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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暗混沌,迷糊混乱,隐隐中,听到韩美琳在我耳边呼唤:“醒醒,快醒醒,欣……”
我的手臂也在被人不断地摇动,我艰涩地睁开了眼,“怎么了?”
“我们的转移失败了。”
“什么?”听到这句,我心神一震,清醒过来,急问,“怎么会这样?”
韩美琳的脸上掠过一抹奇异的神色,“还记得杜洛亚吗?”
“记得,你们的对头,来找我要七彩灵心的一个男人。”我惊道,“难道他找过来了?”
“没错,”韩美琳满脸异色,“没想到他们居然冲破了结界,也进入了这个世界,还破坏了我们的重返计划。”
“那怎么办?”我慌道,“我们现在又在哪里?”
韩美琳扶住墙角站起,看向了远处,道:“亚斯兰城内,你跟我来。”
我们俩穿过了大街小巷,顺着墙根走着,一直走到了一个极窄的土灰色小巷里。
“吱呀”一声响,韩美琳推开了一扇门,我跟着走入。
小屋内一片黑暗,听得打火折子的几声响,烛火便被点燃了。屋内的火光很暗,但也能看清里面的摆设。
两张简陋的小床,一张简单的方桌,和几把破旧的椅子。
“不能和你在城堡的房间相比,你就将就点吧。”韩美琳打了个哈欠,一头倒在了床上。
我也爬上了另一张床,躺在枕上,问道:“这是哪儿找来的一间屋子啊?”
“我们的人偶尔会来这里办事,会暂住在这里。”她答道。
我蓦然从床上坐起来,焦急问道:“那我的儿子和女儿怎么办了?我们的转移失败了,那他们的呢?”
“他们的自然也失败了。”韩美琳又打了一个哈欠,取下耳朵上的耳环,顺手扔给了我。
我稳稳接住,问:“这是什么?”
“我们的信号接收器,以我为主信号,其他同伴为副信号。这次我与我同来的有两个同伴,一个在冷月琳旁边,另一个就在你的儿子和女儿身旁。如果主信号这边失败的话,他们那边也会失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怎么离开这儿?”
韩美琳没精打采地道:“先睡一觉再说吧。杜洛亚用他的仪器干扰了我们,不找到他,破坏他的仪器的话回不去。但不是一会儿就能找到的,让我先休息一下,再来想办法。”
她很快就睡着了,我却睡不着,双眼睁得大大的,翻来覆去,折腾了很久才慢慢睡去。
我疑心韩美琳在梦中会与总部联系,找到解决的办法。她醒来后,迅速跳下床,说是要出门寻找杜洛亚,临行前千叮万嘱我不可出门,我答应了。
我一连在小屋里待了十天,闷得发慌。韩美琳每天早出晚归,回来时会带上第二天一整天的食物。
我坐在桌前,啃着面包,没问关于亚伦德的任何事。
到了第十二天,韩美琳告诉我,可以偶尔出门散下心了。
“之前城内管得严,没敢让你出门。”她很含蓄地对我解释。
“明白,”我的心情早已平复,“有杜洛亚的消息了吗?”
她的眼里顿现愤色:“那家伙很狡猾,我找他多天,居然没有一点头绪。”
“慢慢来吧。”我只能这样劝慰她。
虽然她说可以出门了,但我仍然小心为上,直到第十五天时才换上一件不起眼的长裙,悠悠地出了门。
在小屋里憋闷了十几天,可真够呛。走在狭窄的小街上,竟有一种刑满释放的感觉。
街上有一种沉闷压抑的氛围,仿佛有某根弦被紧紧绷着,就要被触断。
精灵们穿梭往来,低着头,走路很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街角。我算了一下日子,今天正是赶集日,照理应该很热闹,街上却较为冷清,完全没有往常赶集日的喧闹场面。
我走着走着,低头踩着碎石子路,偶然抬眼,看到了街头拐角处一幢白色大房子,房前还有一片很大的花园。
这是曾经的亚伦德公爵府,我曾在这里住过很长时间,以他的侍妾或情人身份。
我仰起脸,看了一会儿,心中涌起说不出的酸味。
在外游荡了二十分钟后,我准备打道回府。路过街市时,正逢散市,摊贩收摊,人流偏多,我在里面挤来挤去。
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男人的脚背上,男人开口便骂:“哪个不知死活踩了老子一脚?”
