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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五爷赐教!”慕顺本不想把果兴阿得罪的太很了,但看着果兴阿的脸就莫名其妙的想揍他。
“试试看!穆大侠手下留情啊!”果兴阿笑的更贱。
佐领和有名的固安第一高手慕顺比武,本就在休息的警卫班和狙击队快速让出了场子,福全和长禄将练习用的木枪递给了两人。慕顺很随意的站着,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果兴阿则很认真的摆了个架势。见慕顺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果兴阿快步上前,向着慕顺就是连续的三个突刺。慕顺好似赶苍蝇一样,随手挥动中手中的木棍枪,格挡开了果兴阿的刺杀。紧接着果兴阿只觉得膝盖一麻,右手手肘一酸,就被慕顺用一个很奇怪的姿势锁住了,木枪已经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上。
“五爷得罪了!”慕顺很有风度的放开了果兴阿,毕竟不能让果兴阿太出丑。
“穆大侠就是厉害!”被放开的果兴阿依旧嬉皮笑脸。
“谢五爷夸奖!”慕顺有些不耐烦。
“韩玉。”果兴阿突然点了韩玉的名。
“到!”韩玉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来和穆大侠试试!”果兴阿笑的有些神秘。
“嗻!”韩玉很不情愿。
慕顺对于韩玉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在韩玉突刺的同时,一脚就把他踢倒在地。
“呵呵!厉害厉害!穆大侠,你觉得他怎么样!”果兴阿一点也没因为韩玉的落败而沮丧。
“五爷,小孩子玩玩就算了。”慕顺越发的不耐烦。
“你觉得他和哈坦比怎么样?”果兴阿穷追不舍。
“哈坦也是个好手。”慕顺隐约也有点看不起哈坦。
“咱们赌一把吧!五天为限,我教他们,你让哈坦也找十五个人,你来教。我们五天后比个武怎么样?”果兴阿图穷匕见。
“五爷……”慕顺实在不理解果兴阿奇葩的脑回路。
“我打不过你,你也说他们不如哈坦,比一下嘛!你不会输的!”果兴阿有点撒娇的倾向。
“属下就去让哈坦找人!”慕顺既不想和果兴阿废话,也有点受不了果兴阿撒娇。
“死约会!五天以后还是这,我等你哦!”果兴阿好像怕慕顺耍赖。
“五爷放心!”慕顺一甩袖子就没影了。
慕顺也真有点大侠的风范,虽然觉得果兴阿就是胡闹。但依旧找到了哈坦,又让他聚了十四个和他相好的旗丁。虽然己方清一色粗胳膊大腿的壮汉,绝不会打不过一帮包衣。但慕顺还是尽心的教授了哈坦等人一些武技,算是履行了和果兴阿之间的约定。哈坦等人一直佩服慕顺的武艺,有机会学艺,也都十分用心的练了五天。
五天约定一到,慕顺带着哈坦等人来到了警卫班和狙击小队训练的空地。果兴阿却没急着比武,而是继续让警卫班和狙击小队训练队列。哈坦等人在一旁看着不住嬉笑,偷偷嘲笑果兴阿天天带着一帮包衣耍猴。练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又进行了射击训练,果兴阿才让众人休息,准备比武。
“五爷,你不是想拿洋枪轰死奴才吧!”哈坦一如既往的直爽。
“哪舍得啊就是比武,用这个!”果兴阿拿起训练用的木枪递给哈坦。
