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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飞剑踏花沈无定出

作品: 臣子策 |作者:曲风荷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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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慎初放了旗花,那群人中领头的低喝一声:“箭来。”

他们与江慎初之间不过几十步,追过去还要点时间,不如直接射箭。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拿起箭,射向江慎初的后心。

箭矢有穿云破月、雷霆万钧之力。

江慎初没有回头,他先是一把把薛木青推开,再一翻身藏入回廊后,动作灵敏,身姿矫健,若在马球场上,必会收获叫好声一大片。

可这不是马球场,这是生死边缘。

头领见一击不得,弓上搭了三支箭,再次离弦而去,这次不光射向江慎初,还有薛木青和李朗。

薛木青推了一把李朗,然后向和江慎初相反的方向跑。

江慎初避开了射向自己的那支箭,贴着地面一滚,准备向旁边的一所紫藤花架里躲去。

“哪里躲?”

三支箭再次射了过来,那群人趁着这会功夫提刀已经快要到江慎初的面前。江慎初只哀叹出门时没带他那把斩妖除魔的君子剑,如若带了,说不定今日也能有让这把剑见血开封的机会,而不是只作为一把装饰性的佩剑。

众人提刀追到江慎初面前,团团围着了他,也堵住了江慎初的各个出路,领头的男子收了箭,拿着弓紧随四人身后,声音冰冷:“动手。”

江慎初真没想到,他年方弱冠,就要命殒此地,原来朝生暮死,也就是这种感觉。

他闭上了眼睛,叹息一声,父亲母亲,祖父祖母,还有阿姊的脸,在他脑海中转了一遭。

电光火石间,贼人的刀就要落下时,一把剑横着飞了过来,把四人的包围割出一道裂缝,剑气逼的离江慎初最近的两人连连退了三步。

“以寡敌众,趁人之危,非常之小人了。”

声音传自头顶,一个玄色衣衫,风流俊秀的男子踏着紫藤花架飞身而下,如踏云端,这手轻功一露,让这群刺客心下一沉。

他脚尖一勾,长剑回到手上,若是仔细瞧一瞧他那把剑,会发现虽然花纹样式不同,与江慎初那把沉水剑是出自一位铸剑大师手中,不过剑柄处一样镶嵌的是一颗红宝石。

江慎初睁开了眼睛,额角的发都还未断一根,他却已将在生死场上走过一个来回了。

“这位郎君何苦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与我等为敌,今日若高抬贵手,来日某等必有重谢。”

头领是个乖觉的,觉得打不过,第一想法就是先和别人谈判。

那玄衣风流的男人挑眉一笑:“实不相瞒,此人并非与我不相干,他欠我一顿酒两顿饭三座宅子四匹马,我的债还没还呢,人可不能交待在你们手上。”

那领头的眉头一皱,见谈不拢,立马抬手,新一轮的进攻开始了。

“沈无定!今晚在盈福楼给你摆酒接风。”被打得惨兮兮坐在地上的江小大人仰起头笑弯了眉眼,他在请别人吃饭的时候一向大方的不得了。

那名唤沈无定的男子刚刚挥剑斩落一人,剑身上丝毫也不染血,他头也不回,道:“听闻蜀地口水鸡十分出名,今晚想尝上一尝。”

江小大人痛快点头:“没问题,口水鸡叫花鸡黄焖鸡小鸡炖蘑菇,你就是要天上的凤凰我也给你抓了来!”

沈无定手持长剑,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将那几人团团围住,他却在其中游刃有余,身姿潇洒风流,袍袖翻飞,担得起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这八个字。

江慎初盘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他心中不无遗憾,小时候真不应该怕苦怕累,弃武从文。今日之沈无定与今日之江慎初,可谓是云泥之别,他也算美貌郎君,可若和沈无定走在一起,风头怕是要被此子尽夺,一如今日也。江郎君恨不得叹一声呜呼哀哉,日后他再也不是汴京最受欢迎的可爱郎君了,真真使人烦忧。

这时候江慎初眼睛偷偷在四周扫了一圈,找到了薛木青,她正小心翼翼地扶着李朗藏在一方假山后,并没有多看沈无定一眼。这时候,江知县才真正觉得神清气爽。

此时距江慎初发出旗花,已过了两刻钟,江慎初想着,帮手也该到了。

沈无定利落解决了面前几人,又一个起落翻身,到了江慎初跟前,按着他的肩膀问:“你没事吧?我刚进城就看到你放的旗花,吓了一跳。”

江慎初拉住沈无定的手臂,借着他的力爬了起来:“你可来得正是时候,晚一步我就要呜呼哀哉了。柳梢还在饭堂,你快去接应他。”

柳梢以寡敌众,牵制了一大半人,到这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尤其是对手狡诈,他腰侧还被捅了个对穿,这时候正汩汩地往外流血。

