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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一叶绽放,妖娆怵目。”
他的讲述神乎其神,令人难以相信,我故意笑叹,“徐公公不必吓唬,可馨向来不畏鬼神,更不会将这些奇异之事当成修葺宫室的借口。”
“这是事实,亦是亲眼所见,杜鹃若能啼血,那么莲华亦能染血绽放。”言罢,徐公公起身告退,“图样在此,请?主子慢慢择选,老奴还有其他事,先行一步。”
待他走后,我快步行至殿外,再三打量那块莲华玉砖。
秋霜见了,笑道,“主子,您还是怕啊!”
“当然啦!”我喃喃自叹,“总觉得有些不妥,那位孝宣皇后好像是……”
“您别乱想了。”丫头巧言劝慰,“徐公公年老体衰,估计是信口胡诌,千万别信他。”
我又问,“他是宫中的老人儿?”
“是啊,从前朝就开始当差,内监总管李公公还是他的徒弟呢!”
挪树,似乎不是一件容易之事,特别是在隆冬时节。
一晃过了半月,殿外的青纱垂幔仍未撤去,我听秋霜说,每天都有许多官匠在殿前空地上劳作,便猜度可能是极为浩大的工程。
有官匠在殿外来往,身为妃嫔的我自然不好出门,整日闷在屋中,感觉有‘发霉’的趋势。
这日,胡乱临了一上午的字帖,我实在是坐不住了,唤道,“秋霜,出去走走吧。”
丫头应道,“那奴婢让小陆子出去,叫官匠们回避。”
“嗯。”我点了点头,取来夹棉斗篷披上。
可能是许久未出门的关系,外出走了走,只觉得风清气爽人精神,无限惬意。
印象中,秋华宫与沁芳桥之间,原本有一大片空地;可今日所见,空地变为小丘,还遍植梅树。
“您瞧,多美!”秋霜笑叹。
我并不答话,心中早已明白一切,这是皇上的恩赐,官匠的杰作。
“主子,去那边看看。”秋霜躬身引路,向梅树丛中走去。
还未走几步,陡然瞧见梅树下的石凳上坐着一人,正奋笔疾书,写着什么。
“好像是成亲王。”丫头在耳畔小声道。
一听是他,我倏地转身,欲悄悄离去,却被他叫住。
既然被他发现,我也就不好装作没看见了,轻声道了句,“可馨问王爷安。”
“来,过来坐。”萧昭文抬手示意。
“坐,就不必了。”我淡淡道,“可馨还有事。”
“你这是怎么了?”他缓缓站起,向我走来,“是在生我的气,还是……”
一直不看他,仅是低头答话,“王爷将风氅遗在秋华宫,可馨这就让人取来送还。”
“你我之间,有必要如此生分么?”他踏前一步,迫到身侧。
不愿他挨得这般紧,我退后小步,“有没有必要,不由我说了算。”
他一愣,扬声笑了,“现在,皇上宠着你,又是赏赐,又是修园子,你当然想与我保持距离。”
“你错了。”仍旧低垂螓首,不觉莞尔,“保持距离,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你……”
暖暖金阳照耀,投下彼此的身影,挨得那么近,仿佛成双成对,却又……
蓦地,腕上一紧,萧昭文有些气促,“你的话,我听不懂,什么为了谁,不为了谁!”
并未挣脱他的钳制,我盯住绣有团花的鞋尖发呆,私语喃喃,“若是为了自己,我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不是因为他,是他发现我们的关系了吗?”
