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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这座大院,这里就是庄场。身后的官兵用力一推,怒着脸道:“快点走。”
我们走的是后门,官兵们这时已经换下一身官服,正推着我们往一个屋子塞,我害怕被单独一个人分开,紧紧拽着姐姐的衣服,结果官兵用力一拉,我吓得大哭,闹起来:“我不要被卖,姐姐,我不要被卖。”
官兵对着我的屁股就猛拍了几下,吼了一句:“吵死了,再哭直接打死你。”
我乖乖不哭了。
另外一个官兵嘲讽一句道:“要不是徒着把你姐姐卖个好价钱,就你这样的小不点,送给人当兔子都没人要。
诶?我没了眼泪,一脸莫名地看向姐姐,怎么又变成卖姐姐了?
姐姐这时开口道:“让我弟弟跟我一起吧,到时候正好买一送一。”
官兵笑得很贱道:“还是别,这次我们兄弟都是顶着脑袋搬家的危险做这买卖的,若你们几个趁机跑了,可就不好办了。”
姐姐脸色沉了沉,甩袖和另外两个女孩进了一个隔间,没给我留下一句交代的话。
我被官兵像丢沙袋一样丢进了另外一个单间,有两个看起来很可怕的老婆婆扒了我的衣服,将我丢进一个大浴桶,然后拿着布巾就往我身上使劲搓,差点没把我搓层皮下来。
出来的时候,我都感觉快被蒸熟了,那两个老婆婆逼我换上另外一套干净的衣服,衣服有点大,穿着松松垮垮的,脖子上被她们锁了一个项圈,上面还挂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十一”,还好我认得这两个字。
随后我又被带进另外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面有很多与我差不多的孩子,不过看起来都是大哥哥,他们跟我穿了一样的衣服,脖子上也挂项圈,项圈下也挂着木牌,只是他们此刻看起来都好呆,好像没睡醒一样。
我往角落坐下来,摸摸肚子,好饿。
没等多久,屋里的人按着木牌上的顺序被带出去了,轮到我时,我也乖乖跟着出去了,姐姐给我的发绳被我悄悄绑在了手上。
我被人押着上了一个台场,台场下面是黑压压的一群人,我身后还有两排同样的孩子,我被带到左边那排的孩子身边站好,然后我在另外一排看到很多漂亮的女孩,还有姐姐。
姐姐也看到我了,可是离太远,姐姐也只是看一眼而已,什么都没说。
台场的一个人叫卖起来,先从姐姐那一排的女孩开始,台下的卖主争先恐后地报出价格,我紧了紧手,对于第一次来到人贩子的地方,心里有点害怕又有点激动,这样大吵大闹的场面我觉得很好玩,忍不住看姐姐,姐姐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轮到姐姐时,台场上的人将姐姐单独拉了出来,然后我听到台下一大群人的吸气声,所有人都盯着姐姐看,我奇怪,姐姐身上有什么不妥吗?
抬场上的人开始介绍姐姐,“前身是官宦家的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这张脸,绝对是这次最好的货了,年龄适中,床上的首选玩物,底价从七百两开始......”
姐姐的卖价一出来,台下的人立刻乱成一锅粥,姐姐就像抢手货一样,我听着他们争先恐后地抢着抬价,价格变得越来越高,不由担心地看向姐姐,不知道我能不能跟姐姐一样卖给同一个人?
最终买下姐姐的是一个华服公子,华服公子坐的地方不是台下那一群黑压压的人群中,而是在半空突出来的楼阁包间里,我看了下,半空楼阁的包间不多,也就那么四五间,华服公子正好在最中间,距离近,我虽没法看到席帘下的脸,但那一身气派的衣服,还有身边两个立在身侧的护卫,比我以前在家里见过的一位老爹的将军朋友还要气派。
因为姐姐卖的价格出奇高,所以庄场将我一起附赠送给了那位华服公子,而我终于能跟姐姐关在一起了。
我跟姐姐被单独关在一个小单间,姐姐见庄场的人出去后,这才对我道:“刚才我稍微观察下,买我们的那个华服公子应该是个很有地位的人,如果跟他走,或许不会吃太多苦。烈儿,姐姐问你,你是要跟姐姐逃命,还是随那位华服公子回他家?”
