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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一层层的裹胸布被一只略带粗糙又温暖的大手给一层层绕下来，一圈圈垂落在地上，跌在他的脚边。
松山白鹤锦绣屏风之后，叶莳和慕白面对面站着。
慕白紧闭着眼睛。
老实说，就算他现在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叶莳顶着他的身躯专注又小心地将他身上的裹胸布给一层层脱下来。
这裹胸布又长又厚，一整晚箍在他身上，几乎都要让他窒息。
“朕说，叶莳你这劳什子的布就不能不裹了吗？反正也没多少斤两。”慕白闭着眼说道。
下一秒，他明显感觉到那只手一顿，随即便从头顶传来一句话，“不行。”
语气斩钉截铁。
“为什么不行？你要不说你是个女的，朕真的不知道，你可以瞒骗朕更久的时间。”说至最后已经是冷笑出声了。
“烂船都有三斤钉。”叶莳还是毫不松口，“我还真不想被人当成是怪物，你能想象一个伪太监胸前顶着两块肉一脸谄媚笑容的情景吗？反正我是想象不出来了。”
慕白在脑海中还真是顺着她的描述去想象了一下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好吧，朕忍。
叶莳的速度极快，很快就帮慕白将他身上的湿衣服换下，还帮他打理得神清气爽有模有样。
慕白觉得叶莳除了行为举止不太像个妙龄女子之外，但是挽发的手艺、泡茶的手艺，还有这裹胸的手艺都勉勉强强像个正常女子的。
她帮他换好衣服之后，便睁开了眼睛，看到她一脸严肃的模样儿，眉眼间依稀有他的神.韵。
“看什么？才发现朕好看吗？”慕白故作娇羞地低下头。
“……”叶莳有那么一瞬很想狂奔恭房去干呕。
庆昭帝每时每刻都会给她惊喜，好，这很好。
接下来倒是轮到慕白来帮她替换衣裳了。平时并不用上朝处理朝政的话，庆昭帝是不喜欢穿过于奢华高调的衣服的，仅以寻常衣裳作为自己的常服。
他给叶莳换上了一套藏青色绣云纹暗纹常服，帮她穿犊鼻裤的时候还是无可避免地看到自己的老弟，依然是那么茁壮地趴在那里，慕白稍微安了心。
他是近距离去观察了一会儿，温热的鼻息尽数喷至下面的肌肤上，让这副龙体又起了不该有的反应。
叶莳心里真是完全崩溃了，几乎是带着哭腔质问他：“陛下，你又对你的龙体做了什么？！”
“没什么，朕只是近距离观察了一下而已。”慕白轻咳一声，也是看到了那处的变化，心里在想，平时那些妃子在他面前晃悠他都没有这般敏感，为什么遇上了叶莳就分外不一样？
“……近距离观察了一下……而已？”叶莳几近崩溃，仍旧是闭着眼睛，“你就不怕你会长针眼吗？！”
“朕自己看自己的，长什么针眼？”慕白说着，递给了她一条犊鼻裤让自己穿上。
“这是什么？”叶莳不明所以，摸了摸手里的东西，特别异样但舒服的触感，就是这设计有些让她摸不透。
“犊鼻裤。”
“……”
叶莳一下子扔掉。
慕白也微微愣住：“……”
慕白真是受不了叶莳这种矫情劲儿，看着被她扔在地上的犊鼻裤，禁不住狠狠捏住她的下颌，让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
叶莳被他捏得生痛，她下颌的胡茬其实已经长了出来了，早上还没有来得及清理，也不会清理，现在慕白嫩白的手搁在她的下颌上，让她倍感不适。
“叶莳，你睁开眼看看朕，看看朕的身体，朕的身材这么好，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朕就这般让你恶心么？你不是说自己是一个经验老道的验尸官么？男子尸体你总看不少吧，朕这么一个大活人你害怕？你她娘的害怕什么？”
慕白从来是说一不二的人，多年来西北军旅生活更加是锻造了他这种坚毅的性格。
就只是在回京之后，他收敛了自己大部分的情绪，只有在十分着急的时候才露出原形。
他平日里端得温文如玉，事事讲究，可是营帐生涯很多时候又哪容得别人过多的置喙？
尤其是叶莳这种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副避自己如洪水猛兽的模样儿，让他莫名膈应。
朕的龙体都被你上身了，朕的初吻也被你夺了，朕的那么多第一次都给你了，你还在那里瞎矫情？
叶莳被迫睁开眼睛低头看他，眸底不是没有震惊和错愕，她平时是一个极少动怒的人，就连说话都是沉冷平静的，她师父也常常说她能沉住气，天大的事情都不会让她过于慌乱。
可是看见自己那张原本沉静的面容露出不属于自己的怒色时，她还是愣了愣，如果真以男子的眼光去看待现在的自己时，她觉得自己并不是在发怒，而是介于似嗔非怒之间。甚至说他在向自己撒娇也不为过。
那微微上挑的眉眼，由于情绪激动而变得浅红的眼眶，还有鼓起的两腮，都无一在散发着一种气息——
这他娘的庆昭帝一个大男人顶着她的躯体向她本人撒娇！
她瞬间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只觉得持续心累，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犊鼻裤穿了起来。
庆昭帝其实说得对，她什么没看过？男人身体而已，她也见不少好不好。
虽然只是冰冷的尸体。
心理建设做好之后，她心里也没有那么别扭了，将别的衣裳都一一穿上，看见慕白的发髻都散乱了，主动提出让他坐到水银镜前帮他顺毛。
慕白心中本来还有怨气的，但是看到她主动低头示弱，气也莫名其妙地消了。
挽发挽至中途的时候，赵瑜从窗外秘密闯入，似是有什么要事要禀报。
本来他还是紧皱眉头的，可是看清楚水银镜前的情形时，差点惊掉了下巴——
他家尊敬的陛下在帮一个伪太监挽发？这这……是怎么回事？总感觉角色颠倒了啊！
“赵瑜你来了？可是有什么重大的发现？”叶莳并没有发现不妥，也不在意他的表情，只是看他来时神色凝重，便知道他有重大发现。
“陛……陛下，您龙体贵重，就不要做这种粗重功夫了，叶莳何德何能能得到您的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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