“嘿嘿,五爷,属下们可不会留手的!”哈坦憨态可掬,真有点像李逵。
“当然不能留手,这是我和穆大侠的赌局。无论你们两边谁打赢了都有赏。”果兴阿好像并不在意比武。
“那属下可就等着五爷的赏了。”阿克敦去开会,却没有哈坦的份,哈坦嫉妒的要死。这十多天,阿克敦更是得了果兴阿的令,天天蹲在库房里不知忙活些什么。哈坦更是急着要在果兴阿面前露露脸。这次果兴阿直接命令慕顺传授自己武艺,又和包衣比武,正是大好时机。
福全带着警卫班迎战哈坦的比武一开始,慕顺就背过了脸去。也不知他是不愿看包衣们挨揍,还是不愿看果兴阿失败以后的脸。
福全带着警卫班按照日常内部比武的分组,排成了五个战斗小组冲向了哈坦等人。哈坦依旧一马当先的带着众人迎了上来,而且可能学习了果兴阿之前擒贼先擒王的经验,一上来便直取福全。
比武的结果和果兴阿心中推演的基本一致,一马当先的哈坦一直追着福全打。警卫班分出两组人掩护,三组人快速包围了哈坦,刺刀上来就是一顿捅。哈坦还是那么勇猛,然后勇猛的倒地不起。剩下的人完全没有配合,更是被有效配合的警卫班迅速收割。整场比武,除了倒霉蛋福全被哈坦撂倒了以外,无一被击中。
“五爷这打法倒是精妙,可面对真正的高手,终究是无用!”慕顺不知什么时候又转了过来。
“一个高手要练多久?”果兴阿正经了起来。
“二十年苦功吧!”慕顺好像懂了果兴阿的意思。
“他们不到二十天!我要练的是兵,不是大侠!”果兴阿说得坚定而平静。
“慕顺但凭五爷吩咐!”慕顺知道果兴阿听得懂。
“我知道我的有些做法,你还看不懂,也接受不了。慢慢适应吧!我知道我能赢!我练他们是为了试水,看来我成功了。我不懂武功,麻烦你研究一些一招的杀人技法,有空教给他们吧!”果兴阿好像在自言自语。
“嗻!”慕顺很服气。
“拜托了!明天中午议事,全队按照他们改编训练。别忘了过来。”果兴阿凝视着慕顺。
“嗻!”慕顺的答话有些低沉。
回到房间准备休息的果兴阿,遇到了一身尘土前来交令的阿克敦。这十几天果兴阿一直忙着训练警卫班和狙击小队,几乎忘了阿克敦。此时见到有些狼狈的阿克敦,才想起来之前自己派他去查点装备情况了。
“不是去查点装备了吗?怎么这么多天没见你!”
“奴才无能,方才查点完毕。”
“装备情况怎么样?都有些什么?有炮吗?”果兴阿虽然纳闷阿克敦怎么查了这么多天,但看着阿克敦狼狈的模样,也不想在苛责于他,直接问起了结果。
“回五爷的话,佐领本队合计有旗帜七面,金鼓……”阿克敦掏出了一个小本子,开始念了起来。
“旗帜什么的无所谓,火器怎么样?”果兴阿对于比较关心。
“回五爷,本队合计有洋枪六十杆,火枪一百二十杆,抬枪四十杆,黄药铜帽一万八千千余个,四万余斤。至于火炮却是没有。”阿克敦的小本子记录的非常详细。
“好!不过咱们怎么有这么多?”火枪数量大大超出了果兴阿的预期,让果兴阿十分开心。至于黄药铜帽,私造军火犯叶果知道,所谓黄药铜帽就是中国人自己发明的土法,农村老洋炮都用这东西。可和大量的库存,却让果兴阿有点摸不着头脑。两百多人的队伍,这量也太大了。
“回五爷的话,这是铜帽和本不是咱们佐领的。老佐领刚驻防此地的时候,有两营绿营兵路过,借我们的地方存放一下而已,就连洋枪和抬枪也都是他们的。不过后来,这两营兵出战就再也没回来,这东西……”阿克敦不好说的太直白。
“老天爷帮我啊!哈哈哈!”果兴阿却不管那些。
“五爷是有大福气的人,上天自然眷顾。五爷喜好火器,老天爷就给五爷送来了不是!”阿克敦马屁拍的并不好。
“你怎么弄的这么狼狈啊!这一身的土?”做了半个多月的五爷,果兴阿已经习惯了手下的吹捧。
