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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暗暗的光,游离在男人眼角眉间,半遮的双眸还闪着偏执的炙热。
龙姒裹被他这样注视着,她的就缓缓提了起来,漂亮的脸上不禁泛起淡淡红晕,落在夜綦臻眼里就如夜空烟花般璀璨。
美得不可思议。
交缠的十指力道加重,夜綦臻极具侵略性的暗示将龙姒裹硬拉回了神,她对上那双牢牢锁着自己的眼眸,声音低颤,说了声:“没。”
“龙姒裹。”
姒裹眨了眨眼,男人定定地望着她,有些懊恼地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放纵得嗅着她散发出来的龙香。
他从没这样唤过自己。
“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男人低哑的嗓音隔着二人薄薄衣裳传来,带着别样的微痒撩动。
龙姒裹倏地抬头想看他,却被一只手掌覆住了眼睛。
这一刻,龙姒裹逼得只能全身心感受男人的手,和他传递来微湿热度。
她的另只手还保持与他抵死撕缠。
二人的心仍然狂跳不已。
龙姒裹思绪翻滚,眼眶很热,心也被塞得满满的,半饷,她低低说:“怎么心疼。”
我还能再怎么心疼你……
“不能跟我闹了,呆在我身边,阿裹,我浑身都疼,疼死了,你让我抱抱。”
龙姒裹叹息,缓缓抬手将他覆在自己眼前的手移开,静静地望着他。
“师父,你从前不撒娇的。”
夜綦臻撇了撇嘴,顿觉得扯着了伤口,脸上一阵别别扭扭的。
龙姒裹知道他是真疼的。
她盯着他脸上的伤,眼眶有些发酸:“夜里的药换了吗?”
“没有。”夜綦臻答得倒是挺快。
“为什么不换药?”
“因为我知道你醒了。”男人细致如画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隐隐的笑意。
——我知道你醒了,你一定会来看我。
女子那双的清冷的眸子此刻也回应一丝笑意,她默默起身,夜綦臻恐碰了她伤口,拖起她的腰,龙姒裹顺势取来榻畔的药盏,搁置在男人腿上。
夜綦臻低头打量着龙姒裹熟练的调配药剂,又抽了药签,沾着伤药,抬首凝着他,细细给自己抹药。
他的额际,他的眉骨,他好看的眼睛,一路向下。
夜綦臻看着女子的眼中倒影出清晰的自己,她的唇还被他吻得多了一丝微润的水光。
照理说依着夜綦臻多年隐忍的性子,再怎么疼也是闷不做声的,可是眼前这个哼哼唧唧,别别扭扭的的男人,让龙姒裹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门。
“三个月后是你的及笄礼,再隔三月便是授荣大典,我即自请卸去你师父一职,我会向西海请婚。”
啪嗒一声,夜綦臻看到龙姒裹的药签落在了自己寝衣上。
晕上不一样的深色斑斓。
他下意识抬首,发觉那漂亮到极致的双眸却依旧无波。
换来的是龙姒裹低下头,紧紧闭上眼,眼睫颤抖。
“阿裹。”夜綦臻知晓他的突如其来,但他坚持挑起她的脸,端视她哪怕毫厘的动静:“时至今日你觉得我还会放你走?”
