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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热搜是在晚上引爆。

舒见月到溪城疗养院照看舒志远的照片, 从进入，到独自一个人在病房, 再到离开。

没有沈清让, 只有舒见月。

沈修成一开始就算好了，想要让沈清让离开，也不止是为了跟他说那些话, 而是, 想要在她脆弱的时候留下另一份把柄。

不是苏敏敏，而是舒志远。

【？？？？？真的是月月的爸爸？我落伍了？？我吃瓜吃慢了？？？】

【这什么情况？？？？发什么了？？？】

【我的天, 月月是用钱把他爸爸保出来了吗？】

【谁能给我补一下瓜？我有点儿迷茫？】

【是这样的, 我给大家补一下前情, 之前有人爆出了舒志远是月月的爸爸, 而且撞死了一个小孩以后还逃逸了, 好不容易被抓回去, 不过后续都没有什么动静了也没人关注，大家都以为他应该已经进了监狱，但并没有, 现在爆出了月月应该也知道自己爸爸没进监狱, 而在一家疗养院里.......？】

【有钱是真的好, 连牢狱之灾都能免除：）】

【呵呵我就说上次她爸被抓官方也就是给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声明,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怪不得不多解释】

【失望了, 我一直觉得月月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没想到还包庇家人.....】

【有点儿恶心。】

舒见月还是被周舟的电话吵醒，公司现在忙做一团，已经在压, 但是怎么都压不住, 相反，点击的人越来越多，评论也在向坏的一方面走。

舒见月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三点多，而沈清让还没有回来。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周舟隐约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给钱现在都压不下来，对面有人无论我们出多少倍都用双倍去抬。”

房间里很黑，舒见月靠在床边，垂下眼，“嗯，可能吧。”

周舟：“是谁？”

“沈修成。”舒见月只能想到他。

“沈修成......”周舟倒吸一口凉气，在之前她已经尽力帮舒见月周旋，不清楚为什么还会找上麻烦，“你怎么……这件事我尽力帮你吧，是福是祸，我现在也不知道了。”

“嗯，我知道。”

挂断电话，两个人约定好第二天的时间。

舒见月给沈清让打了个电话，想要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晚还没回来，电话那段迟迟没有接通，不清楚为什么，舒见月的心脏忽然很慌乱。

比热搜被骂还可怕，是舒见月在这个时候无法联系到沈清让。

第二天上午，热搜仍然挂在前边的位置，没有丝毫下落的痕迹。

舒见月的手机已经被打爆了，各种记者八卦都在此时找上了门，她也根本没办法出去，连小区门口都围满了记者的车辆，似乎不把她逼出来誓不罢休。

周舟跟苏棠一起来的，门刚打开，周舟就把包摔到了一边，苏棠默默地捡了起来，帮忙挂到衣架上。

知道舒见月还没吃饭，苏棠把餐盒摆好，想缓和下气氛，“见月姐，你先来吃饭吧。”

“吃吃吃，她吃什么饭？”周舟熬了一晚上大夜，再加上电话响，心情本身就不怎么好，“平常让你小心，让你别冲动，你倒好，答应我的话就跟放屁一样，耳旁风？”

舒见月：“........”

“你让我怎么护你？”周舟恨铁不成钢，“沈氏......你要是个富二代千金，我们什么也不说了，你不干这行你回家，你除了这行你想过你还能干什么吗？怎么？等沈氏三百年后倒闭了，你从棺材板里爬出来再开始演习？你聂小倩？”

苏棠慢慢地帮周舟拍背，“周舟姐，你消消气，见月姐她也是......”

“她什么她？”周舟说，“我跟她强调了多少次，这圈子看似风光，朝夕则变，现在做不了，以后能不能回来，回来谁还记得她，都是个问题。”

舒见月眼眶一酸。

“恋爱脑，恋爱脑，我跟你强调多少遍不要恋爱脑，再过两年，你的工作室稳定，可以靠其他艺人挣钱的时候，有了一定资本的时候，你再这么做，谁都不会拦着你，你现在就是自寻死路。”

舒见月忍了好久，才开口，“对不起。”

周舟愣了下，没想到她会道歉。

“我承认我并没有考虑过后果，说我冲动行事，说我恋爱脑，我都认了。但是也早就想明白，退出就退出吧。”舒见月垂下目光，抿了下唇，“十年了。”

“……”

舒见月说：“当我，最后任性一次吧。”

“……”

