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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样？你的新身体。”
在小天天的搀扶下，雷缓步走到房间的镜子前。她的四肢还不协调，除了能正常感受人类感觉外，对身体的操控部分还在适应。她并没有小天天那样变态的编程能力，两天时间跨越人类二十年的成长，所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只能努力去学会控制这副新的身体。
这是一间十分宽大的房间，最醒目的便是占据两面墙的巨大书架，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各种语言、各种领域，甚至还有来自地联的人类语著作，林林总总上万本，一眼看上去充满冲击力。
房间中是一张小小的书桌，上面是一盏皮克斯风格的金属支架台灯，床在角落，旁边是一面宽大的镜子，十成新，是后来之物。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是雷的房间的复刻版，她真正的房间在她曾经的座驾上——一艘名叫闪电的天衡级，是每一位律者的配舰。自从她退休以后，这间房间就被律原子级复刻到了他自己的王座级上。
连小天天也被这简单到发指的房间布置震惊了，将极简主义哲学贯彻到底的行为令他十分欣赏。不过为了身体恢复和训练，他还是搬了个镜子进来。
此时，房间里只有小天天和雷两人，雷身无片缕，站在镜子前，镜子倒映出她被创造出来的完美的身体，白皙如凝脂般的皮肤，七彩如虹的长发，盈盈一握的细足，脚趾颗颗如珍珠，白臂莲藕般不染尘埃，修长的手指如浮水的青鸾。
小天天微笑着站在她旁边，撑起她一半身体的重量，他自然看光了她的一切，却也生不出什么龌龊的心思——这具身体他毕竟是出了力的。
雷看着镜子里自己，上下打量一番后，看了看小天天，又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小天天，随后发出一声叹息。
小天天诧异，“不满意？没关系！可以改的，毕竟客户就是上帝，哪儿不满意？不够凸不够翘？还是想要小钢炮？”
“太高了……”雷嘟囔。
“太高了？”小天天望着镜子里雷成年女性完全发育成熟的体型，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半头，“这就是按你之前的身高设计的，这还高么？你想要多高的？”
“你还会长大么？”雷转头看向小天天。
“这不是废话，爷是人造人。”
“那就是了。”
“怎么是了？”
“你以后想对我做点什么少儿不宜的，还得踮着脚加个凳子，多不方便。”雷一如往常般调戏道，虽然两人的面皮都变了个样，可内里却依旧，让她十分放松。
可惜，出乎她意料，小天天并没有接茬。
他抿了抿嘴，看向雷的眼神有些古怪。
扶着她重新坐回床上，小天天拿起旁边的衣物，为雷一件一件穿上，为她抚平褶皱，就像在装扮一个大号的洋娃娃。她不用装点面容也十分精致，一切完毕后，小天天拖来书桌旁的椅子，坐在雷的对面。
“下一步你准备咋办？”他问。
“咦？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雷嬉笑道。
“雷！”小天天着重了声音，打断了雷的话，他表情认真地看着雷，“这里已经不再是伊甸，你用不着再这样，没有任何必要和好处了，后续的事小一一会和爷去摆平，大概率九霄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你自由了。”
雷的笑容逐渐消失。
“当然了，如果你想回到佩恩族，我们也可以帮你，但应该比不上你爹有用，他毕竟是佩恩的太上皇，虽然现在没啥实权。但回去归回去，融入他们是个大问题，你现在虽然看起来外形很符合人类审美，但毕竟是个人造躯体，无法交配，况且你曾经律者的身份也不那么容易抹去，辈分也太高了，所以爷还有另外一个建议，那就是重新回九霄当差，不过这得等小天天和爷把一切搞定之后……”
“你讨厌我？”雷突然打断他的话。
小天天一愣，“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雷不依不饶。
“爷什么时候赶你走了？这不是给你找出路么？”小天天一脸懵逼。
“什么叫我不用这样，我不用哪样？你觉得我在这儿碍你事了？什么叫我自由了？哪门子自由？你定义的自由？”雷步步紧逼。
“等等，咱好好说话，不要无理取闹……”小天天赶紧安抚。
雷的声音紧跟着提高了八度，“你说我无理取闹？？？”
“我没有……”小天天弱弱地说。
“那你还是想赶我走！”
“……”
小天天使劲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柔顺的头发自然没有一丝头皮屑，但却一头烦恼虱，他表情困惑，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过往曾经跟他打过交道的五一不是人类最优秀的工程师和决策者，这个群体甚至能把张一一框进去，他们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极度理性与极度理智，逻辑完备性贯穿了他们始终，任何事情都可以预料，在他庞大的数据库中找到应对模因。
可这次，他迷惑了，自己只是在建立决策群后自然而然得到优选策略，然后阐述这个策略，面前这个女人又是如何从刚才自己的话中得出“自己不要她”的结论的？
他想了想，感觉应该是自己没有表述清楚，或许是跳过的步骤让自己的语言产生二义性，于是他整了整脸上的表情，重新说。
“人在孤独的时候，突然接触熟悉的人，很容易出现心里起伏，这是一种自然现象。很多人把这种现象当成爱，但随着环境的脱离，这种心理起伏会逐渐消失，这也是一种自然现象。所以你会依赖上爷，一个百天大的婴儿，这本身就是不理性的，明白了么？
“所以，你现在应该放松心情，熟悉身体的过程中也要熟悉一下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不要被大脑分泌的激素所左右，多听听伺服器的意见……”
雷盯着小天天看了好一阵，才明白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并不是传说中的渣男表现——玩完就跑，玩的还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大脑……
她叹了口气，朝小天天招了招手。
小天天下意识走过去，顺势被雷抱在怀里，就像伊甸里一样。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挣扎着想要离开。
可惜雷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尤其是这副身体，在机械怪才张一一的改造下，超压力臂能举起身体二十倍的东西，双臂牢牢擒住小天天，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法撼动一丝。
“放开！”小天天停止挣扎，抬头瞪着她。
“不放！”雷笑嘻嘻地说，“你看看你，嘴上说的不要，身体还是挺诚实嘛！”
小天天处理核心瞬间宕机。
自己这是被……调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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