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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中织梦的线被扯断之后,却有一人历经千难万险,带着满身伤痕,用世间最难得的坚持与温柔,悄悄地帮我将梦织成了……
而我,一无所觉。
我被套着锁链,关到了鬼市地下阴森的阴鬼地牢之中。
牢里空空荡荡,毕竟……大家都做鬼了,也没什么想不通的要闹事让自己被抓起来。
我与周氏母子分别被关在临近的三个牢房当中,他们在我对面瞪着我,而我也瞪着他们,不是因为对他们有什么意见,而是因为我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已经没空去操控我的眼珠转动了……
辛丑年十月初三,这个时间我很熟悉。
之所以说“熟悉”而不是“记得”,是因为在我漫长的记忆里,我所记得的是一个与之相差不远的时间,提前十天,辛丑年九月二十三,那是我第一次“杀”了洛明轩的日子。
遥想当年,也与前不久一样,我与洛明轩打得惊天动地,只是那时我身边并没有墨青帮我。洛明轩也没来得及使出召唤神凤那一招。
在几乎与其同归于尽的一战之后,我封印了他,随即也陷入了昏迷,被暗罗卫扛回了万戮门。
那是在我收了顾晗光之后,顾晗光对我来说最顶用的一段时间。他给我治了七天的伤,七天时间,前三天我在不停地吐血,吐到第四天,没有血可以吐了。于是陷入了昏迷,几度与阎王握手,最后到第七天,在顾晗光竭力抢救之下,我终于醒了,与阎王擦肩而过。
而在我醒了之后,我身体的疼痛已经按压不住我每根血管里喷涌而出的狂喜。
大仇得报时,人生何等得意!
我不顾司马容劝阻,不管顾晗光如何指着我破口大骂,我裹着一身的绷带,在万戮门大摆宴席,大宴天下三天三夜,我高兴得都给十大仙门的人发了请帖。
虽然他们一个没领情,可魔道中人基本都到得差不多了,那也算是缔造了咱们魔道自老魔王去世以来,最大的一场盛宴。
我饮了千樽酒,大醉三天三夜,让自己的身体与意识都处在麻痹的状态中,直至现在,我也不知道在那三天里,我到底干了些什么。
只记得一个劲儿地高兴,像要把天掀翻了一样高兴,大醉三天后,又昏睡了几乎大半个月。
等我醒后,看见的是正在修房顶的无恶殿,房顶大概是在半个月前被醉酒的我给掀了。
在司马容嘴里,我那三天,成了个人见人怕的酒疯子,做了非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因着那些事情太过混账荒诞,极损我的威严,我便令人删掉了关于那场宴会的记录,也不待见人提起。
然而,我不知道在我做尽荒唐事的那三天里,居然有一件荒唐事是……强暴了墨青?
这事完全没有人和我提过啊!
是司马容给墨青打掩护了?还是根本就没人知道?
我细细琢磨,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极大。
那时万戮门前山山门牌坊下,有我以前布的杀阵,冰天雪地、熔岩火海、刀山剑林轮番上阵,环境恶劣得无法想象,那时还立着高高的挂尸柱,垒着厚厚的鞭尸台,谁都不愿意跑到那地方去。
即便是宴会,宾客来了后,齐聚无恶殿,山门前也该是怎样就是怎样,阵法一如往常,山顶的篝火通明与山脚并没有关系。而且,或许更因为宴会,大家都想着怎么玩,根本就无人再去山脚处。
除了……职责所在的看门人墨青。
他一人在那儿,不会有旁人,即便我去了,我身边应该也是没有跟着人的,因为……
我是要强人啊!又不是杀人!不脱衣服怎么办事?
既要脱衣服,那就必定得花时间,有那工夫,旁边若跟着人,怎么也能将我按下了。
可没人拦,之后一点风声也没走漏,一定就是他孤零零地看着门,看着看着,就被我贼兮兮地偷袭了。
“唉……”我一声不由自主的深深叹息,惆怅地抱住了脑袋。
当年……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场景呢?我在漆黑的夜里,和着山门前阵法的凛冽杀气,在那阶……阶梯之上,将人推倒了吗?