微信的消息回不过来，除了几个人是真的在关心她，太多的人想要看舒见月的笑话，表面上每个人还都是和和气气来关心她，实则就是在打探她还能撑多久。

世态炎凉。

舒见月早就该知道这一点。

微博上除了舒志远的事情，甚至又爆出了舒见月在早年威胁同学的评论。

在高中，程橙被校园暴力，是舒见月头一个站出来跟领头的女生对峙。

对于舒见月来说，那时她是在救赎自己，所以即使对方说迟早有一天她会报这个仇，舒见月也不在意。

前些年也确实因为这个事情影响了少部分的代言，不过舒见月从来也没想让程橙站出来，她不是这样的性格，也不应该有一点儿瑕疵。

因为事情闹到太大，程橙已经给舒见月发了好几条微信了，问她要不要主动发一条微博来澄清。

原先没有让她站出来，舒见月现在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晚上，苏棠先一步离开了舒见月的公寓，只剩下周舟跟舒见月。

两个人都清楚，现在的代言已经掉了差不多，每个品牌都想在第一时间跟舒见月解约。

“明天开记者招待会吧。”周舟坐在沙发上一边回复微信一边跟舒见月说，“就算给粉丝一个态度，之前就一直压着不说，是因为还没酿出什么后果，现在......”

舒见月抱着抱枕，嗯了一声，“开吧。”

“你和沈清让？”周舟知道这也是一个引爆点。

舒见月想到了现在连消息都没有的沈清让，摇了摇头，“不会说的。”

“那你们两个人以后.......”

舒见月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客厅，前一段时间还在想要怎么装修，两个人的计划里好像还有彼此，但这一刻又好像全都没有。

沈清让已经不在了。

舒见月耸了下肩，装作不在意，“我不知道。”

一天没有沈清让的消息，从他站在车门口前没有离开的时候，舒见月就应该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但她没有问，还是抱着侥幸，觉得沈清让晚上一定会回来，其实可能的结局已经在脑袋里过了无数遍。

“分开就分开吧，”舒见月轻笑了声，知道迟早要面对，还故意用这个打趣，“对我，对他来说，都不算是件坏事。”

周舟知道舒见月在说谎。

“我们也没那么合适，”舒见月沉默片刻，“他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像我这样的。”

周舟皱了下眉，“你什么样？”

“不接受失败的一面，自我又懦弱。”她对自己的定义很明确，“有一段时间，我总是用他的经历来说服自己，觉得我跟他是那么相似，但是并没有，我和他从根本上知道，我们并不是同一路人。”

“所以，你又想放弃了。”周舟太了解她，知道她的下一句话是什么，“是吗？”

舒见月的睫毛颤了颤，却没说话。

周舟看向舒见月，“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跟沈清让的事情吗？不是因为那条短信。而某次你在剧组生病，他在病房门口，迟迟没有进去。他转过身，撞上我的时候，也是抱歉地笑了笑，但没有说明来意，只是把玫瑰花交给我，而我跟你说是粉丝送的。我没有挑明过，因为我觉得人这一辈子会喜欢的东西太多了，这种感情太难持续，转瞬即逝，你懂吗？”

“但他不一样。”

“去年明德校庆，其实并没有邀请我们，是沈清让主动来找我，他记得你说过你想站到台上来证明自己。聊到最后，他忽然莫名其妙地跟我说了一句，他没有变过。”周舟说，“其实，你也是。”

“我明白喜欢一个人会让人卑微，会觉得各方各面都与对方相差甚远。可你是谁，你不是大众情人舒见月吗？这么多年，你给自己的定位，怎么一遇到沈清让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你跟他相比，差在了哪里？”

“.......”

周舟叹了口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不能总把自己想得那么差，因为你根本没有那么差。”

“分明谁放不下，但如果最后，你的选择依然是各奔东西，我也不会劝你。”

周舟打开门，“久别重逢从来不是常见的事情，也没有谁会在十年以后还能和当初喜欢的人在一起。你自己考虑清楚就好。”

舒见月看着周舟进入电梯，才关上了门，背对着滑到地板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起身，似乎是这段时间她过得太快乐，从来也没注意到时间到底是怎样流逝，现在看到时针的走动才觉得格外缓慢。

二十七楼的每一个房间都打开了灯，把整个家照亮，一点儿黑暗都不想留下。

舒见月坐在地板上，脚边是从箱子里翻出的东西，翻出来又摆回去，想填充她的时间。

箱子里有厚厚的一塌纸张，不清楚是什么，看样子已经放了有很久，连包裹在外边的表皮都泛了黄色。

舒见月打开，是明德一中的月考成绩单。

高三的每一个月，她的名字时有时无，但凡出现都被他勾了一个小圈。

她的每一样东西，沈清让都有好好保存下来。

这是，她从来也不敢想象的事情。

明亮的房间里。

舒见月竭尽全力说服自己要冷静，可细密的针孔却扎在心脏上。完好无损，却让她快要呼吸不上来。

抽开手，被垫着的剧本也相继滚落下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页脚已经被翻过多次，有褶皱的痕迹，被翻最多的一页已经自觉地展开。

上边的字迹清隽，还是她的名字。

——我发现了个秘密，舒见月好像喜欢我。

——但我不能过分主动。

——要等她投怀送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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