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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章:邪气凛然
暗夜殿内, 屈一算正在就钱部改制发表看法, 底下不少天策阁出身的谋士现下都有了大大小小的官职在身, 作为秦昭硕的心腹来说, 钱部改制对他们至关重要, 因此在想好绝对可行的办法前,容不得轻取妄动。
这就需要他们这些刚打入固有文官势力的皇上派团结协作, 众人正讨论的激烈, 殿外传来吵闹声,坐在龙椅上的男人沉了目, 神色不悦。
汪硕前几天才算脱了穿了一个多月的素服, 现今一身黑红色龙袍端坐着,面目比之以前更加沉静。刚才底下激烈的讨论他也未发一言, 狭长的眼被权珠遮挡, 看不分明。
“水墨。”轻不可闻的一声呼唤。
边上立着如同死人般的太监却立马上前一步, 语气平板, “是。”
底下坐着本谈论的众人听见他这一声,立马住了口,把目光都落到了那太监身上,就见那太监应了皇上声后就径直走向了大殿门口, 片刻后回转, 身后就跟上了今日当班的侍卫统领, 那侍卫统领进得殿来, 眼也不敢乱看, 只稍微瞟到眼上座之人的龙袍, 立马跪下。
汪硕声音温润,却透着威严,“外边什么事情。”
“回皇上。”那侍卫统领冷汗直落,“在东直门那发现刺客,现刺客已经向着天日殿方向而去。”
汪硕皱眉,刺客?大白天的?都潜入皇宫这么深了才发现?他微抬头,额前权珠相撞发出声响,那侍卫头领心中发颤,人也跪不安稳了,身子一个劲的抖动。
底下首座的席空谌有趣的打量一眼,嘴角勾起笑意,身边有他推荐的谋士打算开口,他轻伸手,按住对方。
那人视线疑惑,他却摇头不语。
的确现在开口询问无可厚非,但现在开口亦等于是解了底下这侍卫统领的难,无端卖好处给皇帝身边的人,若上面那个心思深沉的男人再深想一层,可是连他都连累了呢。
跟随秦昭硕的时间不算长,但席空谌自问对这个男人也算有些了解。其实跟上边的这个皇帝相处不算难,最好的办法就是永远不要去相信你所见到的关于他的一切,表情,思想,包括他露出的底牌。
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是永远有所保留,永远有所沉谋。这就是席空谌这个第一军师对大周新帝所下的评论。
“几人?”
总算皇帝不是直接发怒让人把自己推出去砍了,那侍卫统领顾不得擦冷汗,恭敬道:“只一人,各处内卫已经赶过去,马上就可制服。”
“嗯。”汪硕不轻不重应了声,这意思就是没说要如何处置。侍卫统领刚松口气,外边就又起了喧闹。
这次就算有权珠遮挡,底下所有人也还是感受到了帝王的不耐烦,那股子阴郁的气息直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所有人噤若寒蝉。这次不需要他示意,水墨再次走出殿去,不一会,后边就跟了个小太监,小太监进得殿来,“噗通”一声跪地,朝着上方不断磕头。
席空谌有些看不下去,刚想开口打断,那小太监已经哭出声来。
“皇上,求皇上,快救救白公子吧!”
……
近处大内侍卫已经汇聚到广场下,白魄纵跳几下,到了一处屋檐的死角,底下的侍卫们已经摆好阵势,前三排都架起了弓箭,全部冲着他所在这个屋檐,悬之待发。
有头领上前,“大胆宵小,还不束手就擒?”
白魄神色凝重,明着的侍卫们他看在眼里,暗底下靠近自己的高手他也都留意着,看样子这大周皇宫真不是好闯的。他沉淀气息,不准备投降,看下面的阵仗他可谈不上放心,或许刚落地,这些人就能当场将他斩杀。
看白魄倚着屋檐处站着,白衣飘荡,人却傲然不动,底下带兵的统领没了耐心,一挥手,百支弓箭“嗖嗖”而去,一时如同雨点般密集。
看弓箭朝着自己全面遮盖而来,白魄反倒闭上了眼睛,待风声已经逼近发梢才忽而睁大眼睛,浓聚多时的内力一瞬在身体周边炸开来,周身半米处的弓箭全部无声落地,横插到屋檐缝隙里。
内力余韵不散,带动他黑秀长发在白衣飘动间飞舞,他趁着这股子气势站前一步,底下众百大内侍卫齐齐后退一步。
衣袍萦舞间可见他身型之消瘦,可此刻这小身板却无人敢轻视,他神态轻松的把右手别到身后,无人可见的后方,那只白嫩的手却在无法克制的抖动。
一时火热的现场有些寂静,白魄神色看着平静,其实心里也开始没底,不知道跟着自己的太监们够不够聪明,他神思飘忽,下面的人却由不得他神游天外,瞬息间就有强横的风声再次朝着他的面门而去。
白魄一侧身,本想伸手打掉袭来的暗器,在刹那间却如心灵福至,侧身一步避开来,就见那短小之物直接飞过他刺向后方,他神色一凛,果不其然,躲避过去的东西并不是弓箭,而是弩。
他这一闪身间,前方挡路的三行弓箭手整体默契后退,从后又上来几排黑衣守卫,这些人到了近前,一挥黑色宽袖,伸直右手露出手臂处绑着的弓弩。
白魄神色终于大变,他可以用内力震退百支弓箭,但这弩,他却没这么好本事。
这下可真要成了马蜂窝。
只就算死,也得拉几个垫背,要不入了地府他岂不冤枉?
