修士的修炼方式天差地别，但这部功法却是两者都适合修炼的，因为它几乎无法提升修为。但它在提纯灵力，淬炼肉身上，效果却十分明显。
不过现在确实是用得上了，毕竟她现在是巫族，并且真的要动手的时机似乎也不多。
“喂，”少年此时已经换回了男修的装束，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口，“……前辈。”
“说。”苏茕摆弄着手中的瓶瓶罐罐，漫不经心地应声。
“你接下来去哪？”寒月辞讽刺地笑了笑，“前辈费尽心机掩了修为溜进来，难道是为了那个不靠谱的传承？”
苏茕有心想逗他：“是啊。”
寒月辞按捺下嘴角讥嘲的弧度，心中暗骂了苏茕一声傻子，居然一个谣言还当了真。
“那我跟前辈你一起去吧。”好方便看你到时候气急败坏的样子。
苏茕也不介意添点乐子，自然没有拒绝。
“寒月辞。”少年撑着脸颊，歪头看着苏茕，轻慢地吐出了三个字。
“哦。”她早就知道了。
在看见少年的第一眼，苏茕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虽然他在剧情中的画面，只有短短的几个片段，但他的形象实在过于鲜明。
——如同一簇燃烧在漆黑长夜中的炽白色火焰。
寒月辞，叶晁未婚妻寒月慈的兄长，与寒月慈一母同胞，寒家的第一天才。但和资质平庸的寒月慈不同，寒月辞几乎继承了父母的所有优点——天生早慧，极品灵根，天资绝艳。
他与寒月慈同一天出生，寒月慈现在才只有筑基中期，而他，已经是半步金丹。并且这还是寒月辞为了进入秘境，所以在一年前就压着修为，“游手好闲”的结果。
但也因此，寒月辞也因此心高气傲，虽然在长辈面前从来是个沉默不爱说话的孩子，但在寒家的弟子面前却是个喜欢幸灾乐祸，言语毒辣，傲慢惹人厌的家伙。
虽然寒月辞几乎一个月里有二十日都跟在家族长老跟前修炼，但这剩下的十日他仍旧是惹了成堆成堆的麻烦，从寒家里面，到寒家外面，同辈的世家弟子几乎都被他惹了个遍。
这就直接导致了他一入秘境，那些“麻烦”就成群结队地找上了门。
只不过寒月辞也确实也傲慢的资本——那些找上门来的“麻烦”，他只用了不到半日的时间就全部解决了。
真正地“解决”了。
只不过在原剧情里，这么一个惊世绝艳的天才，却止步于元婴。
一切都是因为寒月辞在这次的秘境中受了重伤，疗伤之时不慎走火入魔。然后从第一天才最终成了第一魔头。
最终，寒家族长大义灭亲，手刃亲子。
但苏茕隐隐有个猜测，或许寒月辞并不是真的走火入魔，而是自主且自愿地逆行了功法，堕入魔道。
只不过是还未成长起来，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不知道这一世，他还会不会入魔。苏茕饶有兴趣地想。
不过坐在苏茕对面的寒月辞却没那么好的心情了，他揉了揉还隐隐有些痛感肩膀，满心的郁闷。
明明半天前左肩刚刚被捅了个对穿……结果这妖女塞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恶心药丸后，居然没多少工夫就长好了……甚至还一点痕迹都没有。
寒月辞心底到底还是对苏茕生了点敬畏，但这并不影响他想杀了苏茕的想法。
——这种资质和蝼蚁一样的杂碎，居然敢这么折辱我。
洞穴里，相对而坐的两人神色平和，气氛融洽，却各怀鬼胎，杀意暗涌。
次日，苏茕还真的启程了。只不过并不是朝着传承所在的方向，而是——松竹的方向。
看了看寒月辞一副女修装扮，苏茕笑而不语。
还真和寒月慈有七八分相似。
寒月辞早就被看得不耐烦了，但又敢怒不敢言，只好恼恨地提着剑拿身边的花草泄愤。
毕竟是原主的徒弟，所以以防万一，原主在松竹体内下了一种寻踪匿迹的蛊虫，不但如此，松竹的魂魄上也被原主下了追踪的印记。再加上这秘境本就不算大，所以到了第二日的中午，苏茕就发现了松竹踪迹。
“师父！”一见到苏茕，松竹就如乳燕归巢，一头栽进了苏茕的怀里。
本来想躲开，但有外人在场苏茕也只好接了下来。看着略有些狼狈的孩童反复蹭着自己的衣襟，苏茕默默地抬起头，不去看他。
虽是狼狈了点，但松竹安然无恙也总归算是件“好事”。
原本苏茕还在奇怪这叶晁那种几乎可以说是吸引灾祸的体质居然没起效，就发现周围，怎么都没有叶晁的气息。
苏茕还没问，松竹就噙着泪抓着苏茕的衣襟，恳求道：“师父，你救救叶大哥好不好……他被人抓走了……”
“叶？”寒月辞挑眉，幸灾乐祸地问，“叶家也有受害……前辈的朋友？”
对于寒月辞那种明摆着就是故意的“口误”，苏茕理都没理，等着松竹的下文。
“就昨天……叶大哥看见一群黑衣服的人往那边的柱子走，”松竹指了指那五座尖峰，“然后叶大哥说认识他们，上去说两句话，让我等他……然后，然后叶大哥就没回来了……”
“黑衣服？大概是叶家的傻子吧，”寒月辞见没人理他，也不觉得尴尬，“你怎么知道你那位叶大哥不是见了亲戚就把你忘了呢。”
一听这话，松竹竟然还生气起来：“叶大哥又不是你！”
继而转头拉着苏茕，满脸泪痕，楚楚可怜：“师父……”
如果这一段剧情没变的话，那行人真的是和寒月辞说的那样，是叶家的人。而那五座尖峰之一，也正是传承之地的方向。
所以松竹……可能真的是被抛下了。
“那我们就去找叶大哥吧。”苏茕温声安慰说。
“真的？”松竹惊喜地看着苏茕，眼角还闪着泪光，脸上却满是欣喜。
——松竹居然那么喜欢叶晁？
苏茕总觉得这样的好感有些违和。而这种违和感，在当时叶晁被追杀，松竹出声帮忙的时候也有过……
“假的。”寒月辞冷不丁地插嘴道。
松竹被气得腮帮子鼓鼓的，憋了半天说了句：“丑女人！”
“……”
见寒月辞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苏茕“好心”教导说：“竹儿，要喊姐姐。”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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