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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杨四郎真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刘远山和刘夫人,刘远山听了之后沉吟不语,想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道“若是你心中的怨气只能通过这个法子来发泄出来,那到时候你就给李老爷说吧,反正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想李老爷思考之后,会答应你的,他对你和你娘,毕竟有着亏欠。”
“那若是他不答应呢?”杨四郎说着这种可能。
“不用担心,他肯定会答应的。”刘远山拍拍杨四郎的肩膀道。本来就是李老爷对不住杨四郎母子,再说了杨四郎如今成了县太爷,李老爷绝对会紧紧的抓住杨四郎不放手的。杨四郎的这个要求完全能理解,不算过分,李老爷肯定会答应的。
“但愿如此吧。”杨四郎心里还有些拿不定注意,闻言他咬了咬下唇,点头道。
陈家人拿定注意要去京城了,所以今天一大早,陈大牛陈二牛陈宋氏陈李氏还有陈老汉陈阿嬷去了京城,陈乖宝把他们送到镇口,告诉他们陈三牛陈杨氏在京城的具体地址。
送走了陈家人,陈乖宝回到了自己家里,杨四郎去寻刘远山说事情,陈乖宝进空间找小二聊天。
“哎呀呀呀,对于未来我充满期待呀。”陈乖宝躺在舒适的躺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热乎乎的奶茶,两条腿翘在一起一晃一晃的,她心情好的很。
“恭喜你哦~人生有了重大转折,要做官夫人了。”小二笑眯眯的道。
“谢谢~~”陈乖宝真心实意的道谢。
“对了,我给你做了一个成长记录。”小二说着一招手,他手中多了一个类似平板电脑的东西,他划开给陈乖宝看。
“这是什么啊?”陈乖宝好奇的开口询问道。
“你的成长记录。”小二划开,一点点的给陈乖宝看。里面有图片,图片旁边是文字说明。比如小二最先点开的这一幅图,是陈乖宝第一次带着壮壮去挖野菜的场景,五岁的陈乖宝带着七岁的壮壮站在山脚下在挖野菜,两个人面容稚嫩,身穿简朴的衣服,手中拿着小铲子,正在蹲在地上挖野菜。
不算浓烈的阳光照射下来,配上周边的青青草地,一副很美好的稚子图。
旁边写着文字说明:陈乖宝和陈壮壮第一次挖野菜,这为陈乖宝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通过这次挖野菜,她开始了发家致富的路途。
看到这幅图,陈乖宝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双眼有些湿润,喉咙有些干,眼睛有些酸涩,她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开口道“当时你拍了照片?我竟然不知道。”
“不是当时拍的,我能感知外面的世界,我所感知到的情况会以图片和视频的方式存储到我的记忆库里,存储时间是直到记忆库满,再也装不下其他的记忆。”小二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毕竟肉麻煽情这回事对他来说挺陌生的,以前从来没有办过这种事情。
“我的记忆库不像你们人类的大脑,能够无限的储存很多东西,我的记忆库到了一定时间就得清理一下,你是我第一个合作伙伴,关于你的记忆在我的记忆库最深处,若是将来清除记忆的时候,你的应该是最先清除的。”
小二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胖脸蛋上出现了一丝的不舍“但是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合作伙伴,咱们相处的挺愉快的,我不想关于你的记忆就这么消除掉,所以我制作了这个。”
小二说着又往下划了一下,下面一张是陈乖宝挽着裤腿和大壮壮壮一起在小河里摸鱼的图,旁边有着文字记录:小河是一条颇为神奇的河流,里面的鱼很多,想吃肉的陈乖宝缠着陈大壮和陈壮壮来河里摸鱼吃。这个时候没有生姜,鱼的土腥味很严重,调料也不多,只是撒上去了一些盐,但是陈乖宝依旧吃的津津有味,噢!可怜的陈乖宝,么么哒。
看完这幅图旁边的文字说明,陈乖宝又是气又是笑,原先伤感的情绪此时也消失不见,她抬手捏了捏小二的胖脸蛋,道“既然知道我可怜,当初为何掏钱给我买零食吃?”