室宇很静,连彼此的呼吸都拍打在对方的唇齿眉间,夜綦臻执着又坚定地望着她,眸光平整却暗闪着一丝期待。
回答他的,是龙姒裹又从拖盏取了新的一只药签,为他继续上药。
在夜綦臻的眼里,她的手甚至都在颤抖。
她极力控制,却还是微微颤抖的手,男人的手覆了上去,握住了她一腔的难以自抑。
“阿裹你回答我。”
低沉沙哑地嗓音,就在她耳边。
“只要你点头,所有的事我来处理,阿裹,只要你点头,我就是你的。”
龙姒裹的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她被这个男人单手捧着脸,近在咫尺的凝视,握着药签的手指无意识的捏紧。
四目凝视,这一刻,谁都没说话,夜綦臻的眼里只有小小的她略显意乱的倒影。
“师父,我还未及笄。”
龙姒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蹦出了这一句话。
“我在等。”
薄唇深目,夜綦臻这一刻在龙姒裹眼里好看到动魄。
“我一堆臭毛病。”
“我的杰作。”
他笑了。
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吗,别人龙姒裹不知道,但她知道有的,就是他。
就是眼前的他。
贴近她灵魂深处的他。
“我——”
龙姒裹一时凝住,她恍然想起了蓬莱海底,想到了那浮离在半空中的熔岩,想起它对自己说的话。
“阿裹,我后悔了的。”夜綦臻忽然道,也垂下了眼眸。
这样的一句话,龙姒裹不知道为什么好想哭,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没办法听到这句话。
因为牵引出来的,是她这一路,无人可诉的委屈。
夜綦臻也只静了一瞬,目光落在二人之间的药盏上,若有所思:“我知道你一直气我曾利用你,利用你的身份,你的身世,你的努力去对抗旧党,哪怕你认同我这么做是对的,理智上你赞同,但情感上,你遍体鳞伤。”
他表情浮现出再也这样不去的悲伤,悲伤得她的心也像是被剜了一个大洞。
“你是全世界最最心疼我的……”他盯着她,慢慢地说:“却从不期待我能回应。”
不哭阿裹。
龙姒裹深深吸一口气,浑身颤抖。
不要哭阿裹。
夜綦臻静静望着她,然后把她抱进怀里。
她是他劈了半颗星去爱的人,从来也没想过会这么这么爱她。
爱到背下所有血海深仇与还不完的情债,只想让她多开心一日,多明朗一日。
可她这次醒来,明显的,她入神了,那双像是浸透了万世千秋的眼,是神的眼睛。
他害怕了。
夜綦臻捧起她的脸在她眉间深深地吻,月色里,他还是说了:“阿裹,我们谈谈好吗?”
谈谈?
龙姒裹一怔。
夜綦臻转身取来自己的外裳把龙姒裹裹得紧紧的,握了握她的手也很冰,他环视了四周,又哼哼唧唧的爬下了床取来暖手炉塞进她的手里。
然后男人坐在她对侧,垂眸缄默了片刻,终于开口了:“遇到她,那一年我入升中央天宫。”
龙姒裹心头猛地一跳。
他竟和自己讲白素的事!
“我想你也听过了很多故事,那些大部分都是真的,她为了我背弃了魔渊来到天庭,却没有得到很好的对待。仙家们下意识的疏离和排斥,她不告诉我,当时的天帝表面接纳,私下警示她也不告诉我,我自以为是的运筹帷幄我们的未来,企图能让天下给她一个公道,可什么是公道,过了很久很久我才领悟,胜利者才有资格谈论公道,哪怕她开放了魔渊的边境让受苦的黎民过境,救了无数生灵,只因我的一句话,亿万斯年没有魔族敢那么做,她却做了,也做到了。”
男子嗓音沉缓,龙姒裹默默地看着此刻黑他不见底的眼眸,像是陷入一种冗长又繁复的过去。
“没有她,精灵族几乎灭族了,那么庞大古老的族群,在她的善意中得以解救。她让我看到了另一种慈悲,是天庭从来都没有过的胸襟和气度,天下群仙,谈及普渡皆有道理,可灾难来临真正做的,只有她一人。那么多的委屈,剥离魔骨的痛,无止尽的轻视,刻骨的偏见,充斥了她最后的日子,有时候我想在,还不如让她快快乐乐的当她的魔渊公主,然后持掌魔渊,就真正和天庭对抗就好了,至少她还活着,爱不爱我的都不重要了……”