我忙连声道歉:“实在对不起,我刚刚……”
才说了半句话,下巴就被人轻佻地抬起,传来那男人油滑的声音:“呦,妞儿长得还不错嘛。”
几个男人聚拢了过来,嘻笑打闹,“可不是,猎头,你捡到宝了。”
我冷眼看着那几个男人,见他们穿着一身花哨的长衣,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就知道不是些好东西。
“怎么办,妞儿,你刚踩了大爷我一脚,要怎么赔?”那个叫猎头的男人长得歪瓜裂枣,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往我全身上下打量一番,嘻嘻笑着。
“猎头,我看不对,”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小无赖拉住他,“这女人像是出身贵族之家。”
他嗤笑起来,道:“看她身上穿的不过是普通衣物,怎么可能?”
我冷着脸,转身欲离开。几个无赖一哄而上,将我团团围住。
周围的人们见状,纷纷避开,生怕惹事上身。
我怒道:“你们想干什么?不就是踩了一脚,我已道歉了。”
“妞儿,爷们我就是看上你了。你要是嫁给我作妾,有你的福气享。”猎头嘻皮笑脸地道。
我愤怒吼道:“再不滚开我就不客气了。”
我捏紧了拳头,准备与他们拼了,虽然打不过,可比束手待毙的好。
几个无赖笑得更大声,路过的精灵避之不及,没一个敢多管闲事。
刀疤无赖笑嘻嘻道:“妞儿,看你年纪也不小了,火气还这么大,恐怕需要我的猎头大哥给你消消火了。”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我气得脸色发青,将拳头捏得更紧,准备拼死也要冲出重围。正要冲出的时候,身后忽然飘来一个异常熟悉的男性声音:“夫人,您出来得太久。大人已等不及,亲自来接您回家。这里就交给我们好了。”
吉罗?我的身子剧烈一震,硬生生定在原地,无法回转过身。
几个无赖刹时呆住,看着我的身后,面露惧色,瞬间化为石像,一动不敢动。
行踪暴露,我头痛欲裂。
一辆极为高贵典雅的白色马车缓缓驶了过来,停在了我面前。整个集市变得安静,鸦雀无声。
精灵们全都屏住呼吸,或站集市内,或在集市外,或站我们四面左右,惊异地看着这戏剧性的变化。
我迟迟不肯上马车,吉罗走过来,向我微微弯身:“夫人,请。”
我仍然不动。眼光一瞥,见那几个无赖已吓得面无人色。
吉罗再次请我上马车,我轻声回绝:“不必了。”
我理了理衣裙,转身离开,就要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不过才走几步,亚伦德冰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李欣然。”
我的脚步没有停住,又走了十来步,一堵高大的人墙挡在了我面前。
我缓缓抬起了眼,这一看不打紧,差点被吓了一大跳。
眼前男人憔悴不堪,眼睛红红的,布满了血丝,下巴上不少乱七八糟的胡渣,脸庞两边深深瘦削了下去。
他看起来就像大病过一场,脸色惨白若纸,唇色青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定定地盯着我,我冷冷地看着他。
这个憔悴男人太陌生了,我几乎不认识。
那个从来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邪魅冷酷美男于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只是一个曾经虚浮的完美幻觉。
奢华的白色马车再次驶了过来,停在我们面前。
“要我抱你上去,还是你自己上去?”他沙哑着问我。
“我能不能不跟你走?”我问。
话音刚落,我整个人就被他毫不客气地打横抱起,直接扔进了马车。我狼狈跌在了软座上,摔得生痛。
他优雅地登上马车,坐在我身旁。
马车缓慢朝着行驶,他握住我的手,放在胸前,哑声道:“你差点儿把我吓死。”
他把我拥紧在怀中,冰凉的身体因他的怀抱而徒然温暖。我的呼吸变得困难,他的气息令我紊乱,令我无法无法呼吸。
我居然有种强烈的失而复得的心情。
我相信他也一样,因为他的眼底露出强烈的喜悦。
我无法对他说出我要走,我要离开他。我不忍心让他再为我受苦。所有的眼泪堵住了我的喉咙,让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的呼吸又变得急促,鼻子也酸酸的。
看到了他脖颈后的擦伤,红色的印痕仍然清晰,我不禁用手轻抚上去,想也不想,问道:“还疼吗?”
没有回答,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温柔,散发出迷人引力,仿佛要于瞬间把与他对视的人统统吸于其内。
他握住我在他脖子上的手,放在胸口,深深呼吸着,紧接着下一秒,就狠狠吻上我的嘴唇,竭尽全力地吻,灼热而炽烈,化为一团火焰,要把我熊熊燃烧。
吻了好一会儿,我只觉得全身躁热,想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
他仍然狠狠热吻着,用力地吻着,怎么也舍不得放开我的嘴唇。我的呼吸渐渐困难,开始有些缺氧。
吻着吻着,他越来越投入,越来越疯狂。
我几近窒息,软软搂住他的脖子,融化于他的灼热体息。
最后,我终于因为极度缺氧而晕倒在了这个马拉松超长热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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