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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几个小子纷纷跳到河中,一阵乱摸索,却什么也没捞到,从水里浮上来时,都急红了眼,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却见秦昭从几仗外的地方浮出了水面,甩了甩一头一脸的水,又从水中抬起一只手把擦了把脸,冲着岸上几个急红了眼的孩子嘿嘿一笑,这才把下面的朱八给拎了出来。
“阿铁快来帮忙,我把八戒拉上岸去。”
心里却是得意,大惩伤人,小惩怡情,死肥仔,让你得意,我不但要让你喝一肚子水,我以后还要以你的救命恩人自居,看你还敢在我面前得瑟。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的把朱八郎抬上了岸,此时的朱八郎哪里还有刚才半分嚣张跋扈的影子,面色苍白,只有在那里咳嗽的份了。
阿锡则是把秦昭一把抱在了怀里,左右检查:“没事吧没事吧?”
珠珠更是在边上急问:“阿昭妹妹,要不要紧?可是吓死人了,阿彩姑母要是知道你竟然落了水,定是要急疯了的。”
“阿锡,我没事呢。”秦昭阿锡和珠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再加上先前玩时手上一手的泥巴,此时擦着眼泪,脸上早糊的东一条西一条的黑泥印,不由哈哈大笑,心里却暖的很,这两小姑娘的担心倒不是假的,语气虽是嗔怪,却更多的是心疼。
秦昭上辈子当惯了众纨绔里的老大,别人一向以她马首是瞻,谁欺负她,她便让谁吃些苦头,再加上她头脑冷静,智商极高,从小到大,她那圈子里的人,谁没吃过她几份苦?不过因她性子又极豁达,典型是个干完仗就忘的性子,从不记愁,时间久了,大家也知道了她的性格,倒还真不打不相识的交了几个死党,再加上她后台太硬,家里又有的是钱,也没有哪个真吃饱了撑的非要找她麻烦的。
因此她海阔天空逍遥自在的,倒也很是快乐幸福的生活了二十多年。
只可惜,上帝他老人家对谁都是公平了,她秦昭凭啥就能比别人过的快活?上帝给了开了一扇门,势必会把另一扇门关上。
那时候,她躺在天朝上京城一流医院的高级单间病房里,看着外面的天空,朝阳升起,落日殒落,数着生命的倒计时,对于那个把他捧在手心里二十多年,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她叫爸爸的男人,心里竟是半分怪怨也无。他再多情无情,再欺骗虚伪,至少明知她必死无疑,给还了她最好的医辽条件。
外公去世前说过,阿昭呀,你要做个豁达的人。
是,她看似是睚眦必报的人,其实却是个什么都不曾放过心上没心没肺的人。
可,这几个小人儿对她的关怀,却让她觉得心里软的异样。
朱八郎咳完了,也吐完了一肚子的水,缓过气来,这才用一种要杀人的眼光,狠狠的盯着秦昭。阿铁有些担扰也看了秦昭一眼,一步上前,把秦昭护在身后。
秦昭这才收回思绪,并未理会阿铁无言的维护,从阿铁身后稳稳的走出,一脸冰冷的回视朱八郎。
朱八郎从来也没见过这样冷的眼神,更何况是个四五岁的小丫头。
他此时恨不得撕了秦昭,可他也不知道为何,秦昭的眼神,却让他想起在水下时,那种快要窒息了的,生不如死的感觉,忍不住就在秦昭目光的压迫下,生生打了个寒噤。
这丫头看起来甜美,可他却知道她活脱脱就是一个恶魔。
等到秦昭脸上的寒冰消融,露出笑来,朱八郎才觉得身上暖了一些,就听秦昭笑着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去,先把朱八郎身边的几个小跟班的挥退了几步。因秦昭实在太小了,他们并没有注意到秦昭飞出的那一腿是逼近朱八郎掉下河的关健,又见秦昭救了朱八郎,此时倒也听话的后退了开去。
秦昭这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猪八戒,你记着,以后我才是老大,你得听我的。”
“你……”
“你不听也可以,不过你若敢再欺负他们几个,下回,就不是喝几口水这么简单了。”
“你敢!”
