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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孢子味……那青木香若隐若现,将林北辞鼻息间难闻的血腥气全部冲散。
好闻得有些过分了。
房间里亮着一盏灯,那男人纤细的影子洒在白墙上,边缘微微有些虚化,像是被风一吹就散了似的。
男人的嘴唇全是病态的苍白,他将抵在嘴唇边的手放下,又指了指还在奋力洗衣服的苏云欢,轻轻摇了摇头。
没人看懂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但出乎意料的是,岳文姝和邹醒全都听话地闭了嘴,就连沈运也没有发出声音。
林北辞还在疑惑,就见那男人慢条斯理走了过来。
他走路像猫一样悄无声息,路过小桌子上的蜡烛时竟然没有带起一点风丝。
林北辞:“你……”
他正要说话,男人已飘到他身边,拽着他的袖子往后拖了拖。
林北辞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这样亲昵,本能想要抬手把他的手打下去,但是不知道怎么,手臂像是灌了铅似的,一点都动不了,任由他把自己拉了出去。
出了门后,男人轻轻将林北辞的袖子放下,抬手将一枚铜钱放在了门缝里。
他一举一动全是旁人学不来的风度,有些宽的袖口轻轻擦过脏乱的地面上,仿佛蜻蜓点水,连一点灰尘都没蹭上。
岳文姝这才欣喜道:“钟溪!你竟然真的来了?”
叫钟溪的男人微微点头,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一口血却直接喷了出来。
林北辞:“???”
钟溪却像是习惯了,将嘴角的血迹抹掉,嘴唇上带着点病态的苍白被血痕沾染,倒是显得他没了那么深的鬼气。
岳文姝忙递纸给他,钟溪眼神涣散,却没有去接,而是抬手在怀里掏了半天,才掏出一张洁白的手帕,轻轻擦了擦。
这个时候林北辞才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是个瞎子。
邹醒凑到林北辞身边小声给他解答:“他是钟家的小少爷,据说他天赋可好了,小小年纪能力已经比那些大师还要厉害了,像个怪物一样。要不是打娘胎出来就一直病着,肯定甩我们这些同龄人八百条街了。”
他说完,看了看钟溪,又瘪着嘴补充:“好像他现在也甩了我们八百条街,我们之前都在说,钟溪要是真的也来这里,那苏云欢肯定会被他给收了。”
沈运好像对所有人都不待见,看到钟溪,脸上的寒意更深了,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钟少爷怎么也有闲情来这儿凑热闹?”
钟溪脸色苍白,和旁边瑟瑟发抖好像十分怕他的小鬼站在一起,倒显得他更像鬼魂一些。
他看起来十分虚弱,捂着嘴咳了几声,才轻轻一点头,说:“是沈运啊,好久不见……”
钟溪分不清人,对着那只小鬼微微颔首。
沈运脸都绿了。
钟溪时瞎时不瞎,沈运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看不到自己还是单纯耍他,只好强行忍了。
钟溪打完招呼后,指了指墙壁,淡淡地说:“苏云欢能力诡谲,不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我来帮你们。”
钟溪说话完全不知道拐弯抹角,这话完全是对所有人□□裸的轻视,但是纵使心中有气,却没人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因为他有绝对的实力。
一分钟已经过去,房间依然是原样,钟溪那枚铜钱依然卡在门缝里散发着微光。
林北辞沉默了半天,打量着好像命不久矣的钟溪,开口道:“你知道要怎么收服他?”
钟溪循着声音转头看去,涣散的眼神盯着虚空,他好像无论做什么都是轻飘飘的,哪怕是说话也是嘴唇轻动,好像再花费大一点力气就能将五脏六腑吐出来似的。
“知道。”钟溪说,“他身上怨气太重,寻常办法对他没用,但是只要找到源头自然就能将其收服。”
林北辞头一回对这种虚拟世界的人来了兴致:“哦?你知道他怨气的源头在哪里?”
钟溪:“知……”
他还没说完,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林北辞:“……”
其他几个人好像都习惯了,满脸写着麻木。
钟溪慢条斯理地擦完,才轻声说完:“……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不就清楚了。”
林北辞不敢再追问了,怕这位林妹妹再一口血喷出来。
好在林……钟溪没有再吐血,他转向岳文姝:“你们都来了半天了,找到了什么?”
岳文姝心想什么叫我们都来了半天了,难道你是刚刚才到的?
即使心有疑惑,岳文姝还是回答道:“没找到多少,只是知道了苏云欢的爸爸好像杀过两个人,只是那两人现在一个疯一个傻,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钟溪问:“是魂魄不全吗?”