“当时咱们不熟嘛,我也不好表现的很热心。”小二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哼,反正当初我没少吃苦,刚穿过来的时候。”说道刚穿过来时候的苦逼日子,陈乖宝有些感慨,刚才眼眶里出现一层水雾,鼻子也酸酸的,陈乖宝吸了一口气道“由一个娇养长大的独生女穿成一个农女,什么脏活累活都做,现在回想起来,真的觉得很是不可思议,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穿的家境不好,但是凭借着你自己的努力,如今你全家人都过上了好日子,这样的人生才值得肯定。”回想陈乖宝小时候勤快的样子,小二想要为陈乖宝鼓掌,勤快,善良,一直保持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长的又绝色,这样的陈乖宝,真的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正是这样的陈乖宝,所以他不舍得忘记,不想关于她的记忆被清除掉,他舍不得。
“小二……”看着小二白嫩嫩胖乎乎的脸蛋,陈乖宝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她感动的看着小二,张张口,欲语泪先流。
忍了忍,眼泪还是没忍住,还是落了下来,陈乖宝又吸吸鼻子,道“小二,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时的心情了,感动,满满的感动,又有着不舍。”
人的寿命太短,小二的寿命太长,在她死后,小二会有新的合作伙伴,总有一日,小二在经历了众多的合作伙伴之后会忘记她,她存在于世的痕迹,会完全的消失。
生离死别,真真是让人无奈的事情,生或死或者离别,都是人做不了主的大事。
“小二。”陈乖宝美眸里含着泪花,她把小二的小身子抱在了怀里,此时的心情太过复杂,除了眼泪,她找不到第二种发泄的途径和方式。
“乖宝……”小二把手中的平板显示器放下,他的小手也搂上了陈乖宝的脖子,他虽然是一个流水线上下来的机器人,但是他的构造无限的接近人类,他无限的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人类通常有的情绪,他也有。
陈乖宝的心情他明白,他笑着拍了拍陈乖宝的背,道“有时间了,我把这图片弄成一本书,我为你做一本属于你自己的成长记录,好不好?”
“好,好好、好”陈乖宝哽咽的点头,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别哭了。”小二劝道,哭,是没有用的,这就是现实,无法改变的现实,在永恒的时间面前,不止人类渺小,连他这个机器人也渺小,他也会有忘记的人和事,他也不是万能的。
“想哭,我简直不敢想象我老去或者是死去的模样。”陈乖宝越想越想哭,她抱着小二的小身子嚎啕大哭,真的不敢想象她老去或者是死去的模样。
“还远着呢,想那些做什么,净是给自己添堵。”根据陈乖宝的话联想一下当时的情形,小二忍不住也要湿润了眼眶,陈乖宝这样的人间绝色,他简直不敢想陈乖宝老去成为老妪的情形,那副场景太过残酷。
“忍不住想了一下,到时候我即使病的不能动,下不了床,我也要进空间见你最后一面。”陈乖宝呜呜说着将来会出现的画面。
陈乖宝的话很有画面感,小二脑中出现了满头白发牙齿掉光脸上满是皱纹身材瘦小的陈乖宝挣扎着进空间见他最后一面的情景,太过残忍的画面,让小二眼里的泪水也流了出来,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别说了,别说了。”小二摇头,让陈乖宝不要再说下去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早晚要出现的,现在多想想,到时候就不会肝肠寸断,太过难过。”陈乖宝情绪有些崩溃的叫道。那一幕太过残忍,陈乖宝觉得到时候她真的会肝肠寸断,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把那一幕的悲伤一点点的分担在日常的生活里,这样的话,到时候也不至于难受的仍受不住。
听了陈乖宝这话,小二也没了劝的心思,算了,这样就这样吧,就让陈乖宝痛痛快快的哭一次吧。
陈乖宝抱着小二的小身子嚎啕大哭,哭到最后她竟然晕了过去,小二又是感动又是觉得好笑,他刺激陈乖宝脑中的神经,让她醒了过来。
“你瞧瞧你,现在都哭晕过去了,真不敢想象真的到了那一刻你会怎么办。”小二拿着冰块给陈乖宝敷眼睛,陈乖宝因为哭的太多,眼睛肿的已经有些睁不开了。
“哎哟,脑袋疼。”听到小二这话,陈乖宝想要反驳,只是她一张口,便觉得脑中仿佛有人在拿着针扎她一般,疼的让她哼哼出声。
“额,可能是我刚才下手太重了。”听见陈乖宝这么说,小二忙又麻痹了一下陈乖宝脑中的神经。
陈乖宝无语的看着小二,这个小二,有的时候真真是太不靠谱了,不是她说他!