“回五爷,咱们的器械都存在地窖里,属下这几天一直在地窖里查点,所以……让五爷见笑了!”阿克敦自觉有些失礼。
“地窖?”果兴阿不再怀疑阿克敦故意弄一身尘土来邀功。
“回五爷,这庙里有个不小的地窖,还挺隐蔽的。也亏着不好找,不然上次长毛劫营,不被长毛抢了,也得让长毛给烧了。”阿克敦解释道。
“也好!这些天你辛苦了!以后……”
“奴才喜寿给本旗佐领请安!”果兴阿正想勉慰阿克敦几句,喜寿就兴冲冲的带了个少年跑了进来,打断了果兴阿。而且两人都给果兴阿行了跪见的大礼。
“喜寿?”混了半个多月的果兴阿知道,旗人日常见熟络的上官行礼,多是打千礼,虽然膝盖弯曲却并不着地。喜寿突然正式的跪见,果兴阿有点莫名其妙。
“回五爷,奴才这些天去江南大营报功了!”喜寿跪着没起来。
“你先起来说,大营那边怎么样?”果兴阿还是不习惯一个成年人一直跪在自己面前。
“谢五爷!大营的诸位大人都夸赞五爷为父报仇,纯孝勇武。和春军门还亲自见了奴才,询问五爷呢!”喜寿和少年站了起来,喜寿喜气洋洋,少年却是满脸泪水,深情地看着果兴阿。
“辛苦了!回来就好!”果兴阿并不太在意江南大营,也知道和春早晚是个自杀的命。
“五爷,还有呢!和军门给咱们佐领记了功,赏了一百两银子。还要给咱们佐领,补粮饷补器械,还要上报朝廷嘉奖五爷。五爷您佐领的差事也定了,和军门亲自行文,咱们回家的时候,您去副都统衙门补个文书就行。”喜寿笑的像要咬人一样。
“定下来也好!你别笑了,我身上就这件大褂,你不是想我脱了衣服赏你吧!”果兴阿觉着喜寿是在讨赏。
“圣明不过五爷,奴才确是要讨赏。不过报喜五爷不赏,奴才有别的事让五爷赏。”喜寿是第一个摸透果兴阿性格的人。
“你到实诚,有什么事我非赏你不可啊?”果兴阿有点喜欢喜寿了。
“奴才走之前听说五爷要找铁匠,斗胆在和军门面前,帮五爷要了两名铁匠和一名木匠回来。而且奴才打听到大营新到了一批洋枪,奴才有办法帮五爷弄些回来。”喜寿笑的更灿烂。
“和军门的一百两里面,有你十两了。你真能弄回来好枪,我再赏你二十两。”果兴阿很想绷着,让喜寿和阿克敦觉得自己有点城府,但是听到铁匠和洋枪还是没忍住。
“谢五爷!”喜寿又跪下了。本想着和了果兴阿的心意,能混一二两银子,万没想到果兴阿一出手就是十两的巨款。流泪少年已经从脉脉含情的看着果兴阿,变成焚身的凝视了,可关注洋枪的果兴阿根本没注意到他。
“起来说话!你能弄到炮吗?”果兴阿越来越喜欢喜寿。
“这个……,五爷,咱们就是个佐领,炮不好办啊!”喜寿有些为难。
“没事,先研究枪!得托人办事吗?”果兴阿好歹知道清朝的腐败。
“您圣明!”喜寿有点不敢相信果兴阿的明事理。老佐领惠扬可是出了名的榆木脑袋,不然也不会连累大伙被赶出江南大营,在这荒郊野地打长毛。
“办这事得多少钱?”果兴阿对于佐领的财政情况可不清楚。
“奴才估摸着得这个数吧!”喜寿伸出了三个手指。
“不算你那份呢!”果兴阿好歹听过相声,知道清朝行贿有一半的钱得进中间人得口袋。
“啊!”喜寿毛骨悚然,几乎怀疑果兴阿是不是成精了,怎么连下人办事袖里乾坤的门道都懂。
“不白你,咱们眼下钱紧,先办事!或是回老家以后,我到家了补给你。或是以后打了胜仗,战利品里我分给你。不会亏了你的!”果兴阿不在乎银子。
“奴才不敢!”喜寿的后背已经被汗蹋透了。
“给我办事,我决亏不了你!你放心,这钱我说是你该拿的,就是你该拿的。算我欠你的,过后我给你补!给那面得多少?”果兴阿已经站了起来。
“这个数,该差不多!”喜寿这次伸了一根手指,又想伸第二根,终于还是忍住了。
“嗯!”果兴阿又坐了下来。
“明个中午我找了大伙在大殿议事,你也过来吧!议定了以后,就去大营,把枪的事办了。”果兴阿决定给喜寿一个位置。
