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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的时候,你可以为捕捉一只蝴蝶,而跑到一公里外的田野;十岁的时候,你可以为一个冰淇淋,跑遍大街小巷的商店;十七岁的时候,你可以为喜欢的人,一个去陌生的城市;二十七的时候,你可以只为了生活,而随便找个人,过一辈子。你说,你越来越懒了,懒得去爱啦。”
这段话,许多糖记得在豆瓣上看过。
此刻,看到艾方耀再一次毫无征兆出现在她面前,她觉得他们都很幸运。闹来闹去倒也没分手,经历过那么多,热情还在。
爱的能力不减。
他说:“你还没去到天涯海角,我就觉得心上不知怎的就有一个很大的缺口,非得见到你才算完。”
其实啊错了就是错了。
人生啊,落子无悔君自便。但庆幸的是,他们彼此都还有机会去补偿。不是对于过去一句不痛不痒的道歉,而是今后的日子里,倾心相待。
正是放学的时候,很多学生涌出来,看到自己的老师和一个帅哥站在门口,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想多看一眼却又害羞的劲儿惹得许多糖笑:“你每次出场,都自带轰动效应。”
“那是你男人够帅!”
呵——肤浅。
*
这个小镇子很偏,属于传统农村的风貌和习惯。房子不远处就是望不到边际的田地。
许多糖问他不是说好晚上等她回县城怎么过来了,艾方耀回说难得来到这样的地方,体验一下乡村生活也不错,他还订了一个老乡家里吃晚饭,其他老师按计划坐商务车回,他来时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两个人吃完晚饭再回去。
在城市里待久了,许多糖觉得这里很舒服。虽然眼下是冬日,但天是蓝的,空气是清新的,尤其是这个时刻,落日余晖,炊烟袅袅,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反正在哪里有他陪着,都好。
老乡家还在准备晚饭,艾方耀带许多糖四处转转。
出了大院不远处就是一片田地。两个人沿着田边小径一前一后地走着,艾方耀看着她的后脑勺:“糖蛋儿,这里的风景不错,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以后时不时过来住几日。”
许多糖笑了笑:“好啊,我寒暑假都可以的。”
田埂旁有些不知名的不畏寒的小花,湛黄湛黄的,非常好看,许多糖忍不住停下,蹲在地上看。还拿出手机拍照,她很会构图,一朵小花而已,拍出来的效果很好,拍完还蹲在地上仔细欣赏了一会。
她肩膀瘦削,蹲在那里变得小小一只,艾方耀脑海里不知不觉想到了初中时的一幕。
这样想着,艾方耀忍不住自个笑起来。
许多糖回头,仰脸看他:“你笑什么?”
“没事。”
他蹲到她身边,伸手摘下一朵小黄花,许多糖就拍他手背,“看看就好了,你干嘛动手?”
“你不懂,喜欢的东西就要据为已有。”
许多糖无语,“有人这么形容占有——每当你从堤岸走过,我都挟刀尾随,杀死那些游移在你脚踝的目光,你不觉得有时候很变态么?”
艾方耀又摘了一朵,送到她唇边:“变不变态我不知道,但我已经尝到占有我喜欢的东西的甘甜和美妙,其他一点儿都不重要。”
许多糖皱了眉,“我是东西?”
问出口又觉得不对,而艾方耀偏过头,笑得肩膀直颤。
“坏蛋!”许多糖伸手过去,想把他的头发抓的乱七八糟。
艾方耀是板寸,因为他头骨好看,特别男子气概,这种发型弄也弄不乱,他也不在意,还用手扶着她胳膊,怕她动作太大掉到田里去。
“哈哈哈,糖蛋儿别闹了,小心再跌个狗啃泥。”
许多糖停下动作,看了艾方耀一眼:“哼,你刚刚就是想到我从前的狼狈才笑的吧。”
初中那回,确实很狼狈。
当时也是冬天,初冬。初中校旁边有一条护城河,因为要清理养护,把水抽干了。一天放学的时候,艾方耀和同班的几个男生勾肩搭背一起走,前头几步的距离就是许多糖和另外一个女生。她那天扎了两条麻花辫,还穿了一件新的羽绒服。因为好奇,都跑到堤岸边上去看,其中一个男生吹着口哨和许多糖说:“许多糖,你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啊,晚上要不要一起去溜冰?”
