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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娘抖了两下脚:“我暂时是北斗那边的。好了,收拾东西吧,我上街去买点好玩的好吃的,给仲春和兔儿带回去!”说罢她起身就走了。
小萱又回来了,说起了刚才没说完的话:“马司监向奴婢打听您呢。外面都传您得了病,他问奴婢您到底得了什么病这么严重,还不让人见了。奴婢说:‘哪里有什么病?薛幕令好好在府里待着呢。只是白湖殿下不许她出门罢了。’马司监皱着眉头说:‘闹了半天,又是那白湖搞的鬼?上回是把她禁在驿馆里不许出来,这回又是闹什么?’奴婢说:‘这可不是奴婢该知道了。’”
“他可有让你带什么话?”
“带了,他让奴婢转告您,一得闲就来救您出去。他最近太忙了,魏家和宋家的把他忙得团团转,简直分身乏术!”
沁雪若有所思道:“那是一定的……不过我应该等不了他来救我了。”
“为什么?”
“夜娘说后天就走。”
“啊?”
“让我想想……”沁雪起身踱步道,“让我想想我该怎么办呢……”
这时,另一名婢子敲门进来说府外有位夫人找沁雪。沁雪问是谁,那婢子说那位夫人自称是她的旧交,一定要同她见上一面。她思忖着,会是哪位故人呢?
刚走进前厅,一个婀娜的背影就进入了眼帘,是那么地熟悉。这背影留给了沁雪太深的印象,想当初在伏龙寺的正殿里,也是先见到这背影的。那人转过了头,浓厚的妆容下透出一丝妖媚的笑:“好久不见了呀,薛老板娘!”
没错,确实是很久不见了,宝丹青,这女人越发地有韵味了,满身绸缎,昂贵的珠宝,浑身散发着一股贵价香料的味道。沁雪很是纳闷,这个女人怎么会找上门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是为了什么才来的吧?
“别瞪着个大眼睛啊,不认识我了?我好像也没怎么变呐!”宝丹青走到沁雪跟前,歪了歪一头沉甸甸的珠翠,抬起右手扶了扶。
“你变了很多,”沁雪打量着她道,“至少身上穿戴的东西变了,越来越贵重了。”
宝丹青圆滑地笑了笑:“这是在夸我吗?真是不甚荣幸呀!想当初在丰照城,薛老板娘可是很瞧不起我的。对了,现如今不能再叫你薛老板娘了吧?应该叫你薛幕令大人了,呵呵呵呵,我听过好多你的事情,你在城里可有名气了!”
“你什么时候来鹿城的?”
“早来了。”宝丹青摇着她的杨柳腰,走到椅子前坐了下去,翘了个二郎腿。
沁雪在她对面坐下了,说道:“开门见山吧,反正都是老熟人了,你这趟来找我所谓何事?”
“吓着你了?”宝丹青用涂了蔻丹的手托着下巴笑了笑。
“还不至于。”
“薛幕令到底是薛幕令,遇事不慌张,非常有派头啊。”
“如果是闲聊的话,我没什么兴趣。”
宝丹青身子斜了一下,靠在左侧的扶手上,端起了茶盏:“我知道您贵人事忙,抽不出多少功夫来跟我叙旧。但我可以向您保证,和我叙旧您绝对不亏。”
“你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宝丹青又笑了起来,笑得脑袋上那些步摇全都颤了起来:“我最近在鹿城还碰见了一个故交,薛幕令知道是谁吗?”
沁雪反问:“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啊,因为从前你跟他可熟了呢!这个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也不会。还记得那时在伏龙寺里你还因为他跟我吵过架,你还跟我说过一定不会让我毁了他,我那时候都恨死你了……”
沁雪心中一惊,但脸色没变:“是吗?”
两抹狡黠的目光从宝丹青眼中迸了出来:“你真的不知道是谁?”
“很抱歉,我不知道。”沁雪波澜不惊道。
“你知道的,你跟他在鹿城里也有往来的。”宝丹青挑起眼眉打量着沁雪,嘴角含着不怀好意的笑。
“在这城里与我往来的人太多了,我实在不知道他们中间谁还跟你认识。如果你是来说这些无聊的事情的话,那我实在没功夫奉陪了,来人,送客!”
沁雪站起来刚想走,宝丹青也站了起来:“你最好听我把话说完,不然,你会后悔的。我宝丹青这辈子谁都会忘记,但唯独这个人我忘不了。就算他化成了灰,我也能把他认出来,更何况他只是戴了个面具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你说对吗,薛幕令?其实,你也早就认出他来了对吗?”
沁雪慢慢走回了宝丹青身边,眼中透出微暗的幽光道:“你说的不会是驿馆里那位白湖殿下吧?”
“不然还有谁呢?”
“你以为他是谁。”
“我知道他是谁。”
“你最好还是别去管那些与你无关的事情。他毕竟是本国的贵宾,你招惹不起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只是在善意地劝告罢了。”
宝丹青转身走开,仰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沁雪目光冰冷地看着她:“如果你认为我的劝告是多余的,你也可以不听。你想怎么样随你,但后果得你自己承担。”
“我没想怎么样,我开心呢,”宝丹青转身摊开手道,“当我知道他没死,我简直开心得想去死,你知道吗?当初我以为他死了,我立马就病倒了,差点就没命了。但幸好我没死,如果我死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如今我终于知道佛祖为什么会留下我这条小命了,因为——他根本没有死!”
沁雪用一双眼睛牢牢地盯住宝丹青问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这件事万分要紧,一旦我说了出去,他就会死。”
“所以你最好闭紧你的嘴巴!”
“你以为什么呢?你以为我会把这件事到处去说吗?你以为我会去要挟他吗?当然不会。我不会拿这件事去要挟他,我还要帮他。对了,我已经帮了他了,你还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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