“谢五爷,奴才誓为五爷效死!”喜寿知道参与议事代表着什么,之前没有品级在身的,只有阿克敦能参与议事,看来五爷是要抬举自己了。
“这孩子谁啊!”平稳了心境的果兴阿注意到了一直抹眼泪的少年。
“主子……啊……”没等喜寿介绍,少年已经扑倒果兴阿脚边,抱着果兴阿的小腿大哭起来。
“福顺,怎么和你说的,你全忘了!别乱了规矩!”喜寿急忙上前拉起了福顺。
“奴才福顺,给主子请安!”福顺泪如泉涌,说是请安,整个人又双腿跪地哭了起来。
“这……”果兴阿让福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回五爷,这是福全的兄弟福顺,今年才十二,也是您的奴才。之前打发到大营去送信了,长毛劫营以后就一直没回来,这不!奴才去大营,就给带回来了。也和他说了您的事了,这孩子以前是您贴身的人,见着您有点高兴大劲了。”喜寿还没从被拆穿的恐惧和被抬举的喜悦中恢复过来。
“你先带他下去歇会吧!他太小也打不了仗,以后就跟着你学点本事吧!”果兴阿看着十二的童工有点头皮发麻。
“嗻!”喜寿到没觉得果兴阿会派个十二的孩子监视来自己。
“阿克敦,你去后面把福全叫来,看看他弟弟吧!警卫班让张毅先带着!”果兴阿觉得一般人还劝不住小水人福顺。
“嗻!”一直没说话的阿克敦躬身应命。
“都去忙吧!明天中午议事!”果兴阿最受不了哭泣的小孩儿。
“嗻,奴才告退!”阿克敦等人躬身退了出去。
因为议事,果兴阿取消了警卫班和狙击小队一天的训练。让他们改在小庙的大殿里站军姿,一来展示一下整训的成果,二来壮壮声势,果兴阿不知能不能压住老爸的这些旧部们。
“给五爷请安,恭贺五爷接任佐领!”众人向果兴阿行了跪见礼。
“诸位就坐吧!也歇了半个多月了,今天请诸位来,咱们议一议军务。”底气有点不足的果兴阿,在椅子上扭了又扭。
“听凭五爷吩咐。”赛尚阿和显德坐了上首,贵武、丰升阿、慕顺等人依次排列。没有品级的阿克敦和喜寿只能坐在大殿门口。
“之前对太平军一战,我们虽然打胜了,但也暴露了我军许多问题。比如缺乏指挥,士兵体能及格斗技巧不足,纪律散乱,装备落后等问题。所以我决定,对部队进行改编训练,重新分配武器装备。不知诸位觉得怎么样?”果兴阿还不适应像古代人一样说话,而且因为第一次主持会议的紧张,语速非常快。准备了一晚,将近一千字的腹稿,只说了几十个字就没词了。
“五爷,似有不妥吧!”赛尚阿等熟悉果兴阿的人,或是低头沉思或是泥塑一般默默无语,却是老大爷显德接了果兴阿的话。
“五爷,佐领辖下旗丁如此已久,突行更变,恐军心震荡啊!且我军虽有破长毛之胜,亦有营盘被袭之败,更兼五爷新近承接佐领职务,理应安定军心为要。”显德一副三朝老臣的派头。
“我们是旗人吧!旗人就该有个旗人的样子!我脑子不好了以后,你们和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规矩。吃饭有吃饭的规矩,见人行礼有见人行礼的规矩。我在自己屋里和福全说个笑话,你们也让我要守规矩。我听你们的,凡事是该有个规矩,可打仗也该有打仗的规矩。眼下佐领本队还有打仗的规矩吗?打仗能向放羊一样,一窝蜂似的出去吗?今天我就是要立个规矩!纪律!懂吗!八旗子弟该有的纪律!”果兴阿早就准备了八旗规矩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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