许多糖侧头看了一眼那男生,不卑不亢回:“不去!”
她的脸被夕阳映得格外柔和,不笑的时候侧脸轮廓线条端庄像路边朝气蓬勃的小白杨。他就不乐意了,觉得她不够凶,觉得她应该像班上的那位外号“母老虎”的女生一样,看哪个男生不顺眼,直接走到跟前踹上一脚才对,她这不痛不痒的到底在干什么。
接下来,他说:“许多糖,你看,那河底好像有一只鱼。”
他说这话的时候低头笑着看她,眼睛特别亮,许多糖觉得那眼神应该没有恶意,就顺着他往前探身去看。
谁知下一秒,被他一胳膊推了下去,她脸朝下,满脸都是污泥,麻花辫也脏了,新的羽绒服也脏了。她慌乱爬起来,来不及抹脸上就哇哇大哭,泪水却看不出,都和在污泥里。
她骂他:“艾方耀,你混蛋!你去死!”
艾方耀当时双手抄在裤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纠结:“就这样才对。”
许多糖根本没心思去想什么对不对,总之,她沾了他的边,就什么都不对。
……
说起往事,艾方耀倒有些不好意思,挠头笑:“那会还不懂人事。”
可不,不然怎么专坑自己人呢。
许多糖拿眼斜他,半晌,微微一笑:“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就过去了。”
前面的路稍宽一些,两个人并排走。田埂的路很长,走着走着又变窄,许多糖默默走到了艾方耀身后。她的手就垂在身侧,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很放松的样子,看着他后脊背,犹豫片刻,手指动了动,慢慢靠过去,……
艾方耀就从田埂掉到了田地里。
“哎,许多糖,你说话不算话。”
许多糖站在田埂上叉着腰咯咯笑:“我不是君子,不用言而有信。”
艾方耀耸肩,喟叹:“真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许多糖有恃无恐:“那你就别养啊。”
艾方耀从下面跨上来,双手从她腰上环过,“这样娇蛮,还是可我一个人霍霍吧。”
吧嗒,就趁机亲了一口。
接下来的路,许多糖走到不想停。
两个人在一起,你能赚钱,我也有稳定的工作;你出去应酬、出差,我会读书写字和朋友聚会;你事业有成,我也能在本职工作上独当一面、有所发展;他们说“你很优秀”,我也可以理所当然地答上一句“我也不差”。
如此,我着实欢喜。
——
晚饭是和老乡一家人一起吃的。堂屋里支了一张大圆桌,围坐了十来个人,小公鸡是自己散养的,萝卜青菜是自己土里种的,做菜的锅子也是柴火灶,每道菜都很香,很热闹,浓浓的家庭氛围。
桌子是最简单的圆木桌子,不带转盘,许多糖也不好意思站起来夹菜,就只吃她面前几道菜。
在她准备第N次夹面前那盘凉拌萝卜丝的时候,艾方耀用筷子拦了一下:“别吃太多凉的。”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
他胳膊长,把远处的鸡肉和羊肉汤给她弄了些,把她面前堆得满满。老乡打趣,说小两口感情真好。许多糖耳朵有些烧,低头吃几口艾方耀就偷偷在她耳边说:“少吃点,晚上还有更好吃的。”
“……”
自从有一回他把酸奶抹在上面,让她舔含,他似乎就上瘾了。
最后许多糖还是把碗里的东西都吃完了,还帮忙收拾了了桌子。就是,觉得非常热,燥热。
那天晚上,两个人从老乡家出来在车里忘情接吻,吻得难舍难分,擦枪走火的程度不亚于任何一次真枪实干。
最后艾方耀把车停到了一个人烟罕至的小树林旁。
月光朦胧,一会儿没入云层,整个车身像是淹没在无边的黑暗里。
车子,摇摆不定。
——
一周的示范教学结束,艾方耀和许多糖回到江城。
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卢玮霖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在等他,在他的注视下,艾方耀略微有一点点心虚,面上却丝毫不露。
“这几日,师兄,辛苦了。”
“师兄不辛苦,师弟想必很辛苦。”
呃……
艾方耀一屁股坐到椅子里,背靠着椅背,压了压肩颈,嘴角笑意不减,“乡下嘛,总是有很多野趣。”
……
*
很快,周六就是唐宇和周小雨的婚礼。
一早,艾方耀就穿了全套的衬衫西装西裤皮鞋锃亮,许多糖笑:“这是别人的婚礼,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要去当伴郎呢,哦不还是直接想当新郎?”
