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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锐听罢,不由偷眼瞧了姐姐一下,那眼神中多了一分好奇,更多了一分探究,只不过他没敢开口直接问姐姐。
姐姐几乎是立刻就捕捉到云锐的视线,抬头漠然看过去,云锐急忙心虚地转过头。
尚方看在眼底,什么也没说,只是对云锐补充一句道:“对了,云锐,忘记告诉你,巫医的诅咒一般都是有一定的言灵效力,你可要小心一点。”
云锐浑身一寒,脸色有点菜了,问道:“那些不是唬人的吗?”显然他想起那个老巫医对他说的诅咒:这辈子都无法得到心中所爱!
尚方笑而不答,这时晨风在尚方背后阴森森道:“公、子!”
我抬头正好对上晨风那堪比姐姐生气时还‘恐怖’表情,吓了一跳,急忙躲进尚方怀里,现在的晨风的样子很可怕。
尚方回头,看晨风,问:“怎么了?”
晨风道:“公子你好意思问我怎么了,难道公子不该自己反省一下吗?”
“反省什么?”尚方莫名。
“您不觉自己对巫医的事情了解太过详细了吗?”晨风对着尚方怒气冲冲的样子。
我探了一个头,好奇看着晨风教训尚方,原来胆小的晨风也有这么威风的时候。
尚方无辜道:“有吗?可是除了五行术,我完全不了解巫医的招魂术,阴阳术也只是略懂皮毛,不是非常熟悉,有机会的话还真想讨教讨教。”尚方似乎正认真思考着他自己说的那个“有机会”。
晨风瞪圆眼睛,一下又变得哭丧脸,苦口婆心道:“公子,我们圣医门是正宗的儒医,您怎么可以学那些杂七杂八的妖术呢?这要是被大公子还有二公子他们的人知道了,那岂不全完了?”
尚方继续装无辜,“晨风,请你称呼公子我这叫‘博学多才’好吗!还有.....”尚方故意郑重地盯着晨风看,反问一句:“我什么时候学习杂七杂八的妖术了?”
晨风义愤填膺,继续劝道:“公子,您是正统的儒医传人,以后更是要继承医圣之名的,若是让圣医门中一些有心人知道,公子很可能就会失去继承资格的,更甚是,还有可能被逐出师门,请公子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再有那些不符合儒医身份的言行了,特别是这次的世医大会上,绝对不可以。”
尚方沉默一会儿,微微露出困扰的表情,突然问道:“晨风,你跟着我多久了?”
晨风一时反应不及,愣愣答道:“公子,已经有五年多了。”
尚方点点头,接着故意板起脸,道:“都跟了我五年多了,居然还是这么笨。记得当初我选中你的时候,一开始就告诉过你,医术没有好坏之分,而是贵在运用它的人吧。”
晨风被说得脸一红,却依然倔强道:“可是,公子,你该知道,圣医门的门规严格,并不允许......。”
尚方这次笑了,很好看很好看,我都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只见尚方笑看着晨风,表情儒雅道:“晨风,你到底是谁的药童?”
晨风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道:“当然是公子的,晨风是绝不会说出去的,公子是晨风心目中最有资格继承医圣的人了。但是公子,这不代表其他人啊,那些人可是一找到机会就趁机对您落井下石......”
尚方摆摆手,无所谓道:“知道了。”显然晨风苦口婆心的劝说,没能感动尚方多少。
云锐插嘴道:“我说尚方,你跟晨风两人在我们面前谈论这些,就不怕我们几个说出去吗?”
尚方笑得儒雅:“你想说给谁听?”
云锐莫名打个冷战,摇头道:“不,当我没说。”
晨风嗤之以鼻,道:“云公子,若不是圣医门的人,却说我们家公子的坏话,只会遭到圣医门中人的鄙视,同时也会将你拉入名单中,若你上了名单,这辈子都别想向圣医门的人求药了。”
云锐吃惊,“还有这样的事?”
晨风自豪道:“那当然,你以为圣医门是那种随便让人泼脏水的地方吗?”
云锐撇撇嘴,郁闷地看着尚方。
我好奇,问尚方:“公子,你们家学东西要求很严格吗?”
