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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家被查封的第三天,整个城都在传越越已经带着铁玉香和米和尚逃逸了。
那天清晨,县大人再次去拜见了庖丝丝,禀报了抓捕情况。庖丝丝听罢格外不满意,吩咐县大人继续追捕,一定要把人活着带回来。
“可是夫人,”县大人脸上透出一丝为难,“城门不能再这样关下去了,如果再继续关下去,百姓会有意见。”
“不过只是关了三天,就算再多关几天又如何?你就贴张告示出去,跟那些百姓说贼匪还没有抓到,要继续封锁城门就好了。”庖丝丝很不以为然。
“夫人的意思是,如果抓不到庖越越他们,这城门就不能开?”
“当然!”
“夫人,关闭城门并不是件小事,像这样连续关闭下去就更不是件小事了。城门关闭,这城就变成了死城,一座死城又如何能繁荣兴盛呢?下官以为,庖越越等人可以继续抓,但城门不能再封锁了。”县大人语气诚恳道。
“这又能怪谁呢?”庖丝丝瞥着县大人冷冷道,“说到底只能怪你自己。如果你能立马把庖越越抓到我面前来,我一定准你开城门。可眼下她人呢?失踪了这么几天,连个人影子都没看见,我真怀疑你究竟有没有办事的能力!”
“下官一直都依照夫人的吩咐办事,从改派官盐买卖到通缉庖越越等人,每一件事下官都是尽心尽力地去做的。至于为何一直寻不到庖越越踪迹,下官也百思不得其解。兴许真如传言所说,她已经从城内密道逃了。”
“城内密道?你说什么?居然还有城内密道?”庖丝丝立刻怒了。
“下官也只是听别人这样说的……”
“这种事你为何不早说?”庖丝丝呵斥道,“本夫人好容易设下了一个瓮中捉鳖之计,本以为可以大获全胜,你却在此时此刻来告诉呃还有城中密道?倘或庖越越他们真从密道跑了,你该当何罪?”
县大人弯腰拱手道:“下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下官回去之后会让人仔细打听的。另外,寒家家业已全部封了,寒家那几个妇孺小孩也还在寒宅内,不知道这又应该如何处置?”
庖丝丝白了县大人一眼,气哼哼地说道:“这还用我教你吗?寒家家业全盘卖了,银两由我带回洛阳去交给大人。至于寒家剩下的那几个不中用的,该官卖就官卖,无论大小!”
“可她们并没有犯什么罪,怎么能官卖?”
“通敌不是罪吗?通敌的罪还不够大吗?”
“咱们只是暂时怀疑庖越越和寒拾有通敌之嫌,并没有正式定夺,怎么好说他们的家人也有通敌之罪?这样做不附和规矩。”
“现下还有什么规矩?大隋的都没了,你从前遵守的那些规矩都可以不用遵守了,你还没弄清楚吗?听着,立刻照我的吩咐去做!寒家家业全部折现,寒家剩余的人全部官卖!下去!”
“是。”
县大人退出了房间,回头朝房门上看了一眼,摇头叹了一口后走了。回到衙门,他径直回了书房,因为寒拾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已经是寒拾第三次来找他了。前两次寒拾已经将利弊称述给了他听,他迟迟下不了决断,但这次他已经有了决定了。
“我想你是对的,”县大人面呈忧色道,“那个女人只是一个肤浅而又目光短浅的人。她不但自私,还很刻薄冷血。她居然要将你们寒家剩下的那几个妇孺小孩全部官卖,一点同情怜悯之心都没有。王大人能宠信这样的女人,我也对王大人很失望了。”
“大人现下做决定也不迟,反正这天下已分裂,你大可择选明主投靠。正像我跟你说的那样,王世充气数已尽,不值得托付,反倒是太原的李二公子值得投奔效力。大人若向李二公子投诚,他势必会诚心接纳于你。大人既投了明主,又不必再受那女人的摆布威逼,不用做那些违背你自己良心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寒拾道。
县大人点点头:“你说的不错,良禽择木而栖,王大人已经非良木,我不应该再继续追随了。只是那女人若死在我管辖范围之内,恐怕王大人会找我麻烦。但又没法让她自己离开,这真是让我很为难。”
“我有一计,可解大人烦忧。”
“当真?”
“当真。只要大人依照我的话去做,庖丝丝绝对会离开宝庆城。”
第二天傍晚,县大人急匆匆地赶到了庖丝丝那儿。他告诉庖丝丝,城外探子传来消息说寒拾在城外遇刺了,命不久矣。庖丝丝听罢十分惊讶,忙问他是怎么回事。他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下官还不清楚,只知道是寒拾在城外等候城门开启时遭人暗杀,虽然没有当初毙命,但受了很重的伤,恐怕性命难保。探子将消息传到我这儿来之后,我立刻来向夫人禀报,看夫人打算如何处置。”
“真的快不行了?”庖丝丝问道。
“真的快不行了,所以探子才以飞鸽传书紧急禀报。夫人,您看是由着他死还是另做处置?以下官看,反正他也是夫人想除去的眼中钉,倒不如就让他这样死去好了。”
庖丝丝表情凝重地徘徊着。片刻后,她转身吩咐道:“即刻随我出城一趟!”
县大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夫人要这个时候出城?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夫人是要去看那寒拾吗?”
“他不是要死了吗?”庖丝丝嘴角撇起一抹冷笑,“我去送送他,也不枉大家相识一场!”
县大人偷偷地瞄了庖丝丝一眼,眼中的笑意透着一丝狡黠,点头道:“好,下官立刻护送夫人出城!”
为了能见到寒拾奄奄一息的可怜样子,庖丝丝带着一颗兴奋且焦灼的心赶往了城外。当将她送到了城门外时,县大人找了个借口返回了城里,只派了自己的两个亲信送庖丝丝前往寒拾所在的那个农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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