岳文姝拧眉思忖:“那个小孩本来年纪就不大,大人的话……倒是有可能。”
沈运在一旁冷冷接口:“那个小鬼的面相不对,没有怨气却能成为鬼存活这么久,一定是有其他东西支撑着他。”
邹醒怕沈运,更怕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钟溪,一直缩在旁边低着头,像是被罚站的不听话学生。
其他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林北辞却好像没听见,视线一直落在钟溪身上。
钟溪身上的气息太过好闻,让林北辞不受控制地往他旁边蹭。
他们说话的功夫,林北辞已经在邹醒的目瞪口呆下蹭到了钟溪身边,浓烈的血腥味和一股奇怪的味道终于被屏蔽在外。
两人靠得极近,林北辞鼻息间全部被男人身上的气息笼罩,仿佛雪地里新生的草木,冷冽清香。
钟溪正说到:“……苏云欢的面相也十分奇怪,本来是寿终正寝的富贵之相……唔。”
他有些疑惑地偏头,朝林北辞的方向看了一眼。
林北辞面不改色,淡淡接过他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小就夭折了,而且怨气还这么重。”
钟溪:“对……”
林北辞见他要抬手,立刻往旁边一撤。
果不其然,下一秒,钟溪又吐血了。
林北辞:“……”
林北辞终于没忍住对系统说:“这人林妹妹啊简直。”
系统并没有回答他。
一旁的林妹妹吐得更厉害了。
林北辞在和钟溪说话的空当,岳文姝在旁边拼命地朝他招手,还在做口型好像要说什么。
林北辞无声问:什么?
岳文姝口型做得极其夸张:别靠近他啊啊啊!
林北辞这时才发现,好像自从钟溪来了之后,他们三个全都不约而同地往后撤了几步,就连说话也是离得远远的,对钟溪好像避如蛇蝎似的。
邹醒也在一旁焦急地朝他打手势,只是他打得乱七八糟的,林北辞也看不懂。
见说不通,邹醒只好朝他招手,让他过来。
林北辞疑惑地走过去,就被邹醒一把拉到了旁边,确定钟溪听不到了才急急地小声说:“钟溪一向不喜别人近身,你最好还是离他三步之外吧。”
林北辞来了兴致:“为什么?”
邹醒又看了一眼钟溪,好像有点忌惮地小声逼逼:“听说……他天生带煞,本来就不是长命之人,你看他才出现多久,就吐了三口血了,肯定是活不了多久了。”
林北辞对于这种理由理解不了,但是见邹醒和岳文姝那张担心的脸,他还是点头:“好。”
想了想,又加了句:“谢谢。”
邹醒顿时受宠若惊,大概是没想到像他余哥这么厉害的人竟然也会因为这点小事儿道歉。
邹醒和岳文姝全都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林北辞又磨磨蹭蹭地挨到了钟溪身边。
岳文姝在一些世家晚宴上见过钟溪几次,他几乎每一次都是穿着一身洁白似雪的长袍,整个人像是要融化了似的,宛如一株精美的盆栽安安静静立在角落里。
只要他在的地方,五步之外根本不会有人靠近。
一是怕沾染到传言中他身上的煞气,二则是钟溪十分厌恶别人靠近他。
有一次有个同龄人不懂规矩,笑嘻嘻地凑上前去和他打招呼,竟然直接被他轻轻一抬手给打飞了出去,吐血不止,差点连命都没了。
那次岳文姝刚好在场,被吓得魂不附体。
自那之后,就没有人敢再去靠近他了。
周围的气息太过难闻,只有在靠近钟溪身边时才能好受一点,林北辞也不怕被钟溪打,反正他自小到大还没见过比他会打的人。
他刚挨过去,一旁的邹醒和岳文姝简直要跳起来,手舞足蹈地和他比划,脸都要狰狞了。
林北辞比了个手势,表示组织放心我都懂。
然后挨得更近了。
岳文姝、邹醒:“……”
在他们两人看来,钟溪全身上下写满了“莫挨老子”,林北辞却好像看不见似的,非要往前面凑。
一旁的沈运倒是冷笑了一声,这两个人他都不喜欢,要是能打起来,那可再好不过了。
邹醒岳文姝胆战心惊地看着钟溪,沈运在旁边看好戏,全都在等着钟溪如何反应。
钟溪似有所觉,偏头朝旁边的林北辞看去。
林北辞对危险毫不知觉,还露出了一个懒洋洋的笑容。
岳文姝心都要提起来了。
下一刻,钟溪……
钟溪又吐了一口血。
岳文姝:“……”
钟溪小脸惨白,抖着手地去摸怀里的帕子。
林北辞看到那张已经沾满血的帕子,想了想,还是从口袋里掏出来之前岳文姝给他擦血时剩下的一张餐巾纸。
他朝钟溪递过去:“喏。”
岳文姝忙摆手,做口型:他、从、不、接、受、别、人、的……
口型还没做完,就眼睁睁地看着钟溪轻轻颔首,摸索着接过了那张纸。
岳文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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