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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病人没心跳了。”
“加压，再试。”
“好。”
“医生，病人还是没心跳。”
“再加，再试。”
“医生……”
“再加。”
“医生，人好像死了，还，还加吗？”
死都死了，还加什么。
……
风扬树影摇曳纷乱，月光照着叶片斑斑点点映在地面，隐隐约约像窗栏里关着个人。
那人眼皮跳动，意识清醒的同时，痛意也从全身四散开来，尝试轻微抖动四肢，却发现一动就跟要散架似的，尤其是左胸，像被什么重物反复击打过，胀的生疼。
李纤纤忍住疼痛，吃力的睁开眼。
刚听见有人说她死了，马上就想起身看看是谁说的，奈何痛意蔓延，勉强分辩两句，还不忘伸出手指点骂道：“放屁，你才死了，别拦我，我还能继续打。”
出口的却是声音嘶哑，细微无声。
那也别想诅咒我。
“哎哟，疼，疼，疼，死，我……”李纤纤手悬在半空，有气无力接个“了”，喉咙因受伤后说话带来的疼痛嘶哑，因此最后一个了字，来的有些慢。
不过倒是还有力气捡起砸在身上的戒指，戴在手上。
盛放的潋滟花朵慢条斯理敛起花苞，渐渐收回变成未散播的种子，疼痛慢慢汇入不知名处，又无名无处消散开去。
李纤纤看着手，不自觉喃喃道：“能动呢……”惊觉怪处，又摸了摸腕上的衣服，低头借着月色看整件衣裳。
这什么布料，淘宝汉服风？轻纱料子，冰纱料，触手还有种冰凉感又很舒服。
不是打架被那老巫婆打住院来着吗？怎么现在医院流行穿这种病号服，cosplay古代人吗？这红色染的就不大均匀了吧，残次品就是残次品，别想以次充好。
医院毕竟不是专职coser，钱花不到位还是不行，以后有钱了住豪华套间，穿最贵的cosplay服装。
汉服文化流行，现在人们看到穿汉服的也都见怪不怪了，大街小巷上常有穿汉服的男女们行走往来，可在医院里穿插行走的倒不常见，也许是很久没到过医院来了。
新式治愈手段吗，奇奇怪怪的。
难道说穿汉服已经流行成治病救人的一种手段了吗？活不活全凭病人想象，还可以来场意外的穿越特效？
这么说还真是挺有效的，将死之人都活过来了，cosplay什么的不重要了，反正人活着就行。
莫名的李纤纤脑子里电火花串出个更莫名的想法，让她忍不住想起电视剧里的台词。
我欲成仙，快乐齐天？
好像有那个什么大病，好好的人发神经的怎么会有这样强烈的修仙意志。
成仙做什么，天圆地方的，成了神仙要住哪里，住外太空么？也不怕没有氧气层，我呸，还成仙，这么厉害咋不上天呢？
我们从小学科学，不就是怕封建迷信害死人。
再说了病刚痊愈，身体疼痛渐消，哪来这么深的执念，若有执念不也是该好好活下去，真真违背常识。
怕不是没救活，来个回光返照？或者现在昏迷阶段是在梦游的吧。
李纤纤活动小脑袋瓜，快速整理所见情景，综合结论：活了，漆黑夜，古怪衣服，神奇的地方。
刚刚的痛意不像是在梦中，身体里还有未消散的疼痛感，可那种疼痛感却又和普通的疼痛不同，李纤纤毫不犹豫抬高胳膊，犹如抽水泵一样抽动奋力坐起身，将脑袋靠近胳膊，准备咬一口试试。
最简单的办法：疼就是回光返照，接受医院这种新式且古怪的救治方案，不疼就是还在梦里，还要继续接受治疗。
李纤纤才尝试了一下就决定放弃，嗓子发出奇怪的嘀嘀咕咕声，“不行，咬自己什么的根本下不去口，神经连着脑袋，稍微传达疼意就不继续咬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身体麻木又爬不起来，她勉强保持僵坐的垂直姿势。
李纤纤想了好一会，颇是费了些心思，伸开双臂撑到最大后，让两胳膊最大程度的用力相撞，“唔，好疼。”又撞了一下，“好疼，好疼……”
这一番动作下来，配合月夜和冷风，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僵尸，就是不知道前方三百米有没有植物，以便一战。
电视剧里的僵尸不都是先从棺材坑里突然端平胳膊，然后“蹭”一下平地弹起，坐直上半身，再“蹭”一下直立地面，双脚并拢跳着离开，头顶上的符纸，跟着跳动一飘一飘。
李纤纤恶作剧的试了下，“电视剧诚然欺我。”
确实跳不起来，吸引力使她重重跌回坑里，屁股坐的生疼，边好笑道：“哈哈哈，好疼，好疼。”试着勉强左臂弯曲捶了捶发酸的右臂。
发现胳膊可以弯曲后，她又慢慢活动腿脚，要比胳膊僵硬些许。
李纤纤赖赖叽的蹬了几下浅坑，抱怨的后缀因嗓子哑只发出轻微的单音节，“T啊啊啊啊啊M啊的。”
勉强活动完胳膊腿，试着来回活动活动脖子，转了转脑袋，隐约就看着远处三人扔下什么跑走了，还边跑边喊：“诈尸啦！”
？
什么诈尸？
不是刚说了要相信科学，都是十二年义务教育过来的，小盆友，你怎么又淘气。
李纤纤拿手指指自己，又指指越来越的人影，“喂，你们还没跟我说是谁诈尸了呢。”
怎么就跑了呢？
等她活动好四肢和身体各部位，开始试着站起身活动，嘟嘟囔囔拍着屁股上的灰尘，“跑得倒快，还没来得及问，这是个什么鬼地方，乌漆麻黑的。”
李纤纤借着月色打量起来，片片树木成林，树叶子刮的乱糟糟，到处都是飘散的枝叶。
情景演绎的颇有些深夜逛森林公园的感觉，却没有公园里幽绿色的小草灯，更没有遛弯打太极的大爷和跳广场舞的大妈，可阴风深深，又比森林公园可怖得多。
“我的天，不会真有鬼吧。”
因为害怕的声音也变得响亮了些，李纤纤再次拍拍屁股，脚下生风。
远处风吹树影晃动，立马将她吓得窜起，也不顾身子不适，一口气跑了老远，还边跑边找。
怎么没有安全出口的提示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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