那些人伸直的右手纹丝不动,白魄无声踏前几步,看着是准备抗争到底,实则身型走动间,无型的烟雾已经顺着他的身型飘荡向外围广场,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远处却传来马蹄声,有骑士纵马在宫路间跑动,手举令牌,高喝:“皇上有令,不得伤他。”
大喊声由远及近,底下众多大内侍卫怔愣,等传令人到了近处,所有人才集体收起弓箭手弩退后,那传令人到了最前方,下马,看着白魄也没别的反应了。
屋檐上的人总算松了口气,白魄漆黑的眼微眨,视线在众多侍卫间落转,又飘忽向远处,几个不断靠近他的雄厚气息现在都停了下来,以那些高手的功力想必也能听到这命令,现在是在静观其变了。
等了不过片刻,远处便有帝王仪仗过来。
白魄眺目远望,只见浩浩荡荡一行人,他却看不分明里面到底有没有汪硕。
等那些人到了近前,底下围着的众多大内侍卫都快速规整,无形间包围了龙辇,又全部集体跪下。白魄的眼也落在龙辇之上,车子停稳后还静默了片刻,稍后才有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挑起龙辇上的帘子,弯腰钻出来。
白魄在屋檐上眯眼,就见那是个穿着大红色太监服的男人,年岁看着和丹青差不多,那人下来后,充满威严的扫视一圈四周,然后扭转脑袋,看屋顶上的他一会,这才躬身向车内轻声说了句什么,而后伸手掀开帘子。
车里面先有黄色的衣角露出,而后那男人才缓缓走至太阳底下,他普一出现,山呼万岁的声音便震荡了整个广场,连站在屋檐上的白魄都有些被震撼。
他咬住下唇,死死看着底下的男人,不吭声。
汪硕下车后并没有马上搜寻他的身影,反倒歪脑袋向身后跟上来的一个侍卫统领问了什么,详谈了几句,这才慢悠悠转过脑袋,看向屋檐。
白魄本还气势凌然的站着,静静看下面的动静,这下看那男人脑袋向自己所在地望来,却一下僵住了身体,垂放在身后的手都悄然握紧。
他本想仔细看清汪硕的表情,可惜男人脸前有权珠遮挡,所见的只是覆盖在脸上的阴影,和对方脑袋轻动间,权珠碰撞发出的响动。
可就算看不清男人现今的表情,白魄就是觉的浑身如被匕首凌迟般的难受,藏在身后的手也越握越紧,男人静默看他的时间越长,白魄心便越凉,傻子都能知道,汪硕在生气,在生泼天般的大气,他有些不争气的害怕。
微侧了脑袋,白魄居然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开始躲避下面人的视线,上千人所在的广场大部分人跪着,独立着的男人刚来没如白魄所料想的那样,直接抓着他开始罚或者斥骂,而是先晾了他片刻,晾的他整个人都开始不对后才移转视线看他,只是看他却没别的动作,这一连番动作弄的他整个人都开始胆颤。
说到底,几年相处下来,再怎么不想承认,他也还是怕这个男人。
可就是这一歪脑袋间,他便见帝王仪仗间走出一白衣身型潇洒的青年,那青年落后在帝王身后几步处,风骚的摇晃出把折扇,在扇子遮挡下,慢慢的从后伸出个大拇指,却是对着屋檐上的他比的,白魄傻了眼,那青年随后居然还悄悄的冲他拱拱手,一副极为敬佩的样子。
白魄看懂了,却气的咬牙,这男人是在幸灾乐祸咋的。
皇帝静默站着不动,只盯着屋檐上的人看,所有人跪着大气不敢出,屋檐上的少年左右转脑袋,就是不敢和帝王视线对上,一切看着有些诡异,又透出几分滑稽。
汪硕的视线默默落在白衣少年身上一会,又漫不经心的移转视线到了身周众多大内侍卫身上,肉眼仔细便可见这些人大部1分1身1上都缠绕着浅黄色的烟雾,权珠下的浓眉稍皱,薄唇轻抿,他又移转视线落到屋檐处。
屋檐上的少年正在看他,见他忽然移转视线,不小心两人的视线相碰撞,少年本能又想躲避他的视线,他却没了耐心,冷道:“想站到什么时候去?”
