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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棠当天晚上就把人带回她2000平米的云顶别墅里, 不仅吃到了新鲜出炉,洒了双份可可粉的提拉米苏,还知道了凯文的腹肌其实有八块。
就是下头两块穿着运动裤的时候看不出来。
“我叫之涧, 孟之涧。无价之宝的之, 时鸣春涧的涧。”
别说这名字还挺有味道的。
第二天一早, 两人坐在55层高的露台上吃早饭,
孟之涧道:“我想过了, 我还是去当健身教练吧, 甜点师——我的手艺其实不是大众口味, 以后只做给你一个人吃。”他有点咬牙切齿, “等我攒够钱,再去开个蛋糕房。”
顾棠镇定的点了点头, 道:“一周不能超过三块。一块不能超过50g。”
孟之涧顿时有点萎靡了, “那我给你做个三明治当午饭?”
顾棠道:“我是个现代职业女性,中午是有工作餐的。”
孟之涧起身去穿衣服了,几步走回屋里,他忽然停住了, 转身道:“今天礼拜天。”
吃过午饭, 顾棠送了孟之涧离开, 交换了手机, 别的一概没有。
她倒也不是冲动。
首先这人肯定是非常健康的,当初是肯定是要去体检的,那家健身房就更严格了, 他们是有芯片的, 一滴血滴上去, 各种高危传染病一目了然。
其次, 从电梯下来, 那个富婆震惊中透着羡慕的眼神的确让她有点虚荣了。
最后嘛,她有想过要不要再生一个,毕竟现在科技如此发达,再说是高龄产妇,但是有钱撑着,问题就不大。
但是最后这一条她还是放弃了,在吃布朗尼之前就放弃了。
养个小号不是不行。
不过相对来说,再有一个孩子,然后把继承权给它,对庞云益的打击绝对没有“我就算绝后也一分钱都不留给你”更大。
毕竟庞云益是古代来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简直深入他的骨髓,这就是精准打击,非常致命了。
还是要让他留有一点点希望啊。
金秋九月,A市的玉石展正式开幕了。
德庆珠宝的展位挺好,在一楼的主通道旁边,也不太靠着大门口。
一楼的展位对公众开放,票价20,二楼就是只对大佬们开放的展厅了。
德庆珠宝的那个悠然见南山也在上头。
展会一共一周,公众到来的高峰期在周末,但是从开始的第一天,二楼的高端收藏跟三楼的原石展会,人就已经很多了。
毕竟好东西的数量都是有限,赶早不赶晚。
顾棠今天穿得很是干净利落,黑色的西装,暗金色的扣子,腰间是同款的宽腰带,把她的好身材映衬得淋漓尽致。
裤腿微微有点宽,走动间摇摆不定,显得又飒又爽。
这个搭配不像纯黑色那么沉闷,在日光灯下还有微弱的反光,风采迷人。
顾棠一进来就把庞云益叫到了身边,“今天你跟着我们,多学点东西,当初你爸爸跟我也是一个小金铺做起来的,虽然他死得早,唉。”
庞云益看着底下员工震惊的眼神,稍微有点快意,但是更多的却是气恼羞臊,被他们看见自己扫地的样子了!!!
他当初真的应该辞职也不该去扫地!
不仅如此,他还听见有人议论道:“艹,他来扫地的时候我根本没有防备的好吧,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没有?”
“谁知道,要死咱俩一起死。”
就冲这句话,这两人他将来绝对不留!