沈无定来解了围,柳梢终于能够喘口气,捂住腰眼,退到一旁的廊柱上,半边身子倚靠上去。

江慎初小跑过来,看到柳梢的伤,很是吓了一跳。柳梢见江慎初手足无措的样子,努了努嘴,出声道:“无事。”

江慎初皱着眉,也不多说,扶起柳梢。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和马蹄声传来,这条距知州衙门不过一刻钟脚程的宅院,终于等来了官兵。被身披锐甲的军士包围住整个李府,而后破门而入,作乱埋伏的刺客,全数被俘。

江慎初暗暗纳罕,他原以为来的是官差,没想到,来的是竟然是渝州城的官兵,领兵的正是荣礼。

这里离衙门那么近,来的却是渝州驻军,实在是有点耐人寻味。

荣礼朗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贼子竟公然行刺朝廷官员,其罪当诛!来人,将这群人全部收押,本官要亲自审问。”

江慎初虽然形容狼狈,但在荣礼面前,到底要端起几分人样,否则荣礼怕是又有一肚子酸腐的道理同他讲。

他只得装出一副从从容容的样子走上前去,向荣礼一深揖:“今日多谢荣大人救命之恩。”

荣礼扶起江慎初,还算满意,到底是江一沉教出来的孩子,遭此横祸,气度不减,礼数周全,实属难得:“江终无须多礼,这是本官分内事。渝州城内生此事变,让贤侄受惊,倒是本官的疏忽。”

“可不是吗?”沈无定抱着剑,斜挑了眉眼,扬声道:“这等乱臣贼子,有数十余人,匿于渝州城内,伺机而动,行刺朝廷官员。他们的武器中还有箭矢等利器,便是一般地方驻军,也没有这么好的武器配备。可怜江终,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少年,也不知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被人这样记恨和……忌惮,要下这么重的手。”

沈无定模样生的极漂亮,一张风流桃花面,眉眼上挑时,眼中仿佛藏了三千繁花。只是这漂亮男人说话,却好生不留情面,刻薄的不输给初来渝州的江知县。

场面上一时陷入了沉默,谁都知道这场刺杀不简单,但没有人敢像沈无定那样敞亮的说出来。

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少年江终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朝荣礼拱手:“荣大人莫要见怪,此乃沈无定,是我发小,如今在太子身边当差,平日里说话不懂分寸惯了,请大人见谅。柳梢今日重伤,我等怕是要先行离去,寻良医问诊。待明日提审这群贼人时,还请荣大人知会我一声。”

荣礼也对着江慎初拱手:“自然自然,今日你受惊了,回去好好歇息吧。这件事,本官必为你讨回个公道。”

江慎初面上微微露出了个笑:“如此,便多谢大人了。”然后,江慎初附到荣礼耳边,低声道,“荣大人,好好看住这些人,千万别让他们自尽了。”

荣礼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匆匆拱手同江慎初告了个别,便去查看俘虏了。

沈无定还想说话,却被江慎初大力一把拉走,江慎初乜了他一眼,脸色阴沉,沈无定立刻闭了嘴。

“半年多不见,江慎初你怎变得这般无趣。”沈无定嘟哝一声,看江慎初脸色不好,只能将剩下的半句话咽到了肚子里。

他还想说,啧,江慎初,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变得跟你祖父一样了。

他不说,江慎初也知晓沈无定肯定是编排了他一通不好的话,不想搭理他,江慎初叫上薛木青和李朗,道:“李伯父,这几日,你先同我住在一处吧。”

李朗由薛木青扶着,他看看江慎初,又看向李三郎那已经被闹得不成样子的灵堂,摇摇头:“你们走吧,三郎还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我如今孤家寡人,活着也没多大意思。”

薛木青不忍心,小声劝慰:“李伯父,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您不想看着,看着露华浓倒台的那一日吗?您不想看着渝州官场肃清的那一日吗?”

李朗顿了顿,先是露出一个笑,然后又摇摇头:“薛菀呐,当日我为了富贵卖女儿的时候,三郎对我说,‘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宫室之美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妻妾之奉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所识穷乏者得我而为之。是亦不可以已乎?此之谓失其本心’。我那时候不懂,现在明白啦。我早就该死了,我间接地害死了多少条人命啊!我活着,以后就长伴青灯古佛为自己赎罪,我死了,也是解脱。”

生死对于李朗而言,已经算不得什么大事。

薛木青还想说什么,被江慎初拦住了:“今天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那个人一时也不会有机会下手。李三郎的丧事还要继续办下去,李伯父避无可避。”

听见江慎初这话,李朗终于彻彻底底地露出个笑来。

薛木青终于点头,沈无定扶起柳梢,同江慎初离去。只是,这四人还没走出,忽的,又是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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