“阿裹,几十万年了,我从来没有和人这么提及过她。”
男人沉哑的开口,却是最低的气音,娓娓余音,全是叹息。
“那时的她,该有多么心酸委屈。”龙姒裹淡淡道。
“是啊。”夜綦臻惨淡一笑:“那时的世道,群仙心中早就分不清正义了,一面是党派之争,一面是魔渊大举进攻,不论是对是错她都罪该万死,那个世道,怯懦,附庸,纷乱的叫人绝望。”
“我在自以为是的运筹帷幄中失去了她,我疼了几十万年。”
一切的一切,归结为这句话里。
爱其实本质是一种救赎吧,此时此刻龙姒裹心里想,她的心,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平静。
他把她拽进自己的心里,让她从他的世界里平和地去看待那个女孩。
是心疼,龙姒裹肯定,是心疼眼前的这个男人的。
不论几十万年前的白素。
还是几十万年后的自己。
海水都漂红的夜,父母高悬的头颅,被人取而代之了一生,弟弟的羞辱之死,逃亡,暗无天日的逃亡,以为要支离破碎的过了一生,被龙晚渊救起,一路的磨炼,脱胎换骨,直至遇到白素,他以为自己可以拥有亲人了。
却被牢牢地钉死在蓬莱城墙上。
仅剩的龙晚渊,疼痛与撕扯了几十万年又找到了他,却因为要为她换取心脏,也走了……
都走了。
一室月光寂静。
这一刻,龙姒裹的眼中闪着洞彻的悲切。
她不怕死,她只怕自己走后,眼前的他要怎么面对他们曾经的回忆。
他陪伴与见证了我一生的回忆。
“阿裹,我不能再失去了。”
男人握住她肩,神情落在她的视线里是那么的疼痛:“阿裹,几十万年在昆仑山颠中吹拂我的风,陪伴了我细数无数的春夏秋冬的风,是你啊……”
你的姤风。
龙姒裹垂下眼帘,嗓音淡淡的:“你知道了?”
不知是冥冥注定,还是神来之笔,那风,出现于天外,离去时,丝丝缕缕,他一路追寻,高山,沼泽,沙漠,林海,直至到了西海。
那抹被风拖起升入天幕的星。
“阿裹,我要很坦白,是的,我曾经很爱她,很爱很爱。我却从来不知道,有风陪伴了数十万年崩溃绝望的岁月,是你。是我倾尽一切去守候的你,勇敢,坦荡,赤忱的你。”
“阿裹,青涩的时候我爱过她,但历经沉浮后的我,爱的是你,并且炙热的热爱你。”
“宝贝,这样的我,能不能爱你。”
泪,夺眶而出,被男人轻柔的手指一遍遍安抚般抹去。
龙姒裹弯下身,心酸的无以复加,被男人摁进怀里。
他把他的心,刨了出来,放在她的眼前,她真的只要残忍些,他就能疼得遍体鳞伤。
“很抱歉从小对你那么严格,阿裹,我的一切告诉我只要你强大了,你就可以随时抛弃我,只要你愿意。”
不是绝望中等待被人救赎。
而是只有强大,才可以随时抽离。
龙姒裹攘着他,背对着他无声笑了,泪滚了下来,更含着说不出的痛。
该……怎么告诉你,我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了。
龙姒裹的眼里陷入绵长的情绪。
我不会抛弃你,这世道欠你的,我都会还给你。
我都要还给你。
这是我余生最后,能给你的,心疼。
……
流年与伤口,总会在我们不知道的青春年少里,恣意而来,时光不会因为你懂了多少的道理而有短暂的停留,而更多的时候,我们在那一段又一段晦涩,沉闷,与纠葛的时光线里,反复折腾,各自成长,悟着或对或错的道理,给不同的光阴交付着不同的答卷,然后,我们会在某个时光的汇聚点上或重逢,或相遇。
你会发现,不是每一次的努力都会有收获,不是尽全力爱一个人就会有结局,荆棘固然让你疼痛,但更多的,是后来接踵而来的哪怕一丝风和一滴雨。
一丝风就能牵动你好不容易维持平和的情绪。
一滴雨就能砸出你负重伪装下的脆弱的眼眸。
后来的后来,你撵转了好多的故事,才明白有的事,无能为力,不关努力,那是它有自己的命运。
有的人没有如期归来,可能那就是离别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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