尚方没理会云锐,伸手用袖子拭去我脸上的脏污,道:“是啊,他们总喜欢将很多东西框框条条划分开来,然后又规定只允许自己的传人学习他们认同的东西。”
“那不是跟红黑他们一样。”我喜欢尚方的手,很大,还凉凉的,蹭着很舒服。
“红黑?”尚方愣了一下。
“是啊,红黑底下的那些蛇群也有各自的领地,一般是互相不侵犯的。”我解释道。
“烈儿,我想那大概是不一样的,动物占领自己的地盘,为的是生存,而公子刚才所说的,人的那种行为,则叫自私。”姐姐冒出一句话,总算没有刚才那样冷漠又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正公子和姐姐他们每次说的话都是正确的。
云锐也参与道:“小烈儿,这人可比动物要复杂多了,以后你走的路可长着呢,慢慢学吧。”云锐一副大人的口吻对我教育着,我朝云锐做鬼脸,才不听他的空话。
云锐没在意,转而对姐姐笑道:“不过欣儿小姐,比起你弟弟,你这个姐姐简直懂事得不像是个小女孩啊。”
“那当然,我们家就剩下我们姐弟二人,我不懂事点,我弟弟该怎么办?”姐姐理所当然地接受云锐的夸赞,嘴角微微浅笑地反驳一句。
于是云锐再次碰了一鼻子的灰。
尚方笑笑,看着我们什么也没说,晨风彻底被我们大家忽视了,连同他刚才说的话。
“阿嚏、阿嚏——!”我忍不住打了两个很响亮的空喷嚏,努力吸吸鼻子。
这时尚方拿出药帕给我擦了擦,熏得我整个鼻子都闻着一股药草香,我把红黑塞回去,头便往尚方肩上靠,突然感觉有点想睡觉。
姐姐关心道:“烈儿该不会是受凉了吧?”
“不是,可能刚才那阵风让他吸了一点粉尘。”尚方让姐姐放心。
随即尚方问道:“对了欣儿,烈儿小时候为何会如此体弱?我先前有替烈儿诊查过,烈儿并没有生什么大病,应该是可以健康成长的。”
姐姐听罢,轻笑一声,道:“他是大病没有,小病不断。”
云锐理所当然道:“小孩子嘛,本来就容易生病,正常。”
我打了个哈欠,趴在尚方的肩上迷迷糊糊地听着,姐姐的声音传到耳边,“烈儿这孩子,小时候非常能折腾人,一刻不看着那家伙,他什么时候不见了你都不知道,我爹娘那时只希望烈儿能平安长大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里敢奢望他健健康康、无病无灾的。”
尚方笑然,道“说些烈儿小时候的事来听听吧。”
姐姐看了我一眼,这才对尚方认真说起我的过去,慢慢道:“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都是听我娘说的,她说烈儿自小就非常好动,胆大包天,年纪小小的就敢学那些大孩子爬墙,可惜本事不到家,摔断过腿,差点成了瘸子;爬个树也摔折过胳膊。有一年我爹在池塘里养了一些金鱼,他跑去掏鱼差点淹死在池塘里,害得我爹把池塘填了给我娘种地瓜,我娘差点没把我爹连同那些金鱼一起埋了。”
“噗哧,哈哈、哈哈——!我看他精神得很嘛,哪里体弱了?”云锐抱着肚子,笑弯了腰。
姐姐白了云锐一眼,继续道:“等到地瓜熟了,烈儿他就与邻里的一些孩子一起烤地瓜吃,但是他烤个地瓜能把家里的厨房烧了,连同他自己也差点成烤鸭了。玩雪、堆雪人,烈儿能把自己给埋了,幸好我爹发现得及时,烈儿生个大病,发个烧总算活过来了;说到生病,我娘说烈儿就是生病都不让人安生,从来不肯乖乖在床上躺着,每次都会躲到各个角落去睡觉,有次甚至藏到了我爹书房的书桌底下,差点没让我爹娘找得把房子拆了……”
我困意一下消失,精神抖擞地看向姐姐,郁闷了!娘以前那么疼我,为什么要把这些小时候的糗事跟姐姐说呢?我委屈地朝姐姐喊道:“姐姐。”
“哈哈哈——!”晨风与云锐夸张地笑着,连尚方都跟着笑眯眯看我,点头道:“确实,烈儿能平安成长到现在,你爹娘操了不少心吧。”
云锐还没笑过,一边笑一边指着我道:“不,我觉得烈儿能长成如今模样,已经是奇迹了,哈哈……”
姐姐同样郁闷地看着我,眼神有那么点怨恨道:“反正我爹娘,还有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其实我觉得姐姐重点想说的是:我不听她的话。
我回头看尚方,道:“公子,我现在没有了。”那些我早玩腻了,现在让红黑跳摇头舞比较好玩,还有跟着公子到处冒险也很喜欢!
尚方浅笑,摸摸我的头,道:“烈儿一直很乖。”
我高兴地搂住尚方的脖子,蹭到他脸上,果然还是公子最好了。
我们一路有说有笑地走到一处大宅门面前,晨风送上一样东西,云锐告诉我,那是邀请函。
结果没有邀请函的云锐被拒之门外,云锐垂头丧气道:“看来我只能等到世医大会那天观看各家斗医了,那么世医大会再见了。”
我没想到云锐居然就这么与我们分开,有些不舍,问尚方:“公子,我和姐姐也没有邀请函,能进这里吗?”
难道要与公子在这里分别?
要不我跟姐姐在门口等好了,公子报完名应该就会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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