顾棠没有在一楼停留,这里展出的都是面对大众的东西,最贵的也就是二十万左右的玉镯子。
她带着林老,还有现在负责玉石采购的经理,公司的首席设计师,还有分管玉石设计的两人,以及两个行政秘书,财务主管等等一大堆公司骨干,直接上了二楼。
“咱们先去自家的展厅看看。”
德庆珠宝展厅的最中间,就是那个悠然见南山的作品了。
高山上白雪皑皑,下头绿荫葱葱,山间小溪流过,溪边一座小木屋,河边一人垂钓,河面上还有一条越出水面一半的鱼。
整个作品底座大概一米五见方,高度在一米三出头,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
设计师小李红光满面正听周围人夸奖他。
“巧夺天工,这玉的品质并不是上佳,但是配上这个设计,竟然无一丝多余的地方,你们看这茅草屋,屋顶这里其实是入了藓的,还是棕褐色的藓,搁在平常的玉石上,这石头基本就卖不上价格了,但是这里把入藓的这一块雕成了屋顶,竟然有了画龙点睛之效果。”
“的确!”另一人接了上来,“你们看着小溪,这一处是冰种,但是中间又有一块杂色,这也是玉石跌价的主要原因,可这里把它雕刻成半条露出水面的鱼,若隐若现,意境深远。”
“还有这白雪皑皑,绿草渐生,生机勃勃,若不是我买不起,真想抱回家啊。”不过顾棠看得明白,这人出来就给秘书打电话了,问他还有多少流动资金,先前那番话明显是要迷惑对手的。
顾棠笑眯眯地又跟庞云益说了一句大实话,“现在的玉石,不仅仅要看本身的品质,更要看雕工要看设计,像玻璃种就适合做成卵圆形水滴形,更显得晶莹剔透,和田宝玉质地细腻,适合打磨光滑,让顾客自己慢慢去盘,墨玉多做成有棱有角的性状,更显得霸气,你今天多看看,也要有所体会才是。”
庞云益显然没听进去,他的目光已经不住地往三楼瞄了,三楼是原石展厅,他已经迫不及待想上去一展身手了。
顾棠也是一样,她打算利用庞云益好好买两块石头,尤其是那种体型巨大的石头,靠着高科技手段可能还不够,还得靠庞云益。
不过现在还不能上去,还得再熬一熬她。
顾棠一行人又往前走,顾棠指着另一块玉石,继续教子,“你看这一块,这其实是一块墨玉,但是中间还有一块泛白,而且是黑色白色相混,界限不太分明,从材质来说,这是墨玉中的下品。”
庞云益其实有点心不在焉,众人看出来了,尤其是设计部门的几个大佬,对他尤其不满。
同等质地的玉石,价格都是一样的,但是为什么一样的质地能卖出截然不同的价格呢?
就得靠他们设计师的巧手了。
现在未来的继承人这个态度,叫人不太舒服,不过好在顾总才四十出头,至少还能再干三十年。
顾棠面色沉了下来,严厉道,“我刚才说了什么?”
“墨玉!”庞云益忙道:“墨玉是和田玉中的上品,尤其是墨玉墨底,市场价格是用克来衡量的!”
他明显一点没听,后头不知道谁哼了一声,只是人多,而且庞云益对这些人一点都不熟悉,他看过去完全不知道究竟是谁对他嗤之以鼻。
顾棠倒是听出来了,她暗自记下人没声张,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我再说一遍,这块墨玉,黑白相混,论价值是墨玉里头最低的,但是这一件作品的价格能有玉石价格的十倍,你知不知道——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吧。”
“设计师把白玉这里雕刻成了观音的侧脸,眼角还有一滴泪珠,黑色的墨玉则雕刻成风沙中若隐若现的八部神魔,有堕魔又有超脱之意,看各人如何理解了。相传观音飞升之时,有感于众生皆苦,落下一滴红尘泪,这样的作品,如果遇见喜欢的人,是会被花大价钱抢的。”
“哈哈哈哈哈。”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一听就知道是孟总来了。“顾总教儿子呢?让我这不争气的儿子也听一听!”
顾棠转身——啊!
她看见的不仅仅是大腹便便的孟总,还有他身后的两个儿子,大儿子三十多岁,很是成熟历练,她也见过的。
年纪较小的那个——
上周还在她家里吃了早饭,昨天还一起做了拉伸运动。
孟之涧?孟总?
这就狗血了。
顾棠没说话,孟总继续笑哈哈,“你德庆的这件作品我看最好,还有那件悠然南山下,我觉得也很好,这是上次咱们两个看上的同一块石头吗?怕是要成为今天的最高成交价了。不过仅限于今天,明天的最高价一定是我孟强的。”
别人一句话没说,孟总一个人就完成了逗哏捧哏的任务。
林老好容易抽空说了一句,“是悠然见南山。”
“都一样都一样。”孟总再次笑了起来,“这是我小儿子孟之涧,跟你这儿子应该差不多大,他从小就喜欢做甜点,对正经学业没什么兴趣,大二就辍学去法国学了甜点制作,才学了一年就得了什么奖,回来也不让我帮忙,说要自己赚钱盘一个甜点铺子。”
顾棠现在有点开心孟总话多,她扫了孟之涧一眼,那边对她眨了眨眼睛,别说还真有点刺激。
啊不,是非常刺激。
顾棠笑了,“那你这儿子应该没我儿子大,我儿子今年二十二岁,九月底的生日,马上二十三岁了。”
“那还真是,他明年过年才满二十二。”
可以的,真的非常可以了。
“咱们两个一个战场上征战这么多年,也算是有点交情了,来,也别叫什么顾总了,那个称呼尊敬有余,亲密不足,叫一声顾姨。”
孟之涧乖乖巧巧道:“顾姨好。”
叫得顾棠当场就来了兴致,非常想说“来叫你顾姨数数你的八块腹肌”。
“叫孟叔。”顾棠回头对庞云益道。
等庞云益叫过人,孟总说了两声好,道:“他想买一对珍珠耳环,你知道的,我这人非常专一,只做黄金和玉石,所以我带他来找你了,你一定帮他挑个好的。”
说着又往前一步,用故作小声、但是其实周围一圈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他一定是找了女朋友,你帮我问问,这个年纪就有能带珍珠耳环的气质,一定是恬静悠远的。”
顾棠笑了,虽然大家以为的意思跟她笑的意思肯定不一样,她还是说,“你放心,我一定帮你问!”