秦昭笑起来:“敢不敢,你刚才不是已经试过了么?不过,你跟着我也不吃亏,到时候我教你枪法就是了。到时候你有一身好本事,想怎横着走,就怎么横着走,想想看,那得多拉风多气派?我爹的枪法,是不教人的,不过我可以呀,当然你若不想学,我就不勉强了。”
威逼利诱,她一向用的拿手的很。虽然心里因为朱八郎穿上胖小子来立威,且害他吃了苦头而心生歉意,并且感觉自己欺负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而觉得自己挺不是个东西,但这并不影响她在自己语气里刻意加上些阴森森的寒意。
拉风是个啥意叫,朱八郎不晓得,可气派他却是知道的。再说云姑父的枪法,村里哪个孩子不想学?
朱八郎虽人横些,可云家的枪法,他也是想学的,要不然看到阿铁几个死小子拍上了秦昭的马屁,他也不至于那么生气来砸场子。再说想让云姑父教他,显然是不可能的,他爹又不是没试探过,云姑父拒绝的很干脆。
那么跟着秦昭学,就是惟一的办法了。
他虽然觉得跟着个小屁女娃学什么枪法不大靠谱,可他此时若不同意,阿铁他们几个既能和秦昭这个丫头片子凑一起去,打的可不就是这个主意?到时候,他岂不是连阿铁都不如了?阿铁也就罢了,要是叫阿武和黑子也比他强,他如何忍得?
“哼。”虽然是哼,气势却弱了许多。
秦昭暗笑,也不把这哼放在心上,只收了笑脸,冷声道:“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朱八郎直觉那一脸纯真笑容的下面,一定是在磨着獠牙,虽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点头表示自己愿意。
秦昭很有老大风犯的拍了拍朱八郎的肩膀,语重心肠道:“识时务者乃真俊杰,八戒,我看好你哦。”
说完,也不管朱八郎内心里早就泪流满面,笑嘻嘻的站了起来,冲着一干人道:“八戒说他很感激我救了他,并表示从此以后,惟我马首是瞻了。我也觉得和八戒有缘的很,以后我们可就都是朋友了。”
“云昭妹妹,啥叫马首是瞻?”
朱八郎的一个小跟班大着胆子问道。
“噢,就是听我的话,我让上东,绝不往西的意思。”
马首是瞻是啥,大家都听不懂,但她这一句解释,大家都听懂了。
众人都吃惊的看着朱八郎,仿佛今日的太阳从西过出来似的。
朱八郎就觉得自己节操什么的,碎了一地,差点抑郁的吐血。
秦昭似笑非笑,警告的看了一眼朱八郎。
朱八郎尽管千般不愿意,也只得委屈的点了点头。
阿铁深深的看了看秦昭,便撇过头去。阿武却把秦昭和朱八郎的当了真,从前两拨人不和,没少发生冲突,阿铁哥哥虽然厉害,可八郎的跟班多,再加上他们实在也不能和朱八郎冲突太过,因此吃亏的大多是自己这一边,如今两边冰释前嫌,自然是最好的不过的事,便高兴的大叫:“那太好了,以后咱们一处玩,也不必再抢山头了。遇上李家庄的那帮混蛋小子,咱们一处使劲,非打得他们找不着北,看再敢在咱们面前张狂。”
有了一致的敌人,果然气氛热烈了起来,几个孩子都叫:“对对,我早就看那几个混蛋不顺眼了。”
朱八郎此时也恢复了生气,又见阿铁也难得的笑着看着他,也不知为何,便觉得高兴的很,很是豪气的挥了下手,道:“就李家庄那几小子,那是没遇上我,要是遇上我,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他们,以后有阿铁帮忙,还有他们说话的地儿?阿铁,你说是不是?”