我勾唇一笑,连声反问,“关系?你我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你!”他直言不讳。
不是第一次听他这样说了,我又是一笑,“这儿不是王爷能够久待的地方。”
“好,我会走的。”来不及收拾石桌上的纸笔,萧昭文转身就走。
他走后,我也预备离开,秋霜指了指桌面,“主子,若一直那样摆着,怕是不妥。”
我点了点头,挪步行至桌边,兀然发现萧昭文留下的东西,竟是一卷诗集。
他的诗,我从前经常读…一时好奇,随手翻开一页,映入眼底的,是这样的句子――莫讶玉颜无粉黛,万花丛中我先开,一树独,天下春。
这是咏颂梅花的句子,难怪他会出现在这儿,定是为了写景抒情。
见我怔怔失神,秋霜提醒,“主子,是时候该回去了。”
“嗯。”我应答一声,将诗集递给她,“回去之后,将它烧掉。”
三更天了,不知是何缘故,久久不能安睡,心里想的,口中默念的,皆是那句‘一树独,天下春’。
区区六个字,好似拥有无穷无尽的魔力,将我的思绪扰得纷乱如麻。
正当思前想后之际,秋霜擎着烛台,推门而至,隔着帘帐禀道,“主子,禄公公传皇上口谕,让您即刻去往乾明宫陪侍……”
在静谧的夜里,我走在通向乾明宫的漫长回廊上,除了迤地裙裾发出的??声,再也听不见其他。
皇上让我陪侍,那是侍寝的意思么?
一路都在胡思乱想,只觉无穷无尽的寒意由四肢百骸开始漫延,然后齐齐涌聚于心上。
进宫之前的那一夜,到底发生过什么,不愿再去回想――对于我来说,洁与不洁,真的没有任何分别,心已死,泪成灰,绝不会贸然爱上任何人!
不知不觉,我已至殿前,内侍同禄迎上前,“?主子,皇上久候多时。”
“是谁和皇上在一起?”小声问了句,又觉不妥,便不再吭声。
回头瞟我一眼,同禄悄悄言语,“是蓉夫人。”
是蓉姐姐!我只觉心惊,旋即停驻脚步,“能不能不进去?”
“您被皇上点了名,不能不进去!”
内侍的话音未落,只听帷幔后响起低沉带笑的男子声气,“你就那么不情愿吗?”
这一下,不能不进去,不能不见面了。
帷幔被宫娥撩起,一张镶金嵌玉的奢华床榻呈现眼前,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龙榻吧!
既然蓉姐姐也在,有多么尴尬,可想而知,我不敢打量床上之人,倏地跪倒,“可馨拜见皇上。”
“需要那么生疏么?”皇上慵然笑语,“上前三步来。”
我起身,莲步轻挪。
“你在怕朕?”他的声音有些不悦,“再三步!”
我又挪了三步,来到床畔,依旧不敢抬头。
“宠是宠,罚是罚,两者并不矛盾,天下之大,皆握于朕的掌心,绝不允许任何人忤逆…她是第一个,你想成为第二个么?”言罢,他伸手抚上我的脸,“为何不抬头看朕?”
他发下狠话了,我终究还是抬头。
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他与萧昭文神似,可惜…一个能带给我暖意,另一个却让我浑身发憷。
寝宫之内,一片昏暗。
同禄说过,蓉姐姐也在这儿,可怎么不见她的身影。
正当我思虑之时,低低哑哑的声线在耳畔缭绕开来,“告诉朕,你与倩蓉认识么?”
“认,认识。”
见我不曾隐瞒,皇上又问,“你与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姐姐。”
“是么?”勾唇一笑,他轻轻撩动我额前的碎发,“那真是对不住了!”
一句对不住,令人惊愕,我瞥眸望他,不知是何深意。
人都是这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的举动轻佻,我不由惧怕,侧身闪过,退到床下,“可馨愚钝,不会伺候皇上,还请您另择他人。”
见我紧张万分,他幽幽而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退避三舍…你的心里是不是住着别的男人?”
“没有!”我决然否定,感觉脚下地面有些湿滑,还有些许暗红的东西沾上鞋面。
这是什么,心中起疑,不禁又退了两步。
“可…可馨……”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蓉姐姐!”我伸手搀扶她,可她仿佛没有气力,站都站不起来。
“为什么?”我惊怒交加,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位帝王的所作所为。
“若想知道原因,最好问一问你自己!”皇上冷声笑道,“这个贱人几次三番要求朕放你出宫归家,她不该死,谁该死!”
皇上的话语,令人心惊胆寒,原来这就是缘由,仅是因为一句‘出宫归家’,就可以任意褫夺蓉姐姐的性命!
淡淡的雾霭模糊了视线,很难辨清他的容貌,我悲愤至极,颤声道,“为君者,应当以仁慈服众,而不是随意操弄生死大权,欺压弱者!”
