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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将门打开,我蹑手蹑脚地走出去,还是被走廊上站着一排的鬼魂,吓得停在了原地。小元拉起我的手,嘴角微微翘起:“你怕什么,你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啊。”听到这句话,我仰起头高傲地看着那群鬼魂:“看什么看,全部让开!”我牵着小元一步步地向前走着,那些鬼果真乖乖地为我们让开了一条道。
“刚才你说你的记忆丢失了,是吗?”小元一边观察着房子的一切,一边问我。“我也觉得很奇怪,在这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丢失过记忆。而且,我的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鬼魂。在我的印象中,这个房子住了十几年,却从未遇见过这些东西。”我回头望着那些还盯着我看的鬼,皱起了眉头。
“是你自己的问题吧!这个房子并不干净啊!”小元和我正好走到一楼,正对着厨房的方向,很严肃地对我说。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叹了口气:“算了,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印象啊!”
“那就让一切重演好了!”小元眯起眼睛,朝着楼上的鬼魂招手:“各位,我们一起来玩个游戏吧!一起重演她童年的一切吧!”鬼魂们不屑地瞧了我们一眼,在小元突然地变幻的面孔之下,又心不甘情不愿地飘到我的身边。“重演可以,但是她会感同身受的,她愿意吗?”一半皮肉一半骷髅的家伙指着我,对着小元说。“可以的,一切拜托你们了。”说完这番话,小元和我的四周腾起大雾,将一切都隐于大雾之中。等视线再次清明,我们看到的是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屋内,温暖的感觉的很是真实。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稚嫩的声音让我和小元望向楼梯,一个小女孩抱着洋娃娃,数着楼梯一步步地走下来。小元拽拽我的衣袖:“原来你小时候也不丑啊!”
我的嘴角抽搐起来:“小元,你是在夸我呢,还是贬我呢?!”我蹲下身就去掐小元的脸蛋,小元也不甘示弱地跟我打闹起来。“啊,水开了。”两岁的我扔下洋娃娃,朝着厨房飞奔而去。我和小元停住打闹,紧随其后跟了进去。只见她伸出手,踩着小凳子,吃力地伸手去提那壶烧得滚烫的开水。
“小绯,你在哪里?”客厅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没有留意手边的水壶正倾斜着朝她的胳膊砸来。我和小元甚至看到是个红衣女鬼,举起水壶试图将开水倒在她的胳膊上。“爸爸!”她灵巧地转个身,朝着客厅跑去,那壶开水砸了下来,一声尖叫经久不息。不是正在客厅里的宁绯,而是厨房内蹲着的一个小女孩,她捂住被烫伤的胳膊,低声地抽泣着。我的胳膊越来越疼,挽起衣袖,正是烫伤的痕迹,上面是奇怪的烫伤图案。跟之前在学校里被袭击时的图案一模一样。
红衣女鬼无趣地消失在厨房内,小元和我走到小女孩的身边,“你要不要紧啊?”小元拍拍她的肩膀,在她抬起头的瞬间,我和小元一起愣在原地。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她仿佛没有看到我们,仍是哭泣着:“我不是我,她才是我,那我到底是谁?”她站起身抽抽搭搭地捂住自己的胳膊,风一般地离开了厨房。我靠在厨房门口,眼睁睁地看着两岁的我正和爸爸玩得开心。
当年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很多,可我真的没有自己被烫伤过的记忆。既然不是我,刚刚那个与我长相一样的女孩子又是谁呢?!难道家里有一个孪生姐姐或妹妹,未出生便夭折了,一直跟着我吗?
小元的眼睛一直盯着二楼,他拉拉我的衣角:“姐姐,我觉得那个小女孩在你的房间里。”“你确定吗?”我虽这么问着,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上了二楼,未关上的房内,方才的小女孩拿着刀片,划着自己的胳膊,一下又一下,她边划还自言自语:“我受伤了,你是不是就会受伤呢?!”狰狞的笑容展现在脸上,血迹沿着斑驳的刀痕滴在地上,汇聚成小溪。
我的嘴唇发抖着,听着血滴在地板上的声音,浓烈的血腥味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姐姐,你的胳膊怎么也?”我这才缓过神来,慢慢地望向自己的胳膊,被衣袖包裹着,还是止不住鲜血蔓延,坠落在地上,晕染出一朵朵妖娆的花。
“哈哈哈.”玩乐的笑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顺着声音望去,两岁的我毫发无损地在跟爸爸玩着捉迷藏,似乎是被什么打击到,她抿紧了嘴唇,丢了刀片:“总有一天我所受的,要你全部承受!”恶狠狠地那一眼,叫我感到心寒。小元啧啧了几声道:“你现在正在承受啊!”
“小元,你真的很欠扁啊!”忍住揍他的冲动,我的鼻子抽了抽。小元仰起头看我:“你怎么了?”我咧了咧嘴巴:“你试试被刀片划划,真的很疼啊!”小元哎了一声,不知从哪里找来医药箱,替我包扎着伤口。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我想逗逗他:“小子,看来还是挺心疼姐姐的嘛!”
小元一副少年老成的口气说:“女人就是麻烦!看看我妈和你闹出来的事情就知道了。”眉毛挑了几下,我准备偷袭小元的时候,只见已经是六岁的我出现在房间内,她竟然爬到了窗户上,摇摇欲坠地就要掉下去了。一只骷髅般的手从半空中出现,轻笑的语气在房间里回荡:“对,就这么掉下去最好了!”顺势那么一推,六岁的我果真翻下了阳台,我和小元急急地爬到窗前看,只见六岁的我躺在草地上,莫名其妙地望着天空,居然极其平静地站起身拍拍尘土。甚至蹦蹦跳跳地朝着不远处回来的爸爸喊:“爸爸,我从二楼摔下来,居然一点事都没有额!”
我舒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我倒是有印象,当时一直觉得奇怪来着。”右腿突然一声闷响,我咬着牙冷汗直冒,死死地拽紧窗户的边沿。小元好奇地看着我问:“你怎么了吗?”“我的腿断了。”说话的声音不是我,而是来自于楼下,又是一个六岁的我,她安静地躺在草地上,眼神空洞无神。在和她眼睛交汇的那一刹那,她突然笑了:“啊,你是不是腿也断了啊!”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她就与草地化为一体,再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我扶住自己的右腿,趔趄地坐到床上:“小元,我的腿断了。”我突然觉得累了,干脆躺在床上,想忽略掉越来越剧烈的伤痛,被烫伤的胳膊,被摔断的腿,像是得到了共鸣般,有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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