我皱着眉努力回想,真是一点画面都记不得了。
那时的他还满脸墨痕,整天将自己罩在黑色的大袍子里,不让人看见他的脸。
我将他那么扒开了,他有没有急得哭出来呢?还是错愕?我有吻过他的唇吗?有抚摸他的胸膛吗?他又会是什么表情呢?害羞?难过?欲拒还迎?还是抵死挣扎了……
啊……真想看看那时的墨青啊。
我抓了抓脑袋,好气人!怎么就能忘了他在我身下承欢的模样呢!
我又是狠狠一声叹息,紧接着脑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很恐怖的猜想——我是本来就记不得这件事情吗?还是说,在我做鬼之后,我的记忆已经开始衰退,所以把这件事情忘了?
此念一起,心口止不住地发寒。
我开始掰着手指头数那段时间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然而越是数,我便越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
我知道,即便是活人,关于过往的回忆,本来也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失的,但我分不清楚哪些是我活着的时候就忘了的事,哪些是我死后才忘记的。
越是细想越是混乱,我眉头紧蹙。
“招……招摇……”对面的书生轻轻喊我的名字,“你……你不要怕,现在外面天亮了,衙役也都歇了,等到天黑后,就有人来询问了,我们没惹什么事,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你……你的钱我帮你补。”
周氏在他旁边的牢里,闻言大怒:“我的儿,她骗你欺你,你让她被关在这里也就罢了!还帮她补什么钱!她欠咱们的,还得让她还回来!那两颗还阳丹的钱,得让她补上!”
好嘛,我这杀一个洛明轩,回头到地府来欠了一屁股债。
“娘……”书生在那边垂着头,极是害羞地对他娘说,“好……好歹也是缘分一场。”
“你就是被她这狐媚模样迷了心魂!”
我觉得他娘说得在理,抱了手对他道:“你现在先帮我把钱补了,回头咱们出去也把绿书写了,你的钱我会让人烧给你,你们不用着急,我路招摇不喜欢别人欠着我,自然也不喜欢欠着别人什么。”
书生听罢,似十分委屈,可平时窝囊惯了,此时也只得蔫头耷脑地应了声:“哦。”
那周氏却是不答应:“出去?出去了我怎么知道你会跑哪儿去。”
我斜斜瞥了她一眼:“你欲如何?”
周氏眼珠子一转:“绿书先不急着写,你把钱补上了再写,有红书在,我还找得到你。”
也行,反正也不急于这么一会儿时间,她有个保障,也省得吵闹。
与周氏这边谈妥,我便自行在牢里打坐,清心静气,调整自己的心态,可越是调整,脑子里就越全是小丑八怪的模样。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回尘稷山了吗?在找我吗?我就那样在他面前消失了,他会不会以为是我魂飞魄散,再也见不到了……
如果他这样想,那得有多难过。
时至深夜,我一直等着前来审讯的人,可没将他们等到,倒是将子游等了过来。
他急急飘到我的面前,贴着铁牢站着,有些心急道:“我方才才听说阿姐你被关进地牢了,怎么会去拿大阴地府钱铺的镜子呢!你还好吗?”
“没什么大碍。”我问他,“你可知我还有多久才能出去?”
子游往外面望了一眼:“我打听了一下,那个钱铺分铺的掌柜好像有点生气,要将你们在里面关上三天再审呢。”
三天?
这可不行,我三天没有音信,别说小丑八怪,芷嫣也该着急了。
我沉凝道:“给他塞点钱让我早些出去,行得通不?”
“是可以试试,不过……阿姐,你有那么多钱吗?”
