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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吓了一跳。
大概没想到这么帅的男人，西装笔挺，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忽然变得这么凶。
还口出脏话，让她滚。
她站在那里脸红耳赤的，尴尬极了。
明婳也觉得奇怪，抬眼，悄悄打量了顾靳言一眼，眼里露出一丝诧异。
他虽然对自己暴戾无情，可是在外面一直维持良好的绅士风度，不说温润如玉吧，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凶。
看样子他心情不好，像是在压抑什么。
至于心情为什么不好，她不得而知。
也不想知道。
回到包间。
重新坐下，顾靳言又给她盛了一碗汤，递到她面前，“你多喝点汤。”
明婳深吸一口气，终是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
顾靳言好看的唇微微勾了勾，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明婳自嘲地笑了笑，“也是，都要做新郎官的人了，该欢天喜地的，怎么可能有心事。”
顾靳言眉心一拧，深邃的眸子染了一层薄霜，直接拿起一个煎饺往她嘴里塞，“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明婳慢慢咀嚼着嘴里的煎饺，咽下，说：“怎么，你都当得新郎官，我还说不得了？”
“你马上也要做新娘子，开心吗？”顾靳言薄冰质感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揶揄。
明婳垂下眼睫，沉默不语。
她对沈先生有感恩，有敬佩，有心疼，唯独没有浓烈的爱。
她许多的第一次都给了面前的男人，最青涩最浓烈，最炽热的爱，全都给了他。
对他的爱，对他的恨，太过浓烈，以至于，她现在对别人，多少有点力不从心。
即使日久生情，也抵不过对顾靳言的爱了。
顾靳言淡笑，“看来你跟我差不多。”
明婳不语。
木然地吃着饭。
美味的饭菜吃进嘴里却味同嚼蜡。
吃罢饭后，被顾靳言送回工作室。
下午的时候，他派了司机来接。
是的，他专门调了司机，对她车接车送。
明婳心里觉得好笑，快要离婚了，他忽然又对自己好起来。
人，有时候真的是，快要失去时才知道珍惜。
夜晚。
明婳关了灯，躺在床上，睁大两只眼睛，脑子里想一个客户的设计图。
想来想去，却没有灵感。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很轻。
不用猜，也知道是顾靳言。
别人不敢这么做。
明婳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眼睛闭上的时候，听觉就变得灵敏起来。
她听到男人原本沉重的脚步声变得很轻，朝床边走过来。
走到床边，停下了。
男人静默地站在床边，俯视着她，沉默不语。
明婳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索性装睡。
没多久，顾靳言弯腰在她床边坐下。
哪怕闭着眼睛，明婳也能感觉到他灼热滚烫的目光，深深地落在自己身上。
紧接着，她感觉到男人的大手覆了上来。
轻轻把她耳畔的发丝撩到耳后。
发丝划过脸颊时，有点痒。
明婳忍着不出声。
顾靳言忽然低下头，柔软唇瓣在她额头上轻轻一亲。
明婳想笑。
这男人在玩什么深情人设呢。
有意思吗？
忽觉床垫一沉。
顾靳言居然脱了鞋子上了床。
他轻轻掀起被子一角，人极轻极慢地进到了被子里。
明婳想把他赶下床。
可是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下一步动静，便继续装睡。
顾靳言沉默了一会儿，手臂伸到她腰下，抱住。
这男人开始得寸进尺了。
明婳依旧一动不动。
顾靳言把下颔埋到她的颈窝里，没多久，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他睡着了。
明婳觉得无语。
这男人深更半夜地，钻进自己的被窝里，居然只为抱着她睡一觉。
他不是有睡眠障碍的吗？
不是不点沉香睡不着的吗？
今晚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有那么一瞬间，明婳想拿手机，拍下顾靳言抱着自己睡觉的照片，发给白茵茵，气死她。
可是又不忍把顾靳言吵醒，干脆任由他抱着自己。
连她都觉得自己这丝不忍，挺无厘头的。
大概因为快要离婚了，都变得宽容起来。
许是白天太过疲惫，也或许是这久违的怀抱，太过熟悉。
没多久，明婳也睡着了。
平时总是做噩梦的人，居然一夜睡到了天亮。
清早。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明婳缓缓睁开眼睛。
猝不及防，撞上一双冷冽深邃的眸子。
那墨玉一般的眸子，撞得明婳心里一紧，面上却看不大出。
她冷冰冰地说：“顾先生梦游了吗？怎么跑到我床上了？都要结婚的人了，还抱着前妻睡，被白茵茵知道，不知会闹成什么样。”
顾靳言修长手指按到她的唇上，低沉声音说：“再说这种扫兴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睡了你。”
他的声音染着一抹欲色。
明婳再清楚不过他的想法。
她人还在他怀里，自然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心里有点点害怕，又有点点报复的心理。
报复白茵茵。
她冷笑一声说：“量你也不敢。”
“你还真别激我。”他抬手来解她的睡衣扣子，“看我敢不敢。”
见他要动真格的，明婳身体往后缩，冷若冰霜地说：“顾靳言，你还是人吗？除了会以强欺弱，以男欺女，你还会做什么？”
顾靳言解扣子的手停下，沉声说：“我是男人。”
明婳眼底一抹轻嘲，“知道，脚踏两只船的男人。”
“不，我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个。”他凝视着她，深邃的眸子里有细碎的光，仿佛映着月光一样温柔。
这种话如果放在从前，明婳会听得心花怒放。
可现在她却只觉得莫大的讽刺。
马上要娶白茵茵的人，对她说，心里只有她一个。
多么讽刺。
手机忽然响了。
是顾靳言的。
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摸过来。
明婳扫了眼，来电显示是白茵茵。
她搁在被窝里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冰凉。
顾靳言垂眸扫了她一眼，按了接听，冷着声问：“有事？”
手机里传来白茵茵娇滴滴的声音，“靳言哥，别忘记了，今天中午，我们要一起去看结婚场地。”
明婳忽然出声说：“靳言，你等会儿开车送我去公司。”
手机里顿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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