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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晓柔用瞬移回到琼岛已是两天后,她召了邪凉先至内殿商议整合实力,又召了手头握着实权的一众异端避开战夭与枫叶二个秘密见面。
大殿位置是实大的,容五十个体型大小不一的异端倒也还容得下。
下面的五十个异端,除了年纪尚小一直由易晓柔培养的阿九,与第二个主动订立主仆契约的陈明,还有余下的十位族长之外,剩下三十八位都是当年九幽出来的,各方面能力不错,得到重点重视的。
易晓柔看着大殿站的异端,一边对着手头上的名单。
她的记性不错,这么些年战夭与枫叶有意提点过的都赫然在列。
“今日我召各位来此,乃是有要事相商。”易晓柔指尖燃起一簇火焰,火舌一下吞噬了那薄薄的宣纸,将其化为灰烬。
她起身,在各个异端跟前走过,“当年,我从九幽将各位救出时,各位所立的誓言还记得吧?”她负手缓缓走过,目光从身侧一张张不同的容貌上掠过。
易晓柔话落,满堂寂静,无异端回应。
“我知道各位怀的是什么心思,当年也许是战夭许诺各位,助各位逃离九幽,可真正将各位救出的,不是我吗?”
“说实话,就算是战夭所许诺的,实际上,她许诺的也是千万年前你们的祖辈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各位又何必死守着战夭与枫叶一条路呢?要我说,若不是战夭与枫叶,各位还不至于生活在九幽那等污糟之地。”
“当年的异端不也如同现在吗?内忧外患,这才使得异端一族走向衰败之路。”易晓柔看着因为提起战夭与枫叶个个面上出现的表情,一个个记下。
“今日,我是想与各位挑开了说,与其跟着战夭一流,何不就着现在的形式随了我去,我对各位如何想必你们心中也有衡量,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易晓柔笑看着他们,看着一副副不同的面孔上因为不想的想法而展现出来的不同的表情。
一屋子沉默之下,但凡一点点动静都是格外明显的。
一声嗤笑声响起,易晓柔看着其中发出嘲笑声的异端。
那异端似乎一点儿也不怯场,见这个一向他们认为愚蠢的易晓柔似乎识出了他们的目的,也没有半分慌乱。
他走出异端之列,单独站在中间过道上直视易晓柔,“知道自己是个傀儡,就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就好了,非要作什么妖呢?”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区区傀儡罢了,也敢与战大人枫大人相提并论?”
“说实力,或许你以为自己比我们强上一些,但你若以为这是你的筹码那就大错特错!”
“想当年我们出九幽时方还未通修灵之道,然而不过三百年我等已将异端一族发展至如此壮大,那可不是你的功劳,我们异端一族天生血脉就比旁的强大,你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心里还没点数?胆敢说服我们背叛战大人枫大人?”
单独出列的异端一口气说完,面上也不复往常装得谦卑。
随着他一番话说完,特别是易晓柔的不反驳,下面各个异端的眼神多多少少变了。
易晓柔笑着看他说完,方才淡淡问道,“说完了吗?”
下面看着易晓柔这幅不为所动的表情的异端,心底也跟着生了几分怪异,易晓柔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给他们的感觉也是不好惹的。
这个异端这么挑衅易晓柔,她怎么还笑吟吟地没生气。
难不成真是怕了战夭与枫叶威名。
也是,她们毕竟是上古的异端,拥有的能力高深莫测,又怎么是易晓柔一个活了三百来年的异端能比的。
易晓柔心思敏感,看着下面那些人的表情又如何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今天,她若真不拿出点本事来,这些异端便会打从心底不服她。
易晓柔一步一步,走到那挑衅她的异端面前,她们之间还隔着两步距离,易晓柔唇角笑意深了深,一双淡紫色眸子还带着几分凛然冷意,下一刻,那异端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连同异端本尊,还有内殿的四十九个异端,惊讶莫名的眼神就落在那异端膝盖上,又流连到易晓柔身上。
“我给过你们机会的,”易晓柔的目光落在一边站着的异端身上,“你们不答话,而你……”她的眼神又转到跪着的异端上,“你以为当初与我不过是签订的生死契约,如今灵力不比我差,便当自己能凌驾于我之上了?”
易晓柔抬手轻置于那异端头顶,手心六芒星骤现,而跪着的异端脚下也跟着出现了一个六芒星。
下一刻,六芒星阵轰然消散,伴随着那异端痛苦的叫声,他的身体被炸成片片血肉,四处飞溅。
易晓柔有先见之明地笼起了结界将飞溅而来的血肉隔绝。
众异端都被这一幕惊得回不过甚来,甚至连炸到脸上的碎肉都来不及掸开。
他们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突然有谁反应过来什么,“是……奴仆契约?不是主仆契约??”