我沉默下来,然后望向子游,微微一笑:“好弟弟,前些日子姐姐忙着去干大事,所以想让你帮我买还阳丹,态度急了些,你别怪我。”
子游往后退了退:“阿姐……你有话直说。”
“你去买个托梦丹吞了,帮我托梦给一个叫琴芷嫣的人,让她给我烧纸……不对,你直接托梦给那个叫厉尘澜的吧,就说……嗯……”若是让墨青知道我被鬼抓来关大牢了,好像有几分丢面子,于是我随口扯道,“你就跟他说,路招摇惹上了婚债,要拿钱去了,不然就回不去,也见不到他了,让他给我多烧点纸钱。这事你能办不?”
“托梦丹可以的,那我这就去办,明天来给你报信。”他好像因为上次我让他帮忙,而他没有帮到,所以像心里对我有愧一样,听了我的托付,立马就往外飘了一段,可像想到了什么又顿了顿,飘了回来,“阿姐,其实有件事我早就想和你说了,只是之前一直不确定,但现在看你手上这锁,我大概有点确定了。”
我奇怪地看了看手上的锁链:“何事?”
“我觉得……阿姐你可能还是个生魂呢。”
我一愣:“生魂?”
那边母子俩闻言,也像很惊诧似的:“生魂如何能见着我们?”
“是能见着,可不一定能摸着不是吗?”子游道,“之前我没有摸到过你,衙役必定也是摸不着你才给你套上了锁牵你过来的。”
对……这件事其实我先前也发现了,鬼市的人摸不着我,芷嫣可以,而芷嫣绝对是生魂没错,她可以碰到我。
子游其实只要轻轻一点,我就能将这些事情串联起来了。
我那在不知名的冰墙上挂着的身体,或许和芷嫣的身体一样,都是活着的呢,只是我的身体不似芷嫣这般充满生机,而是更接近于“死”的状态,所以我能比芷嫣看到更多的鬼魂。
“如果阿姐你真是生魂的话,那你可得注意一下了。”
“注意什么?”
“鬼市的东西,可别再乱吃了。尤其是还阳丹、托梦丹之类的东西。”
我一怔,倏尔想起先前我从回魂铺里出来的时候,看见街上多了很多鬼的事情:“是因为……越吃,就离死越近吗?”
子游肃容点头:“越吃,和阳间就隔得越远,也越是回不去。阿姐,你既是生魂,你的身体肯定在人世某处藏着,你现在若能找到你的身体,直接躺进去,就此回魂说不定也是可以的。如果吃多了鬼市的东西,可就说不定了,你得小心些。”
我心头倏尔生出了一股后怕感。
原来,鬼市不是一夜之间新添了那么多鬼,而是一直都有那么多鬼,只是我所能看见的鬼魂有限。就如同芷嫣,她只能看见我而不能看见别的鬼一样。
我的眼睛,也有界限,只是我一直不知道罢了。
我在地牢里等子游归来,我本以为他去托个梦用不了多久,可这一等竟等了一整天,到第二天晚上,子游才飘了过来。
他到了我的牢前,神色如昨日一般焦急地看着我,道:“我方才才听说阿姐你被关进地牢了,怎么会去拿大阴地府钱铺的镜子呢!你还好吗?”
我望着他,有点愣神。
昨天……他是不是也说了差不多的话?