“倩蓉若是弱者,那朕算是什么?”他的眼神凄厉万分,定定将我望住,“她曾是懿仁太子的宠姬,一味的献媚于朕,仅是为了复仇而已…倘若萧昭瑞没死,现在幽禁在崇德殿的,就不该是穆亲王,而是朕!”
自古如此,成王败寇,皇上所言也有些道理,可是这不能作为残暴的理由啊!
“可馨,别……”满口鲜血的蓉姐姐,死死拽住我的裙角,“死去…就解脱了!”
“你瞧见了吗,这是她自己寻死!”皇上的声音沁着寒气。
“不,不会让你有事的。”竭尽全力拥住蓉姐姐,不住为她抹去眼泪与血水,“已经失去了太多亲人,再不能失去你了…对于我来说,出宫归家只是一个遥远而瑰丽的美梦,我不会再想,不会再念…我
会留在这儿,守在这儿,直至永远!”
唇畔噙着一丝笑意,元尚的语声迫切,“此话当真?”
从低首到抬眸,仅需一瞬。
恰恰就是这一瞬,让我的决心坚如铁石。
不顾殷殷血红沾湿广袖,我将袖角攥在掌心,意图让蓉姐姐的血与我的溶为一体,“你若救了她,我便顺从你的心愿――从此往后,可馨长守宫中,直至化作白骨,直至灰飞烟灭!”
“这是真心话么?”一双鹰隼似的眼眸盯紧我。
语声清寂,反问一句,“是想让我赌咒发誓吗?”
“这个主意真不错!”皇上扬声大笑,分外畅快,“景熙远征西州,你就用他的性命赌咒发誓,如何?”
世人皆言,女子善妒。
依我看来,男子又何尝不是!
萧元尚将景熙的名号搬出,就是想将我的军,我会被他吓住么?
扑通一声跪地,我挺直脊背,一字一句起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伊可馨所言若有半句虚假,便死无葬身之地,景熙亦同罪同受!”
张开强壮有力的双臂,皇上揽扶住我的腰肢,“起来吧,只是开玩笑的,又何必当真呢!”
“皇上之命,不敢违背忤逆!”借助他的力量,我徐缓起身,“你的眼神,那么锋锐,真的不像是在开玩笑,我也是读过孔孟的,知晓什么叫做言必信,什么叫做行必果!”
“既是如此,朕也不好推脱了。”随即,他唤同禄,“将倩蓉抬出去,传御医好生救治。”
“仅是这样么?”我蹙了眉头,追问一句。
凝神想了想,元尚又道,“不需她在宫中伺候了,送其返回清灵观休养!”
蓉姐姐被内侍抬走了,望着那一地血红,我愣愣失神。
那是她为我铺就的道路,一条血路。
不会让她失望的,绝对不会,我一定能够借助她留下的这条血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九万里……
立在身后,元尚圈臂将我抱住,附耳低喃,“该救的,救了;该说的,也说完了…你还在想什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蓦地转过脸,淡然一句,“没有!”
“你在怨朕?”他的目光灼灼。
“没有!”我轻飘一语,“或许应该感谢你,因为你,让我学会遇事不哭,让我变得坚强!”
“那就好!”他笑语,冷冷的唇贴上我的耳际,“今夜,陪朕一起睡。”
“好!”点头笑答,从这一刻开始,我已不再挣扎。
依旧阖着双眼,我慢声应答,“还没有,正在想问题。”
他翻过身子,趴伏在鸳鸯枕上,含笑柔语,“想什么呢,是在想朕么?”
猝然睁眼,与之对视,我淡然而笑,“或许是吧,可馨一直都在思索――方才那个粗暴伤害蓉姐姐的你与现在这个满脸温柔笑意的你,哪一个才是真真正正的元尚,或者两个都不是……”
听我这样说,他的笑意骤然冷却,连声叹息,“身为成就一番宏图伟业的帝王,极为不易…别说你不认识元尚了,就连朕自己,也不太熟知!”
“真是这样吗?”我侧卧朝里,将孤寂的背影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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