他们当年以为能趁乱摸鱼,于是个个都有着别的心思,那立的契约多了一步,少了誓语,本该是生死契约的……怎么就成为了奴仆契约了?
奴仆契约可与主仆契约不同,奴仆契约是衔刻于灵魂之上的契约,比主仆契约来讲,奴仆契约里奴仆一方的那个地位更低。
它们是自愿将性命交付于契约,他们甚至没有一点自己的思想,但凡有一分违逆之意,契约生效,契约自动终结奴仆性命与灵魂,那方是真正的死亡,没有轮回再生的可能。
而主仆契约,只要易晓柔没动杀念,他们还能完好无损。而且可以允许有自己的想法意念,就算内心有对主人不利的想法,契约也不会自动生效。
就算生效也不会连灵魂都不由自主,不至于到魂飞魄散那一步。
除了自愿立主仆契约的十二族长,剩下三十七位异端都惊恐地盯着易晓柔。
他们自以为易晓柔无暇顾及,钻了漏子,谁知道却被易晓柔摆了一道。
这个可怕的女异端,心思怎么如此诡谲。
从一开始她就在有意防着他们。
易晓柔面对着他们一个个惊恐地眼神,依旧是微微笑。
“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选择那块地召你们过来吗?那儿怨念最深,除了是最容易破阵的位置外,那儿也是你们祖上的怨恨和悔意啊,你们当年能被驱赶至九幽,不就是因为不忠吗?”
“我于是顺势画了个阵,从你们站在那个位置开始,就只能选择奴仆的身份了。你们不要主仆契约,擅自起别的心思,也别怪你们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有备无患果然是至理名言!原本我也想让你们开心些日子,可你们自己不听话,我也只能让你们认清现实了。”
易晓柔似乎心情不错,脸上挂着一直保持的虚伪的假笑,难得给他们解释了一圈。
反派是死在话太多的。
不知道为什么,易晓柔突然想起这句话。
后来想了想天元似乎也是因为败在话太多的,便收敛了表情走回座位之前,邪凉就一直站在边上,脸上面瘫的表情不曾变过。
似乎对易晓柔这样的举动一点儿也不惊讶。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选择什么?”易晓柔冷冷看着他们,道。
“吾等,自尊易晓柔为主!”一阵沉默过后,四十九个异端纷纷单膝下跪,恭敬道。
不臣服还能咋滴,难道还选择去死吗?
这个易晓柔先前在九幽说得可好听,什么帮助,什么没有主仆之分,什么民主,什么共同发展,显然都不过是她的说辞罢了。
易晓柔满意地摆摆手让他们各归各位了。
她今天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从内部开始一步步肃清。
邪凉看着她一副小人得意的嘴脸,不期然脑海里又浮现起当年的阳也是这样的。
每次使些什么小手段,最后成功如愿时她也是一样的表情。
易晓柔似乎从当年纳兰沐风那件事情之后,她就越来越放飞自己。
有时候显露出来一些孩子气的一面总能让她看到阳的影子。
其实她们已经是一个人了,两个相互融合的灵魂相互影响着彼此。
邪凉抿了抿嘴角,冷漠的眸底似乎也染了点点笑意,她看着殿前的一滩血肉,难得开口道,“你骗他们。”
易晓柔瞥了邪凉一眼,不置与否。
邪凉的目光落在殿下四角飘着白雾的熏香上,淡淡道。
“压根就没有什么奴仆契约,是殿中迷香让他们模糊了神智,你又偷偷释放了压抑的灵力,他是被你杀死的,不是契约。”
而刚刚那个说奴仆契约的,也根本就是陈明捏着嗓子说的。
只是那些异端被殿中变故惊到了,又有迷香作祟,没有注意到陈明,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他捏着嗓子说出这句带着引导性的话时的刻意。
邪凉站在一边,不受迷香诱惑,也看得清楚陈明捏着嗓子一脸浮夸的表情。
这根本是易晓柔故意吓他们的。
易晓柔笑了笑,翻开手中一本小册子,中间一页上赫然四个大字,“杀鸡儆猴。”
易晓柔在四个大字上点了点,“人类有些名言却还是值得借鉴的。”
邪凉看着这表情状似耍赖的易晓柔,眸底笑意深了几分,她没有再接话。
易晓柔根本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么弱,一切都是她为了迷惑战夭等异端故意表现出来的假象。
但她用自己的实力征服了他们,自然也是不错。
当时的九幽就是一个大阵所在,易晓柔当时的能力在九幽已是强撑,没有那个能力再在那个大阵之上再起一阵。
那些异端不过是过了几千万年的异端后代,不识阵法,自然不能明白易晓柔是在忽悠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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