我望向他身后,看着周氏母子,只见他们俩都是一副静默不言的模样。
“我没事。”我答了子游的话,随即沉默着细细打量他。
子游长舒一口气,神色与昨日无异,他道:“我帮你打听过了,那个钱铺分铺的掌柜好像有点生气,要将你们关上三天再审。”
“嗯。”
面对我有点迟缓的反应,他也许是觉得我在生他的气,于是挠了挠头,十分不好意思地道:“阿姐,我那日不是不想帮你,真的是因为还阳丹对我来说……我着实是没办法。”他顿了顿,一声叹息,“我实话与你说吧,我近来记事有些模糊,大概是日子要到了,我想在最后离开之前,凑钱去大阴地府钱铺看看自己生前的过往,我想知道我到底叫什么名字,我从哪里来,我以前都做过什么,认识过什么人……这样,就算下一刻就消失了所有记忆,我也没有遗憾了。”他眸光单纯地望着我,“而我的钱刚好攒到能去看一次过往,所以我……”
“我没有怪你。”我拦了他的话,却也不知道有什么别的话可以说,安慰吗?当他将这些事这么坦然说出来的时候,他好像并不需要我的安慰,于是我便也只重复道,“我没有怪你。”
他那么需要钱,可昨日还答应了愿意给我去买个托梦丹,帮我托梦。
我唇角微微一抿,却再也无法像昨日那般轻易地说出,让他帮我去买东西的话了。
“在这地牢里待着并没什么不好。”我道,“挺安静的,待着舒坦,我还想让他们再多关我几日呢。”
听我这样说,他才稍稍放下心来。我催他回店里干活,他终是转身要走,可瞥了我手上的锁链一眼,又转身回来,将昨日他与我说过的那些猜测又说了一遍,最后才晃悠悠地离开。
我看他飘走之后,好一会儿没有回神。
“招……路姑娘,”书生怯怯地唤我,“这都是很正常的事,就如同人的生老病死一样,你莫要伤心了。”
“小书生。”
“啊?”他愣了一会儿,羞涩地应了,“哎……”
“等明天审完出去了,你再借我一笔钱如何?”我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掌心,“我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忘记过去的事。”
做鬼真是件奇妙的事情,看着眼前的世界,却永远不知道自己眼前的世界最完整的模样,忘记了过去的事,却永远不知道自己已经忘了。
关了三天,一通不咸不淡的审问,因着我们三只鬼也没犯什么大事,在书生帮我缴了所有费用之后,也就被放了出来。
我领着书生去了大阴地府钱铺,周氏倒也没拦着,继续在鬼市里飘来飘去,去寻找下一个儿媳妇。
我闲来无事,问了书生一句:“你到底想不想讨媳妇?”
书生又羞涩地挠了挠头:“讨不讨媳妇其实不重要,每一只鬼都需要一个让自己继续留恋这世间的理由,我娘想让我讨个媳妇,而我……只想让我娘得偿所愿。此生没机会尽孝,便唯有一直陪着她,完成她最后的心愿。因为谁知来生还有无机会再见。”
谁知来生……还有无机会再见吗……
我一垂眸,飘入了大阴地府钱铺。
在铺里小鬼的戒备瞪视下,书生帮我付了钱,我拿到了那面小镜子。
镜子上写着一行行的字,与昨日我在大阴地府钱铺外看的镜子不同,镜中的字密密麻麻,却不需要我阅读似的,一个个蹦进了我的脑海里,直接在我的脑海里绘出了一幅幅的画面,而画面也慢慢地连接起来,变成了鲜活的回忆。
我看见我在那满是瘴气的故乡里出生,爹娘消失,姥爷独自带着我长大,然后洛明轩来了,扰乱了我的生活,让我从此向往着从这黑压压的山沟里走出去。
终于有一天,我离开了山沟,到了尘稷山,遇见了小丑八怪,救下了他。
我将这一段看得又细又慢。
我看见我那时伤重,带着他一路奔波,最后逃进了尘稷山上的破庙里。我养着伤,也养着他,每天与他说着我要去找洛明轩,我以后要怎样去做一个好人,我要建一个怎样的门派。
我说我要造福百姓,要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教他们向善,让弱者也可以不被乱世所扰,不再流离无所依。世上有灾荒我就发粮,天好丰收我就让他们多多耕种……
墨青只在我旁边,裹着脸安安静静地听着。
我想起了一件事,墨青而今打造的这个万戮门,抹了阵法,砍了挂尸柱,推了鞭尸台,还地于民,不就是做了当初我没有做到的那些事吗!