他在穿衣镜前端详了许久,“男人之间的事,你就别管了。我有预感,会发生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放心,能动口绝不动手,走吧。”
临出门,他还说:“当然,先借着这个场合热热身也好,轮到我们自己的时候不会太紧张。”
许多糖:……
禹城办事讲究吉时,尤其是结婚这样的大喜事。一路许多糖都在催艾方耀开快点,千万别误了吉时。可以赶到婚礼现场时,许多糖才发现她想错了,这不是中式婚礼,而是一场不伦不类的西式婚礼,没有吉时一说。
显然这场婚礼没有按照唐宇的期待来。
那会最初她和唐宇计划婚礼的时候,唐宇说过,他最倾心于一场道地的中式婚礼,有凤冠霞帔,有龙凤褂秀禾服,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里行三拜之礼,听主婚人念:今后夫妻二人同心,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
唐宇父亲早年不知去向,他父亲那边的亲族没有到场的,只靠着唐宇妈妈娘家地几个亲戚在撑场面,相比较周小雨那那边的亲戚朋友,生意伙伴人数众之多,只显得无比单薄。
他们到的时候,开场白、兄弟姐妹团登场、新郎登场、花童登场环节都已完成,唐宇一身西装笔挺,胸前佩戴胸花正站在台上等待着新娘的到来,在瞥到许多糖和艾方耀落座地时候,微微冲她点头。
很快,周小雨穿着白色婚纱,手捧鲜花,在父亲的陪伴下,走向唐宇,并当着众人的面许下终生相守的诺言,交换戒指……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唯独要进行婚礼吻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一个男人。
许多糖回头看的时候,愣了。她认得,这个男人就是当年送周小雨回来的那个马六男。
马六男,指着台上的周小雨,眼神悲愤,却什么也没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迅速抄起一瓶香槟酒往一对新人的方向砸过去,碎片连带酒液在距离新人一步远的距离脏了一地。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婚宴大厅里立刻鸦雀无声,只有背景音乐还在继续。
气氛诡异的尴尬。
许多糖很担心,望向唐宇,只见他眉头紧蹙,垂落在身侧的两只手,拳头紧握。
很快,安保人员冲进来,连推带按的将那个马六男弄出去了。
马六男快要消失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大喊:“周小雨,你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为什么会后悔,没人知道。
许多糖注意到,台上的周小雨虽然人站着文丝未动,但她眼里闪烁着疯狂,笑意阴凉。
最后,还是唐宇开口:“抱歉,今天是我和小雨的大喜之日,让大家无辜受到惊吓,实在是对不起,那个人之前因为生意上的事对小雨有些误会,便做出了出格的举动,等婚礼结束,我们夫妻二人会一同私下里解决好,再次说声抱歉。”他僵着脊背鞠了一躬,“那么,婚礼继续。”
看唐宇的反应,他知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当初周小雨背叛他而跟的那个男人?
这时,艾方耀掰过她的肩膀,凝着她启口轻笑:“那是别人家的家务事,你只需做宾客就好。”
言下之意,你不要多管闲事。
许多糖也知道他说得对,她也不想管。
而且,这事也轮不到她来管。
这条路是唐宇自己选的,他从接过周小雨递过来的二十万的银行卡开始,就不得不接受她的一切。
过去的,未来的;好的,坏的,不堪的。
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这时台上的唐宇向她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许多糖忽然想起年少时的那本日记,还有那段旧时光。
他的目光里有隐忍,有怨恨,有不甘,有无力……
许多糖却懂,这些情绪的对象不是对她,亦不是对周小雨。
是对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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