我拽紧姐姐的衣袖,表明立场,姐姐满意地点点头,道:“把手上的发绳解下来。”
我解下发绳,不解道:“姐姐,我们怎么逃?”
姐姐把头上的饰物全部扯下来,慢慢地弄着,道:“只要你不是智障,我们就能逃。”
我愣在那里 ,智障?
庄场的人将我们放出来,华服公子的家仆来接我们了,我们换上了华服公子的家仆准备的衣服,然后被领到华服公子的马车前,我现在知道姐姐等下会逃走,所以无时无刻不在紧张,不知道姐姐打算怎么逃?
华服公子坐在马车上也是那么气派,看着我和姐姐,眼神高高在上的,华服公子怀里还坐着个哥哥,那个哥哥长得跟姐姐一样好看。我朝那个哥哥笑笑,可是那个哥哥却只是飞速看了一眼就往华服公子怀里钻,根本就不理我,我有点受打击。
家仆催促我们跪下认主,我不想跪,三叔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随便跪的。可姐姐什么话都没说,一把拉我就给跪了下来,我膝盖冒疼,瞪着那个华服公子生闷气。
华服公子一开始注意力都在姐姐身上,注意到我瞪他,不由嘴角微挑。
这时家仆恭谨问道:“大公子,这两个孩子怎么处理?”
华服公子挑着嘴角,笑道:“老二那家伙,总是嚷着没给他带试药的人,这次回去,就把这小子给老二送过去吧,女孩儿暂时安置在我身边伺候吧。”
我浑身一抖,要把我抓去做药?
家仆依旧恭谨答道:“是。”
我和姐姐被华服公子的家仆安置在后面的一辆比较简陋的马车上,华服公子并没有命人绑住我们的手脚,我揉着刚才跪麻的膝盖,问道:“姐姐,我是不是会被那个华服公子拿去再送人?”
姐姐一直注意着车窗外,没回头看我,只是道了一句,“不笨嘛。”
我见姐姐没怎么理我,便自己掀开马车车帘的一角,外头的车夫正赶着马车跟在华服公子的马车后面。
姐姐突然道:“注意看着外面那个车夫,我要做点准备。”
我立即十二分精神,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外面赶马车的车夫,回头就见姐姐从怀里拿出一大堆的发绳,并结在一起,姐姐掀开马车上铺着的毯子,把细小的发绳慢慢伸过马车木板的那一点点缝隙,我越瞧越紧张,姐姐却抬头,眼神示意我注意外面的动静,我急忙回头监视车夫。
等我再看向姐姐时,她已经把一块最边缘的小木板拉起来了,我兴奋地看着,姐姐好厉害,怎么做到的?
第一天姐姐便成功掰起了马车车底的一块木板,然后重新用车里的毯子遮好,没有被车夫发现,也没被华服公子的家仆发现,这一夜虽然过得有点心惊胆战,但同时也很刺激,因为我和姐姐轮换着撬木板,用那简单不过的发绳。
第三天,我撬开第二块木板,手都磨肿了,姐姐低声咒骂一句,“该死,以为是木笼子很好处理,居然是马车。”
晚上,马车还在继续慢慢前进,姐姐已经掀开马车的毯子,让我先钻出车外,我一溜就滑出马车底部,挂在底部跟着马车继续前进,姐姐也爬了出来,与我一同吊在马车底部。
我的手脚疼得难受,这样吊着坚持不了多久,可姐姐一直没说话,我也不敢说什么,然后姐姐开始动了,我跟着姐姐慢慢绕到马车后面,接着姐姐突然小声道:“跳。”
我和姐姐一起摔在了草地上来,发出小小的“咚——”的声音,好在马车行驶的声音很大,也没被人发现,待我从草地上爬起来时,马车已经行驶得老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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