我已忘了是谁曾与我说过,现在尘稷山的前山,春天到时,漫野的春花灿烂,美丽至极……
莫名地,我竟有几分按捺不住的感动。
我看着回忆里的自己傻不啦叽地与小小的墨青说着这些漫天胡扯的话,也看着他目光灼灼,满目温柔清澈地望着我。然后呢……
然后那时的我并没有注意到他,我只自顾自地说着,接着在伤好之后,便丢下了他,去找了洛明轩,留他一个人在那破庙之中。
他偷偷把我的话藏在了心里,直到现在。他在我死后,将万戮门建成了我一开始幻想的那个美好的样子。
想到他之前那么拼命熬夜为万戮门批改文书的每一个晚上,我不懂他的坚持,也不明白他的拼命。
可我现在懂了,他是为了我。
为了那个傻得一门心思想做个好人的我。
那是我最初最单纯的心愿,可当我因现实而放弃这个愿望很久之后,我在不经意的回首间发现,原来有一个人,帮我把这件事情做了下去。
我手中织梦的线被扯断之后,却有一人历经千难万险,带着满身伤痕,用世间最难得的坚持与温柔,悄悄地帮我将梦织成了……
而我,一无所觉。
一时间,我竟对自己一直以来的迟钝有几分气愤,对自己气愤完了,对小丑八怪也涌出了更多的气愤!
这个小闷骚!憋成这副德行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而这边镜子里的回忆还在不停地往前走,走过了我壮大万戮门的过程,走过了我杀了洛明轩的地方,终于来到了那个晚上,万戮门前山之夜……
这几个夜晚我从司马容口中听过一二,我烧了戏月峰的房子,撕了千刃崖上藏书阁里的书,是以现在镜子中戏月峰上正火光灼灼,无数的人吼着喊着正在扑火,而那无恶殿中还在宴请宾客,丝竹乐器,乐音缭绕,喧嚣热闹,又十分惊心动魄。
是一个美丽的夜。
而就是在这个夜里,我在回忆的画面中,看见了一身黑袍,形单影只立在山脚牌坊前的墨青。
他仰着头,往上望着,却不是望着戏月峰,也不是望着无恶殿,而是望着十来级台阶上的我。
我手上还绑着绷带,脖子上也贴了膏药,我就这样站在上方,拿着酒壶,遥遥地望着他,满眼迷离,一身酒气。
“哎。”我唤了他一声,“接住我。”
然后我就浑身脱力地扑了下去。
墨青眼眸倏地睁大,疾步上前,在半空中将我一把抱住,然后被我撞得直接从阶梯上滚了下去,堪堪差了一点点,我便将他扑得直接滚进山门前的杀阵之中。
墨青往后看了一眼,额上出了些许薄汗,又往前一看,瞅着正趴在他胸口之上的我,似嫌烫手一般,碰了我一下,便立马放开。
“门主……”他声音低沉,“你醉了……”
“嘘……”我用食指压住了他的嘴唇,“别吵,我就是来找人泻火的……”
听着当时的自己居然说了这种话,我狠狠一巴掌照自己脸上扇来,路招摇啊路招摇,你听听你这话说的!
这么直接!简直一点都不懂情趣!
唉,当年还是太嫩了。
此时,画面中的我将墨青压在身下,躺倒在阶梯之上,他脑袋似充血了一般,脸涨得通红,即便有黑色的可怕的封印,也挡不住那红色。
我一把抓了他的衣襟,将他往上一提,张口便毫不客气地咬上了他的唇。
墨青双目一瞪,伸手推我,我将他两只手往地上一摁,不由分说地制住了他。“乖一点。”我说,“听话。”我再次吻上了他,在他唇上时而轻舔,时而轻咬……
我看着那时的自己,只觉浑身燥热,大张着手指,捂住脸直喊:路招摇,你不要脸,你简直不要脸!
透过大张的指缝,我看见了墨青从错愕、震惊、抗拒、挣扎,很快便转换到了隐忍、接受、回应,随即眸色越来越深,越来越危险……
啊!
你这个不坚贞的小丑八怪!你也没有抵抗多久嘛!
这哪能算我强暴了你!明明就是你情我愿的好不好!
给我定个强暴之罪,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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