皇帝一开口,下面的人心中就有了数,看样子还是陛下的熟人。
远处侍卫包围圈外起了点小骚动,有大太监带着一群侍女和小太监扑进来,一眼看到立着的皇帝马上“噗通“跟着跪下,视线又移转到屋顶,见到傲然站立的人时大松了口气,无声张嘴想喊什么,但现在的场景明显扼制了他们的声音,只好跟着其他人一样低下脑袋去。
白魄把别在身前的另外一只手也藏到身后去,不断的搓,心中矛盾的很,脑子也从未快速的运转起来......怎么办好。
“自己下来,还是孤找人上去拎你下来?”
白魄再瞟几眼,直觉拖下去结果会更差,“哗!”一声从屋檐处滑落下来,轻若柳絮。
丹青算是见识过他如飞燕的身姿,现下也不怎么意外,但汪硕身后跟随的几个心腹官员却是未见过的,刚才随着皇帝一块过来,也知道屋顶上人的身份,却不想这个名动天下的男妃居然有如此身手,跟他们以往想的,有那么点不一样。
白魄落了地,在原地又开始顿足,汪硕身上散发的阴寒太明显,他不想过去。
席空谌自觉应该发挥他这个第一军师的作用,上前几步,扫视周边一圈,轻轻道:“白公子还不散了这蛊?”
以他武功,自然也可判别身周一些侍卫身上的异样。
白魄从未乖巧的照做,一伸手,掌心朝地,平缓运动内力,掌下有轻微旋风形成,无型自转,他默念几句,再一挥手,震散那旋风,有只黑色虫子从他手心落下,在旋风散尽的地上蠕动。
席空谌就算见多识广,这般近距离见识高级蛊术也极是震撼,感应到皇帝身上气息更为沉郁,不敢再看,借着大多数人都跪着不敢打探的当口,快速靠近白魄,却是一脚踩上那还在蠕动的虫子,碾压几下,消磨在脚底。
白魄唇角微抽,那虫子被席空谌踩死后,身周围绕着黄色烟雾的侍卫身上的烟雾无声无息消散了,席空谌看的分明,再凑近白魄,善意提醒:“还不过去?”看白魄露出恍然神色,这才后退回皇帝身后。
白魄松开被紧咬的下唇,走向双手别在身后的男人。
汪硕不声不响的看他一步步走过来,展袖把别在身后的左手移到腰前。
白魄走到近前,也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反倒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对方的衣着上,仔仔细细的看,就见黄色龙袍上绣工非常精细,绣文前后正龙各一,两肩行龙各一,襟行龙四,披领行龙二,袖端正龙各一,袖相接外行龙各二,裾后开,“哎?”再想默默仔细看下去,被他打量的人却动了,伸出一手,拎起他脖领,粗暴的拽他过去。
有细碎从牙缝中钻出的声音落在他耳畔,“我这身衣服就这么好看?等会脱下来你好好观瞻?”
“不……不用了……”白魄往外拽自己的脖领,不成功。
身前人再一用力,白魄的脑袋就跟木头做的一样完全无方向感,撞向男人胸膛,直眼冒金星的时候,那阴冷声音继续钻进他耳朵,“入皇宫第一天......第一天!你就搅得半宫鸡犬不宁,你想造反了?”
白魄完全找不着北,艰难从自己和汪硕胸膛间插1进一手,揉搓额头,哀鸣:“我一个人造……造个屁,你……松开些,领子……咳咳。”
“还敢顶嘴?”
汪硕低头,权珠打到白魄眼睛,白魄努力瞪眼看他,透过权珠那狭长的细眼深处还可见幽蓝色的火焰,“错…错了……”果断认错,能屈能伸本就是他的优点。
脖领处的力量丝毫未松,汪硕早比他高出一个脑袋,这下又是下死力气拎他,他半脚离开地面,勒的难受。
“硕…硕,别生气。”
白魄圆眼被他拎的冒水花,脖领子处的力量松了些。
男人的声音依旧从齿缝中溢出,冰冷的不像话,“你这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孤忌着你?”
白魄没捋顺那口气,没说话。
“孤早说过,再宠爱你,也不会不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汪硕跟他这几句对话都是从齿缝处露出来的,跪了一地的人自然听不到,有能力用内力探听的看皇帝靠的少年那么近,并且还在耳鬓厮磨也没胆听,汪硕便更肆无忌惮了些,薄唇抵上白魄耳尖,“相不相信,孤有无数方法罚的你哭爹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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