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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天才……”
陆青岩嘴里念叨着，皱了皱眉，眼睛微微眯起来。
“没想到我这位好兄弟，在凡俗界是人中龙凤，入了仙门还是同辈翘楚。”
李奉天站在那里，少年的身影不算高大，但从他身上透露出了一道奇异的气机。
那气机是压迫性的。
一柄长戟横在身侧，真真是有几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小枣，这战意，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该如何应对？”
陆青岩问道。
他倒不是当真在意与李奉天对决的输赢，毕竟两人关系很好，在宗门之中相处了这些时日，他知道对方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但是有关修仙界中的这些，早点了解自然不是坏事。
陆青岩想到宁枕书曾说的天地间灵炁苏生，这可以算是数千年以来，修真界发生过的最大的事。
日后说不得，满世界都是天才，他也会遇到同样拥有战意的对手。
“啊……”
“看戟！”
李奉天已经按捺不住了，还未及童小枣说话，便已经出手，势若雷霆。
砰！
长戟一挑，一道狂沙拔地而起，朝陆青岩扑来。
那长戟上附着一层薄薄的灵力，风沙从陆青岩的身旁呼啸而过，灵衣瞬间便被撕开几个微小的裂口。
但他却面不改色，眼中仅有李奉天那道越来越明显的身影。
“观澜！”
剑势起，恨缺剑上剑气流转，面对来势汹汹的长戟丝毫不惧。
对于本命剑元加持的恨缺剑，陆青岩从未怀疑过他的强大，无论是先前太玄山中的初露锋芒，还是往后的遇到的所有对手。
对方的法器在恨缺剑下，从未捡到过什么便宜。即便是叶安澜的剑，虽不至于完全损毁，但也是落败的下场。
要知道，北楚叶家，可是以铸剑山庄闻名于世的，作为叶家少爷，他用的剑器，难道还会差到哪儿去？
嗡……
剑鸣之音从恨缺剑上响起，剑刃迎着长戟横切。
眼看着就要短兵相接，李奉天忽然怒目圆睁，右手青筋暴起，手中长戟的方向微微一偏，与恨缺剑擦肩而过。
他飞身跃起，长戟头尾调转了方向，用戟樽向前一杵，砸在恨缺剑身上，手中劲力一使，向后翻腾。
咚……
李奉天落回地面，稳住了身形，戟樽撞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
他望向陆青岩，神情复杂，似是惊疑，又是惊喜。
“方才那种心惊肉跳的惊惧感，已经多少年没有遇见了。”
李奉天微微瞥了一眼自己的戟，樽与柄附近，竟然布满了数道清晰的剑痕。
“仅仅是用樽触碰了一次剑身，便留下了这样的痕迹，倘若方才当真短兵相接，恐怕此刻……”
“我已经落败了。”
刚才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警示。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反应究竟是来自何处，但他对此深信不疑。
毕竟在凡俗界的战场上，便是这预警的能力，让他无数次在险象环生的战况与埋伏之中，杀出生天。
这是几乎是他在战场浴血厮杀所赖以生存的最可信的本能。
“主人……”
童小枣眼看李奉天的及时后退，这才开口说道。
“觉醒战意之人，各有各的特殊能力，不尽相同，但最少，也会拥有危险预兆的能力。”
“这是他们在无限次厮杀中获得的本能，也是觉醒战意的基础。”
“危险预兆……”
不需要陆青岩再追问下去，也能听得明白这危险预兆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难怪……”
“除此之外，觉醒战意之人大多都会在战斗之中拥有超越常人的特殊恢复力，譬如灵力、气力，甚至是气血。”
“嗬……”
陆青岩呵了一口气，心中惊讶。
“还真是为战斗而生……”
李奉天短暂地停顿了片刻，随后再度向陆青岩袭来。
“进入宗门整整一年半载，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让你展现真正的实力……”
“这一次，还望陆兄……”
“不吝赐教！”
李奉天手中长戟直奔陆青岩面门而来，戟身上布满了流动的灵力，在其战意渲染之下，竟然也呈现出一抹猩红之色。
陆青岩眼睛眯起，向左侧一闪，那长戟几乎擦着他的耳鬓。
气海之中本命剑元雏形诞生的剑气，向恨缺断刃三寸处奔涌，灰色光晕骤然亮起，发出亟亟的剑鸣之声。
“断潮！”
恨缺剑泛着淡淡的灰色光芒，汹涌流转的剑气，朝戟身斩落下去。
戟上的劲力未消，甚至还有向前倾覆的势头，这一剑定然要将其斩断。
“呜……”
危险的预兆再度蔓延开来，却见李奉天怒目圆睁，体内灵力涌动，从他的手掌处开始，裹挟了整个戟身。
只见那长戟以一个有些诡异的弧度，向后上方收挑。
“什么！”
陆青岩心中一惊，但恨缺剑并没有停下来。
“嗤……”
劲力逆行的冲击与灵力猛然爆发的力量相交汇，使得李奉天的右手手臂处溅出了一团血雾。
“啊！”
一声粗犷的嘶吼声在他的喉咙中作响。
这一次，恨缺剑与李奉天手中的长戟，终于交错在一起。
带着真正剑气的恨缺，以断潮之势猛然撞击在李奉天的戟上。
铛！
二者之间所爆发的声响，除了兵刃的撞击之外，夹杂着剑气与灵力的交错，发出刺耳的破空之音。
按照陆青岩原本的预期，恨缺剑应当斩落在戟身中段，却因为李奉天的猛然收力斜挑，仅仅卡在戟尖一侧的胡上。
“砰。”
并未坚持多久，狂暴的剑气与断潮带来的凶猛灵力，便直接将那一处勾胡削断。
“噗……”
法器被损毁，李奉天心神剧痛，一口鲜血喷出，但右手握住的兵刃却并未失去劲力。
“嗡！”
戟的挥动并没有因此带来任何滞涩，仍然朝着原本的轨迹挥去。
直到此刻，陆青岩才算知晓李奉天的目的。
被斩断的戟尖带着属于李奉天的猩红战意，轻松地撕开了他的灵衣，从他的面前划过。
对于陆青岩来说，这一瞬间，仿佛被放慢了数十倍，那种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甚至让他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
只要这戟的断刃再长一寸，不说开膛破肚，至少也要交待半条命。
而李奉天收回了长戟，此刻却是一个踉跄，勉勉强强才能站住身形。
明明嘴角不断溢着血，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掩盖不住。
“以命相搏……”
看着李奉天那狂热的表情，陆青岩的脑子里，现在只能想到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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