孟总笑眯眯带着他大儿子走。
孟之涧又上前一步,乖乖巧巧再次叫了一声“顾姨,麻烦您了。”
艹。
顾棠用哄小孩的声音道:“你想买个什么样子的呀?要什么颜色的?”
孟之涧看了看她今天的装扮,道:“黑珍珠?”
“行。今天主要是玉石展,珍珠样品不多,可能只有一两件镶嵌在玉石上的,我先带你去看看图册,有看上的我叫他们顺利带来。”
“好的,多谢顾姨。”
你还没完没了了?
顾棠瞪他一眼,又得了一个讨人喜欢的笑容。
顾棠看了看表,转头道:“咱们先四处看看,等午饭前去三楼看看,正好趁着吃饭的时候商量商量入手哪几块。”
几人一点异常都没察觉,分散开来去看自己喜欢的作品了。
孟之涧倒是乖乖跟在顾棠身后,到了德庆珠宝的展厅,他停在了一块看着平平无奇的玉石前头,道:“这块玉有什么讲究吗?好像放在这里不太合适?”
“你倒是也能看出来。”旁边没人,顾棠自然不是端庄的顾姨了,她摆出一副怀念的样子道:“这是我儿子第一次赌石的时候给我开出来的玉,专门拿来做个纪念的。”
孟之涧仗着自己身高够,头不过微微一低,声音就从顾棠头顶上传来了。
“我第一次□□,不管是甜点师还是按摩师还是健身教练,也都贡献给顾姨了呢。”
顾棠没忍住用后脚跟踩了他一下。
不过转头就看见他红彤彤的耳朵尖儿,这就是个外强中干的主儿。
虽然是高级展厅,不过人来人往的也都是人,孟之涧从顾棠手里接过图册,借着图册挡着,还在她手背上挠了挠,“咱们找个没——人少的清净地方看看?”
顾棠一个不慎,就被人拉到了楼梯间里。
这样可不行,顾棠问道:“你怎么能是孟强的儿子?孟之涧,这名字明显不是他起的风格。我记得上次他得了个红玉,雕刻了一副牡丹花的版图,你知道他起的什么名字?恭喜发财。”
想起这事儿顾棠就觉得好笑,“两天没买出去,才改了个金玉满堂,这下总算是有人要了。”
“我改的。”孟之涧凑近了说道,“你以为我一开始叫什么,我叫孟志坚,身残志坚的志坚。”
顾棠一愣,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志坚,志坚,的确是孟总的风格,我现在相信你是孟强的亲儿子了。”
孟之涧低头,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还有几分咬牙切齿,“你放心,我不会跟他长成一个样子的!”
顾棠又笑了几声,把人推远了一点,“我说,你既然是在法国学的甜点,法国人恨不得一块蛋糕半块的糖,你怎么能做出来偏苦的东西呢?”
“你嘲笑我。”他声音又变得哀怨起来,听得人心口发热。
顾棠站直了身子,“大夏天的,你也不热。”
“你想要个什么珍珠耳坠儿?”
“反正是送给顾姨的,我只管掏钱。”
“你送人的东西,你这也太敷衍了。”
“那要么我在我家给你挑一副金镶玉的?”
“可以,我们去你家展馆里逛一逛,我一定挑一副最贵的。”
“你就不怕我爸看出来?”
“怕什么,我又不带给他看。”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手下图册翻个不停。
忽然,孟之涧一声叹息,“谁能想到你是我顾姨呢?”
“我看你是故意!”顾棠没好气说,接着又来一句,“谁能想到你不是出来——做服务性行业的呢?”
两人对视一眼,顾棠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孟之涧眼睛一眯,头往上一蹭,“晚上我去你家——给你按摩去乏?”
顾棠笑了一声,楼梯拐角里,面色阴沉的庞云益拿着手机,看着偷拍到的照片,冷笑一声,总算让他抓到把柄了。
看她还怎么好意思霸占庞家的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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