“你这幅样子出去,杨四郎肯定担心死了,你多躺一会吧。”小二对着陈乖宝吩咐道。
“嗯。”陈乖宝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回答道。
“其实我本来是想用这个让你开心一下,不想竟然让你哭成这样,是我的错。”小二有些自责的说道,他本以为他拿出一个成长录出来陈乖宝会很开心,不想陈乖宝最后竟然会哭晕过去,这倒是是他的不是了。
“没事儿,是我感情太过丰富了。”陈乖宝说着吸吸鼻子,笑道“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本以为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有,尽管会留下一些遗物,还有子孙,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终将会被忘记,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痕迹都会被抹去。”
陈乖宝笑的释然“我本以为这是我的结局,也是很多人的结局,但是你今天给我了一个惊喜。即使我死了,死去很长很长时间,但是你记得我,我没有白来这时间走一遭。”
“而且有一天你忘记我,但是有这个成长录在,你会永远记住我,直到你消失的那一天,我死后,还能有人这样记住我,我很高兴,也很感动。”
她比大多数人都幸运。
她很满足。
小二总是给她惊喜。
这场穿越,其实很好。
“你能这么想,看的这么开,是再好不过的了。”陈乖宝这话说的很对,小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笑着开口道。
“小二,谢谢你,能碰到你真好。”陈乖宝真心实意道。
“与你的合作很愉快,我会记住你的。”小二也真心实意道。
陈乖宝在空间里待了许久,直到杨四郎回来,遍寻陈乖宝不到,正着急的时候,陈乖宝才慢悠悠的从空间里出来了。
陈乖宝的眼睛还是有些肿,杨四郎见状关切的询问道“怎么了?怎么像是哭过的样子?”
“没事儿,就是突然伤春悲秋了。”陈乖宝不愿细说。
“现在都是冬天了,你伤什么春悲什么秋呀。”杨四郎不满陈乖宝的敷衍。
“我只是想到了以后,想到了咱们老去的场景,那样的场景太过残酷,太过难受,我受不住,就痛哭了一场。”陈乖宝见杨四郎有些不高兴,她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干嘛想着这个呀。”杨四郎说着把陈乖宝揽在了怀里“离咱们老去还有很远的时间呢,不急,不急。”
“是啊,不着急,我想通了。”陈乖宝说着双手环紧了杨四郎的腰身,时间其实很快,一眨眼一天就过去了,一眨眼人就老去了,人生太短太短,人还没来得及真正的长大,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珍惜现在,活在当下,这才是最好的生活态度。
晚间的时候,李老爷果真从路安县过来了,李老爷和往常一样住在了刘家小院,瞧见杨四郎,李老爷笑的合不拢嘴。
他这个小儿子,真真是有出息,小小年纪便成了县太爷,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李家,不会就这么衰败下去的。
冬天天短,李老爷到青牛镇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招待李老爷住下,又吃了晚饭,这一天就算是结束了,李老爷年纪大了,经受了一天的路途奔波,他困的很,早早的歇下了,一切等明日再说。
陈乖宝回到自己家里,她收拾东西,明日就要去县衙报道,就要住在县衙了,现在把需要的东西收拾一下,明日就可以直接启程。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陈乖宝和杨四郎之前一直住在县城,青牛镇的这个小家真的没剩下多少东西了,随意的收拾了几件东西,陈乖宝便和杨四郎上床躺下了。
“县太爷,说说你此时的心情吧。”陈乖宝今天哭了太多,此时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有些睡不着。
“有些激动,对明日充满期待。”杨四郎道。
“你有信心当一个好官吗?”陈乖宝又问。
“当然有,我会是一个好的父母官的。”杨四郎很是肯定的点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这句话我一直牢牢的记在心里呢。”
“这样就好。”陈乖宝笑着点头,伴随着杨四郎这话,她也觉得自己肩头责任重大,杨四郎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县太爷,她也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县太爷夫人。
明日要早起,所以陈乖宝和杨四郎也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两个人抱在一起睡觉,带着对明日的期待,两个人沉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大早,陈乖宝和杨四郎先是去了刘家小院吃早饭,吃过早饭之后,陈乖宝杨四郎还有刘家人以及李老爷一起坐上了去平原县的马车。
走马上任,这对杨四郎来说是一件大事,刘家人全都出动。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到平原县的时候是早上十点多钟,一行人径直去了县衙,对于平原县的县衙,陈乖宝和杨四郎都不陌生,刘远山在青牛镇隐居,这些年来平原县换过好几任县令,每一任县令和刘远山的关系都很好,连带着陈乖宝和杨四郎也跟着沾光,两个人来县衙来过无数遍了。
当年的赵县令早就被调走了,如今是一位姓周的县令,这位县令没有当年的赵县令好,为人有些贪财,但好在他的贪也是有原则的贪,在他任上,平原县也没出现过什么重大的冤案,但是因为这个贪,刘远山和陈乖宝杨四郎都不喜欢这个周县令。
周县令一早就在县衙等着杨四郎的到来了,他将要被调任到其他州去继续当县令,他只是平调,并没有升官。
周县令和刘远山杨四郎都认识,双方一见面便热情的互相打了招呼,周县令一个劲儿的称赞杨四郎,说他小小年纪便高中状元,如今成了县太爷,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刘远山和杨四郎耐着性子和周县令闲聊,周县令有意巴结杨四郎,拉着他说了好久,一直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开始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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