阿铁温和的笑了笑,也算是应了他的话。
众人全都笑了起来。
秦昭也有些欣慰,朱八郎虽然蛮横了些,但到底是个不错的孩子。
“呀,阿昭妹妹,你的手!”阿锡和珠珠悬着的心安然回了肚,一定神,才发现秦昭的手臂在流血。
一时大家都看着秦昭的手臂,就见秦昭的袖子被撕了个长长的口子,手臂也流着血。
大概是在河里与朱八郎撕扯时,不小心被河中的石头划着的。
虽然有些儿疼,秦昭也不在意。对阿锡笑了笑:“阿锡珠珠你们别担心,我不疼呢。”
“怎么会不疼?”阿锡一边说,一边把秦昭拉到河边,捧了水帮着秦昭清洗,又吩嘱那几个孩子,“你们去找止血的草来,捣碎了先给阿昭妹妹敷上,要不然一会儿回去,阿彩姑母要骂的。”
几个孩子一看秦昭一身的衣衫都湿的尽透,手上又流着血,想到回去一准儿要挨骂,谁不知道阿彩姑母和云姑父对这个惟一的女儿疼的紧?也不必阿锡再催,“哄”的一下,都往山中跑去寻草药了。
只有朱八郎还坐在那里,他因在河里受够了罪,一时身上也无力的很,见人都跑了,秦照手臂的口子够长,他都觉得疼,原先对秦昭的怨念,也去了大半,他其实心中也是很喜欢这个长的漂亮的妹妹的,便忍不住对留着照顾秦昭的阿锡和珠珠道:“草药估计也不顶什么事,上回我六哥拿回来的止血药丸好的很,我大家说还不会留疤痕,不如去我们家帮阿昭妹妹止血吧。”
阿锡想了一下,道:“那不成,七伯娘要是知道了,咱们谁都逃不了责罚。”
可看着秦昭手臂上还在貌着血珠,她听说大户人家的孩子,身上是不能留下疤痕的,要是云昭妹妹手臂上以后有了疤痕,那可如何是好?她长的这么漂亮,要是手臂上有了疤痕,小时候还没什么,长大了岂不是会遗憾的很?哪有女孩子不爱美的?心里便有些犹豫。
朱八郎见阿锡不同意,想了想,还是从地上挣扎了起来:“那你们等着,我家里取去。”
说完,也就跑了开去。
一时这里只余下三个女孩子,珠珠便道:“阿锡姐姐,我们扶着阿昭妹妹去那边石头上坐着吧,这树下又不见太阳,阿昭妹妹的衣服还湿着呢,若是冻着了,可就不好了。”
秦昭自然也同意。
中午的太阳烈的很,等一群男孩从山中采了草药回来时,秦昭手臂上的血已结了痂,衣服也干了大半,一张小脸被晒的通红。
阿铁便忙着捣药,被阿锡拦了:“这草药咱们带回去吧,朱八郎回去拿上好的止血药了,听说还不会留疤痕呢。”
阿铁闻言,也就应了,因秦昭坐在那里晒衣服,血也止了,看着一大捆的草药,阿锡便拉了珠珠去洗那些捆草药,说不准以后去集市上,也能换两个铜板儿呢。
几个男孩子见状,也欢欢喜喜的跟了过去,阿铁却留在秦昭身边,都人都走了,才对秦昭道:“云昭妹妹,以后别做危险的事情,刚才多吓人?还好朱八郎极少下水,若是他水性厉害,你可怎么办?”
其实秦昭打算把朱八郎骗下水整饬的时候,心里早就盘算好了,要知道她前世上大学的时候,可是游泳健将,国家二级运动员呢,虽然现在不到五岁,可在水里对付朱八郎那胖小子,还是有些把握的,再说水里不比陆地,朱八郎就是再有力气,在水里也用不上,水中想使力,可是需要技巧的。
那朱八郎又得罪了她,她一向是个有气必要出了,绝不拖到第二天的性格,因此作出了判断后,自然要实施,再说,就算朱八郎的水性也好,她整不了他,可不叫自己吃亏的把握,还是很大的。就算她可能吃亏,难道阿铁和黑子几人,还能不下水救她不成?
秦昭同相到自己的盘算,别人都只让是意外,却被他看了出来,便冲着阿铁一笑:“谢谢阿铁关心,我以后不会再这么莽撞了。”
“对了,那个朱八戒,真的是什么天篷元帅吗?”
阿铁笑问,看秦昭叫朱八郎“八戒”时笑眼里的促狭,他可不相信什么朱八戒,真的是秦昭嘴里说的什么威武的天庭大元帅。真要是心甘情愿的觉得朱八郎威武,她还整出这一出干嘛?
果然,秦昭听他一问,便呵呵笑了起来:“是肥猪的猪,不是姓朱的朱。至于猪八戒,我说是天篷大元帅倒也不是假的,不过呢……”
“不过什么?”
“等有空我再讲给阿铁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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